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嫁给表舅时才16岁,也就是她从职校逃学4个月后。

她出生在陕西安康市郊农村。小时候她羸弱多病,父母经常带她到医院治疗。有次,她不断咳嗽了好几天,父母才把她抱到医院,医生检查后发现她患有严重的肺炎。父母怕花钱,商量后狠心地把只有3岁的她抛弃在寺庙的门前。邻居是她的接生婆,发现后努力劝慰父母,"有男孩又有女孩多好?到时候儿子不管,还有女儿。"父母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把淹淹一息的她抱回家。

她不到四岁的时候,母亲到广东中山打工。作为家庭最小的人,她正式接替母亲的工作。"我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就起床,捡柴、打猪草、喂猪喂鸡、然后背上书包朝几里外的学校奔跑。"上课的时候,因为睡眠不足,她总是不知不觉地睡过去,"老师打过我几次,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睡。"后来老师把她调到最后一排站着听课,她还是听不进去,"站着我虽然睡不着,可我总是胡思乱想。"晚上回家,她还要清洗父亲和哥哥的衣服。哥哥却不用做家务,父亲给他的唯一任务是认真读书,将来考上大学。

小玉婚前反悔只因丈夫是这样的人(逃离原生家庭的小玉)(1)

小玉每天需要捡柴(图片来自网络)

母亲已经几年没有回家。小玉有时偷偷问奶奶母亲长什么样子。奶奶形容不出母亲,只是一个劲地说,"你妈妈长得漂亮咧。"她用脑袋使劲想母亲的样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她八岁的时候,因为家里盖房选址的问题,母亲第一次回家。众人堆里母亲把哥哥抱在腿上亲了又亲,小玉则躲在奶奶身后,使劲揪着奶奶的衣角,偷偷地观察母亲。她感到眼前的人很陌生,完全不能把她联想成是生自己的母亲,她感到十分别扭。母亲发现了她,招手让她去拿糖果,她心里很想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哇哇大哭地跑开了。

晚上睡觉,由于家里拆了房子只有一间床铺,母亲叫小玉去邻居家借宿,而哥哥却睡在父亲与母亲中间。似乎她是这个家多余的人。三天后,母亲匆匆离开家去了中山打工,时间短的小玉连她的模样都没有记清楚。

读五年级的一天,小玉觉得邻居家大姐姐戴着的耳钉好看,就找她借了戴着。后来她和哥哥一起疯玩追赶,哥哥不小心把她的耳朵拉扯一下,耳钉不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她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跟大姐姐解释,只好胆战心惊地跟父亲说哥哥把她耳钉弄丢了。父亲不由分说给她两脚,她被踢倒在地,委屈地大喊"是哥哥扯丢的,又不是我。"父亲根本不听解释,又用脚使劲踢她,她也不走,任其拳打脚踏,"我想被他打死算了。"直到大姐姐看不下去,说耳钉不用赔了,父亲才住手。至如至终,父亲没有责备哥哥一句。

第二天,小玉早早地起床,艰难地瘸着腿上学,但还是迟到了,老师问为什么迟到,她哭着说是因为起晚了。"我基本每天都要挨打。我很想跑,可我太小了,又没钱,我只想长大一点后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初二的时候,有次在小玉课堂上晕倒了,被同学们抬到诊所输液,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她打电话给母亲,但是母亲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下。

母亲很少回家,甚至两三年也不回一次,"从我懂事起,见我妈的次数只有四次,第一次是我八岁的时候,她因为房子选址。第二次是11岁,第三次13岁,前三次每次她只呆两三天,然后就出去打工了。第四次是08年我读中专,她长瘤动手术回家休养了二十天。"

2007年,小玉15岁,初三辍学,她本想去长沙读计算机专业,但是父亲怕花钱,更害怕她走后没有人在家做饭洗衣,坚决不同意。最后她在附近的市郊读职校,每天早上洗衣做饭后去上课,晚上回家继续做家务。

