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底,广东省突然出现不明原因发热病例,随后患病人数迅速增加。短短五个月内,疫情遍及全球28个国家和地区,造成8000多人感染,近800人死亡。由于该病的症状与肺炎相似,却又一时难以确定原因,所以我国普遍称其为非典型肺炎,简称非典。
2003年3月,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该病命名为SARS,即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同年4月,经过全球科研人员的通力合作,世界卫生组织确认引起SARS的病原体是一种全新的冠状病毒,称为SARS病毒。2004年,这场21世纪初最致命的传染病终于偃旗息鼓,而对中国科学家来说关于这一未知病毒的溯源研究别并没有结束。
经过不懈努力,研究人员在广西及湖北的中华菊头蝠体内发现了和SARS病毒同属一类的冠状病毒,并称其为蝙蝠SARS样冠状病毒。但遗憾的是,这种病毒只是SARS病毒的“远房亲戚”,因在基因方面存在一定差异,所以并不能感染人类。
作为唯一一种会飞行的哺乳动物,蝙蝠是各种高致病性病毒的天然“蓄水池”
直到2017年,研究人员在云南省某偏僻山洞的蝙蝠身上发现了十几种不同类型的SARS样冠状病毒,经比对、分析,确认它们是SARS病毒的“直系亲属”,具有SARS病毒所有的基因片段,可以感染人类及其他哺乳动物。至此,SARS病毒的源头水落石出。
经过十三年的不懈追踪,中国科学家最终证明SARS病毒是通过几种蝙蝠SARS样冠状病毒重组而成的。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恐慌SARS的潜伏期通常为2-14天,患者一般发热38℃以上,除了畏寒以外,还可能出现头痛、乏力、关节酸痛、咳嗽、呼吸窘迫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因呼吸衰竭、多器官衰竭而死亡。与大部分根据病因命名的疾病不同,SARS(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是第一个依据症状命名的疾病,这是因为当时人们对SARS的病原体几乎一无所知。
△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英文简称SARS-CoV多呈球形,表面有皇冠状突起,怕热不怕冷,自然宿主是蝙蝠,中间宿主是果子狸,在痰、粪便、尿液、血液中能长时间保持活力
2003年春节前夕,有关广东出现致命怪病的流言通过短信、电话的方式四处扩散。有的称“当天就发病,很快发展成呼吸衰竭,且无药可治”,有的称“该病传染性极强,只需和病人打个照面,或同乘一辆公交车就可能得病”。由于缺乏科学知识,再加上公共信息渠道不畅通,在流言的催化下,人们的恐慌情绪开始蔓延,“熏白醋能治疗非典”“板蓝根能预防非典”等说法甚嚣尘上,有些地方甚至掀起了白醋、板蓝根的抢购潮,还有人差点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因害怕感染非典而服药过量,导致中毒…人们的种种表现似乎都应了一句名言:“恐惧的心理比恐惧的到来更可怕。”
2003年4月20日是我国抗击SARS的转折点。从这天起,政府开始定期向公众通报疫情及防治的最新消息。随着对SARS的了解越来越多和及时准确的媒体报道,科学知识逐渐占据上风,人们慢慢走出了心理恐慌。这既是SARS留下的教训,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一传多人”的超级传播者SARS的传播力很强,传播速度也极快,多地甚至出现了将病毒传染给几十人的“超级传播者”。世界卫生组织调研后发现,这类“超级传播者”大多是老年人或长期患病者,虽然人数不多,却是SARS的主要传染源。以首位超级传播者广州的一个水产商为例。2003年1月30日,他到一家医院就诊,只住了两天,就感染了至少30位医务人员。随着病情的不断恶化,他被转入第二家医院,在住院治疗期间,又将病毒传给19名亲属和20多位医务人员。2月21日,广州一位被水产商传染而不自知的退休教授前往香港参加婚礼,将病毒传给同住酒店9楼的16名客人,因此成为SARS的第二名超级传播者。而酒店的16名感染者又引发了一条长长的传播链,把SARS带到了加拿大、新加坡、越南…刚开始,由于人们对SARS病毒的威力认识不足,隔离及防护措施做得不够到位,因此与SARS患者密切接触的人很快就被感染了,这较好地解释了为何最早出现SARS聚集性暴发的地方是医院,有些医护人员甚至牺牲在了抗击SARS的第一线。
SARS病毒的主要传播途径包括飞沫传播和接触传播。其中,飞沫传播只有在与传染源近距离接触时才可能实现,离传染源1米以外是相对安全的,2米以上则绝对安全。因为含有病毒颗粒的飞沫还可附着在物体表面,如公交车把手、电梯按键,所以如果触碰后没有洗手,再接触口腔、鼻腔、眼睛等黏膜,也有可能被感染。
拉响新发传染病的警报可云南山洞中蝙蝠携带的病毒为什么会传播到1000公里外的广东呢?虽然果子狸并非SARS的源头,但它传播SARS病毒是事实。基于此,科学家提出了这样的猜想:云南养殖场的果子狸可能偶然感染了蝙蝠SARS样冠状病毒,被贩卖到广东后,病毒进一步在市场上的果子狸之间传播、重组、变异,最终产生了人传人的SARS病毒。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推测,真相已不可能被还原了。
2004年9月,SARS风暴刚刚平息没多久,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在纽约召开会议,提出“One world One health”(同一世界,同一健康)的理念,指出人类健康与动物健康、环境卫生是密切联系的,同时强调野生动物及生态环境因素对新发传染病的发生和流行至关重要。
△没有食用,就没有交易;没有交易,就没有杀。2020年2月,我国通过了“史上最严”的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决定。
作为21世纪人类出现的第一个严重流行的新疾病,SARS就是一种新发传染病。据统计,在新发传染病中,人畜共患病约占60%,其中野生动物占比70%以上。对于这种新发传染病的预防,从源头上来说,必须禁止违法买卖和食用野生动物,减少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侵扰。因为,无论是食用野生动物,还是与野生动物过度接触,都为病毒从野生动物向人类的传播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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