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花欲燃吖

骆驼祥子刘四爷与祥子的关系(骆驼祥子刘四爷为什么不肯把虎妞嫁给祥子)(1)

人和车场的刘四爷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生得虎相,大圆眼,大鼻头,方嘴,一对虎牙,血盆口一开仿佛就能将祥子生吞活剥了,至少在祥子眼中,刘四爷是他要忌惮的一头猛兽。

老头前半生刀光剑影,后半生安享晚年,也算是水里火里走过一遭的人物,凭着手段和交际能力成为了城里数一数二的“英雄”。

刘四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三十七八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所谓虎父无犬子,姑娘和爹一样长得比男子还威武雄壮,虎头虎脑是个人人都惧怕的主。虎妞在车行内雷厉风行,帮刘四爷打点账务,操持内务,刘四爷则在外立威打响名号,父女俩将车行打理的铁桶一般,成为了洋车界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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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到了这个岁数,衣食无忧,又能给子女留下份家业,刘四爷的人生可以称得上圆满。可惜,命运就是不喜欢顺风顺水。本该风平浪静安稳度余生的刘四爷,以及信奉勤劳致富的祥子,还有一心要找个男人的虎妞,就这个车行里,一夕之间,人生天翻地覆。

刘四爷成孤寡老人,祥子自甘堕落,虎妞难产而亡。

仿佛一切的厄运都从刘四爷不肯将虎妞嫁给祥子说起,可细思之下,才发觉这种种的苦难不过是虎妞的劫数,刘四爷终究是没能教会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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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四爷对祥子的好是真的。

人和车行一共六十多辆车,全部都是七八成新的洋车,四爷不要旧车,所以人和车行就是一块品质的招牌。刘四爷有条规矩,凡是在车行里住宿的,必须要拉他的车,而祥子是这车行里唯一拉自己的车,还能住在人和的。

并且,祥子可以和刘四爷、虎妞同桌吃饭,尽管他并不领受这份恩情。

祥子将钱放在刘四爷手里寄存,老头子一分不曾克扣。借给祥子的钱,别人是二分五,只有祥子是一分利。办寿宴时,他不仅信得过祥子,还曾为祥子出头,让其他车夫不要“欺辱老实人”。

这种“特殊”让其他车夫羡妒祥子时,曾恨恨地猜测过刘四爷早就有心将祥子纳为上门女婿,将来坐享其成这大片家业。可刘四爷从未提过,唯有虎妞对祥子满腔热情,这种“另眼相待”的情愫,老奸巨猾的刘四爷也从未阻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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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虎妞斗胆认为只要她能和祥子“假戏真做”,在让祥子讨好卖俏地趁老爷子大寿表现一把,她便能一举两得:嫁了男人,得了家产。其实,虎妞也和旁人一样误以为刘四爷对祥子的厚待,是释放“招婿”的讯号。

她不懂刘四爷,也没看懂祥子。

刘四爷既然如此看重祥子,为什么宁可变卖家产和女儿断绝关系,也不肯承认这门亲事?当真为了财不外流吗?

刘四爷其实从未瞧得起祥子。

瞧得起和对他好是不冲突的,前者是靠自身本事赢得尊重,而后者是靠对方施舍同情和怜悯。从尊严上来说,祥子在刘四爷这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巴结,人不算坏,还有些利用价值的“臭拉车的”。

简单说,刘四爷对祥子好,是刘四爷仗义,心存道义,并不代表祥子本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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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四爷对祥子是有目的性的好。

祥子在厂子里很勤快,汗一落下就去找事儿干。其他车夫都是贪小便宜,偷懒耍滑,唯独祥子朴实肯干,将车行里里外外擦的锃光瓦亮。他不会巴结人,也不懂说俏皮好,就是一门心思干实事,刘四爷心里有数,虽然祥子没什么本事,可好在为人不错。

可浑身上下就这么一个优点的祥子,在经历了一波接一波的打击之中,从身体到精神都开始萎靡和消极。再次借宿人和车厂时,他便不再勤快麻利,而且还时常出错。不仅如此,刘四爷一向珍爱自己的新车,祥子不要命地跑,磨损和折旧的这笔账也让刘四爷对他渐起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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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祥子是典型的“四无人员”,刘四爷看得最清楚

刘四爷将人和车厂折卖后,一个人悠哉悠哉出去散心。祥子丧偶后,又被迫和心爱的小福子分开,他重新拉起了洋车,却不再像当年的任劳任怨。这一次,他遇见了回家的刘四爷。

“我的女儿呢?”

