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岔的自然环境可以简述为深山老林长流水。在插队的那几年,我们南岔一队的工分价值在晁峪公社中算是比较高的。这不仅源于我们知青和社员的辛勤劳作,也得益于南岔的山川树林提供的副业资源。像打核桃、打栗子、熏扫把、烧木炭、伐木料和拉锯扯板等副业活我队知青基本都干过。在我干过的副业活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次独自点窑烧木炭的全过程。

记得那好像是1971年1月初的一个下午。周启寿队长带我去上沟阳坡上的炭窑场地装窑。路上,周队长吩咐我要干的活是劈柴棒,并帮他装窑、点窑、封窑等等,还说,到了黎明就可以出窑了。

我俩来到了窑场上,我就按窑膛的高度来劈柴棒,周队长开始装窑,将劈好的柴棒送入窑膛竖立着摆放好。这时因有社员要借领粮食,周队长给我交代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我仍旧继续将木材‘碎身数段’,并独自试着装窑。装完窑后,我一人躺在草袋上,感到无事可做,太阳也偏西了,兴致一高,继而就收拾了窑口,并‘试活着’点窑。而这一点窑就如同出弓之箭,不可能在中途停下了。因周队长还未回来,我只好机械‘试活着’进行引窑火、封窑口等操作步骤。在整个过程中人也做到了‘烟熏火燎何所惧’。当窑点着冒烟后,自以为学习了张思德,就沾沾自喜地等待周队长的到来。

我们的知青岁月演员表(我们的知青岁月)(1)

傍晚,周队长回来了,说他老远就看见窑上边的出火扣‘烟囱冒烟了’。随即他看了看窑口的观火孔,既惊讶又高兴,夸奖了一番。我俩乘田还未完全黑,匆匆赶回张马沟口吃晚饭,高高兴兴等待着第二天黎明好出窑。

咳嗽,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就着了‘坡火’。再扑火时,周队长一直心疼地唠叨着‘那窑场上已装好袋的炭呀’,他估计是全部烧掉了。尽管卖炭不让卖劈柴合算(好像十斤柴烧一斤炭,记得当时柴一分钱一斤,炭则八九分钱一斤),但是要完成公社的任务,做到‘只留温暖在人间’。而更实际的是那一窑炭就是队里的人民币,社员、知青还等着它换回来钱买盐买煤油呢。

当坡火基本扑灭后,周队长带领我们冲到窑场一看,没想到一切都好着呢,完全‘没麻达’。于是大伙就急匆匆出窑,盖土、装袋、运磨坊、装架子车等等。经现场勘察判断:这坡火可能是在封了窑口厚,未用土完全覆盖住点火的火种,夜里经山风一吹,点着了旁白树林里的落地浮叶而引起的。

此事至今想起有些后怕。由于当时我队有私自离开红军回家探亲的‘大叛徒’张金川,有抗战时去俄罗斯养伤的‘国军’军官巨德顺,还有参加国抗日战争中常德、长沙等战役的‘国军’士兵(壮丁)周启寿、付业光等,一级曾经发生国金兰珠被杀事件的复杂背景,还有知青中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等种子情况,所以庆幸当时此事未被无限上纲为阶级斗争新动向,这就避免了一次‘百分之几’的人受难。真心感谢知青学长和社员们迅速有效地扑火,使得这次失火仅是一面坡火而已;也感谢当时善于处理‘突发事件’的基层干部,他们没有试图通过胡乱追查去获得所谓的‘无处不有处处有’之类的战果。南岔的生活经历对于涉世不深的我也是难忘的教育。因此,对于我曾打扰过的南岔人(包括知青和社员),我想说一声:对不起,请原谅我当年的过失。

那年,这坡上的林子还是照常生长,只是稀疏了些,因那坡火只是浮火,仅烧掉了灌木藤条枯叶而已。第二年,尽管我们已离开了南岔,始终放心不下的我,还是回队专门看了看火的山坡。只见那面坡上的树林叶子绿得发黑,更加茂密了。不过,打那年一号,似乎我妈队再也没烧那炭窑了。据自己了解,现在市面供应的多是采用由纯木屑制造的机制合成木炭,既节省木材,又减少烟气污染。

我真诚希望南岔的山林能更加茂密,让人们既能享受天然氧吧(山川森林小溪流水)的静谧,又能品尝野果(五味子、苦李子、羊奶子、野草莓、野山桃、山瓜驴皮……)的美味。

当年,由于形势和生活所迫以及自己的无知,我曾打扰了南岔的山林。而今要科学、和谐和可持续发展,实行了封山育林,欲还南岔一个自然山林的原貌。到那时,我还会去再打扰它吗?我还能再去打扰它吗?我想我会去看看的,看看我曾经打扰过的南岔山林,轻轻地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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