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皱着眉头睁开眼,发现自己就睡在地板上,浑身都在发冷墙上的挂钟显示着七点整,隔壁的宋旖旎已经起床煮好了早餐,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围屋里的女人完整版 壁橱里的女人2?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围屋里的女人完整版 壁橱里的女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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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睁开眼,发现自己就睡在地板上,浑身都在发冷。墙上的挂钟显示着七点整,隔壁的宋旖旎已经起床煮好了早餐。
「快起来啦,老公!」重重的脚步声,故意撒娇的嗓音,一把掀开被子的声音,「吃早饭啦!」
好吵,我痛苦地捂住耳朵。老赵应该会像我一样痛苦吧。他含糊不清地回应:「我吃不下,我想再睡一会儿。」
「不行嘛,你快起来吃啊!」宋旖旎捏细了嗓子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想着她是不是扑在了老赵的胸口上,使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流畅。老赵没有回应,「哗啦」一声,他也许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于是宋旖旎沉默了,她不再说话,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我听见她走进厨房,她的指甲碰触在盘子上发出一点一滴的脆响。她换上了鞋子,然后「咔」一声,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她要来敲门了,我知道。我从地板上爬起来,胡乱地套上一件T恤,敲门声果然响起。
我打开门,金黄的晨光映得我睁不开眼。宋旖旎穿戴整齐,脸上还化了淡妆,微笑着对我说:「覃小姐,昨晚打扰你实在是抱歉。我多做了一份早点,是火腿煎蛋,你尝尝。吃完了刚好可以上班去。」
「噢!谢谢,」我打了个哈欠,「我在家工作的,你不必这么客气,是我不好意思,音效吓着你了。」
「我胆子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对你说的壁橱里的女人很感兴趣。」
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请她进门。她也不推辞,把煎蛋放在茶几上,认真地打量我那一套音响设备。
「关于壁橱里的女人,」我说,「你想再听一次音效吗?」
「不是音效,」她斟酌了一下,「只是让我想起一桩类似的案子,半年多以前,老赵的一个朋友就是惨死在壁橱中。」
「天啊。」我捂住嘴,「还有这样的事?」
「那个女人的死不是意外。据说她被锁在壁橱里,一把电锯狠狠切了进去,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胸膛。最痛苦的是她没有立刻死去,她扯下壁橱里一个盒子的包装纸,捏在手里,应该是想要留下证据。只可惜……」
宋旖旎的嘴唇瑟瑟发抖,「只可惜还没有写上点什么,就停止了呼吸。凶手把那一整个壁橱混在装修垃圾中丢掉了,警察发现时电锯还切在上面,流出来的血都凝成了血块。」
「太可怕了,」我说,「竟有人如此残忍!」
「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 宋旖旎说,
「老赵说过,你是他的好朋友,他怎么可能会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死去的女人跟老赵很熟的,而且还是老赵报的警。尸体就是他开车去运送另一批装修垃圾时发现的。」
「快一年前,我才刚刚搬来。」我说,
「那时我跟老赵还不大认识。人总是慢慢相处才会做朋友的。」
宋旖旎友善地点点头,「就像你和我,虽然我们还不熟,但是我们也能成为朋友的。」
送走了准备去上班的宋旖旎,我走进卧室。刚刚她说过的话盘旋在我的脑海,让我难以平静。我拉开抽屉,从几本厚厚的剪报册中抽出最下面那本,翻到第一页,「壁橱女尸案!映入眼帘,黑白照片上带着一把电锯的壁橱令人毛骨悚然。
没错,我知道这桩案子,还前前后后收集了不少资料。只可惜,警方始终都没有找
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呢,要找到凶手似乎遥
遥无期。而刚刚宋旖旎,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居然能够将案件的细节那么准确无误地描述出来,这简直令我震惊--特别是关于壁橱中的女人手上抓着包装纸的这一点。
我清楚地记得,所有报纸上都没有报道过。
没有对外公开过的细节,都有哪些人会知道?难道宋旖旎会是警察吗?她那么柔弱的样子,只怕下辈子才有机会了吧?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
合上剪报本,我的笑容褪去。为什么我会如此关注那件案子?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7
