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的教育点亮生命(培植青少年伟大的爱心)(1)

意大利具有悠久的历史。当年,古罗马共和国势力强盛,版图由不列颠一直扩展到非洲,并直抵幼发拉底河。

若干世纪以来,意大利虽然政治上始终处于分崩离析的局面,却于13—16世纪成为西方世界的文化中心。

到15世纪末,意大利先后受到法兰西和西班牙的侵略,并在1550年被查理五世所征服。随后,哈布斯堡王朝又接管了查理对它的控制权,直至18世纪上半叶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占领它北部的大部分地区。

不过,有些地区却在这一世纪赢得了独立。后来,1815年,拿破仑入侵结束时,意大利又成为一个由大大小小独立国家构成的国度。19世纪时,意大利北部发生了以皮埃蒙特君主为主的推动谋求统一的“复新运动”。

在法国的援助下,皮埃蒙特人在1861年统一了意大利的大部分地区,同年4月14日,议会选举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为国王,由他统治全国。这样一来,到了1866年和1870年先后兼并了威尼斯、罗马教廷之后,整个意大利半岛就完全统一为一个国家——意大利王国了。

王国统一之后的主要工作是要解决国家落后的问题,即所谓的“创造意大利”或叫“建立意大利”,不仅要从制度上乃至物质、文化等方面创造意大利国家,更要从精神上创造意大利人。

这除了建立行政管理体系、统一法律、统一货币和度量衡、取消秘密警察、实施新闻自由等之外,国民的文化素质也亟待提高。

不错,这段时期意大利的精英文化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如意大利歌剧,出现了威尔第、罗西尼、普契尼等经典作曲家,达到世界歌剧的顶峰。

但是国民的文化素质,如瓦雷里奥·林特纳在《意大利史》中指出的,国民受教育的水平普遍不高,大多数人还只能够说当地的方言,为推进标准化基础教育所采取的措施都很粗略,小学义务教育直到1877年才开始实施,时间又仅为两年,特别在南方,据估计,那里的失学率竟高达80%以上。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林特纳说:“特别重要的一项措施是尝试着采用了统一的教育制度:要‘建立意大利’,就必须在教育领域有所行动……”(郭尚兴等译文),《爱的教育》里曾引用王国的第一任首相加米洛·加富尔的话说:“要教育好儿童,教育好儿童和青少年……用自由治国。”

那么,面对“教育好儿童和青少年”这一迫切的任务,知识分子肩负什么责任?他们该做什么?一位史学家这样写道:

本世纪意大利知识分子的一项主要任务就是要唤醒他们文化的基础——文学史中表现的国民意识。然而通过文学来表现社会并不限于过去,更要看文学对当代社会的实际关注。

这特别表现在两个方面:通过创造共同的语言和通过作品,增强对儿童的世界和童年问题的重视。并非巧合的是,当意大利文化力求要在同质增长的框架下解决教育的统一问题时,文学中有两本童书最成功,即埃德蒙多·德·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和卡洛·科洛迪的《木偶奇遇记》。

《爱的教育》的作者埃德蒙多·德·亚米契斯(1846—1908)生于撒丁王国的海滨城市奥内利亚。从都灵的高等小学出来后,他16岁那年进了摩德纳军事学院,1865年毕业后成为一名军官,并在1866年以军官的身份参加了为推翻奥地利统治而进行的意大利第三次独立战争中的“库斯托扎战役”。

虽然怀着强烈的爱国心上了战场,但他深感军队的力量十分有限。他的这一想法后来在《爱的教育》中也有所表现。

在这部书的《军队》一节写到看阅兵式时,亚米契斯借书中的父亲之口对他的儿子这样说:“别把军队阅兵当作一场漂亮的表演。所有这些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年轻人,或许有一天要听从召唤去保卫我们的国家,一上战场就会饮弹而亡。每次当你听到人们欢呼‘军队万岁’、‘意大利万岁’的时候,你应该想到在这些行进的队伍后面是陈尸血染的战场……”(梁海涛等译文)于是,对于当前知识分子的使命,他便想到文学,文学对教育儿童和青少年的作用。

先是1868年,亚米契斯在佛罗伦萨的《保卫部》杂志上发表了他的处女作,描写他亲身经历前线生活的随笔集《军营生活》。1870年罗马解放后,他索性就离开军队,放弃军事生涯,进了罗马的《国家》杂志担任记者。

五年后,他与特蕾萨·波西结婚,并生有两个孩子——弗里奥和乌戈。在这段时间里,亚米契斯以前些年所写的通讯报道为素材,创作出《西班牙》(1873)、《荷兰》(1874)、《伦敦记事》(1874)、《摩洛哥》(1876)、《君士坦丁堡》(1878)、《巴黎记事》(1879)等作品。后经修订的新版《君士坦丁堡》被认为是19世纪对这座城市写得最好的作品,也是他的代表作。2005年出版时,大批评家翁贝托·艾柯为它写了序言。

