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赚头”“赚头”在本地方言中指舌头,因舌头之“舌”与舍财之“舍”同音,故马坪人不喜,反其道而称之为“赚头”,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各村的习俗与禁忌?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各村的习俗与禁忌(马坪风俗与禁忌漫谈)

各村的习俗与禁忌

(一)“赚头”

“赚头”在本地方言中指舌头,因舌头之“舌”与舍财之“舍”同音,故马坪人不喜,反其道而称之为“赚头”。

马坪镇南有“红花寺”,与军山将军庙齐名,相传始于隋唐,延续至今。由于马坪人喜“赚”,久而久之,即传为“宏发寺”。马坪人清晨不喜见蛇,认为当天必定舍财,也有此意。

(二)“搭头”

“搭头”一般指销售货品时顺带赠送的部分,本来可有可无,然而在马坪购买一种特定商品时,一定要有,否则会惹上麻烦。

马坪人称采买肉类为“割肉”,日常以买猪肉为大宗。割肉时,屠户必定会有搭头。猪的某个部位肉稍次而少人买,屠户一为显热情与公平,二为能销售一空,故而 有“搭头”之举。在某些时期,肉食不易得,腹内油水就少,因而知是次品肉,但聊胜于无,一般人也会希望可以多给一点。久而久之,赠“搭头”成为风俗。

马坪人的意识中,“一”为“独”,“一”为“孤”的观念很深,故而厌弃喜吃独食的人,会讥作其:“你一个人吃了去死啊?!”由此将一块肉称作“孤肉”。本 地方言中,“孤肉”与“孤人”谐音,而“孤人”指无后代子嗣的人,引申为断子绝孙的人。马坪人以为,只有作恶多端的人,才会有此下场,故而不喜。因而“割 肉”时必要“搭头”,以示子孙绵延,不是“孤人”。

(三)“喜头”

马坪人称鲫鱼为“喜头”,含义很深。本地人有“论发物”的习俗,如男人结扎不能食用鸡公,恐阳气太甚,伤口难以愈合。鲫鱼即是发物,患有某些疾病的人自然不能食用。然而,事物都有两面性,产妇乏乳,以鲫鱼炖汤食用,有发奶的功用。

“发物”之发,即“发财”之发,且与生养子嗣相连,喜庆意味浓厚,故而有“喜头”的俗称。

(四)炸“铜锣”

马坪有一种面食,近来颇少见了。其与油条、馓子一样,须炸制方能尽显真滋味。

以糯米粉与面粉按一定比例混合,制成薄面饼,内中填充白砂糖,然而下锅炸制。因糖分受热有气体产生,故而双面鼓起,形如锣状,且出锅时为金黄色,与铜锣神似,遂而称“炸铜锣”。因本地方言偶有变音,也有称“炸托锣”的。

(五)不喜食鸭

往朝,马坪畈上人不喜食用鸭,嫌其骨多而肉少,不似食鸡肉划算。亦不爱鸭肉味道,说其有骚味。本地俚语中,嘲笑一个人瘦,所说的“骨头空儿里都是肉”,或源于此。

(六)令叫人停丧,不叫人成双

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些糟粕,应为我们所摒弃。往朝,妇女地位不高,往往被视为不洁之人,会引发一些灾异,对寡妇尤是如此。

这一传统因袭至今,在马坪民间亦会存在。姑娘与女婿来访,往往要分房就寝,不能共处一室,即是此种体现。儿子媳妇则不论,或因是“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毕竟是“外人”吧!

笔者两位姑祖无嗣,临终时交代祖父,让娘家侄儿月半时一定要奉祀,否则沦为孤魂野鬼,犹是可怜。父亲自分家起,一为遵从父命,二为怀念姑母,祭祀持续有 年。每年月半,家祭历代先人完毕,取小方桌、靠椅各两张,置于室外,以火灰画圈留缺,奉以酒菜、纸钱。笔者感动之余,亦颇有些泛酸。

(七)下地

有句俗语,“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也有句成语,“呱呱坠地”。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终结,我们会感叹:“唉!(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们为何有此表达方式呢?笔者茫然。

本地方言中,有“下地”一词。譬如,双方矛盾升级,弱势的一方会说:“我和你不得下地。”预示后面会有更激烈的报复行为。遇到难办的事,会说:“呢事下不了地,咋办?”

