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老佛爷”，85岁还掌管着Chanel、Fendi、自家同名品牌三个时尚界大IP的卡尔·拉格斐Karl Lagerfeld，昨天在巴黎猝然离世。
大家的反应都是：震惊。
不是标题党里常见的“震惊”，而是真的一瞬间有些没缓过劲。
图：WWD
一月底巴黎高定周上，Karl Lagerfeld难得首次没有露脸谢幕，却只给出一个“太累了”的理由。于是大家都默认，他就算年事已高，可能也就是真的体力不如从前，但还不至于……
突然就走了。
| Chanel Haute Couture S/S19 |
图：Vogue UK
可是，Chanel高层却完全没有慌乱的意思。
从巴黎时间昨天上午Lagerfeld去世，到大约中午1点半的时候消息开始全球刷屏，再到3点左右品牌官方ins在发布讣告的同时宣布老佛爷继任者——
图：Instagram @chanelofficial
Chanel时尚创意工作室总监、跟Lagerfeld合作了超过30年的左膀右臂Virginie Viard，由品牌CEO Alain Wertheimer任命为香奈儿艺术总监。
没错，就是前面一月Chanel高定秀代替老佛爷谢幕的那位，之前也曾经和Lagerfeld一起出现在秀场上过▼
图：WWD
这样的操作，其实并不陌生——
当年麦昆自杀来得突然，也是由追随他多年的Sarah Burton完成了Lee实现到70%的告别系列，然后顺理成章成为了Alexander McQueen的新任艺术总监。
更何况Chanel动作如此快，也许真的是“早有后招”。甚至Lagerfeld离世前就已经跟这位大爷商量好，由Virginie来继续带领品牌走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 Chanel Metiers d'Art December 2018 at Metropolitan Museum, New York |
图：Pinterest
Quartzy在报道Virginie任命新闻的时候，这么说道▼
“可能没有任何其他人更适合带领Chanel在现在的道路上前进下去了。”
There’s probably nobody better suited to keeping Chanel on its current course.
不过在能够回答Virginie是否适合未来的Chanel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先了解——
谁是 Virginie Viard
图：Fashion Biznes
要论在Chanel的资历，Virginie跟老佛爷加入品牌，其实只相差4年。
Lagerfeld在1983年成为香奈儿艺术总监，而Virginie则是在1987年成为了高级定制刺绣团队的实习生。据说这份工作的推荐人还是摩纳哥兰尼埃王子的……管家。
总之Virginie在香奈儿很快就得到Lagerfeld赏识，实习转正之后一路晋升。1992年她追随老佛爷到Chloé，5年后回到Chanel，很快就成为了Chanel工作室总监。
图：Vogue Australia
也许有人对这个岗位没那么了解，那么简单解释就是：她来主责把Lagerfeld的那些想法实现到每一快面料、每一件单品、每一个look上。
2017年Virginie在接受英国媒体The Telegraph采访的时候，就曾有过这么一段亲口解释▼
“在Karl的设计稿基础上，我跟高级定制手工坊以及Métiers d’Art工坊合作，实现整个时装系列。我会协调各个团队，跟供应商沟通，并且选择面料。然后，没错，我还得跟Karl一起完成试装调整。总之从我拿到他设计稿的时候，整个流程就开始了。我一向听从他的意见，但也很喜欢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I make the collections come to life with the ateliers and the Métiers d’Art houses, based on Karl’s sketches. I coordinate the teams, liaise with suppliers and choose fabrics. Then, of course, I do fittings with Karl. As soon as I receive his sketches, the process begins. I try to please him, but I like to surprise him too.
| 2003年的Karl跟Virginie |
图：Harper's Bazaar
总而言之，比昨天老佛爷离世早得多的时候，Virginie就已经成为了他本人以及品牌不可或缺的得力干将。Lagerfeld本人也曾经在Netflix的纪录片系列7 Days Out里这样评价她▼
“无论对我还是对工作室而言，或者说对一切事务，Virginie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她是我的右臂，就算我们没在一块儿的时候，也随时都在电话上沟通着。”
Virginie is the most important person, not only for me but also for the atelier, for everything. She is my right arm and even if I don't see her, we are on the phone all the time.
