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和 | 牵挂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六年多了,她的音容笑貌始终刻在我的脑海里。每次看到她的照片,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自然地想起了她,想起她活着时的点点滴滴。每当此时,都要经历一阵无法控制的痛苦和伤心。
上学时,每当临近放假,母亲总是天天盼着我早点回去。回到了家,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每当要离开时,她总是依依不舍,希望我在家多住些日子。可无论是上学,或是工作,都无法满足母亲的心愿,该走时我都得走,给母亲留下的都是无尽的不舍和失望。每次我离开家时,母亲总要站在家门口或者朱家院子岗上,一直看着我们离去,直到我们上了无来柱,看不见了,她才回去,带着伤心,带着泪水。母亲是位普通的农家妇女,她不识字,也不怎么说话,但那份母亲对儿子的思念与牵挂却一直刻在她的心里,是她永恒的喜与痛。
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孩子出世以后,我们对孩子的牵挂也让我深深体会到做父母的那片深情。生活中,牵挂的是他,最开心、最幸福的也是他。每当工作中、生活中遇到不快,只要想起了儿子,心里也就乐开了花。正如一位同事说的,只要说到儿子,我就会龇着大嘴笑起来。
几年前的一个早晨,我在恶梦中醒来。按农村的说法,做了恶梦是不好的兆头,不能说出来。我在临出门前,找了一张便签,写了一句:老婆、儿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贴在大门后面,以便他们俩出门时都能看得见,是个提醒,也是一份对他们的牵挂。一天,老婆生气后把便条撕了,门上只留下粘贴过的印痕。记不清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门上又出现了一张条子:“老爹、老妈,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说实话那字没有我的好,但每当看见那两行字,我的心里滚烫滚烫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他知道关心父亲母亲了,我心里很温暖。
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每次打电话,总要说一句:老爹,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日子长了,这句话成了我们一家电话中的必用语。每当我出差在外,不要两天,儿子总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然后加上这句温暖的尾巴。看似程式化的一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内容,但它既是一句实质性提醒,也是一个浓浓的情感符号。人老心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情感神经越来越脆弱了,每当听到这句话,眼泪总是忍不住往外涌,但每次都忍住了,没有让它流出来。
儿子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当初考高中时,就是为了赌一口气上了最好的学校。如今大学毕业了,他不愿生活在父母的安排中,一定要自己出去闯天下。孩子大了,他看出了我们的不足,不愿再过我们这样平静甚至平庸的生活,希望生活中有更多的挑战,有更大的收获。这是每一个年轻人正常的想法,虽然我们很不情愿,也很反对,但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放手让他去了远方,去了陌生城市,独闯天下。不管成与败,对他都是收获,都是一份生活阅历,都是他走向成熟不可越过的一个台阶。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刚出去时,他每天情绪都很好,电话中的声音很亢奋。没过两天,他的声音低沉了,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他体会到了一人在外的孤独,体会到了独闯天下的艰辛。我们时时想与他打电话,但又时时告诫自己,一定少打,不要让他生活在父母感情的旋涡中不能自拔,不能让他顾影自怜,要逼他勇敢,逼他坚强,与他一道闯过这一关,闯过他人生的第二个断乳期,否则他就只会失败,永远走不出父母的情感温床。
儿子,好样的,我们相信你能闯过这一关,我们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作者简介
江清和,中共党员,文学硕士,先后担任湖北省文化厅社会文化处副调研员、厅办公室副主任、省群众艺术馆馆长(兼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中国故事》杂志社社长)、远安县副县长(挂职)、省文化厅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厅非物质文化遗产处处长,现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兼机关党委书记。
先后在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湖北日报、政策、决策与参考、湖北宣传、湖北文化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几十篇。先后在中央文化管理干部院、省委组织部、省委党校、省民委、省文化厅、华中师范大学、中南民族大学、武汉纺织大学、湖北美术学院及省内市州等举办的群众文化、非遗保护等培训班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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