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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经典古言立意高(古言长文细水流长含宅斗等)

古早经典古言立意高

《锦堂香事》浣若君

陈淮安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貌似温良,实则心黑手辣

翻手为云覆手雨,直至入阁作了辅臣

罗锦棠与他做了一世冤家,又同时重生

重生之后,想起前世种种,咬牙切齿,再一想他终将要落败,当然选择和离哇

岂料,这辈子的陈淮安青云直上,直至首辅之颠

至于罗锦棠这个时时想着要和离的妻子。

陈首辅:前世亏欠过的妻子,除了宠着,只能惯着,谁叫我欠她的呢?

言言书评:文笔细腻,浣若君也是我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古言作者文笔很好的了,文章写的很顺溜花团锦簇的,男主人格魅力爆棚痞帅首辅,女主娇气贴心酿酒小甜妻,男女主重生家长里短里也有爱情,奔向康庄大道的故事,故事很精彩,一口气看一百章完全可以,强推! !!!!

下面是言言节选

“渭河里多的是鱼,虽说没有河豚,但别的管饱,要不,您进渭河里吃去?”陈淮安说着,再度伸手,在陈杭脖子上捏了一捏。“淮安。”恰此时,锦棠冲了进来。她见陈淮安双手捏着陈杭的脖子,以为他要掐死陈杭,随即就从后面揽上了他。两辈子的经验,要驯服暴怒中的陈淮安,就必须从后面搂着他,将他那高大的身躯揽到她的怀里,踮起脚,在他耳边缓言慢语,轻声儿的哄。“陈杭明儿继任,就是知县老爷。你要真杀了他,你的前程可就完蛋了。你不是还要考乡试,考会试,不是还有你未尽的志愿,又怎能在渭河镇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陈淮安一点一点,缓缓儿的塌下肩膀来,塌入锦棠怀中,嗅着她身上氤氲又复杂的香气。这一句句的良言,上辈子他也曾听过,可他怎么就没听进去呢?她一边补着一件件的烂衣裳,一遍遍的说让他去读书,勤学苦读,一步一个基石的走上去,出人头地,那时候他从不曾听过,也从不曾怀疑过陈杭和齐梅的别有用心。他们不止想把他养废,甚至于,一直以来,他们是想把他养成一个祸害。而嫁给他的锦棠,曾哪么无力的,一步一步,想把他拉入正轨。她费了那么大的力量,独自一个人对抗着所有人,而他直至死时,执迷未悟。若没有这番重来,他终究死在她的前面,黄泉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错的有多离谱,而伤她,又有多么的深。吸了吸鼻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陈淮安头抵在锦棠脖窝儿里:“你要不提和离,跟我好好把日子过下去,我就不杀他。”身后的齐高高忽而噗嗤一笑,骡驹也是。“其实我这院子挺好,我人也不错。”齐高高摸了把脑袋,搓着双手颇有几分羞涩的跺了跺脚:“锦棠要是和离了,可以嫁我。”他其实不过一句玩笑的话,占个嘴上便宜而已,不让他占这句便宜,他今夜都睡不好觉的。但骡驹是个犟脑子,不知道齐高高不过占句嘴上的便宜,还当真了,一拳就捣了过去:“哪是嫂子,嫂夫人,你个没大没小的齐高高。”这哼哈二将,你一拳我一拳的,随即就拌起了嘴来。锦棠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陈淮安要真想把陈杭淹死在渭河里头,又岂会把他带到齐高高家来。须知,齐高高家离渭河还有些子路程了。难道说,他失心疯了,把自己的老爹五花大绑了,要在这渭河城中招摇过市,再抬到渭河边去?“只要你不提和离,我就放了我爹。”好死不死的,陈淮安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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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就在此时,锦棠走了出去,断然道:“康山正,民妇并非书院中的学子,也没有读过什么书,按理来说,也不该议论书院中的事。但是,一个读书的学子,要掌握考试过程中的名诲避字,该是到京城,将行会试时由夫子再来统一提点。葛青章不过一个寒门秀才,连秦州城都不曾去过,更遑论京城,此时就以这些东西来要求他,未免太严格了一点。更何况陈淮安是我丈夫,我认为,他检举同窗,这样的作法有失公允,这对葛青章不公平,进唐夫子班的,该是葛青章才对。“她这一言,惊的书院近三十名举子,所有的夫子全都回过头来,齐齐来看。敢在当面提丈夫的不对,古往今来的妇人之中,大约也只有罗锦棠了。陈淮安为了应对今日的考试,苦学了一个春节,熟颂四书,狂抄经义,从陈嘉雨手里要来《朱熹全书》,整个儿通读了一遍。但是,相比于葛青章扎实的功底,他这个半途出家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他想要学得好,就必须进一班,所以势在必得,不惜用卑劣的手段,只是陈淮安干坏事的时候,向来都是瞒着锦棠的,生怕要叫她发现他在欺负她的心头肉儿。乍乍然给抓了现形,吓的形象全无,立刻就举高了双手,柔柔唤了一声锦棠。锦棠眼睑上浮着一层子的浮,红唇微张,一口银牙上下轻磕,连看都不看陈淮安一眼,盯紧了康维桢,要听他的作答。康维桢于桃树下踱着步子,淡淡说道:“科举的残酷,就在于,错了就是错了。或者罗小娘子觉得本山正如此判断有失公允,但你们得庆幸,是在此时犯了错,而非九九八十一难,考到金殿之后,叫人于皇上面前当众指出失误。不过,既青章不服,就加试一场,由本山正亲自来考。”锦棠对于葛青章的偏爱,连掩饰都不曾掩饰一丁点儿,蓦然一喜,满脸焦虑顿时一扫而空,娇似桃花的小脸儿上哪欢喜的笑,辣的陈淮安恨不能戳瞎双眼。但再试一回,他与唐海旺注定得失之交臂了,跟着刘之心哪么个糟老头子,不说会试,等乡试只怕也得学白了头。但就在这时,葛青章一本本捡起面前的书,轻声道:“我退出比赛,进一班的名额给陈淮安就好,我仍跟着刘夫子读吧。”慢说锦棠,连陈淮安于煞时之间都跌破了双眼。锦棠好不容易替他求来的机会,葛青章居然就这样大度的,自己放弃了。除了陈淮安之外,在场的学子,无不替葛青章感到惋惜。不过,他向来是个温默自律的人,便心中有什么,也从不与人说及的。抱起书本,他自康维桢身边经过,走至陈淮安面前时,擦肩而过,冷冷说道:“陈二,徜若认真追究,你关于经商的那篇文章,里面缺点多多,甚至考据下来,几处引用都不过关。不过,我不会当众指出你的错误,回家勿要责怪锦棠就好。否则……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卑鄙手段。”报应啊报应,陈淮安心说:瞧瞧这郎情妾意的一对儿。他忍功好,此时仍还笑面朗朗,一口白牙:“好,绝计不会。”不会才怪,今夜就办了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罗锦棠的丈夫。锦棠气的神魂俱裂,是以也没回家,等学生们上课时,就在竹林处等着。

