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华一连20场的跨年演唱会,在香港红馆开幕,他老婆和女儿破天荒出现在演唱会上的照片,一下冲上了微博热搜前列。
同时刷爆朋友圈和微博的,还有他向刘嘉玲下跪的照片。
向华强的七十大寿上,刘德华在唱着祝寿歌时,刘嘉玲替大家为台上的刘德华献花,为了照顾嘉玲,他双膝下跪接过了鲜花。
评论区一下炸了,说:“这就是刘德华红了几十年的原因。”
当年刘德华和黎明、张学友、郭富城被评为四大天王。有人说,能红一两年的,是有运气;能红一二十年的,是有道行;能红三十年的,是刘德华。
认真数一数,原来刘德华已经红了37年了。
这次刘德华在红馆开演唱会,门票最高已经被炒到了13500元,足足翻了将近14倍,一票难求。这是那个年代任何一位偶像,都无法比拟的号召力。
但说实话,论天赋、外貌华仔其实都不算最出挑的那一位。那究竟凭什么,这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穷小子,能让大家喜欢了他整整37年?
秦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是个彻底的“俗人”。
1
俗人的梦想
1961年,刘德华出生在香港新界泰亨村。
虽然是乡下,却是大户人家。小时候他就发觉自己很有钱,因为家里有孔雀、超过两百头猪、数不尽的鸽子,还有很多地。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们就住到了贫民区。
因为六岁那年,爸爸说要带他见识一下世界,于是全家迁到了贫民区钻石山,开了一家杂货店。 爷爷大怒,分家产的时候一分钱都没留给他们。
他俗人的一生就这样开始了。
其他孩子都在玩的时候,刘德华每天四点就要起床,做饭挑水,还要送外卖,什么脏活累活都做。十一岁那年,家里发生火灾,他们连贫民区都住不了了,只能住在临时搭的房子里。
他回忆说:“那时候我们每一天,为自己的生活,做了很多很多不一样的事情。”
他去过工厂打零工赚钱,当过洗头小弟,送过外卖……很俗的出身,俗气的努力,却没有磨灭他作为一个俗人的梦想。因为家旁边有剧组,常去送饭的他产生了当明星的想法。
1978年,他觉得实现梦想的时候到了。
17岁的他跑去无线,参加艺员训练班。今时今日香港很多相当当的人物,周润发、汤镇业、黄日华、刘德华、梁朝伟、周星驰……全都出自艺员训练班。
一年之后,因为表现好,无线把他签了。
命运和梦想联手,给了他一张俗人可进的门票。
2
俗人的爱情
进了艺员训练班的刘德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十几年人生里潜意识的俗人信仰告诉他,拼了命地工作也许会有出头天。
就在这时,他的初恋却宣告失败了。
1981年,踏入演艺圈时他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三年多了。那时候刘德华在训练班很拼命,每天早上九点钟开始,一直到晚上都在练跳舞、翻跟斗,做很多事。
忽然有一天,四个月没见的女朋友打电话给他:“你能出来一下吗?”他说:“为了你我一定出来。”他们约到了一个很浪漫的地方,从高高的山顶往下看,能看到很美丽的香港夜景。
还没等他来得及去享受夜景的时候,女友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们分开吧。”刘德华恍惚了,为什么?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女友没听他解释,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吹了会冷风,就慢慢往山下走,一部车过了,两部车过了,三部车过了,他找了一部没有那么多人的车坐上去,在最后一排。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风一吹,眼泪一直敲打着玻璃。他不明白,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总而言之,像所有俗套的爱情故事一样,他的初恋宣告失败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失败,他反而更加集中精力在工作上,结果迎接了第一次成功。
3
俗人的打不死
俗人最显著的特质,就是从小知道吃苦的好处。刘德华是典型的香港人,穷苦出身,一点点熬出来,所以分外珍惜每一个机会。
从艺训班出来,都是从跑龙套开始的,刚出道在无线工作很苦,但哪里有龙套哪里就有刘德华。
那时候TVB月薪1800港元,每跑一次龙套可以多赚一两百,于是刘德华在腰上别了一部BB机,一有人呼,就手忙脚乱到处找电话复机。
因为每一声呼叫,全都都是他作为俗人的全部机会和希望。
他谁也得罪不起,什么角色都演,别人不想演小土匪或者死尸,怕掉了身价,他却演得兴致勃勃。
有一次有导演呼他,让他赶到片场,刘德华一到,看到男主角林子祥,正要上前打招呼,导演却说:“别啰嗦,上场。”华仔脸一红,问演什么。导演没理他,只说:“脱衣,上床,快!”
