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宏宇
【作者简介】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获奖者。著有《管得着吗你》《红月亮》《武王伐纣》《深水爆破》等多部长篇小说。主笔、主创多部影视剧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谍战剧）、《危机迷雾》（38集谍战剧）已在央视、北京大台播出，《婚姻变奏曲》（30集情感剧）、《阿佤兄弟》（电影）已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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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集
28-1 天胜茶社 *日 * 内
林汉被十几把枪指着，镇定对老四：现在应该马上把留在现场，派去现场的人全撤掉！照你说的那个死伤模样，不消一刻，军警就会到。
28-11 来俊民故居* 夜 * 内
来俊民拧亮煤油灯，看脏兮兮破败家具床具，苦笑（OS）：没成想，折腾这一大圈儿，又回到这儿来了！（拖过大旅行袋，缓缓拉开，凝住，怔怔看四下）
闪回：
较早前某日，来小龙邀来俊民去儿时常去的小酒馆吃饭。来小龙很激动：记得这儿吧？这儿是咱们父子的乐园！小时候，咱们穷，住旁边的亭子间。可你只要有空，就带我来这里吃我最喜欢的菜！
来俊民：记得，怎么忘的了啊！
来小龙激动：爸，我喜欢那时候。穷点儿，没什么不好啊！
……
来小龙：……我后悔了！后悔当警察！后悔长大！！
闪回结束。
来俊民眼里闪出泪光。
意念镜头：
门开，来小龙穿警服，兴奋进入：爸，回来了！还是这儿好吧。只是破了点儿，可更像家！
来俊民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声。
来小龙欣慰环顾：没关系！脏了，旧了，收拾收拾就好！爸，我长大了，能干活儿。我来！以后都我来！你只管把妈妈接来。咱们一家三口，多好啊！
来俊民起身，伸手去抓来小龙，手却穿过来小龙身体，扑空。
意念镜头结束。
来俊民空伸着手，眼前一片昏暗，根本没有来小龙的影子！
来俊民怔怔颤抖，流下眼泪，轻轻发出呜咽。
他缓缓捂脸，蜷成一团，极力压抑哭声，嘶哑、凄惨。
28-12 行驶的轿车* 夜 * 内
唐西萍看关山装束开车的林汉：你就不怕再穿梆？
林汉：我就不信，我演技真那么差！
唐西萍：我真不放心阿山。
林汉抽出那把长管枪：没事。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看。
唐西萍：快收起来！这是凶器！
林汉：有些事，必须靠这东西解决！（收枪）
唐西萍审视他：你说老实话，装神弄鬼要去公馆，是惦记什么人吧？
林汉：说那么难听，装神弄鬼，我回家！
唐西萍：是啊……（看窗外）回家……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回家啊……
林汉：恐怕，我这辈子，注定是有家难回喽。
唐西萍：别这么说！
林汉：我还顶着共嫌的帽子呢！可不想连累你们。
唐西萍：那是诬陷！
林汉：不是！
唐西萍惊诧：不是？
林汉：原先是。现在不是了。（看唐西萍）我真成共嫌了。
唐西萍皱眉，忽然猛醒：啊？他们……
林汉竖食指。
唐西萍：天哪！那……那爸爸……
林汉点头：我这个不孝子，一定要做件有出息的事，给他老人家看！让他知道，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终究长大了，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该做什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有骨气、有担待！知道该跟谁做事，该把自己交给谁，交给什么事情……
唐西萍：那……要照你这么说，我们不都成了……
林汉：所以，办完事，我还得走。把所有那些都带走，让你们安全活着。
唐西萍：要去哪儿？还回香港？
林汉：哪有日本鬼子，就去哪儿！
28-13 来俊民故居* 夜 * 内
来俊民颓然坐地，一身尘土，一脸污垢。他环顾四下，目光定在敞开的旅行袋上。
他的眼睛渐渐有神，闪出凶光，狠狠抽自己一耳光（OS）：混蛋！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忘了大事了？你还没输！没有！还有的拼！醒醒！
他一跃而起，癫狂提起旅行袋，重重丢在床上。
28-14 林公馆卧室楼底层大厅～楼梯～悬廊 * 夜 * 内
老钱赶在前面开灯，唐西萍引入林汉。
老钱毫不犹豫地冲林汉鞠躬：关先生。
林汉微笑。
唐西萍对老钱：你去吧。我跟阿山谈点儿事。
老钱退出。
唐西萍向上张望，低声对林汉：我可不知道她在不在，睡没睡，一天没见到。
林汉低声：谁说我要找她了。
他们上楼。