《良陈美锦》 沉香灰烬

未到四十她便百病缠身,

死的时候儿子正在娶亲。

锦朝觉得这一生再无眷恋,

谁知醒来正当年少,

风华正茂。

当年我痴心不改;

如今我冷硬如刀。

言言书评:作为一本女主重生宅斗文,它写得十分出彩。我们看宅斗文,文言辞藻就打比红楼梦般,让人读着不会尴尬跳脱。女主重生前喜欢男主儿子,心不甘情不愿嫁给男主,心属非良人所以前世也并没有一个至善的归宿,重生一世,女主坚定自己,感念上天,与男主相知相爱,结局圆满,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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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忙让许嬷嬷服侍她换衣裳,又让其他人先出去,只留下顾锦朝。“……一会儿你就在宴息处幔帐后面等着,也好见见陈三爷是什么样子。”冯氏觉得顾锦朝没见过陈三爷,想到陈三爷那样的人……恐怕很少会有女子不动心吧!顾锦朝见了说不定就同意这门亲事了!他竟然亲自过来了……不是政务繁忙吗……锦朝心里滋味莫名,一想到要见陈三爷,一想到他竟然向她提亲了,她就想转身跑人……她自然被冯氏带去了西跨院。顾怜和顾澜走出一断路,越想越觉得很不舒服,就跟顾澜说:“不如咱们偷偷去西跨院看看吧……我还没见过那陈大人长什么样子……”顾澜心里早就想去看看了。其实她在得知顾锦朝被陈家提亲的时候,就恨不得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想娶顾锦朝了。听顾怜提出了,还要犹豫一下:“……要是被祖母发现了怎么办?”顾怜才懒得管冯氏发现不发现,拉着顾澜就去了西跨院。宴息处里。顾德元正笑着同陈三爷说:“……上次陈大人来寒舍,也没顾得上说话。难得能再见。我仰慕陈大人才学已久,要是时间合适,可要多问问您学问上的事。”顾德元坐右一的位置。顾德昭坐右二,陈三爷则坐在顾德元对面。他穿着件的有斓边的蓝色直裾。乌发用竹节纹玉簪挽起,宛如寻常的读书人装扮。反而让顾德元的一身正四品官服显得太隆重了。陈三爷靠在太师椅椅背上,端起放在高几上的茶品了一口,闻言微笑道:“有时间吧。”却突然对顾德昭说,“顾郎中说,这茶是新的黄山雾茶?”顾德昭突然被问话,忙道:“是新的,不敢用陈茶招待您。”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都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连忙又说:“黄山雾茶性暖,比别的茶更养生……”听到陈三爷说这句话,顾德昭突然反应过来。人家陈三爷今天连官服都不穿,这是上门来提亲的。要是提亲成功了,他可是陈三爷的老丈人,他可不敢驳自己的面子。不管怎么说。他也该拿出点款来。不管锦朝满不满意这门亲事,他也别在这上面给她丢脸了。顾德昭就坐正了,咳嗽了一声道:“……说起来。我还是先你一科的进士。陈大人一会儿说完了正事,不如陪我去喝两杯,也好多谈论谈论你说的事。”陪我去喝两杯……顾德元听得额头直抽抽。直想拿帕子出来抹汗。陈三爷不喜欢喝酒,不过既然老丈人都发话了,他也没有不从的道理。便点了点头:“随你所说的。”顾德元把脸转过去片刻,再回过头才恢复了正常。外头终于有小厮通传,说顾老夫人过来了。趁着冯氏和陈三爷说话的片刻,顾怜已经和顾澜躲到了另一边的幔帐下。顾怜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就是陈阁老?”顾怜喃喃地道,“都是阁老了。那不应该知天命了吗……”顾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问自己,她也说不出话来。宴息处外还站着两个穿程子衣的护卫。那男子身材高大,穿了件斓边蓝色直裾。长相极其俊朗,却又有几分模糊年岁的儒雅。嘴边笑意淡淡,眼神却犀利深沉。读书人身上自有风雅气度,却也不少沉稳。男子要是一坛酒,他就是因为年岁渐长了,越发的温醇深厚。顾怜越看心里越难受,怎么看上去最多三十的样子……他不该年纪很大了吗?里面冯氏却笑着说:“既然是来商量朝姐儿的事,不如陈大人稍坐,咱们慢慢说着。”陈三爷看了看一边垂落的幔帐,笑着道:“老夫人这倒先不急,我想和朝姐儿说几句话。您可信得过我?”冯氏愣了愣,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对于陈三爷来说,却也没有什么规矩了!顾锦朝站在另一边幔帐后,心里很犹豫,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前世提亲的时候,仅仅是陈家请人来提亲了,父亲和宋姨娘一合计就同意了下来。她被顾澜劝了几句也同意下来。这世却好像完全不一样了……记忆中的陈三爷,也因此变得十分清晰。两人在花厅见,冯氏派了丫头在不远处的青砖路上站着。陈三爷背着手等她走过去。锦朝咬了咬唇,才低声说:“你不是应该很忙吗?”陈三爷笑着嗯了一声:“婚姻大事,不敢马虎了。我自然是很忙的。”锦朝觉得这个陈三爷有点无赖了。她深吸了口气,这时候才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占去了先机。事情要说清楚才行。她指了指石墩请陈三爷坐下,很认真地开始说:“陈大人应该知道的,我坊间名声不好,又是丧母长女,家世地位更是不能和您相配。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决定的。但是我觉得您是不是决定才仓促了……”陈彦允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好像叹了一声:“嗯,我都知道。”“您不介意吗?”顾锦朝直看着他,即便那目光再怎么深邃,她也能稳住。陈三爷却不再说话了,他手指扣在石桌沿上,静默了片刻才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她怎么嫌弃他年纪大。锦朝摇摇头:“自然不会。”陈三爷顿了片刻,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道:“你可不能偏心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能在什么时候遇到她,他再怎么足智多谋,也不可能把这些都谋划好……想到这上面,他也是无奈的。他比她大了十五岁。即使他看上去再怎么年轻,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锦朝却没有明白他说的那句话……她怎么可能嫌弃三爷年纪大呢,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摇了摇头:“这是绝对不会有的事。”陈三爷抬起头看她,淡淡地道:“既然你也如此,我怎么会在意那些呢。”他站起来走到锦朝身前,背手立着,声音却压低了些:“大兴通仓之事有人知道了。”锦朝还没有说话,他就继续道,“两个后果……我如果说是因袁仲儒而帮,必定会被张大人摒弃。但我说是因你,却不会有什么……”他目光微沉,声音轻柔,“道理你可懂得?”凡篡夺权力者,无不怕后起者夺人之权,所以古时才有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陈三爷是因为帮她而被拖累,不然以他谨慎的性子,是不会做这种虽说符合道义,却不符合权谋的事。锦朝点点头。陈三爷就继续说道:“何况……你说过要帮我一个忙的。我觉得以后我也无甚让你帮的,不如现在你就帮了吧。”他想了想,温和地对她道,“既然你不嫌我年纪,那就没什么可嫌弃的了。”锦朝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她说过要帮三爷一个忙,但她可没想到陈三爷要她帮这个忙……锦朝其实都想好了,反正三爷也没有要她帮忙的地方。要说她唯一能帮到他的,只有四川剿匪一事。她可以告诫他终生不去四川。但是……三爷要她嫁给他。他步步铺陈,不疾不徐,把局势都算计好了。

