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是《红楼梦》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名列“金陵十二钗”。她长得袅娜纤巧,性格风流,行事温柔和平,被贾母赞为重孙媳中第一得意之人,在贾府中的身份是贾珍之子贾蓉的妻子,跟贾母、王熙凤、尤氏等人的关系非常融洽,还是男主人公贾宝玉初通情事的引路人。
在《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中,尤氏请贾母、王夫人等到宁国府赏梅,贾宝玉喝醉了酒要睡午觉,秦可卿主动请缨安排,将他带到自己卧室。书中对秦可卿的卧室进行了一番详细描写:
简而言之,就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秦太虚的对联、武则天的宝镜、赵飞燕的金盘、杨贵妃的木瓜、寿昌公主的宝榻、同昌公主的连珠帐,陈设极尽奢华,就连一贯挑剔的贾宝玉,都忍不住含笑道:“这里好,这里好!”秦可卿自己也挺自负:“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
如果说宝榻、连珠帐,是一间卧室的必备之物,那么曹雪芹为何还要在秦可卿的卧室里陈设包括杨贵妃的木瓜、武则天的宝镜在内的各种奢华之物呢?
我们知道,《红楼梦》很注重细节描写。从表面上看,曹雪芹是通过这种细致入微的描写,来营造香艳诱惑的环境,向读者传递出秦可卿“风流邪淫”的本性。实际上,正如著名红学家脂砚斋所评论的那样:“皆寓微意,勿作闲文看。”我们不能简单地就香艳、谈香艳。曹雪芹此举大有深意。
在《红楼梦》第三回,曹雪芹提到了王夫人的房间,王夫人的房间是什么样的陈设呢?“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蘮,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献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毫无疑问,王夫人的房间陈设,都是一些简单寻常之物。秦可卿的卧室规格超过了王夫人。王夫人是什么身份?她是荣国府大当家贾政的妻子,是男主人公贾宝玉的母亲,又生育了皇妃贾元春,属于荣国府掌权管事的家长之一。由此可见,秦可卿的卧室陈设在贾府里面堪称最高规格了。
在等级森严的贾府,这样的举动是很反常的。结合到《红楼梦》前后文,曹雪芹或许是想通过此举,透露秦可卿非同寻常的身世背景。毕竟,武则天、杨贵妃、寿昌公主、同昌公主等人的典故,都是皇家之事,是否在说明,秦可卿来头不小,搞不好就是皇族成员的后裔?
另外,武则天的宝镜、赵飞燕的金盘、杨贵妃的木瓜等尽管很香艳,但却都是乱糟糟的反面典型。特别是杨贵妃的木瓜,那是安禄山与杨贵妃嬉戏时,扔掷出去将她胸口伤了的物事。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不是暗指秦可卿与贾珍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及至《红楼梦》第七回,焦大喝醉了酒,骂宁国府“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才为我们揭开冰山一角,恍然大悟:原来宁国府如此肮脏不堪。事实上,曹雪芹早就在秦可卿的卧室里为我们埋下了伏笔。
【参考资料:《红楼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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