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动物世界(沉默的契文之动物世界)(1)

寂静的动物世界(沉默的契文之动物世界)(2)

文&图/燕山骑

寂静的动物世界(沉默的契文之动物世界)(3)

沉默的契文之:丑篇 动物世界

《春秋公羊传注疏》卷二十八,曾经有这样的记载:“(鲁哀公)十有四年,西狩获麟。何以书?记异也……”。这便是“西狩获麟”的出处,继而又有孔子见而感叹“吾道穷矣”,遂不作《春秋》的典故。

在孔子看来,作为瑞兽、仁兽的麒麟(雄性称麒,雌性称麟),应当出现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治世,而不应当出现在群雄逐鹿、诸侯争霸的春秋乱世。

孔夫子也许把自己儒家推崇的仁政自比于仁兽麒麟,乱世跑出来的麒麟并死于下人车夫(锄商)之手,深深刺痛了他。

因为孔夫子终其一生宣扬的儒家学说,大都以碰壁告终,与麒麟的不合时宜的出现让他直观地认为自己与麒麟同病相怜,因而伤心垂泪,并绝笔于《春秋》。

我们不去探讨孔子的儒家学说在当时春秋时代的冷遇,我们来谈鲁哀公西狩猎获的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据记载,猎获的那只动物是雌性的,外形像鹿但不是人们认知的任何一种鹿科动物,后来还是孔子急火火的赶过去查看,他老人家确认这就是“有蹄不踏、有额不抵、有角不触”的瑞兽麒麟。

至少在商朝的时候,人们已把龙、凤、麟、龟(见丑/图01、02、03、04)定为四灵。就四灵而言,它们最初应当都是曾经有影响力的部落图腾,这些图腾也应当是有具体的动物原型。

如:龙为蟒或者鳄鱼,凤为孔雀,麟为鹿,龟为龟。只不过部落族人对它们崇拜有加,把它们肆意美化、升华、神话,给它们赋予了神奇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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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麒麟而言,我觉得确有其物,它只是一种极为稀有的鹿科动物而已。

因为,甲骨文中一般的鹿科动物,有很多。比如:麋、麝、麑、廌(见丑图05、06、07、08),有些甲骨文字所指的“鹿”早就灭绝了,我们已叫不出名字来,但它们都泛称鹿(见丑/图09),所以麒麟的灭绝并不足为奇。

因为历史上关于麒麟的出现多有记载,而现实却没有了。

《史记》上记述汉武帝打猎“得一异兽,若麟然”,《汉书》中说“若麃然”。也许孔子看到的和汉武帝猎获的本身就是一种动物,就是传说中的麒麟。只是这种动物对环境生存条件要求苛刻,种族也稀少,后来就灭绝了。

据世界《红皮书》调查,全世界每天有75种动物灭绝,平均每小时就有超过三个动物被贴上死亡标签。所以,先人们看到的奇异动物而我们看不到,便说是讹传,是神话,不免有点太武断,这也是对先人的不敬重。

甲骨文中的麟,大头长吻鹿身,尾巴高跷,独角,飘逸、俊美,绝对配得上灵兽之位。

还有一种传说中的动物,其身世与麒麟相近,在甲骨文中也有著录,它就是狻(见丑/图10),一种以虎豹为食的动物,但这个猛兽中的猛兽我们也未曾谋面过。

狻的形象马头兔耳,修腿短尾,并未见有虎豹般的威猛,然而却是虎豹的天敌,不得不令人称奇,真可谓“柔弱胜刚强”。当然,这个字的解读,仅见于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王本兴编著的第三版《甲骨文字典》169页中。

而我觉得此字倒更接近于“犼”。因为传说中的“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虎畏之,盖犼溺着体即腐”。该字究竟指的是什么动物,让我们期待今后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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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中的虎豹形象(见丑/图11、12)凶相毕露,张牙舞爪、桀骜不驯、斑斓跳踉,让人望而生畏。相比之下,熊和大象(见丑/图13、14)以其肥硕的身躯,外形笨拙却温文尔雅。熊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动物,就是现在自寒带至热带仍有广泛分布。

