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和妻子美智子为了疗养,从东京搬回村子,遇见已经九十六岁的梅奶奶,患癌的高田老师,因病不能言的小百合,两人原本焦躁的内心在他们的陪伴下慢慢平静。
回到村子的夫妻二人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美智子去卫生所上班,阿贵去挨家挨户送村里的公告,陪孩子们玩耍,偶尔下田干活,空闲时去山里的小溪垂钓。
阿贵的老师高田先生是一位睿智的老人,将所有的藏书都捐给学习,认为既然他们没有孩子,那就不要留下什么了,身患重病依然非常重视生活细节,跟阿贵说: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今天天气晴朗,别忘了把你的床铺晒干。
阿贵在得到“最佳新人奖”后十年内都没有新的成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但高田老师跟他说:”我现在也年纪大,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但谁管他呢,只要走你自己的路,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美智子和阿贵都很喜欢村里公告中山里来信这个专栏,特别是梅奶奶口述,小百合执笔的小短文:”人们告诉我,不要被眼前的事所迷惑,可是春天的时候,我在我的园子里种上茄子,豆角和黄瓜,给它们浇水,就这么只想到眼前的事,突然有天发现,我已经九十六岁了,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可我什么都没在意,没有给自己添忧愁,那也许就是长寿的诀窍。“
梅奶奶经常会说一些很有意思的话: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伤心的故事听了不少,现在我要听的是快乐的故事,没有人愿意花钱去买伤心的故事,每次听到快乐的故事,我也觉得很快乐。
山里来信:八月的盂兰盆节,死去的人回到阿弥陀堂,我用火光为他们照路,和他们交谈到天黑。我们交谈时,我都不知道我是属于这个世界还是到了他们的世界。我年轻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怕他们,假如就这样永恒地睡去,我也会非常幸福。
六个月过去了,小百合病情加重需要进行手术,美智子作为专家参与了整个过程,期间她跟同行的医生透露当初离开东京的原因是她未成形的孩子毫无预兆地离开,死亡把她的生命力都吸走了,她每天唯一想到的就是死亡,没有一点乐观性,无奈之下,她选择回到村子重新开始。
日本是著名的长寿大国,但他们也不会刻意逃避死亡这个话题,它只是所有生命的一部分,就像美智子说:我们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思考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改变,完好的死去是完好生命的一部分。
黎戈曾写过:日本人一向表情节制,用词客套,唯恐和别人建立很严重的关系。注意力节省下来的结果是,对季节天候,还有细节,都非常敏感。《阿弥陀堂讯息》也不例外,它淋漓尽致地展示了日本人对细节的极致追求,比如经常出现的插花,阿贵家里墙上挂着宫泽贤治的《不畏风雨》,连高田老师妻子身上的和服都是一丝不苟。
我们还可以从日本电影里看到完整的一年四季,每次季节变化后,电影里都会出现阿弥陀菩萨的特写镜头,还有远山的变化,夏天的苍翠,秋天的丰盈,电影的最后是在冰雪消融中结束。
春天来了,美智子怀孕了,生命又重新开始了。当你对生活的琐碎焦躁不已时,不妨花两个小时看看《阿弥陀堂讯息》,感知四季的变化,过后继续用力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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