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结怨宝山村背靠二神山,是三合镇最偏远的一个行政村宝山村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这里却有大量的林木资源,尤其是二神山上,齐刷刷的树木都是成抱的成材木,看着就眼馋人,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民间故事具体事件?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民间故事具体事件
一 结怨
宝山村背靠二神山,是三合镇最偏远的一个行政村。宝山村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这里却有大量的林木资源,尤其是二神山上,齐刷刷的树木都是成抱的成材木,看着就眼馋人。
有道是,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宝山村的人自然就打上了二神山上那些木材的主意,滥砍滥伐成风。只是前些年因为不通路,想把那些木材变成现花花的钞票是不容易的,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而现在不一样了:前些年,县里将首批新农村建设试点放在了这里,于是出资修了一条通往山外的标准乡村公路。通了路,那些木材更成了村民们取之不尽的钱袋子。
陈良才老人今年六十多岁了,是二神山的护林员。陈良才一辈子无儿无女,老伴早在十几年前就撒手归西了。算起来,他在二神山上护林已经有些年头了。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那天一大早,陈良才刚生着火准备做早饭,突然听到东面传来一些响声,心里道:“不好,又有人在偷树!”便几下子把刚生着的灶火刨灭,然后抓起那杆老式火铳便向东面跑去。
东面的山坡上,果然有两个汉子正在锯一棵成材的东北松。他们的旁边,已经放倒了好几棵树。陈良才定睛一看,发现偷树的是村里的二狗子和村长吕大牙的小舅子“花面猴”候三,不禁怒从中来,喝了一声:“你们这些败家子,快住手!”
见陈良才来了,花面猴和二狗子先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又都镇定下来。候三因为长着一脸麻子,所以才有了“花面猴”这么一个外号。这家伙依仗着姐夫吕大牙在宝山村说一不二的权势,压根就没把陈良才放在眼里。
候三看了陈良才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陈四爹,是这样的,我家检修房子缺两根檩子急用,所以才来锯几棵回去用。我这是第一次,您老就抬抬贵手吧,赶明儿我一定给您买几斤好酒送来!”
陈良才知道候三这是在撒谎,这家伙和二狗子都是不务正业的混混,三天两头就来二神山上偷树卖,便把脸绷得紧紧地说:“要真用树的话,你们得按规定到林业站申批准采证,否则就休想动这里一棵树,你们的准采证呢?”
二狗子连忙打圆场说:“那多麻烦呀,又不是多大的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您老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那不行,没有准采证你们就跟我到林业站认罚。”陈良才不依不饶。
候三生气了:“老家伙,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二神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砍光了这里的树你能把我怎么样?二狗子,咱接着锯,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说着,便又拿起了锯子。
“你敢!”陈良才喝了一声,操起火铳道:“你再不住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是,候三却并没把陈良才的话当回事,反而挑衅地说:“嘿!你越是样说我还是要锯给你看,二狗子,咱再锯倒几棵给他看看。”
二狗子见候三这么一说,也不害怕了,便又接着锯了起来。很快,那棵东北松就摇摇欲倒了。
陈良才见阻止无效,狠狠心,放了一枪。不过,他的枪口是朝天开的。
见他来真的了,候三和二狗子吓了一大跳,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然而,陈良才没有想到他自己也上当了!他的火铳一次只能放一枪,再放的话必须要再填弹药。见他还在填弹药,候三和二狗子趁机扑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将他按倒在地上,拳打脚踢了一顿。
打完之后,候三恶狠狠地说:“不识好歹的老家伙,滚远点,再敢坏老子们的好事小主你的老命!”说完,又朝陈良才踢了一脚,径直又去锯起树来。
陈良才那个时候脾气还很火暴,眼见他们又锯倒了一棵树,再也忍无可忍,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抡起火铳就朝候三打了过去。候三躲闪不及,这一下子正好打在他的左腿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把着腿鬼哭狼嚎起来。
候三的一条腿被打断了,从此成了一个跛子。而陈良才也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五年徒刑……
