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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学校名是谁写的 话说高亨与题写
话说“胸有千秋史”之高亨
与题写“山东大学”校牌之来由
文/傅先河
庚寅年初秋,我的恩师——山东周易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党工委书记于介川先生召集部分弟子在凤凰谷瑞邦葡萄酒庄园,就高亨先生的学术成就及著名诗作《水调歌头》进行研讨。笔者有幸参加了研讨,现将研讨情况加以整理,以飨读者。
一、“胸有千秋史”之高亨。高亨,又名晋生,1900年7月29日生于吉林双阳县一个小山村。1910年春,入私塾读书,学名高仙翘。由于家境贫寒,学习不易,自知刻苦用功。所读经书,多能熟读背诵,心知其义。白日既没,继以灯火,夜色将分,犹不释卷,天方黎明,诵声又起,严寒酷暑,未尝间断。八年私塾,他读完了四书五经,初觉心地豁然,为后来专攻先秦学术打下了坚实基础。
1918年春,高亨先生考入食宿公费的吉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张文澍老师指导下,学习了中国第一部文字学专著、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阅览了先秦诸子的主要著作及前四史。他这时已有志于中国古代学术文化的研究,并且对研究的方法和门径有了一定的了解。 1923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1924年又考入北京大学。1925年秋,改名高亨,考入清华大学研究院为研究生。
在清华研究院读书时,高先生以中国第一流学者梁启超、王国维两先生为导师。他的毕业论文《韩非子集解补证》深得梁先生的嘉许,曾对高先生说:“陈兰甫始把《说文》带到广东,希望你把《说文》带到东北。”并在毕业时赠给他一副对联,予以鼓励:“读书要最识家法,行事不须同俗人。”从此,高先生立志遵循清代著名学者高邮王氏(王念孙、王引之)的家法,从文字、声韵、训诂入手,严谨治学,锲而不舍,并决心永远过三书生活:“读书、教书、写书。”
1926年夏,高亨先生从清华大学研究院毕业后开始任教。初任吉林省立法政专门学校教授兼第一师范学校教员。1929年任沈阳东北大学教育学院国文专修科教授。“九一八”事变后,随东北大学来到北平。之后,又历任河南大学、东北大学、武汉大学、齐鲁大学、西北大学和湘辉学院教授等。1953年起任山东大学教授,1957年受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之聘,兼研究员。1967年以后不再任教,调至北京,专门从事古代学术研究工作。
高亨先生一生在教书和研究的岁月中,时刻与读书、写书相辅相行。从少年时代起,他就要求自己不但要读得多,而且要读得精,读得仔细认真。在治学上,他注重实事求是,从来一丝不苟。对于历代旧说,博览众家,不拘守一派,自己写出论文或专书,无不有根有据有经有纬,力求有所创见。坚持以文字的形音义及考据作为基础,来阐明发挥古代文化典籍的意蕴,走出了自己研究中国古代文化的途径。他博通经子,淹贯众家。每作议论文章,必从实质问题探索底蕴,借助文字声韵之学,论列是非,字斟句酌,古朴省净。故能言之有据,令人叹服。
高亨先生毕生致力于“三书”,日孜孜不倦,常兀兀以穷年,在学术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从研究《说文》入手,逐步研究金石甲骨文字,用了十数年的功力,写成《金石甲骨文字通笺》,稿本装订为十四册,凡几十万字,这是一部有助于研究中国古文字学的参考书,不幸在抗战时期丢失,至今未能寻回。结合教学的需要,他最先致力于先秦诸子的研究,特别是《老子》一书,他对于其中字句的训释,思想的分析,以及老子生平事迹的考索,俱臻精到,为世所珍。以后又转入对《周易》、《诗经》、《尚书》三部古经的研究。由于《诗经》中“雅、颂”部分难点最多,阻力最大,高亨惟恐中国古典文化精华无人继承,故不辞劳苦深入浅出地介绍给青年一代,完成了《诗经选注》、《诗经今注》。攻罢《诗经》,便攻《周易》,他在《周易》的研究上下功夫最多。《周易》是一部中国最难懂的古代典籍,其中有象数之说,带有神秘色彩,没有唯物主义观点、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与熟练的文字学功夫,很难汇通全书。
