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集的结尾,张东升将岳父母推下山这个案件已经发生了,且从朱朝阳妈妈的电话中得知,因为这个案件,景区都在加班。所以,第二集一开始,张东升便在警局讲述事件经过,这一段讲述,看上去很平,张东升也没有刻意的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平缓的陈述,俨然是个被突发状况吓懵了的好女婿,懊恼、自责,情绪表现真切又朴实,我们会发现,警察对张东升没有怀疑,张东升的妻子徐静,只是怪张东升,也没有怀疑他,如果我们不是上帝视角,是不是也不会怀疑他呢?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最有嫌疑的张东升轻松洗脱嫌疑呢?幺柒认为,关键因素,便是他在警局的口供,那么,我们就一起来品一品他的这段陈述:
张东升坐在警局,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双眼无神,语调缓慢,“我爱人今天有事儿,所以就我一个人带他们来的,我爸平时血压高,所以一开始,我不赞成他们上去,但我爸今天玩得挺开心,非要上去,还说上面光线好,想和我妈合个影,我就跟他们上去了。”
我们先来看看这段话,首先看用词,“我爸”、“我妈”,而不是“我岳父”、“我岳母”,称呼的不同,在讲述的时候,让人感觉人物之间的情感亲密度是不一样的,让警察在主观判断上,将张和二老的情感关系拉近,降低张杀人动机的可能性。
其次,言语间的逻辑缜密,描述中真假穿插。他说因为爱人有事,所以才一个人带二老爬山,这是真话,缘由清晰,然后说爸爸有高血压,所以自己一开始不赞成上去,高血压这件事必定是真的,不然太容易被发现,那么至于这个高血压到底是多高,没有说,但是老年人嘛,一般思维都会认为是偏严重的那种。因为担心他高血压,所以不赞成上去,这句话是假话,但是死无对证,在表明了自己对二老的关心的同时,又有暗示性指向,暗示了高血压是可能发生一些意外的。
那么,既然一开始不同意,为啥又上去了呢?下面这句话在圆了逻辑的同时,又很圈好感:“但我爸今天玩得挺开心的”,发现没?我不同意,但是我孝顺!我爸难得玩得开心,我便顺着老人家的意了,合情合理,还显得自己贴心,同时又显示自己是个心软没主意的人,这是他一贯在人前的人设,所以,既合理,同时又降低了自己杀害岳父母的可能性。后面说两位老人想合影,这是假话,是他提出给老人拍照的,但是同样没有证人,相机里又有二老合影照片可以佐证,并且能直接证明,二老是自己自愿坐到那么高的地方的,一切都挑不出错处。
我们再往下看,警察问他人是怎么掉下去的,他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说他不知道,看起来好像有问题,为啥不说得清楚一点?这么含糊不会让人起疑吗?事实证明,张东升太高明了!不愧是数学达人,逻辑严丝合缝,如果他真的编了一套说辞,会遇到一个情况,编的天衣无缝,显得不合理,按照张东升的设定,事件是突发的,在突发状况面前,不可能记住所有细节,太完美的描述绝对是谎言,警察可不是傻子,这很容易暴露,那么,故意编的不那么完美呢?那就要考虑清楚,什么地方详尽,什么地方模糊,并且后面要有一套完整的逻辑来圆你刻意制造的漏洞,这样太麻烦,而且风险非常大,所以,他说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很难挑出错来,而且,他马上给出非常合情合理的,不知道的原因:“我不太会用那个相机,我就听我爸一边讲,一边低头摆弄那个相机。”,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其中逻辑严谨,并且有暗示性。
首先,自己不太会用相机,这件事问他的爱人会得到佐证,因为是事实。然后他听讲解,一边低头摆弄那个相机,摆弄相机肯定是低头摆弄,对于一个不太会用相机的人,这是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视线必定都在小小的相机屏幕上,不可能抬头看其他地方。
其次,“听我爸一边讲解”,这句话暗示了重要信息,由于张东升当时在为二老拍照,所以当时张与二老是隔了一段距离的,毕竟不可能站在面前怼脸拍,结合相机里的照片,警察会认定,张东升与二老之间是安全距离,张与二老坠崖的关系不大。那么张东升有可能是拿着相机到二老跟前听岳父讲解,然后再退回来拍照吗?有可能!但是张东升没有提到这一点,如果他刻意提了听讲解时,自己与老人之间的距离,那么无论是自己走到老人身边还是在原地,都显得太刻意,反而生出更多问题,干脆不提,如果警察问他,他再回答,若不问,他便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按照张东升目前的描述,会让人觉得当时他是站在拍摄点,与二老有这么一段距离,又在山顶,山顶风大,说话需要大声才能听清楚,前面已经说了,老人家有高血压,所以,夏天、山顶、大声说话、老人、高血压,这几个关键词在一起,你会想到什么?没错,老人很有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发意外昏厥。
当然,作为一个逻辑严谨的人,张东升不可能只是将暗示给到这里而已,注意他接下来的话:“当我听我妈喊的时候,我一抬头,他们就已经掉下去了。”,看吧!他说他听到的是妈妈的喊声,在前面的暗示后,妈妈喊了一声,这让人想到,岳父因高血压昏厥,然后倒向山崖,身边的岳母发现,惊吓之余,大喊了一声,然后本能反应就想去拉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岳母怎么可能拉得住?最后两人双双掉下去了!
从头至尾,张东升都是神情恍惚地在陈述事件,言辞中,似乎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却在不经意间,将整个事件暗示得十分清晰,之间逻辑严谨缜密,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得到直接或间接证据佐证,一切合情又合理,所以,整个事件,从警察到他老婆徐静,没有人怀疑他,如果不是被三个孩子拍到,这件事真的是天衣无缝,不得不说,张东升的确很牛!
说完上面的陈述,张东升一副痛苦的模样,警察说徐静来了,要去跟她核实一下情况,警察走后,张东升喃喃地说了一句:“都怪我!”,语速很快,语气里满满自责,随后,又是一句:“都怪我。”,表情中,痛苦的成分褪去几分,语速也慢了下来,三个字之间,都稍稍做了极短停顿,后面这句“都怪我”,已经没有了自责,语气更像是在承认些什么,像是在承认,二老的死亡“都怪我”,这句话也许是他在这里说的最真的一句话了,可惜,最真的话,往往不会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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