去年,鉴于二神山滥砍滥伐愈演愈烈的实际情况,林业部门又决定在当地聘请护林员看山。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一个月才不过一百来元的报酬,工作量大不说,还老是得罪人,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份工作。村长吕大牙便又想到了陈良才,便向林业站举荐了陈良才。果然,林业站找到陈良才一说,老人二话没说,收拾了被卷便扛着重上了二神山。
陈良才上了二神山上才发现,因为这些年的滥砍滥伐,二神山差不多已经成了一座空山了,那些成材的树木几乎都没有了。看着那无数触目惊心的树桩,陈良才心疼不已,决定要看管好这座山,尽快使她恢复往日的模样。
然而,陈良才很快就发现,要看好二神山,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实在太有限了。又有了看山人,村民们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上山采伐了,但是却改成了偷,偌大的一个二神山,靠陈良才一个人看守,难免会顾此失彼,加上村民们变着花样地采取游击战术,尤其是候三等几个村痞无赖,经上次的那件事之后,他们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猖狂了。所以,尽管陈良才尽职尽责,可是二神山上的树木数量还是越来越少。看着那些日渐增多的树桩,陈良才在心里痛骂:“这些败家子,早晚有一天要自食恶果的。”
陈良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二神山的山脚下零零散散一共有十来户人家,其中候三家也住在山脚下,天公一旦发怒,如果没有二神山上这些树木的庇护,这些人家都有遭受滑坡和泥石流的危险。
今年雨水特别多,刚交到夏季,雨就开始断断续续下个不停,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直没有晴好起来的迹象。雨虽然下得并不大,可是陈良才的心却悬了起来,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 苦劝
这天黄昏,陈良才又冒着雨在山林里到处巡视了一遍,回来煮熟了晚饭,还没来得及吃,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他感到有些奇怪,便放下饭碗,走出窝棚想看个清楚。
一走出来,陈良才就被眼前的一幕景象骇呆了:只见几丈外的地上,灰乎乎的一片小东西正潮水般惊慌地掠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无数神色惊惶的老鼠!
显然,这些老鼠要大规模的迁徙了!无缘无故,这些老鼠为什么要迁离二神山?呆了片刻,陈良才不由得心里一沉,他想起了老辈人的话:大凡在自然界中生存的动物,都有一定的灵性,它们甚至比人更能预知到危险的到来,从而选择逃离。难道这二神山要发生大事故了?是不是这些老鼠已经嗅到了危险,所以才这样慌慌张张地大迁徙?
这时,陈良才的眼前又出现更加怪异的景象:那些老鼠过去之后,没过多久,又有一群兔子也像老鼠们那样惊惶地从他的眼前掠了过去!
“不好,看来这二神山又要发怒了!”陈良才自言自语,头脑中又出现了那副惨景——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也是一个多雨的夏天,一天深夜,二神山的东面突然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滑坡。一时间,山崩地裂,山脚下的五户人家共计十六口人被活生生地埋在了乱石中,连尸首也没有扒出来!
那一年,陈良才才刚刚五岁,亲眼目睹了那副惨象,从此,那副惨象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使他每每想起来便感到不寒而粟。
想到这里,陈良才的心里顿时乱成一团,他想:必须要尽快让住下山脚下的那十几户村民们撤离这个危险地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来不及多想,撒腿就往山下跑去。
十几分钟后,陈良才带着一身泥水跑到了山脚下。山脚下一共住着十余户人家,猴三和二狗子以及村长吕大牙的家都住在这里,除了他们之后,还有另外几户人家。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陈良才没来得及细想,便向村长吕大牙家跑去。可吕大牙家门外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知道,因为十年前的那档子事,吕大牙便恨上他了。其实,陈良才心里清楚,候三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有吕大牙在背后给他撑腰。陈良才上次误伤候三本不该判那么重的刑的,最后他被判了五年刑完全是因为吕大牙跑前跑后找关系的原因。
想到这里,陈良才心里叹息一声,心里想:吕大牙一定不会肯听我的话,说不定还会从中故意做梗。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说服吕大牙。因为吕大牙是村长,这个消息只有从他口中说出来村民们才会相信的。于是,他来不及再加细想,便一把推开了吕大牙家的大门。
吕大牙的老婆到城里走亲戚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看样子,吕大牙刚吃过晚饭,正高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来人陈良才,吕大牙感到很是意外,不由得皱了皱眉,座也不让一下,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陈良才顾不得计较吕大牙的怠慢,喘着粗气说:“村长,不好了,二神山今天夜里可能要滑了!”
