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养一方“面”。甘肃,堪称千“面”娇娃:在兰州,牛肉面“称霸江湖”;在陇东,饸络面足慰乡愁;在陇南,酸菜杂粮面风行一方;在武威,“三套车”惊艳游客的味蕾……除此之外,敦煌的驴肉黄面、酒泉的糊锅、永昌的灰面、临夏的羊肉面片、白银的大肉面、天水的呱呱,也各有特色。甘肃的面,堪称面面俱到。
在河西走廊中部,能和牛肉面一决高下的,非张掖臊面莫属!
臊面不是臊子面。臊面是张掖人心中的早餐“扛把子”。
张掖臊面讲究面条薄似纸片,长如丝带,嚼起来有筋有骨,吃后满口余香;汤底以鸡汤、牛羊骨汤打底,加入胡椒粉、姜粉调味,用水淀粉勾芡,达到汤色晶亮透明、色泽诱人的效果;最绝的要数里面的炸豆腐丁臊子,是用上好的豆腐切薄片,放入热油锅里炸透,再切成细丝、小丁。
从沸水锅里捞起一箸长面,浇两勺浓汤,再抓上大把的豆腐丁、卤肉丁放进去,最后点缀一点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臊面便上桌了——一口下去,豆腐丁里的“蜂窝”吸满了滋味浓厚的汤汁,让人瞬间直呼“满足”。再挑起一缕面条,只见擀面杖无数次碾展过的面条,浸润过晶莹剔透的汤汁之后,呈现出了一种筋道、柔韧、透明的质地。再吸溜一口,胡椒、姜粉的辛香,面条里菠菜汁的清香,卤肉和嫩豆腐的鲜香,骨汤的醇香,轮番“登场”,让人欲罢不能。
试想一下,你在异乡工作生活多年。某一个周五的晚上,你提着箱笼、爱人抱着孩子,一起兴冲冲地坐上火车,奔赴家乡小城。在将明未明的晨曦里,你们下了火车,迎面扑来的,是初冬凛冽的寒气。爱人裹紧风衣、孩子打了个喷嚏,你心里早有了主意,打了出租车,直奔你熟悉的那家臊面馆。
臊面端上来了,还是你记忆里熟悉的样子、熟悉的味道!薄薄的细韭叶菠菜面,筋道、莹亮,裹上鲜香的胡辣味汤底,一口下去,干渴嘶哑了一晚上的嗓子立马舒坦了,人也瞬间熨帖了!再来一口切得碎碎的炸豆腐丁臊子,吁!这一口,给肉都不换啊!
爱人也吃得津津有味,问你能否再要一碗,一起分享。你们混在早起上辅导班的学生、吃完早饭去开店的买卖人、补充好能量去务工的人中间,围坐在热热闹闹的小店里,吃着洁白微酸的莲花菜泡菜、喝着和胡辣汤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臊面汤,剥一颗茶叶蛋,捞一小碗面喂给孩子。你的身暖了,心也定了。那一刻你似乎懂得了自己,为什么年少时要执意走到远方去,而今午夜梦回,都走在回小城的路上。你明白,这个场景,很早就镌刻在你年少的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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