那时我刚搬来不久,第一次看到老赵带女人回来。
原本他说好了会来我这里看恐怖片的,但我叫好了外卖在家中等了许久他也没来,晚上九点的时候走廊里才响起脚步声。
然而却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对不起,我们改天再一起看片子吧。」老赵敲开门对我解释。我看到他的房间的门倏地开了一条缝,一个女人的脸探出来。
那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人,可以推测出身材很娇小。她看着老赵和我说话,捕捉到我的目光时还做了个鬼脸,笑了。
「没关系,」我对老赵说,「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吧。」
老赵歉疚地笑笑:「我这个朋友喜欢玩闹,可能会有些吵,你别介意,你等一下要工作吗?」
我说,「你们尽情玩,一会儿我准备戴着耳机编辑音效,外面再吵的声音都听不见
的。」
其实我很理解老赵的意思,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总是避讳让外人听见。更何况是我们之间相隔的这堵墙并没有太好的隔音。
「谢谢你。」老赵感激地笑了。
想必那天夜里,老赵和他的女朋友玩得很尽兴。
我戴着耳机还是能够听到些许声音,女人似乎在尖叫,他们像是在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不过我没有想太多,只一心沉醉在自己的工作中。我清楚记得,当时我正在模拟怪兽出没的脚步声,做起来很麻烦。我一直工作到凌晨三点。
当我摘下耳机时,我听到隔壁的大门开了,是高跟鞋走出去的声音。我忍不住走到门前,趴在猫眼上,果然看到一个小个子女人走了出来,然后脚步轻快地下楼了。
此后的几天中,这女人几乎每晚都来,在凌晨时分离开。
老赵有几次特意来问,有没有吵到我。我告诉他我始终都戴着耳机,一段段测听不完的声音效果,让我早已忽略掉隔壁的声响。
可老赵仍旧不安,最后他提出:「莉菱,以后你晚上工作的时候,就把音效公放出来吧。可以放得很大声,这样既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又可以掩盖我们的吵闹。」
我想,老赵一定是不愿我听见他和人亲热的声音。于是我答应了。此后我们之间的默契就达成了,每当他带女人回来,我都会把音效开到最大进行工作。各种恐怖音效一股脑地钻出音响,充满整个空间,让人头皮发麻。难以想象老赵的「女朋友」如何忍受这样的约会环境,但似乎一切进行得顺利。
没想到的是,在宋旖旎来了之后,老赵主动向我表示,不必刻意播放音效了,他不想吓到宋旖旎。这似乎说明,宋旖旎对他来说,跟之前的女人都不一样。
8
随着这「约会音效!的结束,老赵来到我这里与我一同看恐怖片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回想那些我们相处的时刻,共同呼吸、愉快地交谈、默契地相视一笑……几乎每个瞬间都足够让我心神悸动。我们曾一起很开心,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一阵心酸。我承认,我妒忌宋旖旎。她根本不理解老赵,她也无法让老赵真的开心起来。
我决定再主动约一次老赵。
宋旖旎在这里的生活看似步入了轨道。每一天,她买菜做饭,面带笑容地忙进忙出,做出一个好妻子的样子。
然而我明白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每当宋旖旎独自在家时,我都会听到隔壁传来清晰的东西移动声,并且常常是大批量的,非常杂乱。抽屉被反复翻动,柜子里的东西被一股脑儿倾撒,床和茶几被推来移去。
很明显,宋旖旎是在独自一人翻箱倒柜,她像是在苦苦寻找一份宝藏,又或许是在为她的宝藏寻找一个藏身之处?
这一天,她瞄准了两家相邻的这堵墙。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墙边驻足,我听到她的手轻轻敲打墙壁,我听见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很快,轻轻的敲打开始逐级加重,我听得出她是拿起了钉锤一类的工具,开始进行有目的的敲打。
这使我心烦意乱,我站起身,敲响了隔壁的门。
许久,门开了。宋旖旎带着刚刚装饰好的笑容,「啊,覃小姐。」
「我听见你在敲墙壁,」我斟酌着说,「有什么事吗?」
宋旖旎请我进门,一边忙着倒茶一边说:「这墙上空空的,我想装个壁橱,所以就先看看墙壁情况。没想到惊动了你。」
我接过茶杯,和她相对而坐。环视房间里的装饰,虽然有些杂乱,但却很贴心,处处能显示出一个女主人的存在。也许对于老赵来说,平庸无趣的宋旖旎的确是个好妻子,但他真的能感到满足吗?我的心隐隐作痛。
宋旖旎继续说,「上次我忍不住跟你谈了那么久的壁橱女尸案,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
我心中一惊,抓紧机会说:「你把案子的细节说得那么清楚,真令我大开眼界。其实我对稀奇古怪的案件都很感兴趣,不介意听你多谈一些。」
宋旖旎笑了,她的笑容总我感到不安。
只听她说:「真的吗?没想到你也感兴趣。那么你记不记得三个月前的拔舌女尸?身体碎成三节,舌头被拔掉,被弃尸荒野,巧的是还是我们家老赵发现的尸体……哎!一想都觉得让人毛骨悚然啊!