亚米契斯成名后,受到玛格丽特皇后的邀请,皇后希望他写一部能使读者流泪又能使他们坚强的书。

亚米契斯为皇后的信任所鼓舞,乐意来写这样一部作品。

可是写什么才能达到这一要求呢?很长时间里,他的思想都只停留在狂热地寻求一个主题和有关材料上。

后来,《法国史》、《罗马史》和《法国革命史》等巨著的作者、法国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的《爱》(1858)启发了他,让他想到,要把他计划中的这部既要令人感动得流泪又要使人振奋,以“唤醒国民意识”的作品的主题定位于“爱”。

经过进一步思考,他觉得这“爱”应该是Gliamici(友爱),即要在不同环境、不同阶级、不同人物的心中体现出这友爱的主题,就像他1878年2月2日给他的出版商埃米利奥·特雷维斯的信中说的:“Cuore(心)就是此书的主题。这书就叫《心》”。

于是,在采访了很多教师和学生,对学校的生活有了足够的了解和熟悉之后,亚米契斯就以他自己的两个孩子为原型,通过一个四年级男孩恩利科的眼光,描述他从1881年10月15日开学的第一天到1882年7月10日的所见、所闻、所感,同时插入他父母写的一些规劝性的文章,和老师讲的一些感人的“每月故事”,展示了老师之爱、学生之爱、父母之爱、儿女之爱、同学之爱等种种真爱的伟大情感。

亚米契斯曾这样回忆他的构思过程:

长期以来,我的脑海始终萦绕着一部新书的蓝图。为了它,我辗转反侧、寝食不安,甚至流出了激荡的泪水。

我要集中自己的全部智慧写好这部内容新颖别致,情节跌宕起伏,水准定能超过其他作品的书。我创作的欲火业已熊熊燃烧,在我的血液中已感到它的躁动。

这是我二十年心血的结晶,是三十年理智的内心独白。凡是读这部书的人将都无法抗拒它的魅力,它是无可争论的教科书,它所包含的教益、慰藉和激荡无不使所有的人留下动情的眼泪……

构思到最后,这“创作的欲火”竟使亚米契斯的激情处于不可抑制的狂热之中。

他曾向他母亲倾诉:“我犯了职业狂热病,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没有丝毫睡意。要是我真的睡着了,那就是梦见了这本书。”

然而在动笔书写这部表现爱的作品的时候,亚米契斯本人却陷入“失爱”的境地,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为专心致志地创作,避免受家庭杂务或人事的干扰,亚米契斯离家单独住到一家旅馆里。但这却使他的妻子产生了误解,以为他是为了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于是,妻子经常和他争吵,并在他母亲去世之后离开了他。他的大儿子弗里奥也因承受不了这家庭的悲剧而自杀。最后,经过半年多的艰苦创作,亚米契斯终于完成了这部“特别献给九至十三岁的小学生”的书,他把书的题目就叫《心》。

用爱的教育点亮生命(培植青少年伟大的爱心)(2)

书稿在1886年6月完成后,亚米契斯在给艾米丽·佩鲁兹的信中感叹道:“在连续七个月之后,今夜,我为孩子们的这部叫《心》的书写下最后一个字。我看着阳台外的阿尔卑斯山和繁星满天的夜空,想到我所有的努力,我深沉而温柔的感情在这七个月里经受了考验。粗粗浏览我这著作,内心告诉我,我完成得真的还算好,如果不能说优秀的话……”亚米契斯感到满足。

在信中,他期望,“如果会有一百万儿童读了这部书并受到感动”,他会是多么的高兴啊。

亚米契斯完全可以因实现了为“教育好儿童和青少年”的理想而满足。

《爱的教育》于1886年10月15日学校开学的第一天出版,立即获得成功,轰动了全意大利,头两个月就再版四十多次。

《剑桥意大利文学史》评价说,《爱的教育》以一个初级小学学生恩里科的日记,还有这孩子父母的信和他老师们口述有关各国儿童的故事,“反复表达了……人类的高尚情操、自我奉献精神和国民的责任心、家庭的生活准则的主题”,“是当时意大利最广为阅读的散文作品,对几代意大利人道德意识的形成起到重要的作用”。

如今,读过《爱的教育》并深深受到感动的何止有一百万儿童。从1886年问世到1904年的短短近二十年里,《爱的教育》就印刷了三百多版。

一百多年来,此书始终畅销不衰,目前已有一百多种文字的译本,并多次被改编成动画片、电影、连环画,影响全世界,成为一部最富爱心和最具教育意义的读物,是世界公认的文学名著。

早在上世纪的20年代,我国的著名教育家夏丐尊见到《爱的教育》的日文译文后,“曾流了泪三日夜读毕”,深信“书中叙述亲子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乡国之感,社会之同情,都已近于理想的世界,虽是幻影,使人读了觉得理想世界的情味,以为世间要如此才好”,“于是不觉就感激了流泪”。感动之余,他决定对照日英两种译本来翻译此书时,“还深深感到刺激,不觉眼睛润湿”。译好后,先是在《东方杂志》上连载,然后由开明书店出版单行本。今天,就是在我国,《爱的教育》的中文译本也已经不知有多少种了,深受儿童和父母、教师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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