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芦花满坡(芦花飞雪情满天)(1)

风入蒹葭秋色动,雨余杨柳暮烟凝。蒹葭,就是芦苇。提到芦苇,人们大都联想到清水岸边,微风轻拂大片的芦苇荡,产生层层涟漪,碧波荡漾。日暮,晚霞映满天,在芦苇荡的深处,袅袅炊烟升起,让人浮想联翩,渔舟唱晚,怡然自乐。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却散长着一些芦苇,没有成片,几根或者一蓬蓬一簇簇的生长。他没有千年不死、死了前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胡杨壮丽伟岸,也没有沙柳那么迎风起舞婀娜张扬,她有的只是茎叶柔弱,纤细短小的茎干,沙漠中的芦苇比江南水乡的芦苇多了几分粗犷,犹如西北汉子宽阔的胸膛。

冬天的芦花满坡(芦花飞雪情满天)(2)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深秋初冬时节,正是芦苇吐絮、飞雪扬花的季节。到了这个时节,清冷的北风已经将芦苇通体吹的枯黄,芦苇顶梢苇叶的包裹下是一穗穗灰黄的芦花,经过春夏秋三个季节的孕育成长,穗头呈现出蓬蓬松松、毛毛茸茸的状态。塔中沙漠的芦苇,芦根和芦叶因为缺少雨水的滋润,没有晨露化霜的渲染,自然芦花没有水乡的那般飘逸饱满,也没有水乡的那般洁白,经过风沙的浸润,经过太阳的暴晒,白色中夹杂着些许的灰黄色,一如地上的漫漫黄沙;风起时,苇杆随风而舞,阳光照射下金黄色的苇叶遥遥招手,芦花在天空中飘飘荡荡,悠悠闲闲,忽高忽低,忽缓忽急,轻扬漫舞;风猛时,天地混沌,枯黄的芦杆,几乎要弯折了腰,穗头一次次擦地一掠而过,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而那大团的芦花急促的脱离开穗头,弹飞到空中,旋即散开,步履匆匆毫无迟疑;风停时,苇杆悄悄缓下一口气,默默静立,苇叶则轻轻揉了一下腰,逃避开厄运的芦花,则依然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期待着下一次的远行。

冬天的芦花满坡(芦花飞雪情满天)(3)

十分秋色无人管,半属芦花半蓼花。在塔中的沙漠,深秋初冬的景色,芦花确占了十分。大漠穷秋塞草腓,唯有芦花漫天舞。金黄色的沙漠无边无际,沙柳的枝条已由深红色变得有些枯黄,而唯有芦花,它虽然也没有绚丽多彩的花瓣,也没有娇艳傲人的容颜,更没有花香四溢的芬芳,然而,那朴实无华的洁白却透出纯粹的清纯,那历经酷暑严寒日晒风吹却还依然拥抱着朝阳。这一个个飞舞的精灵,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摇曳生姿,飘落在苍茫的荒滩上,飘落在突兀的沙丘上,飘落在起起落落的抽油机旁,飘落在诗人的案头笔尖,飘落在找油人青春无悔的心田间……无论飘落在何地,只要有适宜的土壤和充足的水分,在早春时节就会蓬勃而发。花似飞雪叶如剑,扎根荒漠不争艳,狂风为伍沙作伴,傲然挺立天地间,满目黄沙中的这抹惊喜让人对芦苇和芦花的品性肃然起敬。我随手捡拾起一朵从仪器后舱门缝随风钻入飘落在平台上的的芦花,捧在掌心,凝视这花非花絮非絮的精灵,毛茸茸的绒毛晶莹剔透,里面包含成熟的种子,忽而我想,它与我们石油物探人何其相似,生长在广袤贫瘠的沙漠中,无所欲,无所求,意志坚定、坚韧不拔,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扎根发芽,每天微笑着面对狂风暴雨、严寒酷暑,用自己看似柔弱的身躯去支撑起一片蓝天。千千万万个找油的汉子正如同这漫天飞舞的芦花、迎风挺立的芦苇丛,几十年来,默默坚守这片荒芜苍茫的大漠,一处处矗立的采油树和井架,就是他们无字的丰碑。

冬天的芦花满坡(芦花飞雪情满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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