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派后期的中心人物是(霸占清代文坛的)(1)

姚鼐书法

“桐城派”独占清代文坛二百余,为中国文学史所独见。这一局面,是怎么形成的呢?

桐城派的思想主张

桐城派的基本理论,是从方苞开始建立的。从文学史的角度看,方苞继承归有光的“唐宋派”古文传统。方苞对于文章,要求的是“雅洁”。

刘大櫆进一步探求了散文的艺术性,提出了“因声求气”说。刘大櫆师事方苞,又是姚鼐的老师,在桐城派上,是承先启后者。

姚鼐是“桐城派”的集大成者,他的古文主张,就是我们熟悉的六个字:义理、考据、词章。义理,内容合理;考据,材料确切;词章,文词精美,三者不可偏废。同时,又在学习方法上提出要求。桐城派主张学习左传、史记,讲究义法,提倡义理,要求语言雅洁,反对俚俗。这种语言上的追求,无形中割裂了不同的阶层,所以后来倡导平民白话,必然与“桐城派”发生激烈的冲突。

桐城派以“道统自任”,梁启超有一段分析,他说:“桐城派又好述欧阳修‘因文见道’之言,以孔、孟、韩、欧、程、朱以来之道统自任,而与当时所谓汉学者互相轻。”这一主张,必然与汉学发生冲突。

“桐城派”的文章,内容多是宣传儒家思想,尤其是程朱理学。他们的许多散文,都体现了这一特点。桐城派的文章,在思想上多为“阐道翼教”而作。这一特点特点,与科举之间形成了利害关系。

“桐城派”在文风上,是选取素材,运用语言,只求简明达意、条例清晰,不重罗列材料、堆砌辞藻,不用诗词与骈句,力求“清真雅正”。桐城派要求泾渭分明,散文是散文,骈文是骈文,不符合这一要求的,就像我们看网络文章,一会书面语言,一会口头语言,一会外文,一会表情符。“桐城派”在风格上,是相当苛严的。

辞赋大师潘承祥先生评价“桐城派”:“桐城古文运动,是唐宋古文运动的继续、发展、终结。”这是从文学史的角度上来说的,实际上“桐城派”有浓厚的时代色彩。

“桐城派”的影响

“桐城派”在清代文坛上影响极大,时间上从康熙时一直绵延至清末,地域上也超越桐城,遍及国内。

桐城派的“载道”思想,适应清朝统治者提倡程朱理学的需要。“桐城派”的“义法”理论,能为“科举之文”所利用,不能真的认为“桐城派”是纯文艺性的,稍作处理也就可以用来应付科举,这恰是“桐城派”生命力所在。从文学史的角度,“桐城派”又矫正了明末清初“辞繁而芜,句佻且稚”的文风,在促进散文的发展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

桐城文派的作家,籍贯几乎分布全国,以江南省(安徽、江苏)居多,广西、河北、湖南、福建等地也盛极一时,北京、上海、浙江、山东、河南、贵州等地都有。如广西即有“岭西五家”:永福吕璜、临桂朱琦、平南彭昱尧、临桂龙启瑞、马平王拯。“姚门四杰”中,梅曾亮、管同,都是江苏南京人。“曾门四弟子”中,张裕钊,湖北鄂州人;薛福成,江苏无锡人;黎庶昌,贵州遵义人。

桐城文与桐城人也是需要区别的,清代最著名的桐城人,是张英、张廷玉父子,民间称其为“父子宰相”。但张英、张廷玉的文章,恰恰不能归入“桐城文派”。

纵观“桐城派”的发展,以清初的社会背景看,没有桐城文派,也会有类似的其他文派出现。“桐城派”的产生,前提就是这种文派的文学主张,必须符合统治者的文化导向,具有实用价值,为官方和社会同时肯定。否则,难以兴盛。

“桐城派”是以“古文”写作为主的一种艺术流派,对“桐城派”的认识也不能局限于文派本身。桐城还有“学派”与“诗派”,三者互相影响。“学派”强于文派,主要人物方以智,百科全书式的学者。“桐城文派”在学术思想方面,很受方学渐一方以智的影响。前面我们讲,“桐城派”文与诗泾渭分明,方苞不作诗,但刘大櫆、姚鼐则把古文之抑扬顿宕技法,用入诗中,成为“诗派”的特色之一。同时,又把诗歌的美引人文中,使散文诗化,这又成为“桐城文”的艺术特色之一。三派相互影响,然又非完全一样。

“桐城派”的命名,是地方文化兴盛的重要表现,但也存在不同看法。如清代史学家、汉学家钱大昕,即因方苞文中把“桐城”写作“吾桐”或“桐”加以鄙弃,认为“不足观”。其理由是,当时各省中以“桐”为县名的很多,如“桐庐”、“桐乡”等等,共有五县,仅称一“桐”字,那怎能知是“桐城”呢?但是,方苞写的是文艺性散文,且作者是桐城人,他文中的“桐”自不会被人误解为“桐庐”、“桐乡”,事实上,桐城古代也称“桐乡”,宋代张孝祥词中的“桐乡”,其实就指安徽桐城,不是浙江的桐乡。

张孝祥是南宋状元,考中状元后,全家人吓得半死,因为这一年的状元,普遍认为是秦桧的孙子秦埙(xūn),但秦埙只考了个探花,第三名。秦桧如果报复,张家又有把柄。张孝祥当时没有成婚,但与桐城少女李氏同居,还有个私生子。张家没办法,便将李氏与儿子送回了桐城老家。张孝祥与李氏很有感情,时常填词,有一首《念奴娇》:

风帆更起,望一天秋色,离愁无数……默想音容,遥怜儿女,独立衡皋暮。桐乡君子,念予憔悴如许。

君子,李氏,浮山人;桐乡,就是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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