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会喜欢蝴蝶,但不一定会喜欢毛毛虫,在蝴蝶一生的四个完全变态过程中,作为第二种形态的毛毛虫一直被公认是“害虫”,毛毛虫似乎对我们人类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可是在南部非洲,有一种毛毛虫完全颠覆了我们的常规认知,它们不但是当地的特色小吃,还是当地数百万人重要的蛋白质来源,而且采摘毛毛虫一直都是当地人不菲的收入来源。
很难想象一只小小的毛毛虫被晒干后,售价竟高达每公斤14美元。生态学家认为当地人“采摘毛毛虫”的行为,对保护环境有很大好处。
就连营养学家(津巴布韦的营养学家马龙·奇德莫-Marlon Chidemo)也为其背书说,这种毛毛虫富含健康的营养,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三倍。而且吃它要比吃牛肉对环境的负担小很多,因为培育毛毛虫所需的树叶比生产等量牛肉所需的牧草要少得多。
它就是 莫帕尼蠕虫 ( Mopane Worm ),一种飞蛾(Gonimbrasia belina)的幼虫,这种飞蛾体型巨大,通过标记很容易识别,它们在每个后翅上有一个大的橙色眼点,两个黑白带隔离了两个较小的眼点。飞蛾翅膀上这两个“大眼睛”是抵御捕食者的一种防御机制。
它们分布很广,几乎遍布在整个南部非洲,包括莫桑比克、马拉维、津巴布韦南部、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和南非北部等,可以说在非洲任何(但不限于)有可乐豆木(Mopane:一种树叶像蝴蝶翅膀的树,南部非洲最重的木材之一)的地方都有这种毛毛虫的身影。
在南部非洲这种毛毛虫是当地农村饮食的主要组成部分,即使在当地城市里它也被视为美味佳肴。它们可以干吃,如土豆片那样松脆,也可以煮熟后沾着酱汁吃,别有一番风味。
因其口味广受追捧,所以每到旱季开始收获毛毛虫的时候,当地人就会带着孩子拿上水桶在郊外一起采摘毛毛虫,矫健又体重很轻的孩子会爬上树头,尽量不遗漏任何一只,然后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直到将水桶装满。
即使我们克服了恐惧,这种毛毛虫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采摘,因为当毛毛虫与手接触后会排出棕色液体,这会使采摘者的手湿滑。而且这种长约10厘米的毛毛虫身上长满了刚毛,如果你有一双细嫩的手,这些刺就会让你望而却步。同时,采摘这种毛毛虫也是有讲究的。
飞蛾会在出生后不久产下一批白色的小卵,这些卵在21天后孵化,然后毛毛虫就开始了它们的成年之旅。这种毛毛虫会蜕皮四次,然后再将自己埋在地下变成蛹,最终破茧成蛾继续它的生命循环。
当地人会在毛毛虫最后一次蜕皮之后收获它们,因为那时的毛毛虫最美味!蛋白质含量更高!也更容易清理内脏!
清理毛毛虫是把它们做成食物或市场销售的必须步骤,当地人会小心地将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毛毛虫,用小木棍擀出其体内黏稠的绿色液体,这些都是不能吃的内脏和消化物,然后再将处置好的毛毛虫放在烈日下晒干。
收获的季节里,当地人泥墙房屋的房前屋后,会晾晒着成千上万的毛毛虫。这些毛毛虫所带来的收益,有时相当于当地一个普通家庭月收入的一半以上。
现在这种毛毛虫已经不只是非洲的美食,它们被商业化地采摘下来,然后运到世界各地。它们是如此受欢迎,以至于过渡的商业采摘已经对当地种群产生了影响,在一些地区这种毛毛虫的总体数量严重下降,购买价格相当昂贵。
另外,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有些采摘者会将树砍倒或砍断,收集躲在树尖上的毛毛虫。还有一些当地牧民为了杀死蜱虫,同时也为了让土地尽快长出新草,会焚烧野草,这让埋在地下的蛹永远也无法破茧成蛾继续繁衍。过度的森林砍伐,也让这种毛毛虫的栖息地不断丧失。
为了应对毛毛虫所面临的窘境,当地不得不采取各种必要的保护措施,以保证“毛毛虫采摘”的可持续性。比如,一些地区会将一定比例的毛毛虫释放到野外,确保它们变成飞蛾并繁殖后代。
还有一些地区会在毛毛虫收获的季节开放国家公园,邀请当地人进公园采摘毛毛虫,让他们感受从保护中获得好处的重要意义。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像这种毛毛虫被吃成“保护动物”的事并不罕见,“如何保证地球生物多样性?”已经成为人类必须面对的课题。
生态学家认为,如果要为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的孩子们的家园,保留一些美丽而宝贵的地方,生态保护方法就必须稳健并适应多种价值体系。跳出传统刻板的保护模式,让所有人参与进来并切身感受到生态保护机制所带来的好处,可能才是其他物种得以生存的关键。否则,毛毛虫也会被“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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