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苏苏
怪兽片可谓当前网络电影市场最拥挤的类型赛道。若要在红海市场作出口碑、风格特色以及票房成绩的再突破，势必要对创作者提出更高要求。
最近于优酷热映的《蛇王》凭借惊险刺激、险象环生的打怪升级，主、配角精彩的人物群像塑造，“万物共生”的和谐环保主题，一步步向网络电影更高的思想价值和制作精良度探路，作为网络电影国庆档有力的票房种子选手，影片上映半月分账累计近1600万，且长尾后劲表现突出，成功给怪兽片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项氏兄弟监制，新导演陈幻翔首导长片，两方的一致创作理念都是不为拍片而拍片。事实上，《蛇王》从创意诞生至正式上线，中间历经近三年，其间市场风云变化万千，有一次美术都进组了，团队觉得剧本还需继续打磨，于是撤回了开机计划。
老赛道跑出新意思。网娱观察特此和《蛇王》监制项秋良、项河生导演聊了聊，《蛇王》经历了什么样的幕后过程？推陈出新的秘籍在哪里？而当前市场，真正需要什么样的怪兽影片？
不单纯做怪物，更要有故事和人物，
并做好本土化
作为出品和制作方，2018年，项氏兄弟电影内部就有了做一部“蛇”相关电影的创意。项秋良、项河生也坦言，当时蛇并不是自己最大的兴趣所在，他们彼时正专注于《水怪》项目上，“水猴子”是两兄弟自小有深厚情感关联记忆的“怪物”。
但他们并不否认这部关于“蛇”的电影找到真正合适的导演，做好了，无疑是有市场潜力的。《水怪》完成上线，反应上佳，此时怪兽片市场蓬勃。公司内部再次启动该项目，尽管有了“双头巨蛇”的创意，但剧本历经四、五位编剧之手，似乎还是未达预期。“那个故事发生在现代，最大的不足是剧本里没有人物，全是升级打怪，看不见‘人’。我们觉得有点俗气。”因为不想纯蹭市场热度和题材红利，第一次的开机计划就暂时搁浅了。
监制项秋良、项河生在《蛇王》片场
等《蛇王》真正开机，已经是一年以后。区别于世面上批量的怪兽片纯打怪，人物主角往往作为打怪升级工具人的设定，《蛇王》讲述一个捕蛇后人木生面临村民对林木“竭泽而渔”式的开采，经历世俗的偏见和误会，从纠结怨恨到真正放开心结，为民谋益的主线剧情故事。同时，影片也不乏商业类型片所具备的人与怪兽激烈对抗的视觉冲击。在这个故事里，“蛇王”既是双头蛇王，也是男主角，有怪兽片的爽感，也有人物主角成长的内心探讨。
同时，故事的背景被设定到民国年代，这更符合项氏兄弟对影片本土化、丰富的画面想象力等质感要求。而观众也更容易代入剧情。“希望尽量避免市面上诸多因‘借鉴’好莱坞怪兽模式而产生的的山寨感。”项秋良表示。
于是，开场火车上对民国时期三教九流众生相的细描成为观众颇为肯定的名场面，众人竹筏巧斗蛇的片段，原始森林、清澈河水、戒备的人群、水下的危险，搭配幽深入骨环境音，《蛇王》在摄影、美术、灯光、表演等处处彰显着不俗质感。
网络电影监制制度反映行业的发展成熟
“《蛇王》片中，木生第一次出场时用了定蛇术，实际上就是将蛇身逆时针旋转——蛇的身体构造有缺陷，因为它的大动脉在左边，逆时针旋转后血液就会不流通——影片最后，木生带着静兰逆时针绕石柱，本身已经让双头蛇开始不舒服，之后又引诱双头蛇咬中自己，一旦毒蛇咬到自己，而恰好蛇毒又进入自己的血液中，蛇就会中毒麻痹，身体和肌肉都松弛下来，这也就是木生最终斩杀它的原因。”
