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王朝最倒霉的赞普:神头鬼脸的朗达玛 》这篇文章的最后部分,讲到了吐蕃和美国的内卷。有小伙伴私信我,希望再把两个国家的情况仔细描述一下,便有了这篇跨越千年的对比。

吐蕃王朝VS美国

一、空白地带的两个国家

一个国家能发展起来,除了自己敢拼命,还得看运气。敢拼命的种族多了,能做一方霸主的却没几个。

任何一个国家在弱小时,周边最好没有其他强大政权,否则天天有人捏你,根本凑不出崛起的家底。

南美国家就属于比较悲催的例子,“离上帝太远,离美国太近!”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1)

群山环抱的吐蕃

现在的西藏对我们来说,是一片风景瑰丽的宝地,在古代可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弃儿”。唐朝人在称呼它吐蕃之前,管这地方叫“绝域”,可见心理阴影的面积。

所以,吐蕃在攒家底的阶段,谁都不爱来,恰好处于各大势力的空白区。

在东方,吐蕃与唐朝有横断山脉的阻隔,你现在从川藏线自驾进藏,沿途的高山深谷,就在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地形对兵大团运作充满了压力,在古代更是无法克服。

武则天时期,倒是有个脑抽的大臣,给她出了个馊主意,要修一条唐朝版的318公路。结果,蜀地大臣陈子昂上书力陈事不可为,断了武后的荒唐念头。

生活在川西北的诸羌部落,本身发展不成强势政权,反倒成了唐蕃两巨头间的缓冲区。

吐蕃正北方是盘踞于青海的吐谷浑,这个从北方迁来的慕容鲜卑政权,虽一度混得风生水起,但到了隋唐已是躺地上挨捶的状态,不但对吐蕃构不成威胁,还隔开了唐朝势力。

西北方的安西地区(新疆南疆)是唐朝力量的极限,当然也是阿拉伯帝国的力量极限区,都属于安西的弱势存在。而本地的部落,不论是西突厥、突骑施、葛逻禄,都难堪大用,割据一方尚有可为,成不了大气候。所以安西地区,也不会对吐蕃形成实质上的威胁。

正西方是大小勃律和吐火罗诸国,这些位于帕米尔崇山峻岭中的小国,与安西一样,属于阿拉伯力量的极限地带,成了吐蕃与阿拉伯的缓冲地带。

正南方就更不用提了,三哥是祖传的战五渣,谁来都躺地上挨踩的货。

四个方向都有缓冲地带,让吐蕃在力量孱弱时,没受过干扰。等吐蕃攒够了家底,周边这些囊货,又成了疆域拓展的肥料。

美国在立国之初的状态,与吐蕃颇有些类似,左右两厢大洋阻隔,周边弱鸡围绕。

不但亲妈英国管教乏力,亲爹法国还在一边使劲儿搅和,属于家庭不和睦氛围下长大的,充满暴力因子的野孩子!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2)

幼儿期的美国十三州

二、国家的减压阀

国家建立后,要应对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内部利益的平衡。

说白了,国家就干两件事——做大蛋糕分配蛋糕

国内的蛋糕是永远不够分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抢别人兜里低成本的资源——输出战争。

松赞干布在一统西藏后,很快就开始面临利益分配上的压力。

西藏这块平均海拔超过四千米的高原,只有河谷附近的低地可以种植粮食,产量也相当有限。辖区内面积广袤的牧场,也不是很多人心中“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模样,那是蒙古草原的风貌。

西藏的高海拔草原,从植物学的角度上说,根本就不能叫做草原,而是高地苔原

高地苔原的畜草量少得可怜,承载不了大量的牲畜,所以西藏虽牧场广大,单位面积的畜牧量却是全国最低。

当吐蕃从一个小邦国发展成了王朝,只能用获取战争收益的方式,来缓解国内分配的压力——这相当于是国家的减压阀。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3)

从松赞干布开始的历代赞普,都用以战养战的方式运行,硬生生地将吐蕃打造成了一个军事贵族集团。

一直有人疑惑,吐蕃以匮乏的物产、稀少的人口,为何能在一百多年间,掀起连续不断的进攻狂潮,吃成了疆域万里的胖子。

道理其实很简单,吐蕃的战争所得是分账制,从上到下的每个人都是获益者。整个国家都被绑在战车上狂奔,自然拥有超量的动能。

于是,东出剑南、北入河陇、西进安西、南下天竺,所有战略方向都进行过尝试。既繁华富庶,又气候适宜的河陇,最终成了攻击的主轴,两个为争夺生存空间而战的国家,死磕了整整一百五十年。

美国的情况也相似,刚独立时只有东海岸的十三州,面积80多万平方公里,比青海省大不了多少。

在亲爹的帮助下,美国揍了亲妈,抢了西边的150万平方公里。然后又借着英法争霸,从亲爹手里买了215万平方公里的路易斯安那。再后来就是通过屠杀印第安原住民继续西扩,在一百年的时间里从东海岸扩张至西海岸,成了坐拥两洋的大胖子。

但任何事情都有个极限,吐蕃和美国的领土扩张也有尽头。

吐蕃遭遇了唐玄宗的开元盛世,被实力复起的唐军,按在地上好顿摩擦,美国是面对大海扩无可扩。

就在两国即将陷入困局时,逆天的运气再次降临,又给两国走了一波流量。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4)

