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狗的缘分起源 人与狗的渊源(1)

Dies ist mein 186. Artikel

视频来自网络

原创: 康拉德•洛伦茨

我们都知道狗的祖先是豺狼,但人与狗究竟是怎么产生的羁绊,耐心读完今天的文章,你或许有所收获。

一群衣不蔽体的野蛮人,正在穿越平原中茂密的草丛,向前方迈进。

他们的体形外貌与当今人类并无差别,有的手握尖尖的骨叉,有的甚至配有弓箭,即使是文化程度最低的现代人,也会觉得他们的行为是格格不入的。

几乎所有现代人都会认为,这些行为更接近于动物的特征。他们并不像万物之灵的人类,对世界毫无畏惧。相反,他们的黑眼睛不安地来回转动着,时不时地左顾右盼,看起来充满着恐惧,仿佛受惊的小鹿。

他们总是与灌木丛和大草原中的高植被保持一定距离,因为其中经常埋伏着大型食肉猛兽。

看!一只大羚羊不知从哪儿突然跳了出来,发出瑟瑟声响。

他们吓了一大跳,匆忙举起长矛,准备应敌。等到他们发现这是一只无攻击性的动物后,恐惧逐渐平复下来,兴奋地说个不停,最后甚至高兴地大笑,但这欢乐的气氛不久就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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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部落有充分的理由心情沮丧。上个月,一支实力更强大、人员更多的部落,逼追他们放弃原有的猎场,他们不得不向西部平原迁徙,那里经常会有大型野兽出没。

这支部落的前首领是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几周前,不幸身亡了。

那天晚上,一只剑齿虎企图偷袭部落里的一个女孩,首领在救女孩时受了伤。众人奋起迎敌,他们将长矛全部对准老虎首领首当其冲,可是不幸的是,他受到老虎的重创。

女孩当场就死了,首领第二天也离他们而去。一周后,老虎因为腹部受伤而死去,这可能是对这个小部落的唯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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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部落现在只有5名成年男子,剩下的都是妇孺,而5个人绝对没有能力击退大型猛兽的攻击。新的首领也不像前首领那么经验丰富、骁勇善战,但他的目光却更明亮,前额也较高。

因为缺乏睡眠,部落里的人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之前的领地上,他们经常围着火堆过夜,虽然直到现在,人们还没意识到他们的守夜卫士—豺(Jackal)正紧跟其后。豺跟着部落行进的足迹,搜寻被猎杀动物的残骸,并在夜里绕着他们的营地围成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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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Jackal):是犬科动物的中型杂食性哺乳动物,也包括狼,土狼和家犬。虽然“豺狼”这个词历来被用于许多小型犬科动物,但在现代使用中,它最常见的是三种物种: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密切相关的黑背豺和侧条纹豺,以及南方的金豺。在欧亚大陆,与犬类其他成员的关系更为密切。

事实上,人类与当时的豺之间毫无友谊可谈。任何敢靠近火堆的豺,都不会免于猛烈的攻击。偶尔,人们会用弓箭对付它们,尽管人们很少在这些勾不起人食欲的动物身上,浪费弓箭。

即使在今天,许多人仍视狗为行为不洁的动物,这都是拜牠们那声名狼藉的祖先所赐。其实,豺在一定程度上对人类是有帮助的。

它们的存在使人类不用另设守卫,因为猛兽一旦靠近,它们的叫声就会让人类意识到侵略者就在不远处。这些原始人类,粗心大意而且考虑不周,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四条腿追随者的用处。

当豺不再跟随他们的时候,营地周围离奇的寂静却令人窒息,甚至连那些没有看守职责的人,也不敢闭眼休息。

由于部落中可以用来守卫的强壮男子太少了,他们个个都精疲力竭,警觉性也降低了。所以这小群人,疲倦不堪、紧张万分、郁郁寡欢,在前进的道路上,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全副武装。即使在警报证明有误的时候,他们也很少像当初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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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恐惧会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人们在过去一直被未知的恐惧所困扰。即使是现在,黑暗的夜晚也会成为孩子恐惧的来源。对成人而言,黑夜也是一种邪恶的象征。