吕大牙愣了一下:“你是说二神山要滑坡?”
“是的。”陈良才定了定神,将自己在山上看到的怪异之事对吕大牙说了一遍。
没想到,听了他的话,吕大牙突然笑了,说:“我说陈老头,你是烧糊涂了还是在做梦?二神山这几十年来一直稳稳当当的,你说滑它就会滑呀?”
陈良才急了:“村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快通知乡亲们撤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说的轻巧!”吕大牙沉下脸来,“我说撤他们就听我的话撤呀?你也不想想好端端地谁会信你的鬼话!”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想想办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陈良才几乎哭出声来。
“哼!”吕大牙冷哼一声说:“陈老头,你不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告诉你吧,三天前,镇里就这个问题专门派了技术人员来实地研究过,结果他们叫村民们放心,说这里不会滑,你就比人家专家还能吗?你还是回山上去吧,不要在这里显摆了!”说完,眼睛又转向电视机,任凭陈良才说什么他也不肯再搭理一句。
陈良才见自己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急话就脱口而出:“吕大牙,你是乡亲们选出来的村长,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你都不管,要是真出了事你就是千古罪人!”
吕大牙心里本来恨着陈良才,现在陈良才又当着他面直呼他的外号,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抬手一耳光向陈良才扇了过去,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咣当一声关上大门。
陈良才被推倒在地,挣扎了一下,他才艰难地站了起来,摸着火辣辣的脸,心里感到委屈、伤心和屈辱:自己这张老脸何时挨过别人巴掌?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换来了一耳光!愤怒之下,他在心里骂了句:“去你妈的,就让你们些混蛋去死吧!”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可是,走了几十步,他的脚步又慢了下来:不行,不管怎么样,自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几十口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必须要挽救他们!
这样一想,他马上又往另外的人家走去。他心想,吕大牙和自己有仇,不听劝告,先让另外人撤离了再想办法!
然而,陈良才刚走进一户人家,还没来得及开口,村里的有线高音喇叭就响了起来,吕大牙在广播里说他是在妖言惑众,故意制造恐慌,让村民们不要理会。
吕大牙一向在村里说一不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再加上陈良才当了护林员之后,等于是挡住了村民们财路,几乎把村里人全都得罪了。所以,任他费尽口舌,那些村民和吕大牙的态度一样,谁也不肯相信他的话,不为所动,还粗暴地将他拒之门外。
陈良才失望了。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他感到危险正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怎么办呢?他的心里万分焦急。
想了想,他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又转身飞快地向山上的窝棚奔去。
雨下得更大了,陈良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上奔跑,一路上跌倒了好几次,有一次还失足掉进了一从野刺丛中,挣扎了好长时间才从刺从中爬了出来。爬出来之后,他的手脚和脸上都被尖硬的野刺划破了,但是他顾不得理会,竭尽全力向山上奔去。
他深知,情况紧急,迟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他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山脚下的那几十口人!
等他回到山上他的窝棚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他顾不得喘上一口气,便用力掀开自己睡的那张柴床,床下放着一支火铳!
他咬了咬牙,抓起了那支火铳,然后转身又向山下奔去。
三 威逼
一集电视剧还没播完,突然停电了。吕大牙正看得起劲,懊恼地骂了一句,只好打亮应急手灯洗脚。他洗了脚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大门嗵地一声被踢开了。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是陈良才提着火铳闯了进来,不禁愣住了。
陈良才擦了一把脸上雨水,喘着粗气,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看他的样子,吕大牙吃惊地问:“你、你疯了……你、你要干什么?”
陈良才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喘着粗气喝道:“吕大牙,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二神山真的要滑了,你马上让乡亲们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吕大牙又气又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陈良才大声说:“吕大牙,你跟我有气我心里清楚,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想让你自己和乡亲们白白地送命吗?”
吕大牙冷笑:“笑话!你以为就凭你的几句胡话我就怕了?告诉你,我是不会听你的!”
“那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山真的滑了算你倒霉,要是没滑大不了我赔你一条命!”说着,陈良才用手中的火铳对准了吕大牙。
望着黑洞洞的火铳,吕大牙害怕了,连忙说:“你别开枪,有话好好说。”
陈良才怒视着他,说:“我命令你,马上让乡亲们赶快撤离!”
