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二虎
一、翩翩青春侠气豪
耶律古是蒲古只的孙子,也就是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的堂弟,当耶律释鲁成为迭剌部于越开始,释鲁就任命侄子耶律阿保机(也就是后来的大辽开国皇帝辽太祖)为“挞马狨沙里”,挞马狨源于突厥语“答摩支”,大约是“扈从”或者“卫士”的意思;沙里,也叫舍利,是契丹语“郎君”的意思,也代指勇士,这挞马狨沙里也就是“侍卫长”或“亲随队长”的意思,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带刀侍卫,保护释鲁的。
释鲁深知在契丹部族中很多贵族势力仇恨他,怕遭到不测,成立了侍卫亲军,保护他,也就任命侄子耶律阿保机为“侍卫长”。
表面来看,这几乎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官,可实际上颇有实权,契丹人没有专业的军队,平时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每逢打仗,男人们才组织起来,自备马匹兵器,便是战士。这“挞马”可以说是释鲁首创的职业军队,自然一些贵族子弟都成为挞马中的一员,也是从那时起,年少的耶律古与其兄耶律鐸臻就成了耶律阿保机的亲随。
耶律古自小尚武,力量超人,有点桀骜不驯,骑烈马,开硬弓,每临阵奋不顾身,手中一柄开山斧,远比传统评书中程咬金那把斧头厉害。
由于与耶律阿保机家族是亲属关系,并且与耶律阿保机的三弟迭剌年纪差不多,二人关系十分密切。
耶律阿保机率军攻打小黄室韦部落,正是耶律古一马当先,在阵中一斧就把小黄室韦首领的头颅劈成两半,一命呜呼,让小黄室韦部落彻底臣服,又随耶律阿保机开疆拓土,征越兀,讨乌古,战六奚,都屡立战功,其勇武在契丹人中称第一。
释鲁的儿子滑哥因与释鲁的小老婆同奸被发现,就联系了耶律罨古只、萧台哂,把自己的老爹杀了。
这时,耶律古的伯父、上任夷离堇耶律偶思又临危受命当上迭剌部夷离堇。耶律偶思去世,按照偶思的遗言,耶律阿保机成为迭剌部的夷离堇。
二、此儿有反骨
耶律阿保机当上夷离堇时刚刚二十九岁,而耶律古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耶律阿保机上任后,率领部众开始更加有力的征讨。
耶律阿保机率人马攻打室韦诸部,当两军一相遇,室韦人马就败下阵来,耶律阿保机根本没把室韦人当回事,一马当先就追,没想到陷入埋伏圈,刹那间号角齐吹,对方埋伏好的弓箭手,一齐开弓,密集如雨,耶律阿保机一时血气方刚冲在前面,成了对方的靶子,耶律阿保机的战马中了几射倒了下来,正当耶律阿保机准备跳开,一支利箭牢牢地钉在他肩头,鲜血之流,刹在这时,耶律古大叫着拍马赶到,把耶律阿保机扶上自己的战马,自己步舞动着斧头,保护耶律阿保机回来,让耶律阿保机侥幸逃过必死一劫,事后耶律阿保机回想这次战斗都有点不寒而栗,要不是耶律古,恐怕……
随后耶律阿保机把暗算这部分室韦部落彻底消灭,其余的室韦部落被打的向大漠深处迁移。
耶律阿保机凯旋而归,就组建了皮室军,耶律阿保机就任命耶律古为皮室军首领之一,皮室军就是以原来的挞马扩充而来的侍卫亲军。
随着耶律阿保机的实力扩大,他的目标转向南面,与幽州的割据势力刘仁恭结怨,没有占到便宜,恰在这时,唐代晋王,河东节度使、沙陀人李克用派了一个叫康令德的通事,来到草原上寻求与契丹人结盟,并且要找的人不是契丹人的首领痕德堇可汗,点名要找于越耶律阿保机。
这令耶律阿保机十分高兴,这通事康令德见到耶律阿保机,转达了晋王一直久慕于越耶律阿保机的大名,希望能够与之会盟,讨伐刘仁恭。英雄惜英雄,耶律阿保机也久闻李克用乃世之枭雄,强强联手,何乐而不为?
