老实憨厚的蒋城是职场小白,由于不懂规矩,在衙门当差连饭都吃不饱,可是他用了一招,竟然逆袭成功。

明朝成化年间,福建汀州府理刑厅,有个叫做蒋城的刑厅差役,以前家里面挺有钱的。他爷爷在的时候,家里面良田百亩,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到他爹手里的时候,虽说比不上以前,但是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蒋城三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他的两个哥哥吃喝嫖赌,不到十年就把家产败得一干二净。

有一天蒋城对两个哥哥说:“你们败光了父亲的家产,我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那些被你们败掉的财产我就不说了,你们还有什么东西,也留一件给我。”

两哥哥说话气死人:“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了?还和我们抢东西。以前家里买了一个刑厅的差役,以前都是租给别人做,你自己做或者租给别人都行。”

蒋心里嘀咕起来:“我听说衙门里面来钱快,我还不如自己去做,挣些钱来娶个媳妇,也省得在两哥哥下面下受气。同时对人好点,我也可以积德”。

老实人蒋城进衙门,慢慢摸索潜规则

蒋寻思后,就请了衙门领班,来到衙门里面当差。

他刚来到衙门当差,刑厅老爷第一次就抽他行刑,也就是打别人板。蒋成是个菩萨心肠,他根本就下不了重手。但是这个时候咬着牙也要上,于是他装着眼睛打下去。犯人疼得叫一下,他自己也叫一下,才打了五板,他自己就受不了了,眼泪直流。

民间故事打官差(衙门差役上班天天挨打)(1)

刑厅老爷当场大发雷霆,说蒋收了别人银子,下手这么轻。于是只打犯人五板,倒打蒋成十板。

自此以后,轮着他行杖,虽不敢太轻,也不敢太重,只打肉,不打筋,只打臀尖,不打膝窟,人都叫他做恤刑皂隶

在县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差役都去文书那里花钱买牌票,这个牌票就是用来缉拿犯人的公告,上面用墨笔写明所办事情,限定日期,盖好官印。差役门买了牌票后,就下去缉拿犯人,趁机勒索钱财。

蒋一来没钱,二来又是个老实人,他就随便上面安排,只想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躺平。结果他当了一年的差,一分钱没挣着,还被倒打上千棍。

身边朋友实在想不下去了,劝他:“你不想干就别来,衙门里面的钱有这么好挣吗?要想在这里挣钱,首先收起你那玻璃心,没那么多道理可讲,有钱就是爷。你舍不得孩子怎么套着狼?花点钱去买牌票才是王道。”

蒋听了,还是摇头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就担心,万一我就是搞不到钱还惹上官司,那我到时候不会后悔死?”

朋友急死了:“你太迂腐了。只要你不要太狠,一般哪里有什么事情呢?”

在朋友的建议下,蒋请了文书吃饭,和文书约定好,先付一半票钱,另外的票钱等收到钱再付出去。

蒋鼓起勇气买牌票,结果却......

一天蒋听说汀州富户林临生犯下人命案子,平时这人花钱如流水。他马上去借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半牌票,欠一半。次日签押出来,领了拘牌,寻了副手同去。

可是林临生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他有个老友在浙江做官,去浙江求援去了。蒋成到他家的时候,是林的老父亲出来接待的。林的父亲头发胡子都白了,他做人小里小气,只给了蒋成二两银子,说要替子受刑。

民间故事打官差(衙门差役上班天天挨打)(2)

蒋看他都这么老了,也没有勒索,只和他说宽限几日,过几天再来擒拿他的儿子。

谁想道刑厅老爷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就想在林临生身上多搞点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第二天他坐堂的时候,就质问蒋为何不把林监生捉拿归案。

蒋说他去浙江了,求老爷宽限几天。刑厅老爷再次大发雷霆,说蒋收了黑心钱,用最重的竹板给蒋打了足足四十大板,而且限他三天之内把林捉回来。

民间故事打官差(衙门差役上班天天挨打)(3)

可是第三天的时候,林临生还是没回来。蒋这个时候屁股已经稀巴烂,再打下去估计命都没得了。他只能跪地求饶:“老爷找人去抓吧,我实在抓不到了。”老爷子就等着他这句话,换了个差役去抓,没想到第二天就把人抓来了,还挣了大把银子。 

这次蒋亏死了,付出去了十两银子,只收到了二两银子,还被打得浑身是血,连医药费都不够,看到和他一起入职的伙伴都发财了,他去吃不饱,穿不暖。衙门内外就起他一个混名,叫做”蒋晦气”。

衙门的任何人,只要早上碰到他,都要大叫几声大吉大利,驱逐晦气。

不久换了个刑厅老爷,是个来自杨州的青年进士,这个人非常讲究穿着,喜欢下面人衣帽齐整、模样干净。对于蒋这种穿着破烂,不讲究的人,新老爷是看到他一次就骂一次,后面是两个月都没安排蒋成工作。见面也不叫他名字,只是喊他“教化奴才。”

蒋在衙门里面快混不下去了。

无巧不成书

有一天刑厅有大案子,所有差役都来了。在等老爷的时候,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蒋和他们都合不来,就一个人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开了,有一个人说:”听说有个叫华阳山人的算命的,挺灵的”。又一个人说:“是的呢,我上次找他算个事情,还真算准了”。又一个人说:“听说找他的人非常多,要排队呢!”

