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顶种一棵橡树(树犹如此人何以堪)(1)

父母在搬新居的时候我买了好几盆植物,都是一些极易养活的绿色植物,只有一盆勉强算是开花植物,那是一盆玫红色的三角梅,瘦而长的枝条上花多叶少。三角梅的确很好养,那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植物。父母对这些植物只需定时浇水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太操心。这些植物因为一年四季绿意盎然,他们也常常搬来搬去做室内室外摆设,独独那株三角梅没有动过。因为三角梅的一些枝条被父亲搭在阳台护栏上,开始向上攀爬了。

九月父亲突然决定将三角梅换一个大盆,并在盆下埋了一些腐烂的瓜果。开始的时候三角梅还没有什么变化,隔几日我再回父母家时,发现三角梅的花瓣颜色变淡变白了,有很多开始掉落了,也没有新生的小花,叶片也枯萎了,盆内覆了一层枯叶。我责怪父亲不该随意移植,父亲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一直就是一个温和的人。

十月父亲出了意外在医院一直昏迷中,我很害怕也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回到了家中,又看见那株三角梅,此时它的枝条已经耷拉了下来。我呆呆地看了许久,似乎有什么不详预感。我看着那盆花,只想落泪。我用剪刀将那些枯枝修剪了,只留下主干。我将花盆放在阳光下,看着蓝天下的阳光,就像看见了希望,喃喃祈祷。那个时候没有人与我的心灵是相通的,他们只奇怪我还有心情侍弄花草。

不就父亲去了,那盆三角梅也完全枯萎了。

我想起了庾信的《枯树赋》: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但是离去总是悲伤难忘。我们看见自然景物的变化都会有所动容,何况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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