高亨勇于负重,知难而进,常说:“我不攻此难关,将留给谁?”故宵衣旰食,一意攻坚,义无反顾。终以十年之功,打破重重困难,用马列主义的基本观点,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对《周易古经》及《周易大传》进行考释与论述,写出了解析《周易》专书四种,把《周易》的研究构建在比较科学的基础上,端正了研究方向。此外,他还有《楚辞选》、《上古神话》、《文字形义学概论》、《古字通辞典》等一些著作及论文。他在中国古籍文献的整理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高亨先生教书严肃认真,每课前都写成详细的讲稿,堂上声调爽朗,语言稳重,字字句句都能送入学生之耳。讲解清晰,深入浅出,虽文辞古奥哲理深邃的先秦经典诸子之文,一经他的讲解分析,取譬论证,便可使学生精力集中,久不疲倦。他一贯教书育人,以身作则,言行正直,不同流俗。凡受过他的教育的,都能感到在学问人品所给予的深厚影响。
二、与毛主席之间的往事。1963年10月至11月,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第四次委员会(扩大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开得隆重而热烈。当时在山东大学任教的高亨教授也应邀参加了会议,并在会议即将闭幕时,与包括范文澜、冯友兰等在内的9位先生一起,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当中宣部副部长周扬介绍到高亨先生时,毛主席一面亲切地与他握手,一面风趣地询问:“你是研究文学的,还是研究哲学的呢?”高先生回答,自己对于古代文学和古代哲学都很有兴趣,但水平有限,没能够做出多少成绩。毛主席似乎情绪很好,继续说,他读过高先生关于《老子》和《周易》的著作;并对高先生的成绩给予了肯定的评价,还说了些鼓励的话。此一殊荣,出乎高先生的意料,他为此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忘怀。返回济南后,遂将自己的著作《诸子新笺》、《周易古经今注》等6种,连同一信,寄请当时中宣部副部长周扬转呈毛主席。1963年12月,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新版《毛泽东诗词》。其中,除收有早已流传很广的27首诗词之外,还有初次发表的新作10首。山东大学学报文史哲编辑部及时组织了一次“笔谈学习毛主席诗词十首”的活动。高亨先生积极参加了这次活动,并附词《水调歌头》一首,以抒所感:
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眼底六洲风雨,笔下有雷声。唤醒蛰龙飞起,扫灭魔焰魅火,挥剑斩长鲸。春满人世间,日照大旗红。
抒慷慨,写鏖战,记长征。天障云锦,织出革命之豪情。细检诗坛李杜,词苑苏辛佳什,未有此奇雄,携卷登山唱,流韵壮东风。
随后,高先生把这首词连同一张恭贺春禧的短函寄呈毛主席,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到了毛主席的回信。信是用毛笔直行写在几张宣纸上的,遒劲奔放,落款处是足有3个核桃般大小的签名。全文如下:高亨先生:寄书寄词,还有两信,均已收到,极为感谢。高文典册,我很爱读。肃此。敬颂安吉!毛泽东1964年3月18日。
毛主席亲笔题写的“山东大学”校名便出自于这封信的信封上。值得一提的是,高亨先生的这首《水调歌头》在《文史哲》1964年第一期发表后,很快不胫而走,在读者中广为传诵,由于气势恢宏,一度被误传为是毛主席所自作;同时,在辗转流传的过程中,不少抄本上也出现了一些文字讹误。为订正误解,澄清事实,1966年初,中央的一位负责人写信给高先生,提出希望此词能在报刊上重发一次,高先生当即表示同意。于是,时过不久,这首《水调歌头》又在《人民日报》1966年2月18日的第6版上与读者见面了。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高先生同许多教授一样,被迫停止工作,接受批判和参加体力劳动。1967年8月,在毛主席的直接干预下,高先生被借调到北京,先住在中华书局,后又由文化部安排一个住处,实际上是被保护起来。从此,高先生便离开工作了十几个年头的山东大学。高先生对于山东大学的牵挂和关心从未间断。在山大1981年校庆的时候,高先生情满泉城,赋诗志庆,祝愿山大事业的发展:
神州儿女俱英雄,四化高峰自可登。
千佛山边万树绿,大明湖畔百花红。
竞驰革命星旗下,同在春风化雨中。
五十五年齐鲁地,泰山耸耳听书声。
1986年2月2日晨,高先生于北京逝世,终年8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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