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沿儿 作者:赵雁明,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乡土文学哪个好?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乡土文学哪个好(乡土文学井沿儿)

乡土文学哪个好

井沿儿

作者:赵雁明

走在乡愁的路上,我也常常想起村里那口土井,我们村里人,都管它叫大井,坐落在村里的大东街,紧挨着大坝,就在东街的那条土道上,道南住着老刁家,道北正对着老朱家。

那口土井建村很久才挖的,那之前,村里人都喝东沟水(无虑河),直到清朝光绪年间,村里的富裕户,才集资挖的它,它也是我们村最早的水井,刚挖它的时候,它并不在村东头,往东还有七八户人家,由于郑百田家出钱最多,所以,井也离他家较近。

无虑河下游,它也算是最后一眼土井,所以,刚挖好它的时候,临近的拉拉屯孙庄和黑鱼村,冬天做豆腐的时候,也都用驴车拉着水箱(木头做的),来大井拉水。据说大井有三个泉眼,每个泉眼都直通着闾山的水脉,大井的水质特别好,特别甘甜,也略略带点弱碱性,煮出来的饭熬出来的粥,都特别好吃。

也是因为它一年四季水量足够多,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上边给各村打“洋井”甚至打井办电在村西打了好几眼机井,村里依然舍不得遗弃它。与其它地方的圆井壁不同,我们村的土井,是正方形的井壁,镶嵌在井壁四周的也不是石头,是用最好的闾山松木方子,层层楔卯咬合在一起,村里人管那即能滤水,又能吸附无用微量元素的木井壁叫“井套”。

那口土井有十二米深,挖它四丈见青沙,便有泉水涌出来,平常水面距离井沿儿有一米多,丰水的夏天,水面几乎贴着井沿儿,伙伴们总想去井沿儿玩,却不想,我们村的人,特别爱护那口井,也特别注意孩子们的安全,凡是有在井沿儿“绕荷”的,都被吆喝离井沿儿远点儿,并把都有谁,一一告知家长们,你家的三儿或四儿,需要“加小心”了,免不了还得遭家长一通“嘴拜年儿”的叮嘱,小心“笤帚疙瘩“伺候”。

然而井沿儿的诱惑,也时时拽着伙伴们的心。小孩子们最关心的是泉眼,想看到它涌水,想看看它是否连着“龙宫”,尤其村里的那些故事老人,神神秘秘说村里有三个月亮,一个在头顶,一个住河边,一个镶在井中间。头顶上的月亮,月圆的时候,经常能看见,映在水面的月亮,总随水纹舞动波动着,就连月宫里面的桂树,都难以看到,于是,伙伴们更想深入了解井里的那个月亮。

那时也流行一个寓言动画,叫做《猴子捞月》,伙伴们知道井里那个月亮不能捞到手,但对那个捞法很“稀罕”,总想尝试扒着井沿儿,你拽着我的腿,我再去拽他的腿,一溜儿也贴着井壁挂,用手触摸井里的水面儿,搅动井里月亮随着水波儿舞动。相约许多次,却终难以实现,月亮升起不久,家人就喊着吼着赶紧回家,没有工夫等你点灯熬油晚睡的。

于是,太多难以实现各种井中月、水中泉有关的,只能通过站在井沿儿旁边,看大人们挑水,来打发无聊的童年。有时遇到家长或亲朋高兴,也尝试一下握着扁担,吊着水桶,站在井边,练习打水的技巧。吊着扁担钩子打水,绝对是个技术活儿,娴熟的打水人,极速抖扁担,那抖力就会通过扁担的刚性运动,传递到扁担钩子上,变成铁链的波传递,带动水桶恰好横在水面上,水涌进去灌满,水桶装满就会悬浮在水里。这时那个挑水人,就会拿左小臂当支点,扁担做杠杆,借住右臂与腋窝和右腿的配合,就能生生将满满一桶水,活生生从水里拽出来。

我们村的那口土井,没有辘轳也不能用滑轮组,所有人家去挑水,都是通过这样的抖拽出来的,所以,晚饭前后,观察村里人去大井挑水,就成了我们童年最开心的事,跟在家长的后面,随着他们不约而同奔井边儿,井沿儿旁边,早就聚集许多吃完晚饭的孩子,大人们一边等待一边聊着天儿,孩子们则围着井沿儿,一会儿爬大坝,一会儿去朱凤鸣家的沭秸杖子上,揪几朵她妈种的牵牛花儿,逮几只“飞机大蚂螂”,住在附近的郑继民,会把他都舍不得吃的糖块花生蘸,悄悄分给我。

站在井边的大人们,也有温馨的画面,无需每个人都那样从井里拽水,许多年轻力壮技术好的人,会帮许多人提水,你一担他一担 ,姐夫一担舅舅再一担,等到他为自己拽水时,脸上的汗,已经成串儿往下淌。那样温馨的画面,每天都有许多场,每天都是不重样儿,乡邻和亲情,做的永远都比说的多。若是有人吊水失手,水桶就会沉井底,住在附近的人,早已经预备好软钩,一根软绳三把大铁钩,摆着趟,摇着抖,七上八下弄几回,连桶带水就能拽出来,无需谢,无需夸,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

那口大土井,也因为我们而被敬,大约我们小学毕业始,家家的洋井普及了,有人甚至按上了赵屯出的小水泵,电钮一按,哗哗的井水直接留进水缸了。村里有人想把它填上,但有老者不同意,说那是村里的风水源,紫薇星的辉映,一直也随着月亮住那里。不知道是老者有心,还是我们争气,想上初中的,都考上了初中,后来考高中,我们十六个孩子,五个上了重点,剩下的也去三中不少。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村里的孩子一批批长脸,多少年都是“椰风挡不住”,小小的村庄,几百个孩子接连考上大中院校,有的甚至成了博士成了县团级以上的干部,村里人更信那口土井有风水,凡是吃过那口水井里的水,走出小村有做为的太多了,从庭财二爷家的一门北大,到朱凤歧大伯家的全员医教惠人,据说都得益那口土井。

走出去的人,都忘不了那个小村那口井,更忘不掉初夏秋冬围着井沿儿的的童年,春天拣鸭蛋,夏天看蛤蟆,秋天坐在坝头歇脚,冬天绕着井沿儿滑冰车,离开它以后,也是满满乡愁去“流浪”,做梦都会随着井沿儿延展,那种乡愁无时不拽着你,早点回故乡,看亲朋陪爸妈,站在坝顶看丰收。乡愁也时时显现那时井沿儿的画面,吱呀吱呀的扁担承重挤压声,也从井沿儿开始,去前街去后街,来来往往村庄的每一条街道。

那时的井沿儿,那时的挑水,那时的满街你来我往的,都已经不在了,然而灵魂里面印刻的,依然有儿时的郑继民,童年的朱子成,还有总帮别人拽水的赵福印大舅他们,那样鲜活的画面,也融在骨子离,每每想起来,拽得想家的情怀,生疼生疼的,恨不得把那时也给拽到井沿儿旁,让那些个画面,重新慢慢来一遍。

作者简介:赵雁明 辽宁省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热爱祖国热爱家乡 ,喜欢写乡土文学,在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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