父亲每天给读高中的哥哥10块钱,给小玉5块钱,包括中餐饭钱,,"我是女生,这点钱连女性生活用品都不够。"她打电话向母亲告状,可似乎并不起作用,父亲照样每天给她5块,但是他打麻将每天输赢上百。

有次小玉和同学逃学到网吧玩QQ炫舞,一直到深夜两人还没有回家。同学的妈妈寻找了学校、KTV、餐馆、游戏厅、其他同学的家里,终于在网吧找到她们。同学的妈妈很生气,责骂同学晚上不回家,害的她找了一个晚上。小玉站在身旁羡慕极了,同学有父母疼爱,她却没有人寻找,更没有人关心。

2

QQ聊天那时正盛行,相差九岁的小玉和表舅在网上相识。表舅幼时因病致残,走路必须借助拐杖,当时他在镇上开了一家出租影碟和下载歌曲的小店。

两人在网上相谈甚欢。表舅实话实说自己身患残疾,但还是可以走路。小玉似乎并不介意。两人在网上交往一个多月后,表舅从湖北坐火车到安康。表舅拄着拐杖带她看电影、逛街、吃饭、买衣服,很快捕获她的芳心。两人在一起一个星期后,她没有跟父母和学校打任何招呼,便跟表舅逃往到湖北,"那时我只想离开家,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你表舅实诚,也懂得关心人,总是问我吃饭了没?天气转凉记得多穿点衣服。从小长到大,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这让我感到很温暖。"

我问,"那你认为这是爱情吗?"

小玉看了一眼房门,房门紧闭,整个屋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看着我笑了笑,轻轻地摇头。

父亲至始至终没有找小玉,只是听同学说小玉跟人跑了,至于跟谁跑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并不知情,或者说他也懒的知情。小玉的母亲得知后,亦没有从工厂请假回家寻找。或许这个女儿在他们心目中并不那么重要。

表舅的家人对待小玉亲如闺女,当时她仅仅64斤,但在表舅家人的照料下,体重上涨到80多斤,脸上慢慢红润,开始对人有说有笑。

表舅在店里做生意,小玉就在店里帮忙,变着花样做菜给表舅享用。晚上小镇关门早,小玉挽着表舅的手在街道散步,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她的脸……

很快小玉怀孕,表舅和小玉随即办了婚宴,只是她未到结婚法定年龄,并没有办理结婚证。次年女儿出生。

2010年,影碟和下载业务面临淘汰。小玉建议表舅开间两元的小商品店,但是他不愿意。此时表舅天天在小店打麻将,有时碰到顾客来买影碟,可是人根本进不去。表舅打麻将不分昼夜,经常打到第二天早上,然后生意都不做,倒在床上睡觉。小玉一个人在店里一边喂奶,一边照顾生意,有时她束手无策,只能跟着女儿一起哇哇大哭。虽然那时她是孩子的妈妈,但她也只是个孩子。

表舅依然我行我素,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照样每天赌博。为了给女儿挣奶粉钱,她只好到乡镇汽车上当售票员,两岁的女儿则交给表舅的父母照顾。

邻市的胡勇来小镇走亲戚,在汽车上搭讪小玉,两人建立起联系。不久的一天,小玉和表舅因为赌博的事情大吵一架。第二天早晨小玉把自己存的700块钱放在柜台上,仅仅只带63块零钱逃离了表舅家。当时胡勇正在镇上等她。

3

表舅当天发觉小玉逃跑后,迅速到派出所报警。警察通过手机通讯录,很快找到胡勇的家庭住址,但是胡勇村里的人并没有让他们带走小玉。警察只好询问小玉是否被人拐骗,小玉说,"我不是,我是自愿跟人走的。"警察很无奈,虽说表舅和小玉有一个女儿,但他们没有结婚证。警察只好叫他们双方冷静协商。