忽然，一扇卧室门打开，女仆抱一大堆衣服出来。
唐西萍：喂。
女仆僵住，看唐西萍和林汉。
唐西萍指她刚刚出来的卧室：在么？
女仆摇头。
唐西萍对林汉摊手。
林汉：不在更好。
他们走上悬廊，跟女仆擦肩而过。
女仆回头盯他们背影。
唐西萍：去哪儿了？真让人不放心。
林汉：放心。丢不了……
28-15 来俊民故居* 夜 * 内
来俊民组装好98K狙击枪，瞄准（OS）：来吧！竺三，林汉，日本人，一个个都得死！
他狞笑着放下枪，往身上藏匕首、小自动手枪、绳索……
28-16 林公馆唐西萍小卧室 * 夜 * 内
唐西萍指桌上、茶几上堆着的厚书：英文版、法文版、拉丁文版，不是新旧合订就是只有旧约，单本新约，人家说只有德文版的，十年前就不出了，连个孤本都没淘到。
林汉翻阅。
唐西萍：认识么就看？
林汉：英文还凑合，其他不认识。
唐西萍：那张纸上的几个数，我挨个都对了页码……（摇头）
林汉：爸爸房间找过了？
唐西萍：没有。爸爸……（忽然怔住，看林汉）爸爸房间！
林汉：如果我猜的不错，爸爸恐怕从来不会进你们的房间吧？
唐西萍：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爸爸的房间！
28-17 卧室楼悬廊* 夜 * 内
唐西萍小卧室门开，唐西萍扯着林汉出来：真是的，要不是你提醒，我……
他们停住，怔怔看阿英房间门口。
门开一线，阿英在里面，正看他们。
唐西萍：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英不答，拉开门，消失在门里。
唐西萍看林汉。
林汉看敞开的门，冲唐西萍摆头，示意进去。
28-18 阿英卧室 *夜 * 内
唐西萍惴惴跟林汉进入，门忽然在他们背后关死，吓了唐西萍一跳。
唐西萍回头看。
阿英鬼影般站在门后：没吓到你们吧？
唐西萍：吓到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饭没有？你不是跟阿汉在一起吗，怎么……
阿英竖食指，示意他们深入。
林汉拉唐西萍深入，看着阿英。
阿英无声回到门口，忽然拉开门。
女仆站在门口，一惊：哎呀！
阿英：吓到你了？
女仆拍胸口：吓死人了！那些衣服，我拿去帮你洗了。口袋里有这个……（给阿英一个硬卡片）多亏摸了一下。
阿英接过：谢谢。
女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英：刚刚。
女仆向里张望，阿英挡住。
女仆：那没什么事，我去了。
阿英：谢谢你！（关门）
唐西萍想说什么，林汉制止。
阿英缓缓退开门口，看林汉唐西萍，缓缓抬手，指门。
唐西萍疑惑地看林汉，林汉对阿英点头。
唐西萍：干吗？你们打哑谜哪？
28-19 圣诺菲教会医院芸娘病房 * 夜 * 内
门开，一黑影悄然而入，留着门。
芸娘沉睡。
黑影悄悄靠近，站定在她身边，缓缓坐下。
一只手伸进门，猛然开灯。
先入者惊回看，浩东惊讶的脸。
卢医生站在门口冲他竖食指。
浩东起身，定定看卢医生。
卢医生示意他近前，指芸娘，打手势示意不要打扰。
浩东疑惑地走近他，卢医生拢他出门，关灯，轻轻关上门。
芸娘唰地挣开眼睛，缓缓看向门，眼里晶亮。
28-20 林公馆阿英卧室 * 夜 * 内
阿英站在门口，门开一线。
唐西萍大气不敢出地看她。
她缓缓关门，无声迅疾到唐西萍林汉面前：我早回来了。这房子里有鬼！
唐西萍：别吓唬我！
林汉：就是刚刚那个？
阿英点头。
唐西萍：那个？哪个？
阿英身影嗖的一闪，瞬间回到门前，缓缓抬手指门，重现刚刚的动作。
唐西萍恍然，看林汉：她！（回头，阿英已在面前）哎哟！
阿英：她打电话，好几次。每个房间都进去翻，好几遍。
唐西萍：她就是内鬼？真想不到！
林汉：不用想到。知道了就好。现在起，她就成了我们的帮手了！
阿英：我就想告诉你们这个。现在没事了。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唐西萍看花了眼。定睛时，门已洞开，阿英却看不到了。
唐西萍惊恐看林汉：这……
林汉：走吧。让她休息。
28-21 圣诺菲教会医院卢医生办公室 * 夜 * 内
卢医生递热茶给浩东：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你那样去探望，万一她没睡实，会吓到的。
浩东：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卢医生，我是不是梦游啊？
卢医生摇头：不是。梦游对周围情况变化不敏感。我一开灯，你就回头，能清楚理解我的意图，准确迎合，肯定不是梦游。
浩东：那就是吓傻了！
卢医生笑：为什么这么说？
浩东：我刚刚，不知怎么了，就到了那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想看看她。想在她身边呆一会儿。别的像一下子全忘了！
卢医生沉吟：这不奇怪。可能是一种本能的情绪反应。跟你受了什么外界刺激，关系不大。
28-22 林公馆林敬轩卧室 * 夜 * 内
灯亮，宽阔而朴素的陈设一尘不染。
唐西萍：每天打扫，都是刚刚阿英指的那位。会不会……