《寂寞宫花红》尤四姐

锦书谁寄

可怜如花似玉女,生于末世帝王家。

国破家亡烽烟起,飘零沦落梦天涯。

她在天时,他为地。

做上时,她居下。

永远的差别,轮回着贵贱与高低。

重重的阻隔,割不断爱慕与相思。

她,小荷才露尖尖角……

犹如寒梅,迎霜傲雪,韧如蒲草。

他,乘长风破万里浪……

犹如青松,泰山压顶,坚如磐石。

言言书评:尤四姐的文章我就不多说了,这本是在浮屠塔后面的,改朝换代了,男主就是宇文澜舟,女主前朝公主,男女主之间掺杂深仇大恨,年龄差,地位的不等所以女主一直在掩饰心意不停拒绝,男主步步紧逼被女主虐到不想当皇帝怀疑自己了,对手戏还是很精彩的,跟自己儿子吃醋什么的,强推!!!!

下面是言言节选

皇帝放轻了脚步绕过焚帛炉,看见她进了隆恩殿,在神龛仙楼前摆上供奉,顷前身抱起明治帝后牌位嚎啕大哭,边哭边说,“儿臣太常不孝,十年之后方来祭奠皇考,儿臣……痛断肝肠!”皇帝远远站着,先前气得牙根痒痒,想了千种万种惩处她的法子。如今她在眼前,哭成了那副模样,他除了心疼再无话可说。什么焦躁啊、怨恨啊,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满眼的她,哭声充斥他的感官,他才知道,原来她的痛苦他可以感同身受。他再不是以前那个漠视一切的霸主了,他有了软肋,病入膏肓,并且无药可医了。锦书尽情嚎哭了一阵,这才拿袖子仔细把牌位擦拭干净,放回檀香宪座上去。她跪在蒲团上,心里有好些话,想把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不顺遂在父母陵前倒一倒,可憋了半天又觉得说不出口。在惨死的双亲跟前说自己爱上了仇人吗?皇父会失望,母后会哭的!她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说,“求二老指引儿臣早日找到十六弟,儿臣这一生再没有别的奢望了,只要瞧着弟弟好,儿臣就找个古刹剃渡修行去,再也不踏足红尘了。儿臣要为自己犯下的业障赎罪,请皇考原谅儿臣,儿臣被情折磨得体无完肤,也算是得着了报应。这回能逃出牢笼是儿臣的造化,儿臣不后悔!儿臣要放下前尘从新开始,请皇考在天上保佑儿臣,儿臣发誓,再不给皇考丢人了。”皇帝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腔的温情转眼统统消逝殆尽。她就那样爱太子?爱到嫁不成就要出家做姑子的程度?那他算什么?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活像个笑话!他费尽心机与众人为敌,换来的就是她对太子的死心塌地?她的心里从没有一隅能供他容身,她口中的牢笼是整座皇宫,还是单指他?皇帝眼里浮起一丝嘲讽,既然这样,他还顾忌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恨了,就算恨出窟窿来他也不怕,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一趟趟的作践他,他还要容忍到什么时候?上祖坟上诉苦来了?好啊,慕容高巩活着是他的手下败将,死了还是一样!锦书擦干眼泪弓腰把冥钱提溜出来,正准备去焚帛炉烧化,一转身,赫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铜炉前,面目狠戾,目光阴冷,居然是皇帝!她吓得尖叫起来,元宝高钱洒了满地,这时才想起陵里是有好些不对劲的地方,守陵的太监一个也没有,大红门该当是日夜常闭防止外人进入的,她进来时却畅通无阻,想来是他早就做了安排。她惊骇之余又羞又愤,敢情他一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故意支开人让她入陵,好来个瓮中捉鳖吗?皇帝咬牙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而别?”锦书心里突突地跳,抿着嘴不吭声儿。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横竖要杀要剐由得他了,谁叫她计不如人!可是,见着他又叫她隐约有些高兴,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定力才克制住不迎向他。她那样想他,想得心都要抻裂了。乍见他,她竟从心底里呼出一口气来,像是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在黑夜里找着了引路的明灯。皇帝愈发忿恨,她就那么波澜不惊的看着他,没有欢喜,没有忧伤,甚至没有恐惧。他的怒火直蹿上来,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下了狠劲儿奋力一捏,冷声道,“说话!否则朕命人拆了这泰陵!”锦书觉得腕骨简直要被他捏碎了,想挣却挣不出来,她呼痛,求他放开手,他却笑了,脸庞贴近她,阴骘的说,“你也会痛吗?哪里痛?手痛?再痛能及得上朕分毫?你猜猜我这里成了什么样?”他拉她的手捶打自己的胸口,兽一样的咆哮,“你这是在为大邺报仇?你要让朕从里到外的溃烂?好啊,你做到了!从今起朕再也没有心了,你该满意了吧?你满意吗?”他捏住她的下颚,一字一句的警告,“你休想逃离朕!就是死了也要葬在朕的陵寝里!想出家?朕倒要瞧瞧哪家庵堂敢收你!朕从来不是仁君,不在意为你屠城!你再敢跑,朕就砍下你的双腿,朕伺候你一辈子!”他说着,又半带央求的蹲低了身子和她平视,“锦书,你爱朕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你爱朕吗?说你爱朕,好不好?朕封你做皇贵妃,不要想着太子了,你就当可怜朕,朕……离不开你……朕活不下去了……”锦书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是皇帝啊,这样低声下气的乞求,叫她惶惶不知所措。她原就难堪,他还在她父母的灵前说这些,他居心何在?“对不住,你的话我不敢苟同,我并不稀图什么皇贵妃位,我只想出去,离你远远的,求你放手吧!”她隔开他,退后几步狠下心肠说,“我看着你一日就煎熬一日,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瞧瞧这陵里四十几口人,全都因你的野心送了命,你在我皇考灵位前说这些,不觉得不合时宜吗?”“不合时宜?”皇帝阴邪的笑,睨视神龛上供的两块檀木牌位,“朕顺应天意接管江山,十年之内叫四海称臣,八方来朝,朕何罪之有?自古成王败寇,你和你的皇考皇妣都应该谢朕,没有朕的宽宏大量,他们能入地宫?能有片瓦遮身?只怕早就曝尸荒野,这会子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了。”他逼近她,神色已然癫狂,“你不爱朕没关系,只要留在朕身边就够了。既然不能相爱,就互相憎恨吧!”