“死了!”

“落在他妈的你手里,还有个不死?!”

刘四爷明知道虎妞嫁给祥子就是一条必死之路,他试图阻拦过,可惜,未果。

刘四爷瞧不起祥子,并不只是因为他是个“臭拉车的”,而是因为他这一生一眼望到头,没有可取之处。

四爷是个精明人,识人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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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清时期,刘四爷初出茅庐,当过库兵,设过赌场,买卖过人口,也放过阎王账。因为打群架,强抢良家妇女蹲了监狱,跪铁锁成就“字号”,一出来就是民国,他改头换面开起了车行。

他有流氓的脾气,是为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生存,他也有不属于资本家的宽厚,是他为人处世的体面。

他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将车租放宽几天,也会在车夫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历史上凡是盗亦有道的江湖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处事哲学,并且在摸爬滚打中习得一双慧眼。

祥子说刘四爷懂穷人,什么时候紧,什么时候松,他是个善于调度的人才。他懂穷人,就更懂祥子。

祥子没担当、没脑子、不懂感恩、也没朋友,想在江湖吃得开,玩得转,闯得出去,这四点是必备的技能。刘四爷深知其中厉害,可在祥子身上一样不具备。

骆驼祥子刘四爷与祥子的关系(骆驼祥子刘四爷为什么不肯把虎妞嫁给祥子)(8)

①没担当:祥子的外强中干是光有一身蛮力,可是一旦遇到挫折只会怨天尤人。他不肯自省,却习惯性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他被人夺去了车,是他自以为是非要侥幸的赌一把。他被抢了钱,是因为他害怕曹先生连累自己。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却将倒霉怨恨到了虎妞身上。

一个没担当的男人,只会拖累死身边人。

②没脑子:祥子把用命换来的骆驼贱卖了30块钱,刘四爷听说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傻小子!拉进城,卖给汤锅,也值十几块一头,要是冬天驼毛齐全的,三匹得六十块。”

刘四爷继而又问祥子怎么会病在海淀,为什么不从黄村大道回来?

祥子坦白绕西山回来是怕走大道教人追上。刘四爷刨根问底本意是怕祥子做坏事连累车行,谁知,他竟真的这般憨傻。

刘四爷一把年纪紧攥着车行无意义,但是,若是将生意抛给祥子这样的人,要么累死亲姑娘,要么基因毁于一旦,饿死亲姑娘。

横竖一死,刘四爷绝不肯眼睁睁看着虎妞跳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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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不懂感恩:刘四爷、曹先生、虎妞都曾对祥子有知遇之恩,雪中送炭的情分,可祥子回想起来唯有他们都对不起自己。

虎妞死了,这并非刘四爷的责任。

但是,他在最后却将刘四爷当成仇人一般,连虎妞葬在哪里都不肯告知。他真是愤愤地想:“虽然没打这个老家伙一拳,没踹他一脚。可是老头子失去唯一的亲人,而祥子反而逍遥自在;谁说不是报应!老头子气不死,也得离死差不远。”

若是报应,刘四爷收留祥子难道错了吗?

④没朋友:祥子人生走到绝路时,才恍然大悟,自己连个“同仇敌忾”的队友都没有。因为他的不合群,不喝茶,不嫖,不堵,不和任何人掏心窝子打交道。既不麻烦别人,也不肯被人麻烦,久而久之,就成了被孤立着。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饶你是个英雄,没有帮手也孤掌难鸣,何况,祥子呢......

刘四爷不把车行分给虎妞,我暗自猜想,他也是想给虎妞留一个后路,只要她肯回头,一切都还有救。

若是,妥协了。

刘四爷一旦撒手归西,虎妞的未来可想而知。

刘四爷和女儿的决裂,看似绝情,其实不过是活得太通透,只可惜,虎妞没等到刘四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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