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写歌词,我深知林夕不是一个好老师,因为他的东西学不来。
其他如黄伟文、方文山之流的词,你能明显感觉到写得好,而且你能说出好在哪。但夕爷的词不是,他是能写出“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这种词的。当然,也许是我功力未到吧。
今天试着说说《富士山下》。这歌词乍一看不大好懂,但仔细合计一下,知道夕爷想说什么倒也不难。但即便你知道了他在写什么,还是有好多细微处不能通透。我就是这样的,直到昨晚和一个搞音乐的朋友畅聊到深夜。
《富士山下》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冷清的雨天,男的开车送女的回家,男的想分手,女的不肯放手。歌词通过男性视角来叙述,通篇都是他的观察、他的话、他的心理活动。当然通过这些,女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怎么想的,也可推理得之。
拦路雨偏似雪花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男主自顾自地继续讲道理:谁都只有一双手,想要仅靠拥抱就为你所拥有是很难的。想要拥有,要先懂得接受失去。我们曾沿着东京的雪路漫游,现在何必为那么美好的事情流泪呢?不能因为爱富士山就把它据为己有吧。(夕爷的富士山爱情论)
何不把悲哀感觉
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男主爱上了讲道理:试管里是制造不出悲哀的,所以悲哀只是你主观的虚构而已。过去的一切已硬化成石头,变成了负担,就随缘地抛下吧,也算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是个极普通的人,大街上到处都是。你往街上随便那么一走,对我的执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你还嫌不够
我把这陈年风褛
送赠你解咒
你还放不下的话,把我这件衣服也送给你好了,换下你身上这件当初我送的衣服,但愿就能解除你执迷的魔咒了。
歌词开头那件衣服,是恋爱时男主送的;结尾这件,是为分手而送。一首一尾,一合一分,一件施咒,一件解咒。这虽是简单的首尾呼应技法,但夕爷偏能用得惊世骇俗。
想是内力登峰造极之人,使折柳即可为剑,拈飞花便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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