他这一次演的是嫖客。光着膀子表演完,便又若无其事地穿上衣服,跟大家谈笑风生起来。
那一场,他还给林子祥和几个兄弟理了头发。
跑龙套的时光,他最喜欢的是给已经红透东南亚的发哥当龙套。
有一次,在周润发的电影里,刘德华演他的保镖。但发哥1米8,刘德华比他矮半头,左想右想之下,他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开拍那天他穿上了3寸厚的增高鞋,发哥看到之后笑了,因为这个笑刘德华一激动就崴了脚,为发哥跑龙套的机会就这样泡汤。
但周润发却因此记住了他。
后来他再给周润发跑龙套的时候,发哥主动跟他搭讪:“那个谁,你哪一期的?”刘德华心跳加速地回答:“第十期。”
周润发这时亮出了手上的手表:“认识吧?劳力士,15万港币。”
那时,15万港币的劳力士,对每月两三千港币收入的刘德华来说,就跟做梦差不多。
周润发接着说:“我也跑龙套,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努力,有一天你也会有劳力士的。”
刘德华身上有一种俗人与生俱来的笨,这种笨有一点迟钝,也不太会算计未来,他看到人家风光,也不去羡慕,他没想有一天会大红大紫,踏踏实实经营好手上这份生计。
努力到一定的程度,往往机遇就自己找上门了。
1982年,许鞍华筹拍《投奔怒海》,想到了周润发。
周润发怕影响自己的台湾市场,于是给找演员的夏梦推荐了刘德华:“我给你推荐那个谁吧,无线第10期的,前不久与我在《鳄鱼潭》有过合作,很不错。”
夏梦找不到“那个谁”,跑去找许鞍华商量,正好林子祥在场,也给她推荐了一个人:“前段时间我拍《夜来香》时,他饰演嫖客,形象好,表演也好。”
就在夏梦四处打听“那个谁”和“嫖客”时,摄影师钟志文说:“我推荐一个人吧,表演到位,还是个帅哥,保证非常合适。”
仔细一推敲,夏梦发现,三个大腕级人物推荐的是同一个人,许鞍华当即拍板,就是刘德华了!
就是这个拍板,彻底改变了刘德华的俗人命运。
这一年,《投奔怒海》创下1500万港元的高额票房,荣获十大华语电影第一名。
刘德华从一届俗人,摇身一变,开启了他片约不断的演员生涯。
4
俗人的困境与时机
演员这条路,一届俗人哪有那么好走。
1985年,刘德华拍完《神雕侠侣》,看到成龙、周润发在电影上发展得很好,他也希望有机会拍电影。
于是跑去跟高层说:“我每年给你们拍两部电视剧,剩下时间去拍电影可以吗?”
高层摇摇头:“电影不是你想拍,想拍就能拍。”
刘德华又问:“我去跟华纳签约出唱片,可以吗?”
无线被激怒了,从前那个听话的摇钱树已经变了,于是一怒之下:“雪藏刘德华!”