图：234Star
一切都似乎证明着Virginie是最适合眼下Chanel的人选：她熟悉品牌形象，对工作室的一切事务都已经有了现成的掌控力，跟老佛爷合作30多年也至少从他那儿学了个形似甚至神似……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不够出名。
这也让很多人不禁想问▼
为啥不是 Hedi / Haider
| 左：Hedi Slimane；右：Haider Ackermann |
左图：The Cut
左图：The Fashion Model Directory
大牌“换人”的时候选择已经成名的明星设计师，这是绝大多数时装屋都爱玩的一招。
LVMH更是个中翘楚，比如Galliano走了之后找来Raf Simons带领迪奥跟风极简，去年又在Phoebe Philo离职Celine后请动了Hedi Slimane来复刻一个Saint Laurent……
而说到Hedi，似乎他才是不少老佛爷粉丝心目中接替他的不二人选。
图：Pinterest
本世纪初的时候，已经70多高龄的Lagerfeld一年时间疯狂减重40多公斤，事后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这么做只为了能穿上Hedi的设计（那时候他刚刚凭借Dior Homme一炮而红），这个是所有粉丝都熟知的轶事，这里不多表。
关键是，老佛爷和Heidi还真的太多相似之处。
都特立独行——不管别人做什么设计，只遵循自己那一套美学理念。Chanel可以高定秀十年如一日地推出五五身裙装，Hedi就可以从Saint Laurent到Celine一路都玩成天价版Zara。
都喜欢给品牌重塑形象——Fendi那个经典的双F logo是Lagerfeld成为他家创意总监之后的杰作，而Hedi就更是干到哪家就给哪家改logo。
都喜欢摄影——连成片风格都一个模样，还曾经给V Magazine拍出过互拍封面（而且都是被共同好友Lady Gaga要去给这一期搞的创作）▼
| V Magazine issue 99 / Spring Preview 2016 |
图：Fashion Spot
在Hedi之外，当然还有个老佛爷铁粉心中曾经认定的继任者：Haider Ackermann。
毕竟Ackermann可是Lagerfeld亲口“钦点”的下任选手啊！现在Vogue网站上都还能找到2010年这事刚爆出时候的新闻记录▼
图：Vogue UK
相比可能生肖是水仙的Hedi，Haider如果加入Chanel，也许是个更有趣的选择，因为其实他和Lagerfeld的设计，风格差别实在是有点大。
如果他加入Chanel，是会迎合品牌的原有美学形象，还是大刀阔斧改革，抑或折衷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香奈儿？光这个问题就很令人兴奋了，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切现在已经摆明了不会成为现实。
毕竟2010年时候的老佛爷原话这么说的：“眼前我会说是Haider（来接手）而已。”
眼前，而已。
图：PopSugar
但诚如Quartzy所说，他俩任何一人如果成为Chanel创意总监，都会不可避免地给品牌打上自己的烙印；而相比之下，Virgnie的继任意味着香奈儿几乎板上钉钉会在原有设计道路上走下去。
品牌换人，但凡设计形象大改，那么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销量上不去了，甚至在下滑。
所以我们见识了Alexander Wang在Balenciaga的三年没能完成刺激销量的重任，Raf Simons没能在Calvin Klein续写迪奥期间的神话，就迅速离开；也见识了Alessandro Michele是如何在Gucci一战封神。
可是香奈儿和这个情况相反：人家在原有规划上走得很好，去年还刚刚报称2017年盈利比前一年增长11%，在向百亿进军了。至少这样看来，Chanel不需要切换形象刺激销量，继续走着老佛爷的路就稳赚。
图：Business of Fashion
然而就凭这样，就确定Virginie治下的Chanel一定会继续红火下去吗？
这一切可能都需要再过两年、等到她在品牌工作的效应终于提现到收益数字上的时候，才能真正评判了。
但那些和她一样、实现了品牌内部晋升登顶的创意总监们，也许能带来一些参考价值。
下一个 Aless 还是 Sarah
左图：Hyperbeast | 右图：Vogue US
上面这两位继任之后给品牌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大家是不能再熟悉了。
Alessandro Michele接手之后的Gucci，一下从有钱没品位的土财主富婆，变成了怪怪少男少女疯抢的复古文青品牌，连带销量蹭蹭蹭捷报频传，比起当年Tom Ford时期的Gucci还风光无限。
| Gucci autumn/winter 2018 |
图：Gucci
而Sarah Burton在麦昆刚刚离世的时候，处境跟现在的Virginie更相似：都是原本创意总监合作N个十年的老伙伴，都对品牌本身熟得不能再熟，都被业界看好……
可现在的McQueen，在她手里已经彻底沦为二线品牌，别说不复Lee当年永远是巴黎时装周最高潮的巅峰地位了，连Sarah刚接手时候的新鲜感都已经消失殆尽。
| Alexander McQueen AW18 mens |
图：Dazed
这里并不是要说Virginie手下的Chanel一定会重现McQueen的命运。
毕竟，Chanel本就不是当年Lee在世时候麦昆那般，每一季在设计上卯足了劲的做法，服装单品本身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反而没了Sarah那样后继无力、创意枯竭的困难。
但她也确实有和Sarah Burton一样，被过于熟悉品牌的优势反而束缚得过于循规蹈矩起来。
图：Grazia
不过相比起来Virginie倒是有一个Sarah所不具备的背景优势：她最开始是被戏剧产业吸引，想要设计舞台戏服；加入Chanel之前，也曾经给Dominique Borg做过戏服制作助理。1993-94年间，她还在时装设计工作的同时为电影设计过服装。
很难说这些经历是否会体现在接下来Chanel的设计里，毕竟品牌曾经赖以制造每季话题的戏剧化元素，大都体现在秀场设计，而非服装单品本身。
图：Harper's Bazaar
说了这么多，其实——
也许Virginie之于Chanel，就是最好也是最坏的选择，也是最保险也最冒险的选择。
而一切，一两季之后，就能初见端倪了。
- END -
作者 & 排版 | 维克多
图片除标注外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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