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触动我们的心灵,唤醒我 们的视野,改变我们看待事物 的方式。他们带我们去其他地 方,他们打开大门与思想。电 影是我们一生的记忆,我们需 要让他们活着

——马丁.斯科塞斯

忘了是谁说:电影导演其实一辈子只拍一部电影,后续只是模仿和改良。比如小津安二郎的电影是都在工笔描摹日本中产的情调,而他的徒弟今村昌平则“书写蛆虫,至死方休”,坚持为日本下层发言,贝托鲁奇一辈子都在拿电影写革命檄文,贾樟柯的镜头基本都在汾阳附近晃荡。意大利导演托纳托雷的电影,是从西西里岛上的一家电影院开始的,显然这家天堂电影院某种程度上是意大利电影的一个寓言,也是导演乡愁和对各种人间挚爱深情的寄托表达。

名字中带天堂的欧美电影(爱在天堂电影院)(1)

对于粗通现当代电影史的朋友们而言,1980-1990,世界多个电影重地都有了电影已死的预言,一方面碟片时代和家庭影院随着技术的优化越来越成为现实,电视会否最终消灭电影引发了一波波不小的争议。另一方面,诸多电影人普遍罹患了精神绝症,在冷战结束前夜陷入了焦虑与迷茫,人们在历史的虚无中,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1988年的《天堂电影院》,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精神危机的产物。一成不变的西西里小镇上,曾经整个小镇的精神家园就是广场C位的天堂电影院,用电影台词讲“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你会以为那就是地球的中心”,这一点在导演的随后两部名作《海上钢琴师》和《西西里美丽传说》上都有隐射,只不过1900的中心是一艘注定要沉入海底的跨洋邮轮,少年雷纳多的中心是绝美少妇玛琳娜。尽管忧虑惆怅,有一种坚守和挚爱却永恒而生。所以电影院被炸毁,邮轮被炸毁,玛琳娜被无情羞辱,回家三部曲的基调却是哀而不伤,更多的人看到的是有爱不死,深情永驻,所谓的某种感伤,更像是情深不寿,慧极而伤。

名字中带天堂的欧美电影(爱在天堂电影院)(2)

电影中的托托是谁?他可以是导演的夫子自道,也可以是电影外的每一个人的生命画像。电影中有亦父亦友有忘年交情,有青涩柠檬的青春萌动,有蓦然回首的隔年伤感,有如同氧气的小镇亲邻。恰恰是,一种融入感让任何一个情感的人都沉浸期间,似乎我们在电影中就这样,活了一生。

又在某种刻度上,导演或托托或我们超验了,阿尔弗莱多与托托如父如子的感情沉淀下,一代代人的梦想与人生寄生延展了(我们可以更深层次理解为电影缪斯的代际传承,也可以理解为人类精神火炬的接力)。从这个角度出发,注重亲缘和寻祖的西西里人与中国人是天然地享用到了一组情感密码。中国人言:人生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从丫丫学语,到化成朽骨,岁月虽是神偷,但情爱却可以跨越时空,碧海长天。

名字中带天堂的欧美电影(爱在天堂电影院)(3)

21世纪的2016年,美国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再次抛出了电影已死论,“从小陪伴我一起长大的电影如今都消失了,我一直在做的电影也消弭了”。经历过无声到有声,黑色到彩色,电影到电视,艺术到商品,院线到流媒。又一个导演心中的电影院灰色烟灭了,一个碎片化、商业化,情感枯瘪的时代,到来了。但是,如同阿尔弗莱多送给托托的最后遗物,一切的美好,已通过一卷卷胶片镌刻在我们内心深处,这隐秘的角落,没有任何外物可以摧毁。

电影触动我们的心灵,唤醒我们的视野,改变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他们带我们去其他地方,他们打开大门与思想。电影是我们一生的记忆,我们需要让他们活着——一部经典电影的魅力,就在于它的情感内容永不干瘪,永远让人热泪盈眶,给我们希望,带我们回望。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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