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姊妹中,有些文艺细胞的当属老大和老三,而老三更突出一些,吹拉弹唱只有唱功稍逊。尤以吹笛子、拉二胡最为拿手。用现在时髦的话讲,就是一枚妥妥的文艺青年。横笛在唇,颌动咽喉,一串清脆的音符,悠扬的旋律便会萦绕在东坝塘的上空。其中,以电影《白毛女》中的插曲《北风吹》最为经典。虽则离开家乡多年,每到冬日下雪天的傍晚,还时常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这首曲子: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闲暇时光,艺术细胞丰富的老三往往会露上一手。煤油灯下,除了吹笛子之外,还拉二胡、吹口琴、吹洋号。二胡多为花鼓调,如宁乡正调——张先生讨学钱、蔡呜凤辞店等。

有时,老大和老三连同其他伙计一起,组成一支闹新房的文艺小分队。每当螺山大队有娶媳妇办喜事的人家,都会请他们去热闹一番。老大司鼓、老三吹笛子或拉二胡。记得有一次,槐池山的河三伯家娶儿媳妇,正日子请了专业闹新房的吹鼓手闹了一番后,还不过瘾,第二天硬是请了他们这支小分队再去热闹一番。而到了春节期间,他们又变成了一支耍狮子灯的小分队,在螺山大队的家家户户耍狮子。老大司鼓、老三吹号,一天下来,也能挣得几包烟钱。

从父母亲偶尔的叙述中,似乎有让老三从事文艺的想法。其时,社会上的文娱业无法与现在相比。除了京剧等几个样板戏之外,就是花鼓戏了。因此,这里的文艺,也只不过就是想考到省城的花鼓剧团去拉二胡。于是,请当时在灰汤中学任教的周继先老师教了些稍微规范一点的指法。印象中,老三曾到长沙的剧团考试过一次。结果是再练一练后欢迎再考。试想,如果当时的文娱业也象现在这样繁荣,老三说不定是名家大咖了。

一般来讲,有文艺细胞的人大都心灵手巧,也讨人喜欢。自小时候,老三就受到老祖母的些许偏爱。做个玩具、修理个小物件,乃至有线广播,也都是得心应手。及至大学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每次回家都会带上他的电工包,万用表、电工钳等塞得满满当当。家里的电气线路、电热毯、抽水泵、电视机、收音机,乃至手电筒等,电气方面的问题,统统手到擒来。

记得本家七叔曾经讲过一个关于老三的故事。当年,在东骛山下修建湖南省总工会职工疗养院的时候,七叔是建筑队食堂的厨师。其他人买饭菜都是高声叫喊:买五分或一毛钱的饭菜。轮到老三的时候,七叔一个眼神,老三就心领神会,掏出几张饭菜票:全买了!于是,七叔的菜瓢舀满扎实的一瓢倒入了老三的饭盒。至于是五分或两分的菜票,就无人考究了。

1977年,16岁高中毕业的老三赶上文革后恢复高考的首次考试,老三像所有的青年一样激动无比,和他高中的大部分同学一起都去应试了。印象中,考场设在卫东中学,荷枪实弹的民兵在考场四周站岗。由于他们的数理化基础太差,没学到多少东西,无法与老三届的学生们匹敌,纷纷败下阵来。1978~1979年回乡务农两年后,深信知识改变命运的真理,重读初、高中,最终如愿考上了大学。读大学期间,仍然初心不改,参加了学校的文艺队。大一的寒假返校时,特地从家里带上了他那支心爱的竹笛和那把二胡。

转眼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文艺青年鬓角已有几丝白发。为人夫、为人父,在去年再次升级,做了外公。不知老三是否还收藏着当年的竹笛,真想再次听你吹奏一曲《北风吹》!唐朝诗人李白有诗云:“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正是如此!

熟悉的街道小巷都是情怀回忆(东坝塘的记忆文艺青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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