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我在写之前,曾经和朋友聊天时谈到过这个话题,朋友就劝解我,有些艺人不要评论,因为他们的粉丝很霸道,无论你说的多么客观,只要不随他的心愿,他就会对你语言行为上进行各种攻击!如其这样,你又何必?当今时代,“饭圈文化”横行,很多人是非观念淡薄,有些人的粉丝那就更没有格局。京剧这个圈子,张火丁、迟小秋、李世济的有些“粉丝”很是极端,他们只允许你对他的偶像大唱赞歌,你谈艺术,说好听的行,提缺点,对不起,和你没完。
饭圈文化横行
粉丝盲目崇拜
朋友说得有没有道理呢?他说得太有道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粉丝这个词还进化了,出现了另外一个词叫做“唯粉”,什么叫“唯粉”呢?就是此人只喜欢一位他喜欢的演员,说演员艺人好像也不准确,他喜欢好像和这个人的艺术没什么关系,因为,他喜欢这位,无关艺术,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喜欢,或者因为开始听了这人的唱,或者看了这人的舞,但后来这些都不重要了,只剩下这唯一的“生理性”的人,是他或者她的喜欢,与艺术无关!
这就很可怕!甚至有“唯粉”说:不是因为我喜欢张火丁;不是因为我喜欢李世济;喜欢迟小秋我连京剧都不看!我说这个话不是假话吧?但是为什么我冒着得罪这些人的这种情况还要写这样的文章呢?那是因为我们是研究戏曲,不是谈论是非,说的也是艺人的艺术,至于这个人他胖她瘦,他高她矮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反谈艺术的都只对艺术方面的优劣感兴趣,至于这个人我们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程派名家李世济
我们谈艺人玩意儿的好处坏处也是为了艺术,并没有个人恩怨,也不会烦哪个人。我常常说这样的话:大师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何况一些几代以后的继承者,他们的问题就更多了。既然知道了看见了明白了,为什么不能说?而且我能说得出来,有些“粉丝”,你喜欢他们多是感性主宰观念,实际上让你说说你的偶像哪点好哪点不好,你还未必说得出来!因此,盲目的喜爱那都是很没有理智的幼稚行为这点可不分老幼,是智慧和理智的缺失,无关其他。因此,粉丝和所谓的“唯粉”多了,对艺术是好事吗?未必。
程派名家张火丁
说这些前言的目的,就是我在谈艺术,所以有些所谓的粉丝,你们如果不喜欢不舒服,也请不要纠结,请出门左转,皆大欢喜。
言归正传,《武家坡》这出戏,是传统的一出骨子老戏,京剧旦角的各大流派都在唱在演,但是流传到今天,唯有程砚秋的版本最受欢迎,为什么?因为除了唱腔优美之外,就是他的身段极有特点,边式而好看,特别是他的进窑出窑的身段,真是漂亮极了!高出个流派,我有时候甚至感叹,程先生当年是怎么想出来的,能创造出这么漂亮的身段身法。
程砚秋演《武家坡》
那么其他流派进窑出窑的这个身段就不漂亮了吗?不是不漂亮,而是他们这个身段都比较简单,几乎都是一翻袖子,一转身就出来了,再一翻袖子一转身一下蹲就进去了,没有像程派这样的繁杂的身段。
那么张火丁作为程派的第三代传人,她的身段很受观众的欢迎,特别是一些她的粉丝,那更是把她捧得“空前绝后”,有的“唯粉”甚至说,张火丁早就超过了程砚秋了!但有时候,张火丁为了“警前台”她过于炫技,典型的比如《锁麟囊》里拆房一样的“朱楼找球”就是纯为炫技而不顾人物环境剧情,只要台下卖命的喊好就行。还有就是《武家坡》的这个进窑,这出戏下半场一开始,王宝钏回窑,然后就有一个进窑的身段,那么张火丁给我们呈现的这个人物,让人感觉,她这样做身段就是为了炫技要彩声,考虑到人物了吗?那家伙,水袖舞起来就跟个风火轮似的,大圆盘忽闪一下就进去了,这家伙,门不是被推开的,是用自制“圆盘锯”给锯开的!
张火丁演绎的《锁麟囊》朱楼找球
再说进窑这个身段之前,我们先说说窑洞的洞门是个什么结构?这个窑洞是古代的穴居流传下来的一种居住形式,它是在山坡底下挖出来洞穴,当做房子来居住,现在陕西,山西一带还有这样的窑洞,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古时候的窑洞,门都比较矮小,那么既然是住人的房间,就不可能没有窑门。我们看张火丁的这个身段,根本就没有推门的意思,直接风火轮一转,就好像变戏法一样,一个快速转动的“圆盘锯”就拿在手里,一转身,门就锯开了,人跟着就钻进去了!
张火丁《武家坡》进窑的身段
程砚秋对这个进窑的身段儿,曾经有文字上的说明,李玉茹也有记载和分析,其中特别提到了要有太极的身法变化,并且那个“扫堂腿”其实就是踢窑门的身段,那么根据程砚秋先生的文献和李玉茹对这个身段的描述,我们再看看迟小秋的这个身段是否合理。
对于迟小秋的唱我不很喜欢,这个不是今天谈戏的重点,旦她的身段还是有很多传承的,只是近些年,她自创了很多身段,有些很不好看也不很合理,比如说她的那个朝天“拧麻花”,突兀地一伸胳膊等等,这些都不是老程派的身段,都是迟团自己的新发明。
迟小秋演《武家坡》
但是还是那句话,她有一些身段,一看就是有传承的,不能完全否定,比如说这个进窑的身段,扫堂腿踢门,一转身进窑,很优美也很符合文字上程先生对这个身段的记载,因为着急嘛,进窑的时候不可能用手推门,把门踢开也是合理的,有人说直接踢更合理,那是抬杠,第一那样不好看,京剧的身段都带有舞蹈性,侧着身子用脚扫开合理也好看。
上面简单地谈了一下张火丁和迟小秋在《武家坡》里进窑的这个身段的一点分析,炫技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如果这个身段虽然漂亮,但不合理,那只是一个低层面的表演体会,价值实际不高也不具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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