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是小年了,可得回老屯看看去了,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杨五爷散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杨五爷散文(五爷散文)

杨五爷散文

过两天就是小年了,可得回老屯看看去了。

吃过早饭,我就把“奥迪”开出了车库。妻子把两对儿冻得硬邦邦的野鸡放进后备箱里。这野鸡是在东山养殖场买的,作为送给五爷和大哥家过春节的礼物。

晨雾刚刚散尽,我开车出了城,沿着车来车往的国道向北跑了20多分钟,下了公路在积雪的乡道上向东行驶。厚雪封住了田垅,一片银白。展现在眼前的被雾淞装伴起来的大树林子,在金灿灿的阳光映照下,美极了:一株株树木,像似披上了白纱的少女,婀娜多姿;又宛如爆开的梨花……

我驾着车慢慢地行驶着,观赏着这林中的美景。忽而,从树空儿中闪出个人来。头戴一顶老式狗皮帽子,穿一件没挂面儿的皮褂子。啊!那是五爷呀!

“五爷!五爷!”我停住车,跳下地,呼唤着迎头走过去。

“是老三啊!我约摸着你小子该来了嘛!”五爷乐得花白胡子直抖。

“啊!”我见他抱着一只野鸡,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老爷子,又重操旧业了!“五爷,你把这只活的放了,我给你带两只来!”

“啊!你带两只野鸡来?”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飞跑了!“野鸡是国家保护动物,你……”

我笑了:“不是野生的,是家养的……”

“家养的?我得看看……”

来到车跟前儿,我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对儿野鸡来,提着:“五爷,你好好儿看看吧!”

“是套住的、药死的、夹子打住的,脸色发青;枪打的有伤……”五爷把两只野鸡逐个儿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跟他抱的那只比对了一番,笑了:“是家养的呀!若是野生的,谁逮住的,我就去告谁!”

我绷住脸,看着他抱着的野鸡:“告人家?你这……”

“啊!你小子以为它是我逮住的?不是,是谁下套子套住的。我若是晚到一会儿,就勒死了!你看,脖子上的皮都勒破了……”五爷一捣手,野鸡挣脱了,落在地上,眨眼功夫跑出老远,“啪啦啦”地飞了起来,落进林子深处去了。五爷惋惜地拍了一下大腿:“唉,让它飞了!我寻思把它抱回家去,贴上创口贴,看冻伤了……”

“没事的,野生动物皮拉。”

五爷目不转睛地往那野鸡落处看着,叹息着:“一天不来大林子里转转,心里就忙叨叨的。亏得今儿个来得早,要不就坏事了……”

我把两只野鸡放进后备箱里:“五爷,咱爷儿俩回家吧!”

“你开车走吧。我找着下套子的人非得好好儿教训教训他不可。往东走去一趟脚印,我码着脚印走,准能把他找着。”

我开起车来,看着五爷在厚厚的积雪中跋涉的身影,心想:这老爷子真是立地成佛了!

五爷,是爷爷辈分上年岁最小、唯一健在的一位。他年轻时酷爱打猎,使一杆装火药、铁沙和铅豆子的长筒猎枪。枪响见物,曾一枪打住过两只狐狸、三只野鸭,是有名的神枪手啊!屯子西北边儿的这片大柳树林子,成了他的“狩猎基地”了。早先年,这儿是野鸡、野鸭等野生动物繁衍生息的家园。五爷哪次去大林子里没有空手回来的;若是转上半天一晌午,那斜挎在身上的网袋里,就装得半下子野物了!五爷猎取的野物大多是拿到集市上卖钱补贴家用,一小部分用来改善伙食。我两家隔着一个院子住着,五爷比我爹没大上几岁。我们两家的孩子也都是年一年二的;又都是干活的人少,吃饭的嘴多,平素难得吃上一顿猪肉的困难户。是同命相怜吧,五爷对我们这窝儿孩子特別关照,每次改善伙食,都让五奶给我们端过来一大海碗香喷喷的野味来,或是送过来一只野鸡、野兔什么的,让我们自己做着吃。

年复一年,这林子里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少了,以至后来,他在林子里转上一整天,除了吃不上口的小鸟外,什么大一点的飞禽走兽,都踪迹难觅了!他才幡然醒悟,长叹了一声,说:“打猎,干这杀生的勾当是做孽呀!若是再不住手,我们的子孙后代怕是连野鸡、野兔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再说,现下的日子也好过了,想吃啥有啥,犯不上再干那杀生害命的事了,我得洗手不干了!”国家一颁佈禁猎法,他就把猎枪交到乡里去了。乡里成立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他自吿奋勇当了会员,看护起大林子里的野生动物来了!

我把车停在大哥家的院子里。

我在屋里正跟大嫂唠嗑儿,大哥回来说:“五爷跟他老孙子好顿吵了。说老兄弟下套子套野鸡了,非得罚他往林子里撒苞米喂野鸡不可,你快看看去吧!”

出了房门,我问大哥:“老兄弟不是出去打工好几年了吗?”

“是啊。回家过春节来了。”

五爷家大门口儿,不少人围着扛着半编织袋玉米的老兄弟。他们见得五爷拿着木锨走出来,这个说:“五老爷子,你老孙子刚回来,反正也没勒死野鸡,说说他就得了,还罚他撒苞米干啥。”

那个说:“那可不,反正也不是別人,是你老孙子。”

五爷不爱听了:“去、去!別说是我孙子,我儿子也不行啊,该罚就得罚!”

我拉大哥一把说:“大哥,你等着,我把车开来,咱俩跟他们一块儿撒去!”

屯子到大林子边儿上有一里多地远。五爷让老孙子扛着玉米袋子跟在车后边走,走到一半的路程才让他上车。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五爷看了看我说:“柱子也真够诚实的,我码着脚印从后角门走进院,见他正在收拾雪,我一问他在林子里下野鸡套子没有,他就承认了……你说,我若是不教训教训他,屯子里的人都跟他学,到林子里去套野鸡,那还了得了。”

柱子说:“我在家待着没事干,寻思套野鸡玩玩儿,没成想……”

五爷回过头去,看着老孙子说:“野鸡是受法律保护的野生动物,是套着玩的吗?祸害野生动物都得受刑事处罚,严重的得去蹲监坐狱的,你可不能再去套野鸡了!”

柱子说:“就是谁再借给我一个胆儿,我也不敢了。我若是再套野鸡被你老爷子抓住了,不抽我的筋也得扒了我的皮呀。”

几个人笑了一阵子,五爷说:“柱子,撒完苞米回去,把爷那仓房里的野鸡你拿去一只炖上,跟你爸妈拉拉馋……”

柱子来了精神头儿了:“怪不得你不让我套野鸡,你打住了!爷爷,你打住几只啊?”

“去你的!是我打住的吗?我的枪打多咱就交上去了。那野鸡是人工养的,是你三哥在饲养场买的。”

来到林子边儿刚下车,就飞来一只野鸡,我禁不住叫道:“五爷你看!野鸡,野鸡!”

野鸡落到林子里去了。

五爷乐得像孩子似地笑着说:“我估摸着,这林子里少着也得有五六十只野鸡了。这大林子又成了野生动物的家了,决不能再遭受劫难了。我把看护林子里的野生动物的差事领过来,就是要好好儿地把这里的鸟兽保护好,把以往的过失补回来。”

我心里很是激动:把以往的过失补回来——这,不只是一份担当、一份责任,更是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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