他伸手擒住她,再也顾不得她挣扎叫喊,蛮横的将她拖进隆恩殿的西暖阁里,单手扫落宝床上供奉的妃嫔牌位,一把扔在檀香宪座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脱!”锦书惊得魂飞魄散,脑子像被万斤铁锤击打过似的,只觉背上冷汗涔涔而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趋前,心早已跳得要扑出嗓子眼儿了,上回勤政亲贤里的恐怖经历又要上演了,她手脚僵硬,眼睁睁看着他解开她的盘扣,结结实实把她压在身下。皇帝眼里没有怜惜,他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满脸的狰狞之色,“朕就叫你父母兄弟瞧瞧,瞧瞧朕是怎么翻你牌子的!你愿则还罢,要是不愿,明间的神龛下也有空地儿!”她已经避无可避,他的吻密密的落下来,落在颊上,落在唇角,落入颈中。衣襟大敞开,她想去拢,无奈力量上敌不过他,他肩头的夔龙绣紧贴她赤裸的手臂,丝丝寒意直捣进骨髓里。她伸手推他,被他制住了手腕。她骇得面如土色,带着哭腔的求他,“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我皇考在看着!”皇帝早就红了眼,他低头看着那片白若凝脂的皮肤,脑子里所有的纲常都崩塌了。他像一根离了弦的箭,事到如今哪里还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俯身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他含糊的说,“看着又怎么?朕管不了那许多了!”他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覆上去,听见她“嗬”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惨白的脸庞渐渐泛起了红,开始没命的挣扎,手脚奋力的扭动,又尖又利的叫声响彻泰陵上空的夜。他不耐,也停不下手,猛然扯下帷幔上的如意带勒住她的手腕,绕过宝床上方架设的龛笼系了个活扣,轻轻一收,她的双手被斜吊起来,完全没了反抗的余地。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像一只落入陷阱里的鹿,瞪大了水雾氤氲的眼睛望着他。他心头的火烧得砰砰响,那桃红的肚兜映得肤色愈发的洁白如玉。他突然有了破坏的欲望,想把她一点点揉烂,撕成碎片,辗成粉末,拿来填补他灵魂深处缺失的那一块。肚兜的带子那样的细,稍一用力就断了。皇帝站在宝床前细打量那曼妙身姿,嘴角浮起嘲弄的笑,“玉臂高抬身婉转,你倒是不负朕所望。”锦书此刻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羞愤得只求速死,咬着牙道,“宇文老贼,你要杀便杀,犯不着这么作践我!我死了变作鬼也不放过你!”皇帝被她那句“宇文老贼”彻底激怒了,他虽到端午才满二十九,对她来说却是足够的老了。他一直为这个耿耿于怀,她不说倒也相安无事,可现在这话出了口,她嫌弃他,太子青春年少才是她心中所爱,她看不起他,甚至鄙视他吗?皇帝被戳到了痛处,一股被奚落的困窘油然而生。他慢慢直起身解开腰上的行服带,边解边道,“朕姑且容得你放肆。老贼也罢,小贼也罢,你要委身的人只能是朕。你可仔细了,再满口胡浸,朕就把你的嘴堵上!”锦书的惧意深到了极处,她纵然再爱他,也不愿意在这里被他强占。这是什么地方?是慕容家的祖坟啊!皇考被他逼得惨死,如今他还要在陵寝里对她施暴,叫她的父母兄弟死了都不得安宁,他和慕容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恨?阖族都叫他灭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还要来羞辱慕容氏吗?皇帝欺身贴上来,皮肤温热。他微抬起她,把她紧紧揽入怀里,激动得连心都颤起来。没有了阻隔,仿佛两个人本就是一体的。她恨也罢,怨也罢,横竖走到这一步,只有斩断她所有的后路,叫她无处可逃,才能让他安下心来。她还是不老实,手被绑住了,脚却乱踢乱蹬。皇帝冷笑,两军交战时九尺大汉他都能撂倒,这么个小姑娘奈何得了他吗?他抬手在她膝上只一敲,她便再也动弹不得了。剧痛侵袭,她无法抵挡,只觉心凉成了死灰,所有的意识挣脱了躯壳,朝遥远的天际飘荡开去,分分毫毫幻灭,再也无迹可寻了。神台上的巨烛已然燃尽,火苗子璨然一跳,一缕淡淡的轻烟在空气里弥散。满世界只剩下黑,像一口井,像人心。天又下起了雨,雷声隆隆,破空的闪在泰陵宝顶上方盘桓,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照在檐角高昂的琉璃雕龙首上,眦目欲裂。太子跪倒在雨里,浑身乏力,没法子站起来了。十指狠命的插进泥泞的土里,春草尖利的锯齿割伤他的掌心,他浑然不觉得疼,只感到彻骨的冷。他颤得不能自已,脸上湿/濡,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爷,我的好爷,奴才求求您了,再这么下去非作下病不可!回车里去吧,后头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计较,成不成?祖宗,您要急死奴才了!”冯禄在他头顶上支撑起大氅,雨那么大,淋得人睁不开眼睛。太子在雨里跪了半个时辰,怎么劝都不肯起身,如同失了提线的木偶,直把他急断了肠子。其实他们来得比万岁爷早,却发现山下遍布绿营军,好容易找着个豁口上山,正准备进泰陵寻人,御驾带着骁骑营禁卫军也到了。太子困兽一样的转圈子,离隆恩殿只一墙之隔,听得见锦书的哭喊,竟没法子进去救她。心爱的女人遭受凌辱,自己偏偏无能为力,这对尊贵非凡的储君来说是怎样的屈辱!冯禄不禁叹息造化弄人,就差了那么一步!太子爷和锦书失之交臂,事到如今,恐怕今生再也无缘了。“主子爷,撒手吧!”冯禄带着哭腔的劝谏,“天涯何处无芳草,万岁爷已经……您再难过又怎么样呢!”太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红着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都怪你!要不是你这狗奴才作梗,我这会子早去救她了,也不至于让皇父对她做下这种造孽的事来!”冯禄抱住他的腿就地跪下来,哭道,“主子,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奴才知道您有多委屈,您心里过不去就打奴才两下出出气儿,奴才这都是为了您啊!万岁爷是怎么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立起两个眼睛来就不认人的主儿!您杠着硬上能得着什么好?倒叫后头父子不好处,叫万岁爷更加的打压您,处处防着您,您还有出头的日子吗?”