“下地”一词融入马坪方言,与本地葬俗中一项久远的风俗仪式有关。

人之将逝,亦预示着一生的终结,如何能够善终,是每个人都会思考的终极命题。马坪人忌讳说死,老者称为“归老”或“回老屋”。在乡间,老人“归老” 颇重“寿终正寝”与“无疾而终”。所谓“寿终”,是指活到足够的年纪,往朝最低预期是年逾花甲。所谓“正寝”,分两个层面,一则不能是横死,乃因命中寿数 已尽,自然终结;二则儿女团圆,各有归依,子孙满堂,人丁兴旺。“无疾而终”喻示希望逝前免受病痛折磨,或是最小化的折磨(民间常传说,某些老人好似自知 将“归老”,提前做足准备)。马坪人以为,“磨死(逝前长期忍受病痛之苦)”的人,前世或今生积累的阴德不足,才会有此报应。他们最大的希望是,满堂儿孙 “送终”,了无遗憾地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往朝,在马坪畈上,如果老人“归老”在床,其后代必被人视为不孝。或因民间传说,人死之后,要行远路去地府报到,若病逝在床,即要负床而行,颇为辛苦。后 世若能忍心逝者受此苦难,自然是孝心不够,难免受人诟病。如此,就有了“下地铺”的风俗。“地铺”俭省了床,负重会变的轻松。将“床把草(稻草或麦草)” 铺在正厅,覆以铺盖,成为老人的归所。逝后,“装老(入棺)”也在正厅进行,可以减少搬动。

久而久之,“下地铺”被省作“下地”,融入马坪方言之中。

笔者以为,“下地”之说并不神秘,既是预防子嗣不孝、“言传身教”的一种方法,也是将后世孝行曝露在“阳光”下,接受乡邻监督的一种手段。

(八)寿器

本地方言称棺木为“寿器”,视为亡者在阴间的居所(房子),有所谓“未足一年则为茅(屋),时愈一年则为木(屋),五年之后则为石(屋)”的说法。

改革开放之前,乡间生活并不宽裕,为老人预备“装老”之器成为大事。一般由老人嘱咐儿孙提前伐木,砍伐的原木木料,放入水中浸泡。迨过六十大寿前后,请木匠打制,工钱一般由女儿支付。

至于棺木何时油漆,时间则未定。但必须遵循一个原则,即“寿器”只能油漆一次,不能重复。毕竟,油漆一次“寿器”,喻示一场葬礼的到来,并不吉利。

(九)春莲

“春莲”一词作为女性的名字,十分动听,然而在马坪畈上却别有它意。

俗话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女性或天生丽质,或后天装饰,装扮得宜,自然令人赏心而悦目。在马坪畈上,如果一个女性不事装扮,邋里邋遢,别人会说一句:“像个春莲。”

“春莲”是谁?她有怎样的经历?如今已经无法考证。笔者询问年逾九十的老人,在其年幼之时是否存此说法,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么也就是说,“春莲”走进马坪方言,时间至少几近百年了。

(十)绿嗷

路人皆知大洪山,却未必知“绿林山”是何地。其实,大洪山古称“绿林山”,是成语“绿林好汉”一词的发源地。汉王莽称帝,刘秀起于绿林;清末,随人赵邦壁据大洪山而抗清,留下许多故事。

马坪方言中,“绿”皆发“lu(音麓)”音,而不发“lv(音律)”音,或是受此影响。譬如,一个人生气了,别人会说:“他绿嗷”,即不是说他脸色发绿,亦不是“发怒”的变音,而是指怒不可遏,以致要造反的意思。长辈责问后辈“你绿嗷?”,等同于“你想造反啊?”

