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蓟城是战国时代燕国的首都,却很少知道蓟城原来也是一个国家,那就是蓟国。蓟国至少在商代就已存在,与妟(燕)国为邻,周初重封。当时,北京一带属于殷商势力范围。武王克商后,虽然殷商倒台,但四方残余势力依然存在,尤其北方,如孤竹(今河北唐山滦南县一带)、令支(今河北迁安、卢龙、滦县一带)、无终(今天津市蓟州区一带)等方国皆属于殷势力。为了尽快安定北方,武王第一时间进行了分封。与蓟国同时分封的还有召公的燕国,其性质恐怕跟周公之鲁国管辖东夷一样,目的是为了便于打理殷商余孽。相关武王建蓟国的记载主要有两条:《礼记·乐记》载:“武王克殷返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史记·周本纪》载:“武王褒封帝尧之后于蓟。”这两条记录蓟国渊源有所不同,黄帝是姬姓,帝尧为祁姓。册封的规格也不尽相同,前者只是简单地再封,后者却是隆重的褒封。褒封是带有奖励笼络性质的分封,武王之所以不惜大加封赏,当然不仅仅因为先圣帝尧,更多的则为考虑到北方的局势。
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
蓟国的地理位置在哪?《水经注》载:“昔周武王封尧后于蓟,今城内西北隅有蓟丘,因丘以名邑也。”但蓟丘的具体位置不明,《战国策》中有“蓟丘之植,植于汶皇”的记载,此蓟丘当指宏观上的古蓟大地,实际上指当时的燕国,因为燕国在吞并了古蓟国后定都蓟城的。蓟国政治中心的大致位置在今北京西南广安门外一带,上世纪九十年代还在滨河公园建了一座纪念柱,柱前立有《北京建城记》的石碑。蓟国的历史不详,后来燕国融合了蓟国的文明,形成了独有的燕蓟文化。《盐铁论》载:“燕之涿、蓟……富冠海内,皆为天下名都。”可知当时的蓟国物产丰饶,经济发达,燕国才将政治中心移到蓟地。
蓟
“蓟”是个后起字,虽然商代已有蓟国,但甲骨卜辞中找不到这个方国,也就是说,蓟在商代并不叫“蓟”。有说法认为“蓟”脱胎于“魝”,魝(jì),治鱼,即剖鱼。蓟,为所有长有类似“魝”的叶子的植物统称,叶带锯齿状,可药食两用,古书中分为大蓟和小蓟。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引唐代陈藏器《本草拾遗》载:“蓟门(蓟丘)以多蓟得名。”是说蓟国的得名源于其地盛产蓟草,这个说法看似合理。但《说文解字》说:“周封黄帝之后于(契阝),上谷有(契阝)县。”段玉裁注:“蓟、(契阝),古今字也,蓟行而(契阝)废矣。”可知“蓟”之前称为“(契阝)”,(契阝)即“契(qì)”。目前“契”字也未见甲金文,始于战国,但毫无疑问,这个字和“魝”一样带“刀”,都是作为“持刀工作的状态”,确实有一定渊源,不过其本义无从探究。但还有一种说法,“蓟”的前身既为“(契阝)”,这叫人联想到殷商的始祖契,《左传·襄公九年》载:“陶唐氏火正阏伯居商丘。”阏伯是契的别称,传说契为帝喾(kù)与简狄之子,是帝尧同父异母的兄弟。蓟(契阝)的来历可能跟殷商始祖契有关,这也就更好理解武王为什么要“褒封帝尧之后于蓟”了。
北京广安门外滨河公园蓟城纪念柱
蓟国的亡国时间不确,大约在西周末到东周初。《韩非子·有度》载:“燕襄公以河为境,以蓟为国。”蓟城正式为燕都当从燕襄公始,燕襄公时期为春秋早期,与齐桓公同时代。《史记·燕召公世家》载:“(庄公)二十七年,山戎来侵,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在燕襄公即位前六年(前664年),燕国发生了一桩山戎入侵事件,差点亡国,幸亏得齐桓公出兵相助。六年后(前658年),燕庄公去世,襄公继位。这件事对燕襄公的影响还是挺大的,迁都蓟城跟此当有直接关联。迁都蓟城后的燕国国力在燕襄公的主持下开始复苏,并最终为战国七雄之燕国打下基础。
文/堰风
西周古国——昔国,岐山出土昔器“昔鸡簋”,昔人爱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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