林汉关门：不会。如果有发现，人早跑不见了。
唐西萍：阿英怎么那样，吓死人了！
林汉：她想告诉你，她能帮你，能保护你。
唐西萍：你说她是不是学过什么巫术啊，真像鬼一样！（四顾）
林汉：不知道。找机会，你问问。
唐西萍：算了吧。我可不敢离她太近。
林汉翻找书柜：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是鬼。
28-23 圣诺菲教会医院卢医生办公室 * 夜 * 内
卢医生：这只是一些外国医学界人士的猜想，相关的说法很多。
浩东：你信么？
卢医生：我不敢采信任何一种说法，也不敢否认。
浩东：没说一样！
卢医生：但我相信，不同个体的人之间，肯定存在某种现在还不能揭示的联系。不是迷信说法中的那种，一定存在科学的解释。只是现在还不清楚罢了。我相信，以后会有新的发现。
浩东：我第一次看见她，芸阿姨，就有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我办错了什么事，很大的事，可自己又想不起来了。现在，人家要找我算账了，可我还不知道因为什么……
卢医生迟疑地：对别人，你有过类似的感觉么？
浩东摇头：那种感觉特别不好。特别让人难受。
卢医生：就像刚刚，你忽然想看她？
浩东：不，不是。刚刚的感觉，跟前一次不一样。像是，像是……我说不清！
卢医生试探地：像小时候，妈妈带着出去玩，一时走散，找不到妈妈那样？
浩东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
28-24 林公馆林敬轩卧室 * 夜 * 内
四下凌乱，唐西萍头发散乱，林汉一脸汗水。
唐西萍：不行啊，这么找下去，这不是瞎找吗！
林汉颓然：是啊！想想！想想……十字架。往十字架上想。新约旧约是说出来的，十字架是实实在在的。
唐西萍：对啊！十字架！（起身往外）
林汉：干吗？
唐西萍：去取来看！（开门消失）
林汉看着四下凌乱，对屋里林敬轩照片：对不住了，我很快就收拾好！
他抱起书籍塞回书柜，摸汗，脱了外衣，长管枪顺在一边，继续干。
唐西萍回来，关门，疾近：拿来了，这是给你的那个。
林汉接住。
唐西萍转身，低头，露出后颈的细项链搭扣：帮我解开。
林汉解下，唐西萍盯着枪。
闪回：
稍早前，理查饭店林汉房间。
林汉把枪丢给关山，关山接住，又丢还他：放你那儿吧。双剑合璧！
林汉：不要了？
关山：谁说的。暂时放你那儿。
唐西萍：什么双剑合璧？
闪回结束。
唐西萍忽然转身。
林汉躲闪着提起项链：小心！
唐西萍抄起枪：阿汉！
林汉：当心，有子弹！
唐西萍激动地丢下枪，抢过项链：双剑合璧！
林汉：什么？
唐西萍：你们刚刚说的！两支枪！
林汉：是。一对。
唐西萍从林汉手里抢过另一个十字架，一手一个举起：两个！两个！
林汉定定看唐西萍。唐西萍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忽然，俩人同时扑向就近台面，头嘭地碰到一起。
俩人都痛楚地捂头，相视苦笑，继而欣慰地笑。
唐西萍笑出眼泪，缓缓偎向林汉。
林汉压抑笑声，轻轻抱住她，体贴地柔她的头。
唐西萍缓缓搂住林汉，笑变成啜泣。
28-25 行驶的轿车* 日 * 内
林汉开车，神情里充满战意。
回忆镜头：
前夜，林公馆林敬轩卧室，唐西萍把两个十字架并排摆在台面上。一模一样！
回忆镜头结束。
28-26 沪昌商团大厦走廊～林汉办公室 * 日 * 内
林汉气宇轩昂走着。
回忆镜头（续前）：
林汉抚摩两个十字架，忽然发现了什么，举给唐西萍看：摸一下，两个都是一面鼓起，另一面扁平！
回忆镜头结束。
林汉进入办公室。
回忆镜头（续前）：
唐西萍接过一个十字架，林汉手里持另一个。
两只手靠近、合拢，轻轻张开。
两个十字架背靠背贴拢在一起，严丝合缝！
回忆镜头结束。
林汉猛然抄起电话。
28-27 东亚洋行某休息间 * 日 * 内
布置成了卧室。陈设豪华而温馨，充满女性气息。
松山引入秋妹：怎么样？
秋妹环顾，神情镇定：还不错！
松山：满意就好。
秋妹：你们要我做什么？
松山：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
秋妹：到底是什么？
松山：请放心。你是月历皇后，会得到足够的尊重和照顾。至于帮什么，稍后，我会告诉你。
28-28 沪昌商团林汉办公室 * 日 * 内
林汉对电话：钥匙！
28-29 林公馆卧室楼底层大厅 * 日 * 内
唐西萍看着悬廊处打扫卫生的女仆（内鬼），对电话：什么？
28-30 沪昌商团林汉办公室 * 日 * 内
林汉对电话：两个合起来，很可能是把钥匙！剩下的事，就是找到那把锁。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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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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