「最近总有这些离奇死去的女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是怎样死去,更不知道她们是为什么而死……但我想一定有其中的缘由。」
「缘由?」我忍不住重复。
「比如有些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抢夺别人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无辜的。」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只会看到别人的下场,但却总是不能主动吸取教训,多么可悲啊!」
我仔细揣摩着她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正想再问一些拔舌女尸案的细节,不想这时门开了,老赵回来了。
他一见我,脸上写满了惊讶,不过很快镇静下来。宋旖旎也收住了那怪异的话头。我们都没有再提及刚刚谈起的案子,开始了无关紧要的寒暄。
老赵送我回去,就在门口,一阵潮湿的雨气袭来,光线变得十分昏暗。
他说了一句「下雨了」,这一句忽然让我十分依恋他,我忍不住暗暗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声请求:「来我家坐坐吧,就一会儿。」老赵犹豫了,他回身小心地看了一眼家门,但我已经不想被他再拒绝,就鼓起勇气,用力将他拉了进来。
尴尬在我俩之间蔓延。眼前的老赵眉头紧锁,不知在恐惧些什么。
9
他是在恐惧那已经发生了的、由他作为第一发现人的两桩惨案吗?还是他在恐惧自己那举止古怪的妻子?
我必须让他放松下来,他曾说过,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真正获得平静。于是我拉着他走到电脑前,点开了一个视频。阴暗的房间里终于亮起了一小丛荧荧的光芒。屏幕上出现了我们两个。
那是几个月前一个闷热的晚上,我们心血来潮地模仿电影中一个男女主角接吻的段落。他还不知道,我用摄录机记录了下来,并且做了适当的调整。最重要的是,我抽掉了背景声,换上了一组我们最喜欢的杀人狂在虐待人质的音轨。
镜头中,老赵靠近我,轻轻捧起我的脸,我在微笑。而此时,背景声发出了一句句尖利的嘶叫,带着巨大的颤抖在乞求和拼命,「救命!救命!不要靠近我!啊!求求你!」而阴郁的低音鼓和沉重的脚步声也在缠绕不休,只听得人汗毛倒竖。
如此错位的搭配造成了极强的惊悚感,我知道老赵一定会喜欢。果然,他听着听着,就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莉菱,只有你能理解我,只有你能带给我快乐与宁静」他满怀歉意地压低声音说,「可惜我要回去了……」
「我等你再来,」我眼含热泪,「我们还要在一起快乐。」
老赵离开,我颓然地躺倒在沙发上。此刻,窗外的雨声忽然加大。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我回忆起刚刚宋旖旎谈到的拔舌女尸案,其实这个案子也存在于我的剪报本之上。
那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了。也许是这个时间点刺激了我,一段记忆闯入脑海。
10
我记得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瞌睡,这时隔壁传来了老赵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我迷迷糊糊地去点开音效播放器,却发现无法启动,原来停电了!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依靠着仅存的电量发出幽暗的光芒。我只好躺回沙发上,清楚地听见隔壁的响动。
那是一种奇怪的响动,「沙沙沙--|还是「唰唰唰--」,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就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拟声词。
我似乎编辑过类似的音效,是什么呢?响动更大了,开始变得有些沉闷,并且出现断音。任何声音有类似的这种情况时,都说明发出声音的主体使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在连续的动作中难以保证用力的一致性。
到底是什么声音?我尝试凭借身为专业音效师的经验作出判断,是否是人的指甲划在什么地方的声音,很用力地划……玻璃吗?不不不,那样声音会更闷;还是木头?也不行,那样声音会更流畅……
我正在琢磨时,听见了清楚的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然后是奇异的笑声。听起来那应该是个女人的笑声,从音色上可以断定。她笑得十分古怪,很尖利,像是在恐吓着什么。
那种可疑的沙沙声仍旧在持续,似乎变得更加急迫了!很快又传来了女人的呜咽声,听不清内容。
窗外巨大的闪电劈下来,瞬间雷声隆隆。
「你在做什么呢?,一个清楚的女声开口问,这声音很尖利,在此时此刻显得分外诡异。
回答她的仍旧是那模糊不清的呜咽。女人的呜咽里包含着许多情绪,仔细听你就会发觉,绝望、痛苦、恐惧都在里面。
我曾经编配过演员的配音,从来没有谁能够准确把「呜咽!的戏份从声音上表现出来。按照我们的行话来说,做戏在脸上不难,难的是声音,因为声音不说谎。
「我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呢?」那个女人再次发问,这次有了明显的威慑和恐吓。干是绵长的呜咽声又开始了,听得人肝肠寸断。
隔壁有两个女人?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没有老赵的声音。我爬起身,抓起收音器走到与老赵相邻的那堵墙前,轻轻拆下一
道暗门,摸摸那扇剩下的薄薄的屏障,我将收音口紧贴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没有再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当天晚上,老赵像没事人一样来到我这里,跟我一起看恐怖片。我没能开口询问那两个女人的事,不过显然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不然他不会看起来这么的神清气爽。
同时我也很高兴,因为我那晚收录到的无比真实的呜咽声,在电影的一个片段中帮了我大忙。唯一可惜的是我不得不努力将伴随其中的「沙沙」声去除。
说到那个沙沙声--那究竟应该是什么呢?