他就这样消失了400多天。
但塞翁失马,他的影帝之路也是由此开始的。
离开无线之后,他开始拍电影,但又不知道该拍什么片,于是就抢拍了很多英雄片:
1988 年拍了10 部;1989 年拍了16 部;1990 年拍了12 部;1991 年拍了13 部;1992拍了10部。
他说: “我很笨的,也不知道哪部好,哪部不好,哪部会火,哪部不会,我就只好多接一点。”
但可惜这些都是劣质娱乐片,他在电影上没有任何成长。
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开始修炼演技。在拍摄之前他都会去体验生活。
拍摄《盲探》前,他跟盲人生活了一个月。拍《失孤》时在海滩上晒了7天,连跟吴君如探班出去吃饭时,都是穿着电影里那双破鞋。
终于在2000年之后,他的演技磨炼得炉火纯青。不管是古装片,还是商业片,甚至是《失孤》、《桃姐》之类的现实主义作品,他都得心应手。
一介凡夫凭着一腔孤勇和成百上千倍的努力,杀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深知道自己只是一介俗人的刘德华,即使如今已经57岁,依然在拿命去拼。
去年堕马盆骨骨折后,为了尽快复工,他勤快地做物理治疗,还没康复又申请开演唱会,一下就是20场,期间只休息4天。
港人常说,“香港20年才出一个刘德华。”
他的身上有很多标签:在歌坛,他是四大天王之一;在电视圈,他是五虎将之一;在影坛,他也是五金影帝。
出道37年,出过120张专辑,唱过1300首歌,拿过500个权威音乐奖项,拍过140部电影,拿过3个金像影帝,2个金马影帝,平均每年填词7首,平均每年开演唱会13场。
吉尼斯获奖记录上,艺人类他总是排在第一。
记得王晶说:“当今娱乐圈,如果有人有刘德华一半努力还不红,那就是老天无眼。”
像所有俗人一样,他的人生几起几落,经历过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低谷,也像很多俗人一样从深沟里血肉模糊地站起来。
但这一份俗气,却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很多时候好运只是副产品,只有当你不带任何私心,单纯地去做事时,它才会降临 。
5
俗人很爱多管闲事
刘德华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来,又吃惯了苦头,所以他很看不得别人吃苦,像所有的俗人一样,他很爱多管闲事。
如果说娱乐圈曾经给去世的蓝洁瑛,带来了满身的伤害,刘德华可能是唯一的温暖。
在蓝洁瑛退出演艺圈穷困潦倒时,他曾托助理给蓝洁瑛送去10万港币,并且帮她找了心理医生。
王宝强也曾经分享过,当年自己还没红的时候,去后台上厕所,乡下孩子不会用声控的水龙头。
刘德华看到之后,明明洗完了,又假装去洗手示范了一遍,那时候王宝强心想,这么大的明星,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1993年,郑则仕的公司宣布破产,背着2000万债务,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刘德华得知后,立刻邀请他合拍电影,并请他做了制片人。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合作。多年以后,渡过困境的郑则仕接受采访说:“娱乐圈没有真朋友,在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刘德华伸出了援手。”
李克勤在《志云饭局》里讲过,有几年开演唱会连票都卖不出去,跌落谷底。后来振作起来再开演唱会的时候,却连布置现场的钱都没有。
刘德华知道后告诉他尽管大胆布置,把账单寄给自己就好。那次李克勤的演唱会,所有布景都是他付的钱,光是一场的烟花就要花掉二十多万。
当初宁浩拍《疯狂的石头》时,没有人愿意投资。刘德华伸出了援手,由此制造了票房黑马,宁浩一举成名。
受刘德华影响,近年宁浩也开始了导演扶持计划,今年大火的《我不是药神》,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
1997年,众所周知,香港遭遇金融危机,张卫健几乎破产,他已经做好了房子被银行封掉的准备。
就在那个紧要关头,刘德华签下了他。尽管如此,他还是还不起贷款,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请刘德华帮忙。
很久之后,张卫健提起这段往事,他说:“我当时说我马上就要破产了,老板马上开了一张支票给我,帮我渡过了这个难关,然后他送给我一句话,他说:“学到就要教人,赚到就要给人。”
他赚到的不仅给了圈内人,他还给了陌生人。
1988年雪藏复出的刘德华,为华东水灾捐赠了500万,500万在30年前是一个不小的数值;
1994年,他又创办了“刘德华慈善基金会”,拼命工作赚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放进了这里;
2008年地震,他组织了捐款活动,最后在来参加捐款的人面前跪下来就为了感谢大家……
有媒体保守估算,这些年,刘德华在慈善方面的筹捐款已经超过5个亿。
“学到就要教人,赚到就要给人。”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是如此地难能可贵。当很多艺人已经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他还在做监制、扶植新导演、砸钱拍文艺片,还在戏路上坚持做突破。
他完全可以选择安逸地做个演员,可以不那么重义气,不那么多管闲事,可以捂紧自己的荷包,可以不拯救港片……
但他偏偏就是个地道的俗人,这个俗人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他愿意在这个恶意充盈的世界上,身体力行地做一个好人。
扪心自问,同为俗人的我们,又有几个做得到呢?
