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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许多著名的填词人,如林夕、黄伟文等,都推出了自己的不少散文集,而比他们更资深一辈的郑国江,他的回忆散文集《郑国江:词画人生》也在内地首此出版。

郑国江从1970年代起为香港乐坛创作了大量优秀歌词,如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林子祥《真的汉子》等。在本书中,郑国江披露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的创作过程,歌词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歌坛巨星的故事,这些温馨的往事与追忆,是整整30年香港乐坛的小叙事。以下就是书中选摘。

《风继续吹》来自

赤柱烧烤留下的残火堆

郑国江为张国荣填词的歌:《风继续吹》、《默默向上游》

《风继续吹》也是张国荣主演的电影《纵横四海》的主题曲。1989年,张国荣在告别乐坛演唱会上 ,演唱这首歌时突然忍不住哭泣,令全场观众动容。当年片段至今仍让人唏嘘。

看张国荣在当年丽的映声年代初试啼身以American Pie参赛,已隐隐感到此字骨子里的野性。在谭国基旗下时,他一直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他内心有一团燃烧的炽热的火,在他跟陈百强演出的电影中,或许是角色使然,他每每透发出一种不甘心、不妥协的激情。

又过了几年,周聪请张国荣做主角演《鼓手》,剧中的主题曲和几首插曲邀得顾嘉辉为他作曲,我为他写词。他的戏演得好,总算做出一点成绩来。但歌仍未能大红。反而后来翻录时,做出一点声势。那时候,张国荣已是炙手可热了。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1)

终于一场官司,张国荣离开了谭国基转投华星唱片公司,他在该公司的第一张个人大碟,仍旧想到我。他交给我一首日本歌。我当时不知道这首歌是山口百惠告别乐坛的主题曲,如果知道的话,我可能以原曲的内容作题材,那会是一个很大的讽刺。

我很用心地听这首歌。歌的引子、配乐,给我一种风的感觉,正因这感觉,我联想到海边。年轻时,我常到赤柱,黄昏时很多青年男女在那儿泳吧烧烤。对着残余的火堆,该有很多故事发生吧!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2)

我又想起一首中学时学过的歌。那时候爱听一个叫“周末的旋律”的节目,主持人经常播一些民歌和艺术歌曲,施义桂唱的《教我如何不想她》是其中一首热播的歌。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中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想着想着就以此情此景写成了《风继续吹》。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

冷却了野火堆

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从《教我如何不想她》中借来海风和野火堆增加气氛。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3)

歌录好以后,张国荣第一时间播给我听,更认真地请我给他意见,我想了想,对他说,歌坛中,有一个罗文已经够了,可以的话,最好用自己的唱法再录一遍。果然,因他深情的演绎,就以这首歌,征服了乐迷的心。

《偏偏喜欢你》

写的是一个“痴”字

郑国江为陈百强填词的歌:《偏偏喜欢你》《今宵多珍重》《几分钟的约会》《等》

我很少跟歌星有私下的交往,即使偶然相叙,都是因为研讨歌词,而且都是简短的茶叙而已。林子祥因为是街坊,而且为他写的词,很多是他本人的作品,所以需要较多交流。因而他和我有最多早餐聚会。

跟他一样,很多原创歌曲都是由我填词的陈百强,奇怪,我只跟他倾谈过一两次而已。

印象较深刻的一次,已经是很后期的事。早期,他创作的歌都是由唱片公司或唱片监制交给我的。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4)

那一次较为特别,他约我到位於太子道的 Captain’s Table 茶叙,交给我两首歌,一首是《盼望的缘份》,另一首是《偏偏喜欢你》。谈话的内容都是围绕着他对这雨首旋律的感觉,谈到他对爱情的观感、态度,我都把他的意念写在歌词中,可能是这个缘故,他演绎这两首歌时,特别投入。

《偏偏喜欢你》,很受内地的歌迷欢迎。我的作品集第二辑出版时,负责制作的Danny Chu 甚至希望我把专辑的名字改为《偏偏喜欢你》,但我个人觉得,这始终像是一首歌的歌名,所以我还是用上《献出真善美》,以求和第一辑的《好歌献给你》来个首尾呼应。有一种延续的感觉。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5)

《偏偏喜欢你》写的是一个男孩子失恋的感受,不知怎地,这类歌词总是较容易引起共鸣的。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不记起

陈百强淡淡的道来,却教人听得心疼。

明白到爱失去

一切都失去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原来的旋律是176553211,所以我原来填的是“我却为何偏偏钟意你”,但“钟意”两字比较口语化,和全首歌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于是陈百强即时把旋律改为176553221,以配合我将歌词改为“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广东话的音乐性很强,一句话说出来已经是一段旋律了,每个字几乎都有特定的音阶,所以有时要将词就曲。但这首旋律因为是陈百强自己作曲的,所以可以即改,亦因为这样而造就了这首歌。如果沿用“偏偏钟意你”,受欢迎程度,一定大打折扣。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6)

其实这首歌的歌词之所以感人,除了陈百强的意念外,我还掺和了我一位小学学生的真实故事。

这位学生移民到加拿大,在那边求学,并且和一位心仪的女孩子结了婚,但婚后不久却因故仳离了。这孩子对妻子痴心不已,总希望有一天能复合,因而在前妻上班的地方附近开了家小花店,希望每天能看着她上班下班,这孩子的“痴”感动了我,就把这点痴写进歌词中。偏偏陈百强就用他动人的歌声把这痴情的感觉演绎了出来,感动了每一位痴心的歌迷。

张国荣是怎样超越陈百强的(张国荣风继续吹梅艳芳似水流年陈百强偏偏喜欢你)(7)

《郑国江:词画人生》

郑国江 著

东方出版中心2017年4月版

郑国江,香港著名填词人,曾获香港电台音乐重量奖项金针奖、CASH音乐成就大奖等奖项。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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