表舅见村里人多势众,只好妥协,等明天多叫些人来再说。只不过第二天清早,小玉和胡勇便逃往深圳。

小玉应聘进入一家电子厂,每天加班3个小时。胡勇则在一家超市找到一份轻松的保安工作,每天八个小时,月薪2000。

胡勇开始疑神疑鬼,偶尔小玉下班晚回家十几分钟,他就质问她去哪了?小玉说产品没有做完,厂里要求义务加班,胡勇说再晚下班必须提前打电话通知他。小玉有时躺在床上玩手机,胡勇又问她和谁聊天,小玉说是工友,胡勇不相信,强行把她的QQ卸载了。

胡勇深感危机,撺掇和小玉办理结婚证。两人来到小玉的老家,由于家里没人,小玉只好在前门等待,胡勇摸到后门,砸了锁头进屋。胡勇从后面打开大门后,甜言蜜语哄着小玉,随后两人偷了户口薄,连夜坐火车回到湖北登记结婚。

小玉再次怀孕,生大女儿的时候医生告诫她,必须五年后才能要小孩,因为她十七岁生过小孩,年纪小生孩子对身体伤害大。小玉本想打掉,但胡勇不同意,要求她必须把孩子生下来。小玉在生小女儿的时候失血过多,差一点没有抢救过来,可胡勇一家人看见生的是个女儿,瞬间甩起脸子。坐月子期间,也没有人照顾她,她只能一边带小孩,一边忍着疼痛做饭洗衣。

孩子断奶后,小玉和胡勇抱着孩子再次来到深圳打工。胡勇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小玉在出租屋照顾小孩。胡勇慢慢地嫌弃工作太累,不愿意加班,后来他一个月只能拿2000多的工资。小玉苛责胡勇这点工资交了房租水电后,连小孩的奶粉钱都不够。胡勇只好离职,重新找工作,他进了一家模具厂,干了一天半,嫌太脏。后来进一家包装厂,工资能达到4000,可胡勇又嫌要上夜班。胡勇想找份IPQC(产品终检)的轻松工作,但是他又没有工作经验。工作找了半个多月,经济越来越窘迫,胡勇索然逃避不去找工作,在外面网吧玩游戏。小玉没有办法,只好把孩子给胡勇,自己出去工作。

小玉婚前反悔只因丈夫是这样的人(逃离原生家庭的小玉)(2)

小玉进厂上班(图片来自网络)

胡勇带孩子是一边玩游戏,一边任由孩子在床上爬来爬去,只有孩子哭声大作后,才会悻悻然地喂奶粉、端屎尿,然后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在盆里,等待小玉晚上八点下班后清洗。

有次小玉周末休息,胡勇叫小玉在家里带小孩,他抱怨带小孩累了要休息一天。小玉不肯,她和工友商量好的要去做头发,胡勇不分由说把小孩推到小玉身上,独自出了门。小玉只好抱着小孩出去。后来做头发小玉花了400多元,胡勇收到银行短信后(小玉的工资卡在胡勇身上),把出租屋的房门反锁,不准小玉进门。小玉在门外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黑他才开门,一进门他说小玉不懂得持家,做个头发花了那么多钱,还有小孩要养活。

有一天中午,小玉和同事在厂外吃麻辣烫,胡勇突然出现,"你又在乱花钱,厂里不是有工作餐吗?"

小玉委屈,她自己挣的工资,房租和女儿的奶粉钱都是她掏的,最后吃碗麻辣烫还要被责骂。她和胡勇争吵起来,胡勇上前当着很多工友煽了小玉两嘴巴。小玉捂着脸,疼痛极了,然而她的心更痛。

小玉想了很久,决定和胡勇离婚。胡勇表示同意,最后商量小玉补偿胡勇两万,小孩则由胡勇抚养,双方口头协议离婚,但是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离婚证。

此时表舅常常在QQ上发表关于大女儿的日常生活,小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后来两人在网上恢复联系。表舅对小玉说,"你回来吧?咱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我现在已经戒赌了。"

