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水师的济远舰是一艘铁甲巡洋舰,作为北洋水师的主力战舰,却在中日海战关键时刻临阵脱逃,打乱了北洋水师的队形。

济远舰舰长对于北洋水师的战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在战前济远舰舰长可是光环加身,创造了大清的诸多第一,本人也备受青睐,按照北洋水师大都督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中日黄海大战电影(1894年中日黄海鏖战)(1)

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明日之星,却拉着整个北洋舰队为自己陪葬,扼腕叹息之余,只能怒其不争!

有才无德

1880年,西方列强凭借船坚炮利磕开大清国大门,随后大清的防务策略也由陆转海,开始重视海防。

李鸿章着手筹建大清海军,由于没经验也没专业人员,李鸿章被英国人忽悠,重金购买了两艘巡洋舰,定名为超勇号和扬威号,服役后速度慢、火力小,令人失望透顶。

而且英国人拿到订单后,立刻全部转包给德国生产,典型的黑心商人。大清向英国提出抗议,但当时没有签订技术协议和规格标准,无从谈起,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等到李鸿章准备扩编海军,第二次采购的时候,英国人听到消息又厚脸无耻跑来忽悠,说:“我们现在有最新改进版铁甲巡洋舰,跑得快,打得准,包你满意。”

李鸿章心想:“你真当我傻啊。”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李鸿章决定绕开英国人,不给英国这个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派得力干将李凤苞去向主持建造定远号和镇远号的德国伏尔铿造船厂咨询,准备直接下单。

德国人当时没有生产这种装甲巡洋舰的经验,但客户上门岂有拒绝的道理,胸膛那是拍得噔噔响,一口咬定有,并且表示绝对比英国人的好,然后熬最狠的夜、赶最快的工,拿出了设计图就是后来的济远舰。

中日黄海大战电影(1894年中日黄海鏖战)(2)

济远舰是北洋水师装备的第一艘装甲巡洋舰,后者一艘无论吨位还是火力相当于前者购买的定远号和镇远号两艘,战力彪悍。

价格当然也是大幅提升,为此李鸿章更改装备计划,将原定为四艘的铁甲舰采购量缩减为两艘巡洋舰。

济远舰在当时被寄予厚望,定位属于是北洋海军的“舰花”,众星捧月,为何最后交到名为方伯谦的管带手里呢,此人何德何能,难道说此人背景强悍?

方伯谦此人的品质、德行我们姑且先不讨论,单超从个人才干和能力上来讲,确实有过人之处。

方伯谦家祖居福建省侯官县,兄弟四人他居长,父亲是个私塾教师,没有背景,自小知书识礼。

鸦片战争后国人明白了“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道理,满清开始推行新式教育。

1867年,15岁的方伯谦不顾家人的反对,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报考福建第一届船政局学堂,自此拉开了自己的诸多第一。

方伯谦是中国海军学堂的第一批学员;参加了近代中国海军史上的第一次远航;清政府派遣到欧洲学习的第一批学生;进入英国舰队进行远洋航行的第一个中国人。

中日黄海大战电影(1894年中日黄海鏖战)(3)

没有背景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由此可见,方伯谦是妥妥的学霸一枚,如此彪悍的资历和经历,令李鸿章都动容,亲自书写嘉奖令:“于行军布阵及一切战守之法,无不谙练。”

一句话,方伯谦是大清科班出身的第一个海军全能型人才,资历、能力、经验,舍我其谁。

所以济远舰交付后,李鸿章亲自任命根正苗红的方伯谦任该舰管带即舰长,准备好好磨练几年,将来接班丁汝昌,领导北洋水师。

丰岛海战

方伯谦出任济远舰舰长后不久,日本狼子野心逐渐走向明面,中日双方开始擦枪走火,摩擦不断。

大清积弱,政治腐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远超日本的经济实力购入大量先进战舰,令日军不敢轻易妄动。

1894年,朝鲜国内爆发饥荒,吃不饱的国民铤而走险,发生声势浩大的起义和暴乱,朝鲜皇室无力应对,急忙上表请求清政府帮忙镇压。

朝鲜的名字是朱元璋钦定的,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唯中华马首是瞻,小弟有难,大哥责无旁贷,清政府答应了。

清政府的插手,让已经把朝鲜视为囊中之物的日本非常不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日军不宣而战,突然对清军发动水陆进攻。

在海上,日军的战术像极了后来德军的海狼战术,不正面交锋,四处伏击清军的各种船只。

光绪皇帝听到奏报后大为光火,天朝大国的尊严岂能被倭奴冒犯,于是下令:“北洋舰队在海上看到日舰就给我狠狠打。”

北洋水师是李鸿章一手所建,是他的毕生心血。李鸿章担心毁于一旦,于是私底下命令北洋舰队:“遇到日军军舰切不可贸然行动,要以保全军舰为主。”