三、运气逆天大礼包

天宝年间的唐军展开的一系列反击,不但遏制了吐蕃的攻势,还成功夺回了黄河上游的九曲之地。但就在吐蕃赞普赤松德赞继位当年,唐朝自己崩了。

755年(天宝十四年)12月,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唐朝进入躺地上装死狗的状态,吐蕃铁骑席卷河陇,数十个州县顷刻沦没。

巨额涌入的战争收益,让吐蕃各个阶层深受其益。

敦煌藏文文献记载道:“唐廷的众多宝物,储存在瓜州城,吐蕃攻占后将其全部接收,上层仕人因之得到许多财宝,属民黔首也普遍获得上好唐绢。”

连普通百姓都能获得尚好的唐绢,可见当时吐蕃获益之丰。恰恰是在坐拥战争红利的阶段,吐蕃佛教在王室的扶持下开始快速发展。

赤松德赞时期,吐蕃建成了第一座三宝(佛法僧)俱全的寺院、颁布了第一部禁本法令、首次出现本土僧尼团体、首次以国家财政支持寺院运行和法事活动、规定每位僧人都由三户属民供养。

王室扶持佛教的本意,是用以作为平衡本教的政治工具,因此才会用国家财政给予扶持。

赤松德赞之后的三位赞普(牟尼赞、赤德松赞、赤祖德赞),则在兴佛道路上越走越远。

到了赤祖德赞(热巴巾)时期,更是规定“寺产之民户及产业,不征赋税,不征摇役,不取租庸、罚金”,甚至还颁布了“斜眼敌视僧人者——挖其眼;以嘴唇歪指的人——割其唇;以手指点的人——断其指”的恶法。

但问题是到热巴巾在位时期,唐朝已渐渐从装死狗的状态缓了过来,凭借经济、人口数量级上的碾压优势,实力复起的唐军再次展开反击,不但有能力将防御纵深外推,甚至能在野战中痛击吐蕃。

外部收益日渐减少,内部崇佛又大量消耗,让吐蕃陷入了内卷的旋涡,如何分蛋糕,成了相互倾轧的焦点。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5)

再来看看美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的西进运动达到了尾声,跟吐蕃一样,惊天大礼包直接砸在了头上。欧洲的爹妈们,国家利益摆不平,先爆发了40多年的关税战,而后干脆真人PK。

一战爆发后,美国利用“中立”地位,同时向两边卖军火物资,这点很像二战时,美国物资武装了日本。

等到一战结束时,美国已从战前的资本输入国变为资本输出国,由债务国变成债权国,手里捏着世界黄金存量的40%,国际金融中心开始从伦敦转向纽约。

不过,亲妈一直都在盯着这个野小子,一战刚结束,英国就开始下手整美国。它搞了个“帝国特惠制”,让下属的殖民地以英镑作贸易货币,对内低关税贸易,对外则征收30%以上的高关税。

这招把美国搞得很惨,美国产品的市场份额锐减,很快陷入了经济大萧条。

但世界性的大萧条,让德国出了个希特勒,欧洲很快又打成一锅粥,美国再次获得大礼包。二战结束后,美国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世界之王,用金融、科技、贸易一波又一波的,割全世界的韭菜。这也相当于,获取了高附加值的战争收益。

但最近二十年,物理学的边界已肉眼可见,美国一骑绝尘的科技领先渐渐丧失,国内贫富差距达到了上世纪30年代以来的最大值。

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经济大萧条,被经济学家定义为“机械化大生产与人民购买力之间的矛盾”。

换成人话就是——财富过度集中,让老百姓没钱消费!

所以,密西西比河才会被牛奶染成“银河”。

可现在美国的统计数据,1%的巨富层拥有全美31%的财富,其次9%的富豪层,拥有另外的45%,剩下90%的美国人,分24%的蛋糕。

排在90%中前面的40%,又有拿走了23%的总财富,剩下的50%美国人,只享有总财富量的1%,最底层的25%财富值是负数,平均负债1万多美元。而上世纪30年代,最富的1%美国人,也不过拥有总财富的25%左右。

这就是愤怒的红脖子,用选票投出特朗普这奇葩货的根本原因。

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6)

同样的开源乏力,同样的内部撕裂!

末代赞普朗达玛选择用灭佛,来缓解经济压力。

自成一类的特朗普用关税战,来逼制造业回流。

朗达玛被动了蛋糕的佛教势力刺杀;

特朗普被动了蛋糕的华尔街“社死”。

两个相隔千年的国家,遭遇的问题其实都是“内卷”,必须用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来满足另一部分人。

这恰恰就是马克·吐温说的,“历史并不会重复,但它会押韵。”

美国面前的路只有三条:

1、突破科技壁垒,成为更高级的韭菜刀,用全世界补贴美国人;

2、保持自身优势,用贸易战搞残挑战者,化身大砍刀继续收割;

3、改变利益分享模式,用手术刀挖肉补疮,从内部解决问题。

特朗普选择了最容易的那条,拜登上来也一样。

当然了,美国依旧强大,特拜二人都不会是末世,那什么时候能看到美国的朗达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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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夜盘突破(朗达玛的灭佛VS特朗普的内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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