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能力叫独处
文/石川
独处,是一个人享有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外人的参合,也无人监督、无人指点,完全是一个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和自由发挥的世界。忙忙碌碌的人向往独处、需要独处,无所事事的人害怕独处,却要面对独处。独处,是每个人都要遭遇到的情景,只是有些人多,有些人少,有些人愿意,有些人无奈。
如何看待和处理独处,独处的效应却往往大不相同。
把独处看作是自我拷问、自我充电、自我砥砺、自我修养和自我完善的绝佳机会的人,独处便成为了人们栖息的港湾和人生的加油站。他们什么都可以想,但是从不想歪,想的多半是积极、健康、美好、向上和超越的东西,至少也是想些无害于自己、也无害于他人和社会的事;他们什么也可以不想,但他们却没有忘记轻松与快乐。他们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从不做坏,做的多半是读书、阅报、听音乐、看电视、上网、写文章等提升自身素养的事,至少也是健身娱乐、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种花养草之类的怡情雅趣;他们什么也可以不做,但他们做到了养精蓄锐或休养生息。他们的这种独处,实则是心绪的梳理、灵魂的清洗和宁静的安享,是自我的审视、信息的整理、知识的拓展和能力的积蓄。他们把独处看得格外难得,因而便格外地珍惜、尽情地享用。这样的独处,是“君子慎其独”,增添了正能量,带来了新光明。
把独处当成自我陶醉、自我放纵、自暴自弃、恣意妄为和游戏人生的人,独处便成了邪念的滋生地和作恶的好时机。他们什么都可以想,但从不想正路,想的要么是嫉妒、仇恨、算计和报复,要么是如何满足自己的私心杂念;他们什么也可以不想,但他们却又觉得寂寞、无聊、空虚、孤独,而不知所措、百无聊赖。他们什么都可以做,但他们热衷的却是不劳而获、欺世盗名、偷工减料、损人利己和巧取豪夺;他们什么也可以不做,但他们却总戒不掉声色犬马、花天酒地与醉生梦死。这样的独处,是对美好时光的亵渎,是对自省机会的轻慢,是罪恶心灵的累积,是雕虫小技的操练,实则上是“小人戏其独”,增加的只会是消极与暗淡,带给社会的也只会是祸害与灾难,害己又伤人。
独处,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它与群处一样也是每个人生活节奏中的必需。但经过不同人的把弄,独处却拥有了两面性,既是光明与黑暗的复合体,也是天使和魔鬼的孵化器。善良的人遇到了独处,独处的风光格外美好,独处的效果不是有益于人类也是有利于独处者自身。邪恶的人找上了独处机会,独处则为独处人铺设了堕落的温床,为道德的沦丧或犯罪的实施提供了有利时机。
看来,什么人在独处,又是以什么方式独处,却是十分重要的问题。独处,考量人的品格、检验人的修养,更考验一个人的自我把控能力。有精神定力而又情趣高雅的人,总能在喧闹中发现一片清静,在忙碌中找到合适的小憩,让难得的独处发挥到极致,演绎出各种各样的惊喜:要么在独静中获得身心的休整,要么在独思中获取一种新的感悟,要么在独听中听到一种激越与振奋,要么在独看中看到一种新的希望,要么在独行中生发一种新的灵感,要么在独学中增长了新的知识,要么在独赏中发现一种新的美丽,要么在独娱中找到一种新的情趣......凡此种种,要么,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精神徜徉却能做到收放自如,行动自由而又举止有度。有如此这般独处能力的人,很需要独处,也很会利用独处,独处必然会给其带来诸多的愉悦,也必定会让其收获成功的人生。而那些不怀好意趁机在独处中放肆、放荡、放纵的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满足,但满足得越多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这种人是社会的害群之马,是独处能力失控的人,最终不可能收获什么好的结果,只会为人类所不齿。
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指责,却可以胡思乱想、为所欲为的独处,是人人向往的精神家园。但要把独处把玩得随心所欲和得心应手,既需要一种向善的品质,更需要一种在随意中有持、在纵情中有理、在自由中有度的把控能力。
(原载于《湖南文化》2016年8月号)
石川,作品散见《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湘评论》《湘江文艺》等报刊,著有随笔集《人生如字——谐音字趣谈》(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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