6
俗人也会老去
我最喜欢刘德华的一首歌,是《十七岁》。这首歌,是03年他自己填的词,把前半生的经历都写了进去。
MV里播放着他十七岁时面试的录影,那时候的他还没成年,脸上有着还没褪去的婴儿肥,谈未来好像很遥远,那正是他的青春年华。
但如今57岁的他,不可免俗地老去了。他褪去婴儿肥,脸颊变得凹陷,皱纹毫不留情地爬上了他的脸,瘦得让人心疼。
57岁的他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又打鼓、钢丝飞高空,他似乎要籍此一生向喜欢他的人证明:“我一辈子都会成为你们的骄傲。”
抛掉所有的光环和标签,当舞台上唯一的追光落在他身上,恍惚间他还是17岁时跑去参加培训班那个不明所以的少年,音阶起跌拍子改变,时间在兀自流淌,只有他未曾改变。
很多喜欢刘德华的人,也从一个个十七岁的少年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与那些流行金曲一同逝去的日子,变成回不去的时光。
但庆幸那些青春及逝去的时间都有一部分留在了他的歌声里,而歌声永远都不会老去。
娱乐圈的鲜花和掌声最容易叫人迷失,可刘德华身处其中,却比谁都活得清醒。
他曾经说过:“别叫我天王,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比起赚钱,我们更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能让社会变得更好。”
他是香港网民票选的特首第一名,第二名是陶杰,李嘉诚排第三。
从片场跑龙套到如今的天王巨星,将近四十年的演艺生涯,当成龙成了大哥,星仔成了星爷,发哥成了发叔,只有刘德华,仍然喜欢听别人叫他一声“华仔”。
这就是刘德华的生存哲学:做一个俗人,把自己暴露在时间里。
三十多年,他之所以一直没被大众抛弃,媒体一直给他版面,是因为在人们的眼里,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明星,他变成一个榜样,一种力量。
庄子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这里的朴素,刘德华用“俗人”这个词做了最优美的诠释。俗气,却最有力量。
我们总是对名利汲汲以求,幻想一蹴而就,甚至梦想过上超凡脱俗的人生,但从没有人赞许那些“俗气”一点的生活。
俗人的卑躬屈膝,俗人的爱情幻灭,俗人的脚踏实地,俗人的埋头苦干,俗人的推己及人……我们总是很难在这些事情上听到掌声。
大家都很焦虑。觉得同龄人都在开好车、住漂亮的房子、背高级的包包,满世界旅行……真的需要为此感到很痛苦吗?
但凡我们学会一点接受俗气的人生这件事,你都会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并没有太残酷。
去像刘德华一样,做个俗气一点的人吧。去追求自己俗气的梦想,俗气的爱情,再俗气地努力,这样即使你没有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即使生活令你痛苦不安,那你已经具备可以把生活过好的可能,已经可以静待人生彩蛋的降临了。
生活的道路在哪里?活得长一点的人告诉我们,无非就是时间没到和努力程度不够而已,俗一点,做你该做的,一切都会来。
秦桑有话说:
前两天有个朋友看到刘德华上热搜,于是说:“他的人设太完美了,你说他会不会是装了一辈子啊?”
秦桑想说,装一时简单,装一辈子太难。作之不止,乃成君子。如果一个人是好人,哪怕是假装的,但如果装了一辈子,那他就是一个彻底的好人。
对比起常常动不动就放弃,偶尔冷漠自私的我们,自问自己是否做到了他的万分之一呢?
把俗人的哲学贯穿了一生的他,即使不是明星,在生活中也会是一个让人敬重的人。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自己努力来赢得别人尊重。我想,这是刘德华作为一个时代的符号,所要告诉我们的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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