蒋听到后,心里想着:“这是个活神仙了,我倒霉了一辈子,会不会时来转运呢?只不过我总是在当班,哪里有那么长的时间是排队等呢?”

蒋正在左思右想中,大堂已经击了三次鼓,老爷升堂了。突然养济院有个老人求救,说妻子被人打坏,要老爷赶紧安排人去救。

当前正是紧要关头,大堂中正需要人手,老爷一时不知道安排谁去,左顾右盼后,看到了蒋,就笑起来说:“让教化奴才去,我从来没安排他做事,你们都是可怜人,你就去教教那个可怜人吧!”

蒋拾了,就往养济院去,从一个命馆门前经过,招牌上写一行字道:华阳山人谈命,一字不着,不受命金。蒋成心里想着:“这就是他们说的活神仙了。”

他掀开帘子一看,没有一个人。他正好找他算算。

蒋把生辰八字填了交给华阳山人之后,谁想到这个山人直接把纸丢地上:“你这什么破八字,我算不了,你走吧!”

蒋被这句话主伤了心,不觉掉下泪来说:“先生,你说的话虽然太直,却也一字不差。我自从出生后,就一直经受磨难。”越说越伤心,蒋痛哭起来。

山人想着劝他也劝不住,要他走就不走,就只能想个法子了,对他说:“你要想把日子过好,除非把八字改了。”

蒋边哭边说:“这怎么改,先生又笑我?”

山人也是没办法了:“我改我改”。他直接拿笔一顿写,写了个八字就塞入蒋口袋。

蒋知道他是扯蛋的,忽然有个差役拿一根火签走进来道:“老爷要抓你!”

蒋赶紧问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养济院那个孤老等他很久不到,又去报官,故此刑厅差人来捉他。

蒋吃了一惊,随他走进衙去。只见刑厅老爷怒气冲冲坐在堂上,见他一到,就说要打。蒋成还想说道说道,可是差役们直接架起他,山人给他命纸就掉了下来。

刑厅老爷说:“那是什么东西,拿上来给我看看。”刑厅打开一看,问道:你这张命纸从那里来的?是谁的八字?”蒋说:“就是我的。”

刑厅这次笑了:“你这个教化奴才居然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当下就没打他了。

回家之后,刑厅见了夫人,不住地笑道:“我一直信命,我感觉好像也不对。”夫人问:“为什么这么说?”

刑厅说:“我刚才打教化奴才,发现他居然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都是老爷了,他还是个混得最差的奴才,你说说呢?”

夫人说:“话不能说这么说。你应该多照顾照顾他。”

刑厅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刑厅仔细询问了蒋成的情况。蒋成就把家里如何落魄的一五一十的和刑厅说了一遍。刑厅心生怜悯,送给他十两银子,又给了送了几身新衣服。蒋成出去后笑个不停,去澡堂从头到脚洗个干干净净,穿上新衣服后,面貌焕然一新。

走进衙门之后,大家都恭喜他,又给他取了个新外号,叫做“官同年”。自此以后,刑厅教他做事,时刻不离,有好票就赏他,有疑事就问他。蒋成了刑厅的红人。

蒋人品本来就不错,从来不做欺上瞒下的事情,在刑厅手里没做一点坏事,没吃一文黑心钱,不久之后就娶了媳妇,家庭幸福美满。

真有那么神吗?原来如此

有一天,蒋忽然想起:“要不是那个算命的,我现在还不知道是啥样子,我还是去谢谢他吧。”

可是华阳山人早不认识他了,就问他何谢之有。

蒋把他改八字的情况和华阳山人再叙说一遍。山人想了半日,才记起来道:“那天我看你哭个不停,也就是糊弄你的,根本没有改呀”

蒋说:“那时我也知道是笑话,不想后来如此如此。”把刑厅见了命纸,自己因祸得福的话说了一遍。

山人说:“世间那有这样的事情?”

蒋把他保存已久的那张八字命纸给山人看。山人大笑道:“我就是随手写的,没想到到成了你的好事,这是你自己的造化而已”。

后话

改自《连城壁》,原文中有一观点:

蒋城的命原是不好的,只为他在衙门中做了许多好事,感动天心,所以神差鬼使,教那华阳山人替他改了八字,凑着这段机缘。这就是《孟子》上”修身所以立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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