小玉回到表舅的家探望离别四年的大女儿。

4

此时表舅真的已戒赌。虽然出租影碟的小店已经关闭,但是他骑着三轮车开始贩卖水果。作为残疾人试着努力养活女儿,小玉深受感动,重新和表舅生活在一起。

一周后,胡勇突然找到表舅的家里,拖着小玉准备离开。表舅的家人上前阻拦,被胡勇踢了几脚。表舅只好报警,警察来后听完双方的讲述,表示无能为力。胡勇虽然与小玉有结婚证,可表舅和小玉也具有实质性的婚烟关系。何况小玉分别给表舅和胡勇生了一个女儿。警察只能告诫双方通过法院解决问题。

胡勇无功折返后,隔了一天,胡勇就带着小玉的父亲又来了。显然是胡勇给小玉父亲打的电话。父亲攥着小玉的手,准备把她拖走,小玉哭喊着:"我不回去,小的时候你经常打我,现在你突然要管我不是很可笑吗?"

父亲大吼:"你还年轻,不能找个瘸子,他生活都不能自理,你下半生会过的很苦。"

"生活再苦我也认了。谁叫你小时候经常打我的。"

后来父亲还是带走了小玉。在出租车上胡勇坐在小玉身边,他偷了小玉的现金、身份证和银行卡。到了市里,小玉付出租车钱时,发现钱包不见了。出租车司机见状,把准备回老家的胡勇的大巴截停。父亲上车质问胡勇,胡勇开始不承认。父亲气不过煽了他一嘴巴,他才把偷拿的物品交出来。

小玉被带回安康老家后,小玉的母亲终于结束长达十多年的打工生涯回到家里,抱着小玉痛哭在一起。"玉儿,你咋这么傻呢?现在你年轻,听爸爸妈妈的话就在老家,到时候我们再给你找个好的男人。"

"妈,我现在后悔还得来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你放心吧。"

父母开始给小玉物色对象,但是很多男方听说小玉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并且还不是跟同一个男人所生的,都没了下文。后来村里一位四十多岁的丧妻男人愿意娶小玉,男人家里有些钱,愿意给一笔不少的彩礼。此时小玉的哥哥大学毕业已经几年,整天闲赋在家,并没有出去找工作,父母想趁此捞些钱给儿子娶媳妇。小玉知道后,死活不同意,但父母把小玉的身份证藏了起来,还把她锁在家里,准备慢慢说服她与中年男人成婚。

几天后,胡勇觍着脸追到小玉的家里。小玉闭门不见,胡勇便在门外用石头砸窗户玻璃,损坏房屋。父亲报警,但是胡勇耍赖,直接睡在小玉的家门外。

5

小玉在深夜第四次逃往。早上父母得知小玉不辞离别,打电话叫她迅速回家,不然断绝父女关系。小玉在电话里哭着喊:"我才不会回去,我要永远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小玉趁着天黑来到汽车站,等到汽车站刚开始售票,她就随便买了一张票准备再次逃离。然而在汽车上小玉越想越悲观,"我以前天真地以为逃跑可以解决我的命运,我就可以幸福,那曾想我终究逃不过。你看我逃跑的路线是不是画成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她在汽车上拿出一把事先藏好的水果刀,慢慢地沿着手腕割了下去……幸好邻近的旅客发现附近滴落的血液,迅速报告给司机,司机赶紧叫人给小玉包扎,随后开车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我那时就是想死,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折磨到我。我也不用那么烦恼。"

我问,"你为什么烦恼?"

