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吴波
我们江苏是沿海省份，从南到北有着漫长的海岸线；我们淮安离海也不算远，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灌南县还属于淮阴市时，咱们地级淮阴市甚至算是沿海城市。然而，好大一部分淮安人，甚至很大比例的江苏人，都还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模样，或者很少见到大海。为什么呢？一个原因是过去人们生活条件都不好，交通也不够便利，很多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甚至连自己所在的乡镇、县城都没去过，那么你就是在“沿海”，想到海边看看海，也是很难的；还有一点就是咱们江苏十三个地级市，真正沿海的也就连云港、盐城、南通三个城市，而且江苏沿海没什么像样的港口，也没有著名的海边风景区，江苏的海，大多是原始的、荒凉的、无人问津的。
我一直到大三的2000年，才第一次走到海边，看到了一直想看的大海，还不是咱们江苏的海，是坐着火车一路南下，到浙江宁波、舟山看到了大海。大海，波涛，海岸，海景，令人惊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令人向往。自此，我特别喜欢海，爱上看海，工作成家生活二十年来，假期中，最喜欢的旅游去处是海边，从北向南，我几乎走遍咱们中国沿海。咱们江苏的海，我去过连云港，在连岛浴场与海有过亲密接触；也去过南通吕泗渔港，闻过海水的腥咸，尝过海鲜的滋味。
这几年，因为生了小二子，女儿上高中，加之疫情，很少出远门，更加没有机会去看海了。但是，大海的波涛一直在心底翻涌，大海的味道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我总想去海边溜达溜达；小二子长大了，四五岁的他精力无限，我也时常想着带他到大海边，看看海浪，吹吹海风，这也将是他成长的记忆。两三年前，我们倒是带他去过连云港的海边，但只有一两岁的他，对海没什么记忆，更不会有什么感受。今年这个元旦，经历了三年疫情封闭管控的我们，在国家“新十条”政策之后，管控放开，新冠病毒“肆无忌惮”，我们都“羊”了，“杨过”了，也开始“自由”了，想去哪儿不用再报备、不用再查健康码、行程码、核酸证明了，元月2日，早上送女儿去学校后，带上小二子，开上车，父子俩踏上寻海的旅途。
从淮安到大海边，其实很近，沿着淮河入海水道南侧堤岸238省道一路向东，大概150公里左右，就能到达黄海边。风景在路上，汽车驶入238省道向东往盐城阜宁方向时，双向两车道的二级公路道旁，排列整齐的杨树、水杉等行道树，叶子全部落光了，但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却有别样的风景，让你看了，满心愉悦，困顿在城市中很久的我们，走出城市，走在这水岸道路树木之下，走出来，看在眼里，那种心情感受，真是美好。
我一路开车，和小二子一路说笑，父子俩享受着美好的旅途。100多公里的道路，从11点半开到下午快2点，才走到238省道的终点之处，按照导航，应该拐上临海公路向北过入海水道灌溉总渠，再前往淮河入海口，但是，我看到向东还有小道，车还能向东开，反正向东肯定能到大海边，我就一直向东，沿着路向东，海边滩涂，视野开阔，阳光正好，一直前行。开了七八公里，终于到了一处海边，此处为射阳县一条河流入海之处，我停下车，带着小二子走到海堤边，此处尽是滩涂，大海还在远方，但是视野开阔，一眼望不到边际，一路问我“大海到了没”的小二子终于看到了大海的模样。这里是咱们江苏的海，这是咱们中国的黄海。
毕竟此处离海太远，咱们父子俩不能走到海边，不能与海有更亲密的接触，于是上了车，跟着导航，顺着小路，绕回到临海公路，向北七八公里，过入海水道大桥，已经是滨海县境内，向右后方拐向入海水道北岸道路，此处有一处景观：南北分界雕塑与温带亚热带交界线，是啊，秦岭淮河一线是咱们中国地理上的南北分界线，此处为淮河新的入海口，当然是不折不扣的“南北分界线”。我和小二子下了车，溜达，拍照，这是景观，也是知识，将来也是咱小二子的见识与经历，理应留下照片，留下记忆。
顺着道路向东，不远就到了淮海入海水道海口闸，走千走万，淮河两岸，咱们父子走到了淮河的尽头，来到了淮河入海口。淮河入海口海口闸分为南北闸门，是咱们江苏重要的水利设施，既是千里淮河水奔腾入海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阻挡黄海波涛倒灌破坏的重要屏障。闸门中间河堤向东，坚固的挡海护岸向下，是一处凸向大海的半椭圆形石滩，海浪一阵阵冲向石滩，发出大海的声音。看到无边的大海，看到层涌的海浪，听到海的音乐，闻到海的味道，冬日暖阳下，多么美好的画面、多么愉悦的景象！我带着二子走下护岸，走上石滩，一直走到海水的边缘，大海就在眼前，海水就在身旁，看海，摸海，欣赏，拍照，小二子兴奋，新奇，久久不肯离开，我也是激动，高兴，为小家伙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拍了一段又一段海景视频。
淮河入海口，黄海大海边，寻海而来，观海看海，虽然怎么也看不够，但是还是要回家的。和小二子恋恋不舍登上了岸，我开着车准备去往下一个海边——月亮湾。但是，还是舍不得眼前的海，于是我不跟着导航，而是沿着海岸土路向北，虽一路颠簸，却一直在海边，欣赏大海的波涛，仰望海边风车的旋转。一直向前，三四公里后，又是一处河口，拐弯向西，回到临海公路上，向北，还是海岸风景，汽车飞驰，大海作伴，左边行道树整齐向后退，右边海岸线海浪向岸边涌，这样的路途，满眼是景，一点不累。来到一处岸边碑亭，停下，下了海岸台阶，来到大海边。下午四点，海水逐渐涨潮，海浪一波波冲向海岸，汹涌澎湃，就在你眼前，看着它，小二子向前追逐它，海浪涌来，又紧张地跑回来，一遍遍玩，一趟趟跑，不觉疲累。我们又到前方一片滩涂沙地处，小二子漫步海边，总想寻获点什么，只是，很有点遗憾，没捉到螃蟹，也没捡到贝壳。
上了岸，我看了看亭中石碑，此处为“黄海丰碑宋公堤”，是为了纪念民国时修筑海堤、保境安民的时任共产党领导下抗日民主政府宋乃德县长的。风景海岸，人文历史，可观，可读，可感，可叹。开车向前，远远望见海岸边一处宾馆大厦，大厦前方就是著名的月亮湾，盐城滨海县滨海港口南边的一处海边风景。走上台阶，入眼即见“月亮湾”三个大字的巨大石碑矗立，这里是我“心心念念”一直想来看看的海景，带着小二子，在这“月亮湾”前拍照留影。
因为看过了几处大海，在这月亮湾海边走了一圈，倒也没有了新奇和特别，时间不早了，上车，回家。沿着237省道，向西，过滨海，至涟水，回淮安，又是150公里路程，二子在后座睡着了，我一个人开着车，两个多小时，并不觉得累，因为海的模样，一直在脑海里翻涌，愉快的旅程，美好的经历，寻海而来，满意而归。
作者简介：吴波，男，网名：荸荠。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著有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清江浦家常饮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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