在过去,食肉猛兽会在夜晚出没捕食。因此,对于我们的祖先而言,黑夜无疑承载了无限的恐惧。

这群人保持紧密队形沉默前行,开始寻找一个远离浓密灌木丛、能避免野兽攻击的地方。找到落脚点之后,他重复着以往缓慢而烦琐的程序,升起营火,开始烧烤并分割当天共同努力得来的战利品。

其实,晚餐就是剑齿虎吃剩下的野猪残骸,这还是这些男人奋力赶走一群非洲野狗后的所得。

在当今人类眼中,引不起任何食欲的残缺尸骨,却引来这个部落其他人的垂涎,首领不得不亲自看管吃剩的骨架防止其他人禁不住诱惑而偷吃。

突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像群受惊的小鹿转向来时的方向。

他们听到了动物的呼叫声,奇怪的是,和大多数动物的叫声不同,这个声音不带任何威胁性。一般来说只有狩猎动物才会喊叫,被猎杀的动物长久以来已经学会了保持沉默。对于这些流浪者来说,这个声音似乎像从“家里”传出的信号,意味着较为幸福和安逸的时光,因为这是豺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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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部落的人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匆匆返回传出声音的地方。他们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满怀期待地站在那儿。

突然间,高额头的年轻首领做出了令其他人十分费解的行为:他从尸体的骨架割下一块粘着肉的外皮,扔在地上。部落里的一些年轻成员认为把好好的肉扔掉太可惜,想要捡起食物,首领皱起眉头,低声地呵斥了他们。

最后将还粘着肉的外皮留在原地,拿起剩下的尸体骨架,命令部落继续前进。

刚走没几步,紧挨着首领的那个男人为了那块被扔掉的肉和首领争执起来,这个男子智商不高,但身体却比首领强壮,首领十分愤怒,严厉地呵斥了他。

可只走了大约10米远,又有一个男人返回去捡那块肉。首领追了上去,那个人刚要将散发着臭味的肉放到嘴里,首领就用肩膀将他撞退了几步。

这两个男人额头紧皱,面部因愤怒而扭曲,对峙了几秒后,第二个男人忍受不住首领的目光,低下头喃喃自语,然后跟着部落继续前进了。

没有人意识到,他刚刚目睹了一个划时代的事件,这一天才的举动,在历史上的意义,大于特洛伊城的陷落,大亚于火药的发明。即使这位高额头的首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他只是凭直觉做出了这个举动,希望豺能离他们近些。他想既然他们是逆风而行,那么肉的香味,应该能随风飘到嚎叫的豺鼻中。多么明智的判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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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继续前行,但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处。

几百米后,首领又继续他之前的诡异行为,也因此引起部落其他男人的不满。

首领第三次扔下肉之后,部成员就好似要暴动的叛军一样,首领只有大声才能让大家安静下来。穿过灌木丛后,映入眼帘的是片开的平原,部落成员这才稍微放松紧张的心情。

大家围在火旁,有些人仍抱怨首领刚才的行为,但他们饱餐美味之后,就逐渐安静了下来。好不容易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风已减弱,在寂静的夜晚中,这群原始人灵敏的听觉甚至可以听到很远处的声音。

首领,突然命令大家保持安静,所有人立即静止不动。远处又一次响起了比之前还响亮的动物叫声。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豺群已经发现了首领留下的第一块肉,其中两只豺还因争抢战利品而打了起来。

首领开心地笑了,并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咆哮和撕咬的声音更清楚了,这群人聚精会神地听着。突然,第二次捡肉的那位男子猛地转过头,紧张地凝视着首领,而首领此时正面带微笑地听着豺的打斗声。

此刻,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了首领之前的意图。拿起几个没有什么肉的肋骨,走近首领,咧起嘴笑了。然后他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首领,模仿豺的狂吠声,与此同时他拿着这些肋骨朝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把骨头放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然后起身看向首领,而首领也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们彼此相视,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就像孩童沉浸在某些成功的恶作剧中一样,扬扬自得。

天色已暗,营火烧得正旺,首领又一次给出了保持安静的指示。这次甚至可以听见豺啃骨头的声音,借着火光,隐隐可以看见一只沉浸在美食中的豺。

首领抬起了头,担忧地看了大家一眼,但看到大家都没有要动的意思,才放心地回到筵席中,而大家则继续默默地注视着首领。这是真正意义上划时代的举动:人类第一次主动给动物喂食!

