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们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比喻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来到陌生新奇的花花世界,用来揶揄那些见识短浅、孤陋寡闻的人。可我看来,与卑微的刘姥姥在贾府凌辱不计相比,贾府等侯门贵族的小姐们反而活得没有那么洒脱、那么自在、那么舒心。

红楼梦第三十九回刘姥姥故事分析 卑微的刘姥姥远比豪门小姐们活得洒脱(1)

穷奢极侈

《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以刘姥姥的视角,描绘了当时只有年画上有的大观园富丽堂皇的盛景,描绘了穷苦人听都没听过的美味佳肴,反映出贾府的锦衣玉食、穷奢极侈的生活。盛极必衰,这种奢侈无度的挥霍,也预示着贾府的衰败。

刘姥姥虽然是个农村穷老婆子,但生活经历丰富,也算见多识广,是个有些见识的过来人。她只身来到贾府,处处低眉顺眼,但并不始终唯唯诺诺,能上得了台面,说的了场面话。刘姥姥进大观园这一节,对凤姐、鸳鸯的主意早就心领神会,“主动”担起“篾片”的角色,处处自贬自贱,逗得自贾母以下无不捧腹大笑,可谓别开生面。

刘姥姥已爬了起来,自己也笑了,说道:“才说嘴,就打了嘴。”

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自己却鼓着腮不语。

“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肏攮一个。”

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

刘姥姥的一言一行,引得众人捧腹大笑,是因为她的言行“土味”十足,有的还是一些“粗话”,这是贾府的主子们特别是小姐们闻所未闻的,是极为新奇的。刘姥姥的这种“土”、“俗”,一方面反映了豪门小姐们的教养,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她们的“孤陋寡闻”。

刘姥姥生在、长在、老在脚下的黄土地上,她的骨子里离不开黄土地,离不开那种“土味”。侯门贵族的小姐们,自幼锦衣玉食,生长在蜜瓜里,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是博古通今,却没有经历过生活的风霜,不知道人间的疾苦,归根到底是生活在“笼子”里的人,她们是不自由的、封闭的。

刘姥姥说贾府是“礼出大家”,这种“礼”分得出尊卑,看着有模有样,其实不少是繁文缛节,甚至是桎梏枷锁,封闭了大家闺秀们的思想,蒙蔽了她们的眼睛,虽然一辈子可能是衣食无忧,但却脱离了真正的世界、真正的生活,她们的天空也是缺乏色彩的。

刘姥姥的贫苦是让她苦恼的,贾府的富足奢侈是令她羡慕的,而她扎根在黄土地上的一言一行却是豪门小姐们所好奇的、向往的,这也算是一个“围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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