(十一)次褦

讲“次褦”一祠,要从“褦襶”一词讲起。“褦襶”本指避暑用的斗笠;亦指衣服粗重宽大,既不合身,也不合时,引申一下,比喻不晓事。

马坪方言中,“褦襶”一词用的较少,常用“褦褦”、“次褦”,与上述释意有大的差异。本地方言中,“褦襶”用以形容衣饰、面容之肮脏,不洁净,而不借指善恶。而“次褦”有指人品、素质不高的意思。

随州人说话时或留有余地,譬如说一个人“糙”,不直说其“糙”,而稍委婉地说“次糙”,即比“糙”稍好一点。马坪方言中“次褦”一词,与之用法相近。

(十二)“常亥”与“上街”

我国历史上几次大的移民迁徙,影响极为深远。其中,“江西填湖广”对于随州的影响,延续至今。随州历史上的诸多乡贤,都是江西移民的后裔,譬如颜木(祖籍江西宜春)、何宗彦(祖籍江西金溪)等。

祖居地的饮食、方言等习俗,与迁居之地的结合并发展,会形成即同于祖地,又有些差别的民俗。马坪人所说的“上街”,“街”发“gai(音该)”音,即是此类体现。

路深《豫章漫钞》说:“南昌武宁县地名常州亥,盖市井之区。谓之亥者,不知何所取意,岂方言耶?”后又说:“岂用亥日为市,故云之亥云?”江西师范大学方 志远教授指出:“亥,这是江西西北及四川的说法,其原意本‘痎’。‘痎’者疟也,如疟疾一般,间或而作。”王士性《广志绎》亦说:“武宁有所谓‘常亥’ 者,初不知何谓,问之,乃市名。古人日中为市,今吴、越中皆称市,犹古语也。”又说:“西蜀又谓市曰痎,如疟疾间而复作也。江南恶以疾名,止称亥。”

十几年前,马坪、长岭两地轮日为市,以单双日分作“冷集”、“热集”,与此相同。故而,是“上街”,抑或是“常亥”的变音,似乎均可。

(十三)水袜

《汉语方言大词典》说:“‘水袜’,见于湖南嘉禾龙潭墟、湖北随州、江西临川、福建光泽。”根据罗昕如的调查,湘南土话19个点中有9个点将“袜子”说成“水袜”。

《湖北省志·民俗方言》说:“布袜鄂东谓之‘棉袜’,鄂西称作‘靴袜’或‘水袜’。由家庭妇女制成,其状如深统。长至脚踝之上,其色白,亦有黑、深灰、豆沙诸色流行。女袜分中、长统。民国中、后期,布袜在城镇渐少。”

也有作“暑袜”的,如范濂《云间据目钞》:“松江旧无暑袜店,暑月间穿毡袜者甚众。万历以来,用尤墩布为单暑袜,极轻美,远方争来购之。故郡治西郊广开暑 袜店百余家,合郡男妇皆以做袜为生,从店中给筹取值,亦便民新务。嘉靖时,民间皆用镇江毡袜,近年习用绒袜,袜皆尚白,而贫不能办者则用旱羊绒袜,价甚 省,且与绒袜乱真,亦前所称薄华丽之意。”故而,有人认为“水袜”,或为“暑袜”的变音。

《本溪县志》说:“关于袜子,历代人们穿的袜子是用白布缝的短袜。日俄战争时,日本人穿的绒线袜,不过是用线织的长筒,套到脚上即成为袜子。民国初年,才 有现行式样的袜子。以后布袜逐渐被淘汰。僧道仍穿长筒齐膝的布制白袜,配上青布僧鞋,所谓‘水袜云鞋’。布袜的底子是用多层布纳的。”

《徐树铮电稿》之《致张景惠庚电》:“并请张支队长速到长沙,以便遵循。并将五旅洒鞋、水袜各五千双,速为寄来。”说明当时军队犹着水袜。

东北有称雨靴亦为“水袜”的,时间或在民国以后。

笔者以为,以上称袜子为“水袜”的诸地,其人多为江西移民后裔,或是受江西方言的影响,马坪即是其一。

本文摘自随州论坛文学沙龙板块,作者:马坪文化学社,编辑:夏夜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