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常宁的米豆腐,不愧为一道地方特色美食。常宁米豆腐常宁人都知道,它最基本的特点是香、辣、软、烫,美味落口相融。尤其是烫出味,一调羹米豆腐滚烫入口,香辣裹挟其中,由于软嫩不需细嚼,很快被舌头卷入喉咙食道,一泻直下热烫进入胃肚,其畅快淋漓之感,自可身受而不可言传也。故常宁老辈人几乎人人说过“……,也弄碗米豆腐耐(烫)一下”的俚语,可见米豆腐在常宁很得人们喜爱。

米豆腐最初应是一种平民饮食,因为它用米少,易饱肚,好充饥。后来因制作简单,烹调随意,可噎可汤,丰俭由人,可荤可素,各尽所意而成为大众喜爱的饮食。

家乡的米豆腐(乡愁时常想念的家乡米豆腐)(1)

我对米豆腐的热衷,是由儿时过春节奠定的。小时候的记忆犹新,大年三十前夕,自己帮着母亲要用石磨磨一大桶米浆,然后用大铁锅大火久久地搅熟搅透,最后加入适量的石灰水,舀入盆子、簸箕任其冷却。舀干净后,站在锅灶边等尝美味——米豆腐锅巴。锅巴入口,香脆留于齿舌,悠然快哉!正月初三初四后,客少事闲了,又有过年或请客留下的剩菜,可做米豆腐的伴料或罩子,早晚就可以“就汤划面”加把小葱段,围着火炉呷米豆腐了,炉火上身,米豆腐滚烫下肚,可谓惬意连绵。那时没有冰箱,但天公作美,寒冷低温,这般享受,可到出节。每当忆及当年情景,口里顿生食液。

常宁的米豆腐在民国时期也是很有名气。解放前,东门正街口上(大概上世纪7、80年代原老百公司地段),有一老字号“开一天”,专卖米豆腐,一天要卖几百上千碗。其诀窍就是用河洲新鲜大草鱼烹调出鲜美汤味和罩子,人们百吃不厌。后来掌柜父亲过世,儿子继业,不知怎么就衰败了,所以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常宁人,只能听其美味传闻而空咽口水了。

一九七七恢复高考,我有幸一次中的,80年代初入常宁二中任教。因从小热衷米豆腐,所以闲暇之时,就到县城大街小巷转悠,寻找向往的美味。当时的饮食业还是“公家”经营,县城就那么两三家店,即电影院旁的常宁饭店,斜过来不远的常宁粉馆,再加南正街东边中间的一间饮食店。那时只有南正街这间饮食店有米豆腐卖,我兴趣盎然买了一碗来品尝,然而入口不烫不辣,其味也一般,以后就再也没光顾了。当年海峡两岸大三通了,许多去台的常宁老人回乡访亲,他们中有很多人也寻到这里来吃米豆腐,吃后都感慨其味今不如昔了。

家乡的米豆腐(乡愁时常想念的家乡米豆腐)(2)

在常宁二中工作十多年,每年都是要回老家陪父母过年的,自然饱了吃米豆腐的口福。返校时还要带一大盆回来继续“过瘾”。(老母亲搅的米豆腐比街上卖的要干要香,口感更好)。后来在城里建了私房,把父母接到城里过年,老家米豆腐就渐渐相违了。好在这时街上有米豆腐原块出售了,想吃就上街买一坨来烹调,倒也可以“应急”,只是原块质量比母亲做的差了很多,做出来口感不称人意。

退休后,与夫人寓居深圳,帮女儿女婿分担育儿事务及家务,常宁故乡平时很少回了。但吃米豆腐的“隐头”倒时常萌生。初来,深圳市场里没有米豆腐卖。想随便饱一下口福办不到。但网购兴起,全国的东西可以邮购了。一次女儿邮购了米豆腐,货到一看,嘿,来自湖南怀化中方县桐木乡,一九七三年我在那里修枝柳铁路,也算似曾相识了。价钱可不便宜,三斤米豆腐外加一把咸菜30元,是常宁的八倍。我调侃:“想呷莫嫌贵,要呷买个钱!”此后再也不从网上买米豆腐了。

清明或其他要事回乡,有时从农贸市场购买米豆腐原块和罩子材料,自己烹调,倒也乐得其所。据多次实践,东门农贸市场内市场西南角出口外摊子上的米豆腐原块,质量比其他摊子略胜一筹,旁边老人卖的油豆腐做罩子料比其他人卖的要好,虽然每斤要贵一块钱,但价有所值。

有时到党校食堂吃早餐,见有米豆腐,定然来上一个碗。瘦肉味还可加鸡蛋,调料多样随你加,一碗下来,颇感过瘾。

家乡的米豆腐(乡愁时常想念的家乡米豆腐)(3)

有时到亲戚朋友家相聚,亲戚朋友也特意做出米豆腐犒赏久违的远客。有时清明后从常宁返深圳,早上从农贸市场买好米豆腐块,并从超市买些胜桥后洛的油豆腐,乘高铁当天大早到达深圳了,晚上,夫人就可以烹调出正宗常宁味的米豆腐了。在常宁吃过多种口味的米豆腐,但感到都不如夫人弄的米豆腐特别的有味。独特之处就在罩子的用料上。夫人做罩子用的全是常宁带来的土特产:家熏腊肠、后洛油豆腐、锅焙小鱼仔、腌豆角子,专用常宁茶油炒和。米豆腐块打丁煮开,适当调味,然后罩子几乎盖满,加点油辣子,趁热用调羹挑着罩子和米豆腐丁一起进口嘴下喉入肚,香、脆、软、辣、烫俱种味、觉融合,美不胜言,我猜想,不似“开一天”,胜似“开一天”,只是一年享受的次数有限。

家乡的米豆腐(乡愁时常想念的家乡米豆腐)(4)

早几年深圳的市场里是找不着米豆腐原块的,想吃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物随人需,近几年,深圳市场里的豆腐粉面专柜也有了米豆腐原块出售。我间忽买一坨深圳产米豆腐,配上家乡带过来的土特产,偶偶也过把“常宁瘾”。

家乡的米豆腐(乡愁时常想念的家乡米豆腐)(5)

近几年因疫情回不了常宁过春节,只能羁深过年。深圳的年味远不如家乡那样浓烈。大年三十,在湘菜馆吃年夜饭,湘味尚浓,少不了要上一碗米豆腐,只不过是噎的,凑合过点“瘾”罢了。现今春节眨眼將至,“新冠”未尽,又不想裹着羽绒吃年饭,只能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留深过节,算来常宁米豆腐“瘾”又得凑合一点过了啰!咳,都是“新冠”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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