太子泄了气,背靠着红墙喃喃,“是我不中用,保护不了她……”说着又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捂着脸说,“我算个什么男人!原就不该让她留在御前,会有今天这局面是预料中的,是我坐看着一切发生,错都在我!”眼下说什么都不济了,冯禄磕头道,“爷,咱们从长计议,趁着绿营军都撤了,这会子就下山去吧!别等到万岁爷出来,万一遇上了,到时候又费功夫。”大雨把他浇了个透,心思愈发清明起来。木已成舟,他恨不能立刻举兵,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不能操之过急。他缓缓直起身,怅然复看宝城一眼,带着满腔怨恨,由冯禄搀扶着从陵墓另一侧朝开阔地去,渐行渐远,成了莽莽一点,消逝不见了。神道上停着的翠盖珠缨八宝车放下了呢帐帘,皇帝翻身上马,吓坏了阿克敦,他打千儿道,“奴才启奏万岁,天儿太坏了,请主子保重圣躬,还是和锦姑娘一道坐车吧!奴才们在外伺候,也好放开了手脚往京畿赶。”皇帝横了阿克敦一眼,“多嘴多舌!朕怎么,多早晚轮着你来置喙了?”阿克敦一凛,皇帝说什么自然不敢违逆,他也是好心,这两位闹别扭是明摆着的,锦姑娘是绑着手脚扔进车里的,可……可万岁爷才“震完卦”,淋着了雨对龙体有碍,都是男人,他很知道其中厉害。阿克敦颇有些忠心,他是宫旗下包衣出身,原来就是南苑家臣,比起皇帝御极后提携的那些汉臣体人意儿得多。他本着忠仆的办事原则跪下磕头,“主子,姑娘一个人在车里,手脚缚住了不假,可难保没有别的差迟。主子您瞧……”皇帝讪讪下了马,站在车外犹豫了一阵,方示意侍卫打起了毡子。锦书缩在马车的一角,神色萎靡,发髻散乱,那模样极狼狈可怜。看见他进来恐惧的瞪大眼睛,嘴唇翕动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皇帝蹙眉看着她,有满腹心事无从谈起。得到了,为什么心却隔得越来越远?他坐过去,绳子绑得太紧,她的手腕子已经乌沉沉发紫,触目惊心。他心头一抽,低声道,“你听话些,不要闹,朕给你松绑,好不好?”她不答,一味的看着他,眼神复杂莫名。皇帝竟有些心虚,他也自责,怎么在泰陵里做出这种事来!时候不对,地点也不对,她该有多恨他,他不敢去想象。他伸手去触那绳结,手指滑过她的手背,她猝然一惊。皇帝倏地灭顶般的绝望,喉咙哽得生疼,只硬忍住了不叫眼泪流下来。一圈圈松开如意带,一点点解放她,她的手挣脱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她的伤势,“啪”的一声脆响,他右边的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积蓄了她所有力量的一掌,他头晕目眩,几乎懵了。“宇文澜舟,我恨你!到死都恨你!”她哑着嗓子嘶吼,“不要再碰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他慢慢坐正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心平气和的说,“朕的确是做错了,可是朕不后悔。你打朕,朕可以不追究,全当朕欠你的。”欠她的,他穷其一生都还不清!她再没那些心力去计较那些,只冷道,“既这么,劳烦你放了我。我没脸见人了,往后就叫我半人半鬼的活着,与你再无干系。”还是想走?他深深的无力,闭上眼睛咬牙道,“休想!除非朕死!”顿了顿睁开眼直视她,嘴角浮起冷酷的笑,“你筹划已久了吧?难为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朕一直以为你是受了皇后挑唆,临时起意,谁知你原来早有预谋。亵衣里的东西什么时候缝进去的?朕是个傻子,你只要冲朕笑一笑,朕就欢喜上三天。朕以为终于把你晤热了,谁知都是朕的妄想,你的心比石头还硬,你对朕没有半分的眷恋,说走就走了……”他扬起脸,似乎这样能叫眼泪流进心里去。他努力的平复心绪后方道,“朕劝你断了念想,你侍了寝,今生今世烙上了宇文家的烙印,就是走到天边又能改变什么?”锦书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他还往她伤口上洒盐,她失控了,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你胡说!你胡说!什么烙印……我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是仇人!是杀父仇人!”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铁青着脸道,“没有关系?或许你肚子里已经怀上朕的孩子了!没有关系吗?不要紧,朕回京便册封你,要逃?想都别想!朕是你丈夫,不管你认不认,改变不了了!”她吃吃笑起来,“丈夫?你也配当这个字眼!”她像是听见了笑话,越笑越令人心惊,直笑得泪流满面,瘫软在彩金绣云龙坐褥上。浑身上下火烧似的疼,谁来救救她?她在这世上还剩下些什么?没有父母、没有家、如今连仅剩的一点骄傲也没有了!她原先那样爱他啊,甚至在那些妃嫔对她恶语相向的时候,她还能提起勇气来反唇相讥,依仗的不过是他的爱和敬重。现在呢?在他眼里她成了三千粉黛之中的一个,和那些宫妃小主们没有区别。他对她还有爱吗,或许有吧!可是敬重呢?永远失去了!她就像绫子扔进了刷锅水里,管他原来是什么颜色,如今就是一块破抹布!她缩成了一团,想到他说的孩子就觉得摧肝裂胆。不会这么巧的,好多妃嫔轮着翻牌子,也不是每一位都能怀上,自己只一次,绝不能够的!她又哽咽着哭,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无助。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口口声声的爱,最后不顾一切的把她毁了。要是她对他只有恨,她还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可她的感情偏偏那么复杂,超出了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范围,她觉得自己要垮了,再也活不成了。皇帝从没有那样害怕过,她蜷在那里呼吸微弱,简直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慌忙靠过去替她搭脉,脉象又虚又浮,三焦六脉都已伤透了,干吊着一口气似的。他攥住了她的手就没办法松开了,外头电闪雷鸣,他觉得他头顶上的天也要塌下来了。他惶恐不安,他没了主张,他用全部生命把那双柔荑包裹起来,低头贴在唇上央求,“你要朕怎么样都行,你说句话吧,不要折磨自己!朕把后半辈子都交给你,朕带你住到畅春园去,就咱们俩,咱们朝夕相对,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来打搅我们,好不好?”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指尖,他抽泣,“……只要你陪着朕,不要离开朕。”