中日第一场海战——丰岛海战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在上面命令不一致的情况下打响,它是中日黄海大战的序幕的。

1894年7月,方伯谦率领济远舰和其他两艘小军舰,保护清军从英国租借的爱仁、飞鲸等运兵船,运送清兵去朝鲜作战。

清军出发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无迹可寻,但在执行完运兵任务返程时被日军间谍盯上。

中日黄海大战电影(1894年中日黄海鏖战)(4)

日本海军知道济远舰这种装甲巡洋舰战力指数高,不敢大意,出动了3艘主力舰吉野、秋津洲、浪速在清军返程必经的丰岛海面伏击。

济远舰又高又壮,船坚炮利,以一敌三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然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原本“一挑三”的一代佳话硬生生被方伯谦弄成了“三娘教子”的耻辱桥段。

济远舰虽然面对的敌众我寡,但身旁也不是没有帮手,它配有两个护卫舰。正确战术是护卫舰合力缠住一艘日军军舰,为济远舰击毁另外两艘日军军舰拉开距离和空间,待济远舰碾压对手后再合兵收拾最后一艘。

方伯谦突遇日军,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雄心万丈,有条不紊地下令和部署,并抽出佩刀大喊:“兄弟们给我上,干死小日本。”

然而交手后,双方开始对轰,炮弹当头横飞,“纸上谈兵”的方伯谦胆战心惊,什么雄心壮志全都烟消云散,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交代在这里了。

方伯谦边打边退,全然不顾自己的小弟和护卫任务,在被日军舰船追近时竟然挂起了白旗,随即觉得回去不好交差,又下令改挂起了日本海军旗帜。

方伯谦这一通神操作,直接把日军军舰都搞迷糊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套路,停止了追击,被方伯谦成功脱逃。

回去后方伯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自己美化为英勇奋战后的战略性撤退,大肆宣扬自己杀敌有功,说自己一炮就把吉野舰的指挥仓打爆,打得吉野号丧失机动性,打死了吉野号的提督,杀死倭寇军官和士兵数十人。

李鸿章这种见多识广的官场老将哪有如此容易被糊弄,反问方伯谦:“一炮如此得力,那北洋舰队排排站一个齐射,还不把日本灭国?”

中日黄海大战电影(1894年中日黄海鏖战)(5)

然而在当时的情景,新生的北洋舰队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士气,李鸿章审时度势最终装糊涂,据此向上申报战功,奖赏了所有船员,却唯独对方伯谦的功劳只字未提。

李鸿章用这种方式暗示方伯谦:“小样儿,不要和我玩花样,这次就算了,我识破不点破,你要知耻而后勇。”

临阵脱逃

1894年9月17日,这是历史性的一天。中日矛盾激化到不得不一战,当天济远舰随北洋舰队出发,参加黄海海战,这次方伯谦没有知耻而后勇,反而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如果说上一次的丰岛海战是一场倾盆大雨,那黄海海战则是狂风暴雨,方伯谦的小心肝完全不能承受这种压力。

中日军舰倾巢而出,在黄海遭遇,海战开打后,双方军舰互射炮弹,弹药射击量是丰岛海战的数倍,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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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其他北洋水师将士死战不退的时候,方伯谦再次诚惶诚恐起来,尤其当一发炮弹击中济远舰甲板,迅猛的爆炸声中一块弹片激射,穿透指挥塔玻璃,打爆大副沈寿昌的脑袋。

弹片削去了沈寿昌半个脑袋,爆开的脑浆,飞溅的鲜血,哗啦啦一片,洒落在指挥台和方伯谦的衣服上、脸上……

方伯谦当场几乎吓尿,差点喊出来:“我后悔了,我要回家!”

方伯谦开始忐忑,如果战死了,家里的万贯家财和美娇娘怎么办,难道真要票子拿给别人花,儿子拿给别人打,婆娘拿给别人骑……

方伯谦在北洋海军当职多年,谈不上腰缠万贯,也是财源滚滚,他在天津大沽、烟台、福州、威海、上海等地有房产28套共60多间用作出租赚钱,每年都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方伯谦虽然膝下无子,但生了好几个女儿,且老婆一个,小妾一堆,他最喜欢老牛吃嫩草。

方伯谦34岁时,纳19岁李氏为妾;37岁时又娶了个16岁的;更有甚者,方伯谦回家为父亲办丧事时,请假回家都不忘抽空再为自己添了一房小妾,美其名曰冲喜……

和方伯谦相对比的是邓世昌,整个军旅生涯仅仅回家过三次;更没有可比性的是邓世昌和方伯谦的血性。方伯谦只会待在温室中研究理论,人机料环法,画鱼骨头做分析,比较可能性。

战至下午3时许,济远舰阵亡5人,伤10人,舰体多处受伤,但对于济远舰这种级别的铁甲巡洋舰来讲这就是一些小擦伤,毛毛雨啦。

然而方伯谦本人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不顾整个舰队的安危,利用济远舰吃水浅的特点,果断抛弃全队,下令全速向近海逃跑。