"因为我必须做一道选择题,这道题没有正确答案,不管选择那一个,另外两个都会受到伤害。假如我回家跟那个老男人结婚,那么我的两个女儿怎么办?如果跟你表舅继续生活,那么我的小女儿肯定没有妈妈。所以我想到了解脱,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烦恼,也可以脱离苦海。"

小玉被送进医院后,医生要求通知家人。小玉死活不同意,如果通知家人,她宁愿死在医院里。医生没有办法,只好给小玉治疗。

在住院期间,小玉和表舅联系上。表舅在电话里问小玉现在好吗?小玉忍不住哭了起来。表舅说:"小玉,如果你实在为难,那么你可以不用回来,只要有空回来看看女儿就行。"

小玉一边在医院接受治疗,一边内心挣扎,想了好久,她还是回到表舅家。

6

胡勇得知小玉再次回到表舅家后,去过表舅家里闹过几次。但是小玉很坚决,说什么也不跟胡勇离开。

后来胡勇狠心地抱着三岁多的小女儿到表舅家,声称如果小玉不跟着他离开,他就把孩子扔进池塘淹死,这是他要挟小玉的砝码。

小玉左右为难,她知道跟着胡勇回去,还是会过上以前被拳打脚踢的日子,更何况她与胡勇已经没有感情。小玉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给胡勇跪着,"要不你打死我?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再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呀。"

胡勇不为所动,反复问小玉跟不跟他离开,小玉只是一个劲地的摇头。站在一旁的大女儿和被胡勇抱着的小女儿号啕大哭,歇斯底里地都喊着"妈妈"。此时的小玉万般无奈,"两个孩子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去照顾其中一个,就会伤害到另一个。"她只能一个劲地用脑袋撞击水泥地,既是对胡勇磕头,又像是让疼痛作为自己作孽后的惩罚。

胡勇看见小玉不愿意跟他离开,两只手倒提着小女儿的脚,然后撞击停在门前的拖拉机的铁质棱角,瞬间小女儿哭天喊地。胡勇再次询问,小玉哭着摇头,胡勇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又撞一次小女儿。如此反复,小女儿的脑袋开始滴血,歇斯底里的哭声慢慢变成低沉的"呀呀"声。表舅拄着拐杖前去准备抱住胡勇,反被一脚踹在地上。"妈地个X,老子撞的是自己的女儿,你有什么权利管老子?"

小玉婚前反悔只因丈夫是这样的人(逃离原生家庭的小玉)(3)

绝望的小玉(图片来自网络)

小玉实在忍不住,跑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你不是想逼死我吗?那么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说完扬起菜刀往自己手臂上砍,幸好被站在不远处的表舅的父亲抢夺,但手臂上还是划拉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赶来后,把双方带到派出所。警察对于此事已接警数次,以前不方便插手,可这一次差点出了人命。派出所指导员说:"你们的事情必须要到法院才能说得清楚,但是现在你们已经不具备私下协商的条件,"他又指着小玉:"我问你,你现在想跟着谁一起生活。"

小玉指了指表舅。

指导员当即派人把胡勇谴返回原籍,声称再来就抓进派出所拘留,到时以残害儿童罪定罪。

如今胡勇虽然不敢再到表舅家闹事,但时常打电话骚扰小玉。小玉本想换电话号码,但想着这是唯一的途径知道小女儿的情况,又不得不忍受。她想明白了,如果不能同时照顾两个女儿,那么就专心照顾一个,虽然另一个可能会恨她一辈子,但是现如今她没有兼顾的办法。

小玉的父母再也没有给小玉打过电话,好像他们没有这个女儿似的。小玉因为没有身份证,无法起诉离婚,三方就这样僵持着,接下来的路小玉还很难走。

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小玉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播放偶像剧的电脑屏幕:五星级酒店的年轻总裁和灰姑娘两情相悦,不过由于误会,灰姑娘决定另嫁他人。然而年轻的总裁为了追求心爱的灰姑娘始终不放弃,在她即将嫁给别人的婚礼上,勇敢地向她表达爱意,并且最终带走了她。小玉看完眼睛明显有些湿润。

或许小玉也想成为电视中的女主角,被心爱的男人带走。现在爱情对于她来说,太过奢侈。

如果当初父母在她小时候不那么重男轻女,对她多一点关心和爱护,她就不会有现在的境况。她也一定会找一个她真正爱的男人生活。只是现实没有如果。

(以上人物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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