饭后,部落成员们躺下休息,他们已经好久没这么安心地睡过觉了。

时光飞逝,世纪更替,豺被越来越多地驯服,甚至成群地聚集在人类营地周围。人类现在已经开始捕猎野马和鹿而豺的生活习性也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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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它们昼伏夜出。

而现在,一些强壮聪明的豺,甚至可以在白天跟着狩猎的人类。因此,便有下面的一段插曲:猎人发现了受伤的怀孕野马的踪迹,他们非常兴奋,因为这个部落已经断粮一段时间了。

豺也比平时更加急切地跟随着人类,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它们也几乎没有获得任何战利品。母马由于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实在跑不动了,但依据同族老马的经验,它布下了个虚假的足迹。它在一条路上来回奔跑一段距离后,突然跳进了拐弯处的灌木丛中。

这种诡计经常能够使受伤的动物幸免于难,这次也不例外。

猎人站在足迹消失的地方,困惑不已。豺与猎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它们仍不敢太靠近这群喧哗的人类。它们追踪人类的足迹而非野马的足迹,这容易理解,因为它们不想单独去追赶体形大于自身的猎物。这些豺通常会从人类那里获得大型动物的残羹,而这些动物的气味对它们来说已具有特殊意义,它们一看到血迹就联想到即将到手的食物。

这天,这群豺特别饥饿,鲜血的味道强烈地刺激了它们的嗅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开创了人类和他的“家臣”之间的一种崭新关系:一只长着灰色鼻子的母豺,可能是这群豺的首领,发现了被猎人忽视的带血的岔道。

于是,豺纷纷转弯,跟着足迹追踪,而猎人此时也意识到这是猎物布下的障眼法,沿路返回寻找猎物。在路径的交叉点,他们听到了道路一旁传来了豺的号叫,寻声而去,他们看见了豺留在草地上的脚印。豺比人类先一步追上了母马并将它逼入绝境。

从那一刻开始,人类和狗的祖先就形成了一起追寻猎物的默契:豺在前面追,猎人跟在后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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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只大型野生动物被豺逼入绝境时,一个特定的心理机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人类手下侥幸逃脱的鹿熊、和野猪,遇到追来的豺就会毫不犹豫地抵御,对这些较小侵略者的愤怒,使它们忘记了身后更危险的敌人。

同样这只疲惫的老马也把豺当成一群懦弱的笨蛋,哪只豺敢靠近的话,它就立刻用前蹄对豺发起猛烈的进攻。一会儿,母马就累得气喘吁吁,在原地打转,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与此同时,听到豺叫声的猎人们,已集中到了战斗现场。在首领的命令下,大家悄悄地包围猎物。

豺见状刚要散去,但看到没人干扰它们,便决定留在现场。

此刻,豺的首领已全无恐惧对着母马狂吠,当母马被长矛刺中倒在地上时,豺急忙跑上前,紧紧咬住母马的喉咙,直到猎人的首领靠近尸体时,才稍稍后退了几步。这个首领,也许就是那个最先喂肉给豺的首领的曾曾曾孙子。他撕开仍在抽搐的母马腹部,扯下一部分肠子,直接将它扔到了豺的身边。

这只长着灰色鼻子的母豺首领,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这个人类首领并无恶意,而是发出了豺经常在火堆旁听到的友好的声音。于是,母豺奔上前去,用尖牙叼着战利品,一边咀嚼,一边撤退。

它偷偷地瞅了一眼这名男子,开始轻轻地来回摆动尾巴。这是豺第次对人类摇尾巴,而人类和狗之间的友谊,因此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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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像犬科动物这样聪明的野生动物,也无法通过一个意外经历而掌握一种完整且全新的行为模式。

除非相同的情况反复出现,通过联想才会建立一种新的行为模式(大部分训犬遵从着这一点)。

这只母豺再次在大猎物布下虚假陷阱后,给猎人领路已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至于它的后裔——狗,能经常自主地带领人类寻找猎物的足迹,不知又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后石器时代开始时,人类似乎才开始建立定居点。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所知道的第一批房子建在了湖泊、河流,甚至波罗的海的浅滩处。当时,狗已经成为家养的动物。因为在波罗的海沿岸柱式房屋附近,首次发现了类似于戎马狗的头骨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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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证实,该骸骨具有血统,但也有明显被驯养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虽然那时的分布比今天更广泛,但波罗的海沿岸却没有豺的踪影。