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奋不顾身冲到前面当沙包掩护镇远号,在危急关头选择撞击吉野的邓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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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谦的逃跑致使北洋舰队阵型漏洞百出,纵然官兵英勇奋战,依旧无法阻止北洋水师惨败日军。

这场海战的失利,直接导致了大清早整个甲午战争的失败。

厚颜无耻

方伯谦率舰退出战场后,聪明的小脑袋又开始动歪心思,他命令舰队打空炮,对着空无一人海面乱哄,企图伪造奋力作战打光了弹药的假象,接着率济远舰转了一大圈后,在自以为耗够了时间后,于次日凌晨返回旅顺基地,实际上他还是第一艘返回的。

谎言和假象永远不是那么容易能被粉饰的。在黄海海战结束,北洋舰队全体退守旅顺,李鸿章听了战况汇报后,发出灵魂拷问:“何以方伯谦独自先回?”

方伯谦辩解:“我后撤是为了和日舰拉开距离,太近了大炮打不到。”黄海海战中日双方舰队保持在3000~4000米距离上对轰,因为当时大炮射程一般在5000米左右。

李鸿章暴怒,你方伯谦真把大家当傻子吗?

济远舰跑向近海那可是拉开了9000米安全距离。这个距离远超有效射程,方伯谦真以为自己神功护体能隔山打牛啊,而且后来他把距离都拉到看不见了,还说自己在参战,真以为自己是变形金刚,变身成潜艇了吗?

方伯谦接着又辩解:“济远舰上所有炮弹消耗完毕,且大炮出现故障,我不想做无为的牺牲才无奈后撤的。”

李鸿章立即让人统计了济远舰的弹药消耗量,结果数据惊人,济远舰210毫米炮弹消耗了53颗,150毫米炮弹消耗了100颗。

这个耗用量远超镇远号等其他军舰,李鸿章再次灵魂拷问:“你在战场上才待了不到三个小时,人家打了五个小时,也没消耗这么多。你的火炮什么时候升级了,比其他舰船射速高一倍?”

随后德国克虏伯公司技术顾问德国人哈卜门上舰经过仔细检查后得出结论:所有炮管外伤明显,且多处伤痕呈重叠状,这些炮管很明显是被人用铁锤敲坏的,绝对不是打炮打坏的。

北洋水师对济远舰的复查还发现,济远舰比其他参战军舰早回旅顺6个小时。

北洋水师舰体损伤的统计上:济远舰全舰中弹是15颗,定远号是159颗,镇远号是220颗,来远号是225号,靖远号是110号。综上所述,济远舰被命中的炮弹只有其他几艘巡洋舰的十分之一。

对此方伯谦无言以对,只说我驾驶技术好,蛇形躲闪,加上运气比较好。

李鸿章差点骂娘,你还会太上老君急急如雷令啊。

诸多证据面前,方伯谦难圆其说了,被革职查办,收押狱中,但方伯谦一点也不担心,在狱中好吃好喝好睡。

因为此时的方伯谦认为自己依旧可以全身而退,理由是:大清历来极少有斩杀总兵的先例,最多革职查办,等三五年风头过了,四处打点后就能东山再起,官复原职。退一万步讲,纵使无法复职,每月也有几百两的薪水。

讲到这里我们只能感慨大清的官员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实行了铁饭碗,体制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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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方伯谦忘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海海战影响之大、恶劣程度前所未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藉战死的英烈。

最终,方伯谦被清廷以“牵乱船伍”、“临阵退缩”罪处斩,方伯谦成为了甲午一役唯一被清政府处死的舰队舰长。

这下他真的是钞票拿给别人花,孩子拿给别人打,老婆拿给别人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了……

后话

方伯谦被处斩后,他的夫人和后人多次进京告御状,要为其申冤,我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谁说只有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济远舰真的是战略性撤退,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

方伯谦罪有应得,遗臭万年,只是可惜了济远舰。1895年威海保卫战后,济远舰与其它10艘中国军舰一起被日本俘获,日军如获至宝,重新粉刷后编入日本舰队服役。可见日军对济远舰的实力、火力的认可。

济远舰在北洋水师原本可发挥更大和更多的作用,可惜落在只会纸上谈兵的方伯谦手中指挥,暴殄天物,没有发挥出原有功力。

济远舰后来沉没于日俄战争期间,1904年11月30日济远舰在旅顺外的羊头洼海域触发俄国的水雷被炸沉没。最终魂归故里,从旅顺开始,从旅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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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4月,新中国成立后,烟台救捞局的打捞船将济远舰的桅杆、前后主炮以及铁锚打捞出水,陈列于刘公岛甲午战争博物馆。

百年时光,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中华盛世已至,如今我国第三艘航母也已横空出世,剑指东海,吾辈不忘国耻,自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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