所以,在商代,熊这种动物应当极为常见。当然,那时的商朝人对大象这个动物也应当很常见,并且已达到了驯化大象的程度,先秦文献中“殷人服象”正说明了这个问题。

河南简称豫就是一个人牵一头大象的形象。现陈列于北京自然博物馆里的黄河象化石(原出土地在甘肃黄河故道)就说明中原及其内陆的黄河流域,曾经有过成群的大象出没,至少在商朝时期,大象还在河南一带快乐生活,殷墟的祭祀象坑和妇好墓出土的象牙杯便是有力的佐证。

后来应为气候变化的原因,大象南迁,生活在中原地区的人们已很难再见到大象,对大象的描述只能停留在口口相传中,“想象”一词便由此而来。

遥想殷商之时的华夏,自然生态是良好的,森林茂密、河湖纵横,动物繁多,除了“灵兽”和狼虫虎豹,灵长类动物也广泛分布。

如猴、猱(猿)(见丑/图15、16)都能被人们熟知,猴子就不必细说。伸手敏捷、整日咧着嘴巴“傻笑”的猱或猿也被先人们很形象地刻画下来。

在甲骨文中,还有一个动物形状的字,有专家定为“夔”字(见丑/图17)我认为值得推敲(见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王本兴编著的第3版《甲骨文字典》93页)。它应当属于灵长类的一种动物,并有别于猴、猱。

因为《山海经-大荒经》记载:东海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名曰夔。说的很清楚,它“状如牛”,而该字的“体貌”看不出“牛”的特征,只有“猴”的特征。

并且,该字下面是“足”字底,说明该动物疾若闪电,动作十分迅速。再加上其“面无表情”,证明其敏捷的伸手使先人们根本看不清它的尊容,它极有可能是有别于猴、猱的另一种灵长类动物,但一定不是“苍身而无角”的“夔”。

至于小兽、鸟雀和昆虫,殷商时期的时空里依然也是它们的天堂。

狐兔燕雀(见丑/图18、19、20、21)、蛇鱼蝉蛙(见丑/图22、23、24、25)等,它们各居一方,自我生长,繁衍生息生、相存相依,走过万千岁月,一直陪伴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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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旷野、山川、沼泽里的动物让先人们敬畏和恐惧,那里不是人类久居的场所,人们更愿意生活在相对安全的平地,纺线织布,农耕鱼猎。

千百年来,智慧的先人们驯化了猪马牛羊(见丑/图26、27、28、29)等牲畜,为我们的先祖们提供稳定的畜力和肉质蛋白。特别在殷商时期,牛羊的养殖技术已十分成熟,且极具规模,它们也是国家财富的重要标志。

从发掘出土的甲骨卜辞来看,王室频繁地用牛或羊(当然还有人)祭祀商先商祖,有的祭祀一次性能达到上千头,若没有大规模的养殖作保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经得起这样浩大的国家消费。

通过占卜,商王“领取”了已故先人们的旨意,对供奉的牺牲或“寮”(烤祭)或“沉”(水祭)或“埋”(土祭)(寮、沉、埋字见丑/图30、31、32)祭祀过程恭敬虔诚,繁缛严苛。甲骨文字所称谓的这些祭祀方式,多有“牛”的偏旁,其实用羊来祭祀甚至超过了牛。

1938年商四羊方尊在湖南宁乡县出土,其高超的冶炼技术、令人难以置信的铸造工艺,被称为“臻于极致的青铜典范”。商四羊方尊,庄重华贵、气度非凡,出土以来一直稳居顶级国宝之位。

商民们推崇羊的“善良知礼、外柔内刚”的美德,把它视为财富和吉祥(古时“祥”、“羊”通假),是最好的祭祀品。他们把牛和羊作为牺牲献给神明,就是期望先人们在上天美美的受祭,同时也祈求神明的先祖倾心地护佑他们缔造的大商王朝永远繁荣昌盛、大商的子民们永远延绵流长。

千百年来,中华大地表面看似悄无声息的岁月更替,实际无论是世道人事还是山川江河,乃至苍穹中运行的日月,都在发生着波谲云诡的变化,沧海横流和沧海桑田从来就没有停止住演化的脚步。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的物种顺流而下,有的物种则在激流中“走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进化之路永不停歇。但自恐龙以来的任何时段,都有着精彩的动物世界,包括作为动物一族的人类。

那些能延续持久的,必定是优秀的生存者,包括植物、动物,乃至一个民族。就如同在繁荣的殷商王朝之后,优秀的中华儿女们继续高开地创造着一个又一个辉煌……

*作者︱燕山骑:河南省.南阳市某单位干部,「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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