《不二臣》意迟迟

作为疯子和谄臣的女儿。

祁太微逃过婚,放过火,杀过人,死的时候漂泊异乡,孑然一身。

她拼尽全力爱上的,不过是场黄粱美梦。

如今梦醒了从头再来,这种裙下之臣不要也罢。

抓住这只手,你就可以活命。”

“活你个大头鬼啊。”

做人真他娘一点意思也没有……

言言书评:也是意迟迟的文,女主有智谋诡谲难控,男主势力强大,这本女主重生,但男女主前世就有纠葛,所以重生一世女主对男主格外不同,属于男强女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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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想喊他,可思量一番还是罢了,只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背。可不知是力道太小,还是他故意装作不知,他不回头,也不吭声。太微无奈,只好又戳了一下。少女素白的手指已经快要淹没在暮色之中,这天黑得实在太快。她原本想着自己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得回去,可如今眼见月上梢头,时辰早过了。她今日午夜之前能回到靖宁伯府,便已是撞了大运。幸好她身边的大丫鬟长喜尚算乖觉,不至慌手慌脚地去寻人禀报,她迟些回去,也不是大事儿。只是她眼下看着薛怀刃的背影,一只手被他牵在手里,漫无目的地跟着他往前走,愈走愈是没底。太微竖着根手指头,在他背上打转:“时辰不早了。”“是不早了。”这一回他终于出了声。太微忙放下手,正色道:“我出来多时,眼下该回去了。”薛怀刃仍不回头,背对着她口气淡漠地道:“你以为你还有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太微闻言心里一咯噔,不敢再提回去二字,只是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到底还是靖宁伯府的姑娘,就算她爹再不中用,那好歹也还是建阳帝跟前的红人,她无端端失踪,不可能没人来寻她。他既然敢这么拽了她便走,看来是料定她出来时早有准备,不会立即被人发现。太微牢牢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又不做声,便一字一顿地将话重复了一遍,而后低声道:“薛指挥使何必呢,眼下这等节骨眼,今日之事若叫六皇子知晓,想必会有雷霆之怒……”杨玦既然说想要建阳帝将她指婚给他,那就是势在必得的事。薛怀刃比她更加熟悉杨玦的秉性,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如今看来,杨玦的确视他如同手足,处处与别个不同,可一旦到了杨玦觉得不能退让的时候,谁知局面会变成什么模样。太微又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薛怀刃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周遭光线已经非常微弱,太微看不清他面上神情,他自然也看不清楚她的,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很笃定,仿佛一点也不将她方才所言放在心上。他淡淡地道:“我后悔了。”太微怔了下,悄悄一抽手,试图将手抽回来。可他抓得很用力,她一动,他的手指就收拢得更紧了。她挣脱不开,只好不动,回望过去问道:“后悔?”薛怀刃的手指紧紧箍在她的腕上,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永定侯府那一日,我原不该放你离开。”太微又是一怔,等到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拽着趔趄往前而去,差点扑到他背上。她急忙道:“那是交易!”他放她走,可不仅仅只是大发善心。可她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见薛怀刃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也知那是一场交易。”太微一个激灵。他方才要她退了慕容氏那门婚事,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于他而言,那便是毁约了!如今交易不成,自然没有什么出尔反尔,也没有什么不应当的了。太微心乱如麻地道:“薛指挥使,万事好商量!”薛怀刃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连死都不怕么,如今倒怕上这等小事了。”太微一噎,语塞了。晚风吹来,吹在人身上,扬起衣袂,隐隐约约已有了两分秋日将至的凉意。她身上有些发寒,不知是叫风吹的,还是叫他所说的话给惊的。他究竟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上回见她的时候,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怎么今儿个,他看起来却是这样的不寻常……难不成是因为杨玦的那个念头,叫他不快了?太微糊糊涂涂想了一堆,却半点主意也没有。她出门之前,千算万算,可怎么也没有算到自己今日会碰上薛怀刃。如今看来,倒是必须逃了再说。要不然,这破事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太微心念电转,手下用力,猛然扳起他的小拇指向着手背方向按了下去。她力道比之寻常姑娘要更大一些,这一招下去,若无防备,定然是立刻便要松手的。