把手中的剪报册翻到第二面,八个月前被弃尸荒野的可怜女尸,舌头都被拔掉,尸检结果显示,双手的指甲内含有大量的碳酸钙粉末。这种粉末最常见的就是家中的白墙了,这启发了我。
我想过,如果用长指甲划在墙壁上,是否会重现那晚的沙沙声?可惜我的指甲不够长,我也不想用力地去做这样无意义的实验。
只是指甲反复划在墙壁上,又那样急,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回忆到这里,像是有什么一瞬间洞穿了我的心脏。原来我对宋旖旎声音的记忆,就是来源于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她的那句「你在做什么呢!,诡异的声线,如此真切地回荡在耳边!三个月前的隔壁,究竟发生了什么?
11
我真懊恼老赵刚刚的出现,如果他晚回来一些,也许宋旖旎就会忍不住告诉给我,就像她告诉给我的壁橱女尸案一样那么细致!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再跟她聊聊。只可惜我没有等到这个机会,因为没过几天,宋旖旎死了。
事情来得很突然。一个上午,我被「砰砰」的砸门声吵醒,几名警察站在门口,他们告诉我,宋旖旎被杀了。
止
宋旖旎就瘫倒在客厅里,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水流了一地。
她的脖颈上还有一圈很深的印痕。警察推测说是她与歹徒搏斗时,歹徒先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后又在情急之下,一刀刺进她的胸膛,听起来分外惨烈。
我看到不知所措的老赵瘫坐在门口,双眼无神,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大楼的保安和物业人员都来了,正在为了责任问题争执不休。
听起来像是抢劫杀人,老赵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水龙头像是漏水了,到处都湿答答的。有警察在请他去清点财务。两个警察来给我做例行的问询,他们看起来并不严肃,似乎笃定了凶手就是个见财起意的盗贼。
「赵先生一大早七点三十分,就开车出门上班了,十点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份重要的资料忘了带,于是就开车返回家中。也正是在这时,发现房门大开着,还有水流出来。他跑进去一看……」
一个警察惋惜地摇摇头,「是个坚强的妻子,左手心里攥着一张撕扯下来的旧报
纸,被水泡得都快成了泥,右手还抓着一支水笔,连笔盖都取下来了,可惜没能写上一些什么……
「是赵先生亲自报的警。罪犯很狡猾,他把水龙头打开,又关闭了出水口,致使水溢出水池,溢满房间,冲走了脚印、毛发等许多证据。这期间,覃小姐,也就是七点三十分到十点之间,你始终都在家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响动?」
「我一直在睡觉,」我说,「工作的缘故,我总是睡得晚。这段时间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怎么样?」一个警察问,他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墙壁。一瞬
间我的心缩紧了,我害怕他摸到那扇暗门。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是接着问,「如果隔壁有人呼救或是搏斗,你应该听得到吧?」
「我不敢保证。 我谨慎地说,「毕竟我睡得太死了,还带了防噪音耳塞。你们那样用力地敲门我才勉强醒来。」
两个警察很理解似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他们就在我的房间四处看,也许作为唯一的邻居,我的确有嫌疑。
「你们不要怀疑我。」我说,「随意搜查吧,我们邻居之间感情很好。」
「覃小姐,今天早上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古怪的声音吗?」警察临走前再次确认。
「今天早上,」我沉吟了一下,「真的没有。」
他问的的确是今天早上吧?那我只能回答「没有」。
但如果他是问昨天夜里呢?