《蛇王》上线后，针对观众的各种反馈，导演陈幻翔在豆瓣答疑。结尾双头蛇不同寻常的终了方式，正是项氏兄弟和导演陈幻翔于项目筹备期广泛搜集资料，请教养蛇专家，了解蛇的习性、蛇种、捕蛇、避蛇等知识，在符合蛇类秉性的事实基础上所做的艺术化处理。
决定将项目交给陈幻翔导演来拍摄，彼时，后者并没有长片执导经验。但项氏兄弟很是欣赏陈幻翔曾经拍摄过的一部悬疑短片，认同其悬疑氛围做得不错，剪辑尤其出色。于是通过制片人发过去《蛇王》的剧本大纲。令项氏兄弟惊喜的是，陈幻翔导演给出了细致的大纲意见和解读，还有一些认为大纲不足的意见。
“陈导对影像综合把握的感觉不错，审美在线，节奏感突出，同时对《蛇王》这个项目特别认真，特别有诚意，不为做行活儿而来。”项氏兄弟至今回忆，仍是赞赏有加。
双方一拍即合，同时还有对影片所要传达主题的高度一致认同——肆意破坏生态，竭泽而渔不可取，“万物共生”才是自然万物发展平衡之道。“打怪升级的商业卖点之外，影片得有一个主题，就像影片一定得塑造人物。”项河生阐述道。
作为监制，项氏兄弟帮助新导演解决的是《蛇王》在商业性、叙事节奏上的把握，以及主创码盘等建议，双方的沟通默契而通畅，《蛇王》之后，他们又开启了再度合作。
在项秋良看来，网络电影正处于成长期，因为行业人才紧缺，新导演初次上场，需要一个成熟导演作为监制来把关质量，把控方向和市场，这也说明网络电影行业不断完善，各个岗位和人员配置都在向院线电影靠拢。
警惕被困在技术里炫技，
以讲好故事，塑造好人物为影片根本
解决了故事主题表达、人物立体塑造等问题，《蛇王》的难点还在于如何在有限成本之下，保证完成度和品质感。
“怎么在有限的特效量里把目标想要的蛇的冲击感做出来，需要不停跟特效部门、跟摄影部门讨论。”
项秋良介绍，《蛇王》首先做到了在封闭、狭小空间里制造危机感；其次，在人蛇较量部分，蛇以局部代替全身出现，不仅可以相应节约成本，还能更利于紧张、局促氛围的塑造；而在一些用光部分，昏暗处就比大白光更能出效果。
网络电影发展近七年，题材红利逐渐削减，观众审美升级，商业类型片的成本越来越高，怪兽片更逃不出单一同质的创作困局，而一味使劲在特效、大场面里“沉沦”。对于大部分项目来说，如何打破“低了品质达不到，高了成本收不回”的尴尬处境？
项氏兄弟坦言，他们也在边走边摸索，但无疑非常确定的是一定要把故事做好，把人物立起来，因为观众本质看的还是故事。
一言以蔽之，要故事感，要塑造人，特效不在多，在于用到点上，切忌沉溺特效一味炫技。
“我跟河生都很怕被困在技术里，如果整个拍片过程中完全都在讨论怎么实现技术，而非在人物塑造，故事完整度等维度上的钻研，那这部片子肯定很难出头。”
不沉溺于特效，而在画面、美术、造型等方面着力也是项氏兄弟用的巧劲之一。正如《奇门遁甲》《奇袭·地道战》《蛇王》无一例外都用了推进剧情发展的特型演员，在他们看来，外形的塑造、挑演员都是塑造人物很重要的环节。
作为一路陪伴网络电影成长，早已迈入亿元导演俱乐部的导演，项氏兄弟在《蛇王》的创作上也遵循着网络电影商业类型片的规律：一定要明确商业类型，明确类型片观众所需，将类型片剧本做扎实，每个该打的商业元素点都打到。
其次，在完整故事基础上，一定要有人物，不管是怪兽片还是其他类型。“其实不少好莱坞怪物片也偏重打怪升级，而欠缺对人物的着墨，但我们的标准是一定要塑造人物，我们争取（自己参与的）每部电影都要有人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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