可薛怀刃岿然不动,连脚步都没有乱过一分,像是后脑勺上生了眼睛,背对着她将她一把拖到了身前。太微方才那一下,便是斩厄那样高壮健硕的人恐怕也要呼痛,可他一言不发,似乎毫无感觉。太微不觉暗暗咬牙。他自幼习武,身手矫健,比她更厉害。她拳脚功夫不精,同他硬碰硬怕是难以对付。于是她心一狠,牙一咬,忽然抬脚踢向了他脐下三寸。这招式十足的下三滥,但也十足的有用。且不分男女,皆是要命的招式,对男人而言,更是。只要得手,绝没有男人能够扛得住。太微一点情面未留,动作极快,去势极狠。可他竟然料到了这一招。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困住,低声发笑,笑得像是要杀人:“你果然一点不像个世家千金。”寻常姑娘,哪敢同人这般动手。他在昏暗中抬起她的手,咬了一口。这一下不似先前,是下了力气的。太微倒抽口凉气,只觉得手掌外侧一疼,自己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昏暗中,她只瞧见周围影影绰绰,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分明。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看远处,蓦地,遥遥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太微咬牙切齿地道:“薛嘉!你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必阴魂不散缠着我不放!”这一瞬间,她明明在对薛怀刃说话,却又像是在同另一个人说话。那个人,明明同她说定了,再也不见面,可最后却还是出尔反尔了。果然,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终究是一个人,一样的说话不算话,一样的难以捉摸。太微斥完了,忽而冷笑起来:“罢罢,你既要如此,那便随你的意吧!”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你有本事,就真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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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刃薄唇微抿,看着她没有作声。像是默认。太微眼里便带上了笑意。她寻了把椅子拖过来,神色放松地坐下道:“我同慕容舒的婚约,原就不可能成。”即便祁家不退亲,他早晚也会因为爱上别人而不愿意娶她。两个陌生人,谈什么都不好谈感情。他不想娶她,不是什么罪过,顶多算他个不讲信用不守约罢了。可他挑的退亲时机,实在令人心寒。早一步,晚一步,她都可以笑笑便忘了,但他偏偏要赶在她丧父的当口来退亲。说他一句落井下石也不为过。是以,太微今世根本不想看见他的脸,更不必说嫁给他。她上身微微前倾,口中慢慢悠悠地道:“用不了一个月,这纸婚约便不复存在,我和慕容舒,也再不必相识了。”想想还有些痛快。赶在慕容舒前头把亲事退了,慕容家的人一定会恼火吧?思及此,小人祁太微心内酣畅,面上也跟着微笑起来。她抱膝坐在椅子上,笑得眉眼弯弯。对面的薛怀刃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慕容舒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松松垮垮披了件衣裳朝她走过来:“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英俊还是丑陋,风趣还是无趣,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太微想了想:“他风趣不风趣我不知道,但他英俊不英俊,我很清楚。”慕容家当年那桩惨祸,旧时襄国人哪有不知道的。慕容舒虽然侥幸逃生,但毁了半张脸,同“英俊”二字是如何也扯不上关系了。她一个庸人,自然喜欢好看的皮相。可皮相这东西,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有些人面孔再英俊,也仍是丑陋之辈,而有些人样貌平平甚至不端正,也十足得英俊美丽。人英俊还是丑陋,哪是只看皮相的。太微望着薛怀刃的眼睛,缓缓道:“他远在洛邑,我就是好奇也见不着人,何况我既没打算嫁给他,好奇又能怎样。”“若是……他人在京中呢?”薛怀刃俯身靠近她,一张脸凑上前,二人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太微往后靠了靠:“他怎么会来京里。”传闻慕容舒受伤以后便不爱出门,这京城距离洛邑虽不算天涯海角,但上京一趟,也算长途跋涉。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京里。更何况,便是当年退婚,他也并未亲身出现。薛怀刃的假设,根本不能成立。太微不以为然,继续往后靠去。后背终于贴到了椅背上。薛怀刃这时却直起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这倒是你失算了。”太微听他口气古怪,脸色微变:“哦?难道你派人去查了他的行踪?”薛怀刃冷笑了声:“怎么,还不许我查了?”太微从他话里听出了酸味,只觉好玩:“这般说来,你方才问的那句话,不单单只是……”“他很快就会出现在京城。”薛怀刃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不来便罢,他既来了,想必会去靖宁伯府见一见他的未婚妻。”说到“未婚妻”三个字,空气里的醋味明显更重了。