12
每个看似静谧的深夜,其实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漫长的黑夜里,谁也不知道我曾经听到过多少种千奇百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些都是独属干我的秘密。
宋旖旎的案件就按照入室抢劫案来追查了,要想水落石出,看似遥遥无期。
对此我和老赵都心知肚明。为了安慰他,晚上我诚恳地邀请他来家里坐坐,还准备了点心和饮料。老赵的心情很阴郁,我们略微交谈了几句就一齐沉默了。
安静的空气中,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着。后来还是老赵开了口,「莉菱,本来我很怕,妻子死了,说不定警察会怀疑我。你听到过我们的争吵吧,你知道,夫妻之间,难免的。」
「事实上我没有留心过你们的争吵,」我认真地说,「不必担心我会对警察说什么。每晚我都戴着耳机工作。我相信你们感情很好,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老赵感叹,「不过你知道吗?我心里还有些微微的轻松。旖旎在的时候,每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太聒噪了……现在一切总算又回到从前了,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对他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听一段恐怖音效放松放
松?」
「莉菱,」老赵忽然叫了我一声,「你……你仇恨旖旎吗?」
「为什么?」我惊呼,「就因为她是你的妻子?」
老赵很为难地说,「你也知道,自从她搬进来,你我之间的来往就少了。我见过几次你们的对话,你的脸色总是紧绷的,并不友好。旖旎跟我提起过,说你进入我们家之后就四处打量,看得她浑身不舒服。而她死去的时候,你独自在家,又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上午我的确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
音。!我很坚决地说,只感到心一直在坠下去。这个男人、我愿意坦诚相待托付真心的男人,此刻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推断?
「好吧,那我不问了。」老赵颓然地站起身,「谢谢你邀请我来做客,但现在我真的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我还是回家吧。」
「真的不留下来吗?」我再次试图挽留他,「有个人陪伴会感觉好点。」
他摇了摇头。我送他到门口,看见他家门口摆着新的油漆。「这段时间我准备自己
把家里重新粉刷一遍,,他对我解释,「我不想哪里都是旖旎的味道和影子。」
「旖旎知道你这么爱她,一定会高兴的。」我说,「尽管你之前有过别的女人。」
老赵无奈地笑了。他慢慢走回了房间。关上门,我也独自回到电脑前坐下。
其实我满怀希望在宋旖旎死了之后,老赵能够进入我的生活。毕竟我们在习惯上是那么契合,又有共同的兴趣,我知道我们会一起生活得愉快。我本以为他对我的心意,跟我对他的心意是一样的。但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他宁愿独自思念宋旖旎也不愿待在我身边。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说出了怀疑我的话。或许我该想到,他手上刚刚可能正按着手机的录音键--或许那是警察为了让他收集证据逼他那么做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对我说出那些话?
一个男人,对我布下这样的局,诱导我说出一些不利的言论,然后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他真能做得出来吗?
我失魂落魄地打开播放器,戴上耳机,按上播放键。那是我昨夜从隔壁收录来的音效。
这段声音的刚一开始就是宋旖旎的尖叫。然而我开始收录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只有一半的内容。
音频里,宋旖旎的声音格外尖细,几乎要把墙壁震碎。她在痛苦地呼救,又似乎是在绝望地告饶,「求求你,别这样!啊!救命!救救我!」
然后她开始口齿不清了,声音完全地压下去,像是被扼紧了喉咙。
接下来是一阵沉闷的踢打声,挣扎声瞬间连成一片一齐爆发,听得人应接不暇。这声音一直持续了快四分钟,才慢慢平息。继而是沉重的呼吸声、重物被拖行的声音。
「哗」一声,浴室的门开了,「咚!」像是一个人跳进了浴缸。「哗--」花洒被扭开,水流了出来。水声一直流了许久,我的耳边都是「哗哗!声。
这时,一阵诡异的敲门声猛然间传来。我匆忙着站起身,这时才发觉,我的耳机线忘了插上!
我的耳机线没有插,刚刚播放的一切一定被隔壁的老赵听得一清二楚!这样静谧的
深夜里,站在门外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我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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