吕大牙望了望陈良才手中的火铳,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于是,便去捣弄有线广播,可是他有意慢慢腾腾的,鼓捣了一阵,那广播却没有响声。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一摊手,说:“你看,不是我不通知,这广播也不知道哪里坏了,你叫我怎么通知他们?我看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
陈良才看出他这是在故意使坏,便厉声说:“不行,现在一秒钟都不能再耽误,广播要是坏了你就跟我一户一户去让他们走。”
吕大牙心里虽然极不情愿,可是在枪口的威逼下,他不敢再耍什么心眼,只好放响了广播。按照陈良才的授意,吕大牙在广播中说,他刚接到上级的通知,二神山很可能今晚会有大面积的滑坡,让山脚下的村民们火速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什么东西也不要管了……
播完了通知,陈良才用枪逼着吕大牙来到屋外看村民们的动静。
果然,经吕大牙这么一说,村民们都有些慌了,马上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其实,他们本来对陈良才的话就半信半疑,只是心里都在和陈良才赌气,所以才不肯相信他的话。如今听吕大牙都这么说了,他们就相信了。虽然都有些舍不得家里的东西,但是毕竟性命要紧,就纷纷打着手灯开始撤离了。
看着村民们乱哄哄地撤离了,陈良才的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吕大牙恨恨地说:“好了,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以把枪放下吧?”
陈良才冷冷地说:“不行,你也要走。”
吕大牙火了:“嗨,你还得寸进尺了,我才没功夫跟你一起发疯,我就不相信这好端端的山真的会滑,再说,我是死是活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不行!你必须得走!”
“我就是不走,有种你就开枪好了!”吕大牙好像真的不害怕了,转身回到了屋里。陈良才只好也跟了进来。
两人正在僵持着,候三跛着一条腿进了门,嚷嚷着说:“姐夫,你刚刚不是还说没事吗,怎么现在又说要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陈良才手中的火铳,他有些吃惊地说:“原来又是你个老不死的在捣鬼!你要干什么?快把火铳放下!”
陈良才骂道:“候三,你个狗东西也不怕死吗?还不快撤!吕大牙,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真的开枪了!”
候三刚要开口反击,却见吕大牙对他使了个眼色,他马上便心领神会了,装模作样地劝道:“姐夫,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们就听他一回。走,咱们走!”说着,拉了吕大牙就往门外推。
陈良才松了一口气,端着火铳跟在后面。正在出门的时候,候三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突然脚下一歪,陈良才没加防备,连忙伸手去扶,不料候三却趁机夺过了他手中的火铳!
见火铳到了候三的手中,吕大牙哈哈大笑:“候三,你小子还真机灵!”突然又沉下脸来,恶狠狠地说:“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死老头给老子捆起来。”
还没等陈良才反应过来,候三趁机将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吕大牙找来一根绳子,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将陈良才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陈良才心里万分懊悔,嘴里骂道:“你们两个混蛋,死到临头了还胡闹,快放开我!”
“放开你?”吕大牙冷笑一声,抬腿狠狠地踢了陈良才一脚,“你个死老鬼,竟敢拿火铳对着老子,老子怎么能饶了你?就凭你持枪行凶这一条,老子就能让你再蹲几年号子房。不过,在送你到号子房之前,老子先让你吃点苦头再说,看你还敢不敢跟老子作对!”说完,他吩咐候三将陈良才捆到椅子上。
候三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动手将陈良才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张椅子上。
看着没有反抗之力的陈良才,候三阴险地笑了,凶狠地说:“死老鬼,想不到你今天会栽在我手里吧?你打折我一条腿,我今天要你的老命!”说着话,抬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一连扇了陈良才几记耳光。
陈良才咬着牙,一声不吭,怒视着他们,鲜血从他的鼻孔里涌了出来。此刻,他的心中万分绝望:再这么耽搁下去,自己和这两个家伙都要死在这里了!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可是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虽然不是好人,但毕竟然是两个活生生的啊!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暗暗长叹一声。
候三魔鬼般地狂笑着,巴掌仍然不停地朝陈良才的脸打过去。看着陈良才脸上的血污,吕大牙好像有些心软了,说:“够了,把一大把年纪了,再打下去万一闹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听吕大牙这么一说,候三只好悻悻地住了手,但是心里犹感到不解恨,问:“难道就这么偏宜他了?”