《嫡谋》面北眉南

前一世,所谓的血脉至亲告诉她,能为家族利益献身是她身为任家女子一生最大的荣耀。

结果她与姐姐反目成仇,让母亲垂泪早逝,累父亲血溅箭下。

重生于幼学之年,她再不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心怀鬼胎的姨娘,狼心狗肺的长辈,咄咄逼人的外敌,朝堂暗处的冷箭……

且看她如何谋算人心,一一揭去他们的画皮,灭之于无形!

所谓荣耀,是守护所爱至亲一生平安顺遂

言言书评:听妹子推荐去看了一下,文笔和内容都很好,任务很多,大故事书,情节很丰富,男女主很腹黑,目前没有看完,但是观感很好,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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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期转开眼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萧靖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头:“好。”任瑶期抚了抚自己的披风,转身要去上马车,却听到了萧靖西不同于以往的略带了些迟疑的声音:“如果你听到了京都的什么关于我的传言,不必当真。”任瑶期闻言几乎是立即的就想到了那位颜大小姐的事情。她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萧靖西讶异地问道:“关于你的传言?什么传言?”萧靖西沉默了片刻:“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任瑶期起了捉弄之心,回了萧靖西一个无辜的笑:“无风不起浪,传言也是有根据的,我会有选择的相信。”萧靖西:“……”任瑶期说完转身要走。萧靖西却是叹息了一声,苦笑道:“京中传言,颜家有意与燕北王府结亲,颜太后有意要将颜家长房嫡长女赐婚与我。”任瑶期停住了步子,没有回话。萧靖西看不到她的表情,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继续道:“颜家与燕北王府结亲,不过是颜太后一厢情愿罢了。”“你确定只是太后一厢情愿?”任瑶期突然开口道,“萧公子,你见过颜大小姐吗?”萧靖西皱了皱眉,然后点头坦诚道:“遇到过一两次。”任瑶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看来那位颜大小姐对萧靖西是有意的。任瑶期问这么一句不过是想要弄清楚这桩事情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不想萧靖西却是误以为任瑶期是以为他不坦诚,所以生气了,情急之下萧靖西想也没想伸手握住了任瑶期的手。这一瞬间,两个人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萧靖西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一件登徒子做的事情,他心下有些懊恼,怕自己的冒犯让任瑶期觉得反感,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的手就是松不开,只能低头愣愣地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掌发愣。任瑶期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暖暖的温度,一时之间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一次与上两回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她只知道不一样。好在任瑶期先回过神来了,她咬了咬唇有些懊恼地偏头轻声道:“还不放开。”任瑶期是傍晚的时候从宝瓶胡同出来的,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又是站在避风的地方说话,两个丫鬟都很有眼色地避到了路口,所以竟是没有人看到这一幕。萧靖西因为任瑶期难得带着些羞涩的娇嗔语气闪了神,手明明想要放开的,却不知道为何握得更紧了。然后回过神来之后又迅速地放了手,脸上火烧一般地轻声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任瑶期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走了,直到上了马车,任瑶期还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以及手心里残留的另外一个人的温度。直到任瑶期的马车消失在了路的尽头,萧靖西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萧二公子的脸上有懊恼,有后悔,有恍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唯独没有他时时挂在脸上的谪仙般的淡定从容,总之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此刻萧二公子的真正心情。这一晚任瑶期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何,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萧靖西紧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幕,那一刻的悸动只有任瑶期自己心理明白。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厌恶愤怒之类的情绪。任瑶期几乎是一夜未睡,她将自己与萧靖西从见面以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有些细节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或者想不起来了,不想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我不会是……”最后天快亮了临睡过去的那一瞬,任瑶期轻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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