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一父两子三名士,许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苏洵、苏轼和苏辙三人。确实,作为北宋时期的三位文豪,尤其是苏轼在整个古代文学史中都享有极高的地位,“三苏”能吸引人们的视线并不奇怪。但若是我们把目光再放开些,便不难发现对于“一父两子三名士”的另一种解读:阎毗、阎立德和阎立本。

阎氏字辈汇总(阎氏兄弟永垂不朽)(1)

一、郡望讹误的艺术世家

或许你并不熟悉阎毗和阎立德,但阎立本的大名你一定曾听说。作为创作了《步辇图》《历代帝王图》等名作的唐代画家,阎立本在我国古代的绘画史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说李白是李唐盛世的诗坛象征,那阎立本就是盛世画坛的璀璨标志——如此,将阎立本与苏轼类比也就并不突兀。

阎氏字辈汇总(阎氏兄弟永垂不朽)(2)

且甚至比苏轼一家人更甚,阎立本的父亲阎毗作为世家子弟曾继承北周的大安郡公之爵。往前追溯,阎氏是官宦世家,与曾把持北周朝政的宇文护还是表亲。往后看,阎毗在隋文帝和隋炀帝时期都受到重用;阎立德官至工部尚书,还主持修建了唐高祖、唐太宗二帝的陵墓;阎立本累迁工部尚书、右丞相,并获得博陵县男的爵位。

但不及苏轼一家人的是,阎氏三人虽位高名盛,千百年来却一直郡望不明——这对于出身显赫的世家子弟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阎氏到底是哪里人?《周书》称阎氏是河南河阴人;《隋书》载阎毗是榆林盛乐人,阎立本、阎立德兄弟亦然;《旧唐书》称这一家人来自雍州万年;《新唐书》称他们是河南荥阳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出土的阎氏后人墓志铭表示,阎氏出自孕育了中华文化的中原腹地河南。

身为太宗子李泰之妃的阎立德长女阎婉的墓志铭确认:阎毗一家人是货真价实的河南人。阎立德另一女儿的墓志铭还反映,他们一家人居于河南河阴。同时,2009年被发现的阎立本之孙阎仲连的墓志铭表明,阎立本一家人后来定居河南荥阳——因而无论阎立德、阎立本兄弟俩在各自成家后居于何处,阎氏三父子都足以确定河南人的身份。

阎氏字辈汇总(阎氏兄弟永垂不朽)(3)

二、折服帝王的艺术天赋

当然,郡望一事困扰的是我们这些后人,并不影响阎氏父子当年在艺术和建筑领域的卓然成就。

阎毗出身家底殷实的世家,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艺术熏陶。他“能篆书,工草隶,尤善画”,在杨坚称帝后便因擅长艺术而入侍东宫。

在父亲的熏陶下,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俩也早早展现出自己的书画和工艺天赋。阎氏兄弟成年时,天下已基本归属李唐。兄弟俩获得的第一份工作便分别是秦王府士曹参军和秦王府库直。随后阎立德还进入宫廷,任职掌管宫廷服饰、舆伞仪仗等的尚衣奉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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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尚衣奉御还是库直,都要求任职者具有较高的艺术素养,能够设计或选择符合宗室之审美的器物。这便证明阎氏兄弟几乎是甫一开始便以艺术能力立足。且因为发光于秦王府,李世明继位后兄弟二人继续受到重用也可谓是水到渠成。

唐太宗时期,阎立德专心工艺,先后任将作少匠、将作大匠、工部尚书。在他的主持下,翠微宫、玉华宫、华清宫,以及唐高祖之墓献陵和唐太宗之墓昭陵等相继落成。

阎立本则是艺术与政治两开花,不仅做过将作少监,先后奉命绘制“昭陵六骏”的底稿、《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步辇图》并主持修葺翠微宫,还任刑部侍郎、河南道黜陟使等,参与其他政务。唐代另一名臣狄仁杰便是阎立本为朝廷搜罗的人才。

阎氏字辈汇总(阎氏兄弟永垂不朽)(5)

且在兄长于唐高宗显庆元年(656)去世后,阎立本还接替了兄长工部尚书一职。在此期间,阎立本接到了复建大明宫的重任。(唐高祖时期,大明宫已开建,只是后来暂停。因而阎立本主持的建造被称为“复建”。)

皇宫是历代建筑的最高代表,凝聚着当时最高超的建筑工艺,反映着时代的审美追求。大明宫则不仅影响了宋代宣德楼、明清紫禁城午门等后世建筑,还对整个亚洲的古代建筑风格产生了影响——毫不夸张地说,阎立本作为总设计师成就了大明宫,大明宫也成就了他在古代建筑史上的地位,并为他送去了右相这一显赫官位。

三、惊艳时光的艺术成就

虽然当时曾有人轻视阎立本这位右相,认为他并无政治才华而不过是以丹青入职。但不可否认的是,阎氏兄弟长期供职于参与或主持修建宫室的部门,奉敕作画,确实对传统绘画和建筑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作为主职官员,阎氏兄弟的手下汇聚了一大批精于绘画和建筑的高手。在设计皇家建筑的过程中,阎氏兄弟和画工们需要绘制大量效果图,并配以山水——久而久之,兄弟俩便琢磨出了既保留六朝以来顾、陆、张、杨的绘画传统,又融入西域画风的新技法。尤其是在青绿山水方面,阎氏兄弟的大胆探索为盛唐青绿山水的成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助力。

阎氏字辈汇总(阎氏兄弟永垂不朽)(6)

同时,阎氏兄弟善于为传统的宫廷建筑做减法。精工书画的他们对于地形有着不同于一般建筑家的认识:在他们眼中,自然地形与人工建筑应当合为一体,以在节约人力物力的同时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且在复建大明宫时,阎立本多次使用移柱法和减柱法,通过改变承重而扩大建筑内部空间,将木质建筑的工艺水平发展到一个新高度。

活动于盛事,阎氏兄弟用天才创作再现时代的风韵。且即便是以当下的审美标准去评价,他们主持的建筑和创作的画卷都依然是令人惊艳的佳作——如此,称他们一门三父子是丹青绘世家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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