于是,耶律阿保机就点了帐下七万精兵,带十三员战将如约来到云州城外,把酒言欢,焚香告天,互赠战袍与战马,耶律阿保机还把带来的牲畜几乎都给了李克用,两方约定李克用收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贼朱温,耶律阿保机攻打盘据幽州的刘仁恭。
当时耶律古做为耶律阿保机的亲随保镖,站在耶律阿保机身后,这李克用一下就注意到了,不止一次地打量着这位威严雄武的耶律古。老谋深算的李克用暗想:耶律阿保机手下有这等人物,将来大业可成。他就玩了一个阴的,悄悄对耶律阿保机说:“我看你身后站着这个小子有反骨呀!你要当心,不适让他侍候在你左右呀。”
耶律阿保机表面没有说什么,暗暗对耶律古产生猜疑。
三、一斧劈开大石门
耶律阿保机替代了遥辇氏痕德堇可汗成了契丹八部联盟长,总结经验,完全把军政大权一把抓,什么于越,什么夷离堇,都失去了过去的八面威风。
但契丹人有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习惯,那就是“世选”制,从八部联盟长到各部落夷离堇,各级官员,都由一定的“家族”中选举产生,并且有任期。
在遥辇氏时代,八部联盟长在遥辇氏家族中产生,如今耶律阿保机取而代之,这八部联盟长就要在耶律阿保机家族中产生,三年一届。
这有资格竞争联盟长的人选很多,其中耶律阿保机的几个亲弟弟都盼望着换届“选举”呀,特别是耶律阿保二弟耶律剌葛,无论威望、资历、战功,都是下届的最佳人选。
遥想当年,耶律阿保机抓住机会成了契丹人老大,老二剌葛、老三迭剌、老四寅底石、老五安端,加上小妾生的耶律苏,一个姐妹馀卢暏姑都是倾尽全力,为了有一天哥几个都享受一下老大的幸福,没想到,他们的大哥不太远究,当老大上瘾,只字不提换届选举的事,这一晃四五年了,老二终于忍无可忍,就把哥几个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准定用武力逼迫自己的大哥耶律阿保机下台,进行改选。
以老二剌葛的“夺权”事件,此起彼伏,接连发动了三次,第三次夺权,剌葛兄弟经过充分准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有大量皇亲后族,贵族功臣参与这“换届选举”,包括耶律阿保机的老娘岩母斤,耶律阿保机妹妹馀卢睹姑、妹夫萧实鲁、堂伯父耶律辖底,大萨满神速姑,堂兄弟滑哥等人,决定孤注一掷。
公元913年春天,耶律阿保机率军驻扎在灯笼河草原少冷河畔(也就是今日翁牛特旗少郎河),其三弟迭剌与五弟安端率领一千骑兵来到少冷河畔,名义上是来觐见自己的哥哥,实际上是想趁耶律阿保机接见他们时下手绑架他,把耶律阿保机控制起来。
耶律阿机机经历了两次诸弟夺权,早就关注这哥几个的一举一动,事先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安排好精兵。
待这哥俩个一走进大帐,一下就被耶律阿保机的皮室亲军抓了起来,耶律阿保机指着他俩的鼻子,一顿臭骂。而迭剌带来的人也刹那解除了武装。
耶律阿保机觉得这老三与老五来“觐见”图谋不轨,一定是自己军队中有人与他们勾结。令他一下就想到“有反骨的”皮室军将领耶律古与自己的弟弟老三迭剌是铁哥们,有可能与自己的兄弟们串通谋反。
便派人把耶律古找来严肃地问:“汝是否参与诸弟夺权事件。”
耶律古大义凛然地回答:“我对可汗赤胆忠心,人神共暏。”
“何以见得?”
耶律古激昂地说:“让我用行动来证明。”说完大步流星地步出大帐,持手下大斧上马,指了指座落在少冷河北岸的山崖说:“我今驰马舞斧对山崖一劈,如劈不开,任可汗发落”。
说完,耶律古纵马来到山崖前,大吼一声,手起刀落,只听“轰”地一声,刹那间山崖被劈开五米左右的缝隙。
耶律阿保机以及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天生神力,也是上苍预示着诸弟之乱无法得逞。
耶律阿保机大喜,对耶律古说:“吾有耶律古,无患矣!”亲自上前扶耶律古下马,拉着他的手回到大帐,寻问对剌葛发动的叛乱如何应对。
耶律古“陈殄灭之策,后皆如言”。
四、长松自倒真惋惜
诸弟之乱被耶律阿保机镇压了下来以后,把耶律辖底、滑哥等三百余参加诸弟之乱的契丹贵族杀死,包括不明不白去世的馀卢睹姑与其丈夫萧实鲁,而对首恶的四个弟弟网开一面,打了一顿板子,剥夺了实际掌管兵马的权力,释放了,沸沸扬扬的“诸弟之乱”落下帷幕。
耶律阿保机更是大封孝忠自己的平乱功臣,加官进爵,但对于耶律古,耶律阿保机赏赐了他大量财物,还把一部分参与叛乱者的家属赐给耶律古为家奴,但依旧存有戒心,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神册末年,耶律阿保机出兵南下,以右皮室详稳耶律老古为统军,耶律古为副将,说来这二人有点不和,原因也就是耶律老古在平叛诸弟之乱时战功赫赫,就取代了耶律古的右皮室军详稳,耶律古成了耶律老古的手下,这让耶律古有点愤愤不平。
此番耶律阿保机南下逐鹿,耶律老古与耶律古率一万皮室军铁骑为先锋,耶律老古轻敌冒进,在一个叫云碧店的地方,遭遇两万后唐人马,耶律老古恃勇力战,冲锋陷阵,但是后唐皇帝李存勖亲率兵马迎敌,其手下的亲兵“银枪军”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耶律老古“被数创”,依旧死战不退,突然飞来一支冷箭,射中耶律老古额头,便栽下马去,耶律古也正在阵中左驰右骋奋勇杀敌,他看到耶律老古中箭落马,便大喊着策马奔了过来,挡他去路的后唐人马都被他砍翻。他来到耶律老古身边,伸手就把耶律老古拉上他的马背,一手扶着老古在马鞍桥上,一手舞着战斧,奋不顾身杀出重围,带耶律老古回营。
耶律阿保机闻知耶律老古受重伤,就怀疑是耶律古暗中算计了耶律老古,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耶律古。
耶律古明白耶律阿保机是怀疑自己暗害耶律老古,他跪下来说:“可汗怀疑我耻居老古摩下耶?从中做了手脚,现在老古还躺在帐中,可亲往一问。”
耶律阿保机便来到耶律老古面前,此刻老古就要不行,看到耶律阿保机,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可汗,此战如不是涅剌昆(耶律古的契丹名),我早就死在阵中,望可汗千万不要怀疑他的赤胆忠心……”说完,耶律老古就咽气了。
耶律阿保机为耶律老古的去世深深惋惜,并且他临死前的话,也解除了阿保机对耶律古的怀疑,就又任命耶律古为右皮室军详稳,随耶律阿保机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后来,耶律古得病去世,耶律阿保机感慨地说:“古死,犹长松自倒,非吾伐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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