十之八九是因为人类,在向北或向西迁移的过程中,将驯化的狗或半驯服的豺带到了那里。

当人类开始在水上建立住所并发明了独木舟时(这两个创新,无疑意味着文化的进步),人类与他的四条腿的追随者的关系,也必然要发生改变。

因为房屋建在水上,豺再也无法围绕在人类营地的周围,也无法保卫主人的家园。

我们可以合理地假设,当人类第一次搬到柱式住宅时,会选择饲养一些听话的、擅长追踪猎物的半驯服的豺,从而使它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犬。即使在今天,不同民族的养狗方式也各不相同。其中最原始的就是让一大群狗聚集在人类住所周围,狗与人类保持一种松散的关系。

在欧洲的乡间发现了另一种养狗方式:几条狗同时属于某一家庭并依赖于一位特定的主人,这种关系很可能是随着柱式房屋的发展演化而成。

少数能适应柱式房屋生活的狗,自然得进行近亲交配,因此真正的家犬特征就遗传了下来。这个假设通过以下两项事实得到证实:第一,短鼻孔,头骨凸起的草坪犬(Turf Dog),肯定是豺驯化后的产物;其次,这种狗的遗骨只出现在湖上居民定居点的遗址处,湖上居民养的狗,一定要完全驯服才能进入独木舟或在水与栈桥的中间地带游泳。

一只半驯服的流浪狗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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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我家的幼犬,也需要耐心地诱哄,才愿意和我一起乘船、坐电车和火车。当人类开始建立自己的柱式房屋时,狗可能已经被驯服了,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狗在建造房屋的过程中被驯服了。

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女人和小女孩曾把一只无父无母的小狗带回家中养大。

也许这只小狗就是剑齿虎嘴下唯一的幸存者,这只小家伙可能会哭闹,但没有人会因此而讨厌它,因为那时的人类没有那么敏感。但是,当男人出门狩猎,妇女忙于捕鱼时,我们可以想象,湖上居民的女儿可能是根据小狗的呜咽声,在某个洞里找到了它。

小家伙毫无畏惧、步履蹒跚地朝小女孩走去,伸出舌头舔着小女孩伸过来的手。这只软软的、胖乎乎的小东西,无疑勾起了这个早期石器时代小女孩的爱怜,让她禁不住想要抱着它,想要它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女孩一样。

引起这种行为的母性本能由来已久:这个石器时代的小女孩模仿妇女们的动作,给小狗喂食,她看到小狗贪吃食物时的喜悦,绝不亚于我们第一次给自己的狗狗喂食时的喜悦。回到家的父母看到这只沉睡的、养得很肥的小狗,无疑是震惊不已。

当然,父亲也存在过想立刻淹死这只小狗的想法,但他的小女儿不断地哭泣,抱着父亲的腿苦苦哀求,父亲寸步难行,不得不将小狗放下,当他跪下来想再次捡起小狗时,小女儿已怀抱着小狗,满含泪水地站在房间最远的角落里。

即使是石器时代的父亲也不是铁石心肠,所以小狗被允许留了下来。

它不久就长成了一只又大、又壮的动物,这归功于充足的食物供给,但它对小女儿热切的喜欢已经发生了转变。尽管身为部落首领的父亲,很少关注这只狗但这只狗的忠诚对象逐渐从孩子转向了父亲。

事实上,野生的狗,此时也该脱离母亲了。虽然这个小女孩在这只小狗的生命中,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但现在她的父亲却成为这只狗坚定不移的效忠对象。

起初,男人觉得小狗的依恋很烦人,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只温顺的狗在狩猎时比那些在房子周围闲逛的半野生的豺更有用。豺对人类仍存有畏惧,而且总是在抓捕被困的猎物时,临阵脫逃。

相反,这只驯养的狗比他那些野生的同类勇敢得多。长期生活在柱式房屋中,他没有与大型野兽打斗的痛苦经历。

所以狗,很快成为男人的亲密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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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让小女儿很气愤,因为父亲总是长期不在家,她很少有机会看到之前的伙伴。

然而,春季正是豺产子的时期天晚上,父亲拿着一个袋子回来,里面还发出唛吱的声音。父亲一打开袋子,小女儿就兴奋地跳了起来,原来袋子里是4只毛茸茸的小狗。

只有母亲表情严肃地说:“两只就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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