吕大牙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他弄到院子里绑着,明天我们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也好,就让这死老鬼在雨中好好淋淋吧。”说完,就要把陈良才往院子里拖。
正在这时,只听天地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突然间剧烈地摇晃起来……
四 忏悔
滑坡了!
吕大牙和候三的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屋顶的水泥板就在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声中塌了下来。候三在剧烈的摇晃中跌倒了,与此同时,惊呆了的吕大牙感到自己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不由得扑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吕大牙才感到自己重新有了意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死,然而却不能再动弹一下。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试了试,发现自己仅仅只有一支右手尚可活动,便四处摸了摸,感到面前是坚硬的水泥板,再往上摸,发现自己的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这时,他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自己手上,他怔了一下,方才意识到那是血,正是身上的那个人流出的。他连忙用尽全力叫道:“候三,是你吗?候三,是不是你?候三……”
然而,身上的那人一动也不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心里大为恐怖,竭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可是,除了雨声,四周没有任何回应。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后悔没有听从陈良才的劝告。他猜测自己可能是因为命大,所以才没有被塌下来的水泥板压死,可是就这样不能动弹,跟被活埋有什么两样?他感到欲哭无泪。
他努力想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他想起来了,在房子塌下来之前,自己已经完全吓傻了,一定是身上的那个人把自己扑倒了,这样才使自己侥幸保住了一条命。突然,他心里一震:他想起来了,扑倒自己的不是候三,而是被捆绑着的陈良才!他万万没想到,在最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救他的竟然是他最痛恨的陈良才!
想到这里,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挣脱开来,可是身上被压得得死死的,他怎么努力也无法使自己的身体动上分毫。他带着哭腔喊道:“陈四爹,你怎么样?陈四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哇……”
可是,身上的那个人仍然一动不动,也感觉不到他有任何气息。吕大牙不由得伤心大哭:“陈四爹,你千万不能死,该死的人是我,你不能死啊……”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呻吟声,心里一喜,连忙问:“陈四爹,是你吗?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断断续续地说:“姐……姐夫……是我……”
“候三?”吕大牙心里一振,连忙问:“候三,你怎么样?”
“我……被压……住了……不能动……头好疼……腿也疼……我可能……要死了……”
吕大牙连忙说:“候三,你要坚持住,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听到没有,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
听得出,候三的声音更加弱了下去。吕大牙连忙大声呼喊,然而却再也听不到候三的回应了。看来,他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吕大牙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许久,他突然听到身上的陈良才好像呻吟了一声,连忙止住了哭声,可是再彻耳细听,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又伤心大哭起来,说:“陈四爹,你是个好人,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说得对,我是一个罪人,我死了是罪有应得。你可能不知道,二神山上的树我偷得最多,都是我指使候三和二狗子干的,我罪大恶极,该死的人是我……”
“……”
吕大牙又接着说:“我现在才明白了,我是在自掘坟墓,是我亲手毁了二神山,是我掏空了二神山,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次滑坡,这都是报应啊……”
“……”
又过了一会儿,吕大牙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了:“陈四爹,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四周还是没有一点回应,但是吕大牙仍然在停地说着,喊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渐渐地支持不住了,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十个小时后,也就是滑坡后的第二天上午,吕大牙和候三被救了出来。幸好这次滑坡面积不大,滑坡制造出的塌方没有完全埋掉吕大牙家的房子,救援人员隐约听到了吕大牙的叫喊,便果断地开始营救,终于把他们挖了出来。
候三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他的的右腿也被压断了,这辈子想走路只怕离不开双拐了。而吕大牙竟然奇迹般地只受了一些外伤。创造这个奇迹的是陈良才,在房顶坍塌下来的那一刻,他将吕大牙扑在自己的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了塌下来的水泥板,自己却被水泥板塌中脑部,失血过多而死……
陈良才被埋葬在二神山上。
半个月后,吕大牙的伤好了,但是却被开除了村长的职务,等待他的还有法律的制裁。
一年以后,吕大牙也上了二神山,住进了陈良才生前住过的那间窝棚。他决心接替陈良才,当好二神山的看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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