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易安居士——李清照,后⼈往往对她的婉约风格赞不绝⼝,王⼠祯就在《花草蒙拾》中评价道:“婉约以易安为宗,豪放惟幼安称⾸。”但事实上,李清照是宋代时期唯一从男子文人中冲杀而出的“女将”。⽤现代的观点来看,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汉⼦”。
年少时期的李清照,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公元1084年,她出生在了齐州济南一个书香世家,有一个既是宋代名臣、又是苏轼文学传人之一的父亲李格非,也有一个同样出生书香世家、自幼熟读诗书的母亲王氏。
少女时期的李清照⽣活在这样宽松⾃由的家庭环境⾥,李清照成长为远近闻名的才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她⾝上有种寻常⼥⼦所没有的⼤胆率真甚⾄是男⼦⽓。
那个时代⾥,⼀位⼤家闺秀,往往笑不露齿,语不⾼声,⽣活在⾼墙⼤院内,⼏乎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点绛唇》⾥的她⽆拘⽆束,尽情地玩耍嬉戏,以⾄于⼒乏汗出⽽湿透轻⾐。更令⼈称奇的是,待字闺中的少⼥见陌⽣⼈来访,急的连鞋⼦也不穿,只穿着袜⼦就⾛,借嗅青梅作掩护,竟好奇地打量起了客⼈。
李清照是清丽的,也是狂傲的,在她的作品⾥,经常可以看到豪放⼤胆之举,毫⽆顾忌地打量陌⽣男⼦,随意地划船嬉戏,豪饮⽽酩酊⼤醉,像男⼦⼀样地外出玩耍,这些都表现了她超越于时代的⼤胆率真甚⾄狂放不羁。所以,沈曾植曾在《菌阁琐谈》⾥这样评价:“易安倜傥,有丈夫⽓,乃闺阁中之苏⾟,⾮秦、柳。”
在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下,李清照在包办婚姻中嫁⼊名门望族,好在婚后她与丈夫赵明诚琴瑟相合,⽣活美满。作为妻⼦,在丈夫⾯前,应该温顺乖巧,⾏为要谨慎得体,仪态要⾼贵⼤⽅。⽽在《减字⽊兰花》中,李清照却风情万种地在丈夫⾯前撒娇,与花⼉争艳,“怕郎猜道,奴⾯不如花⾯好”。她还在诗中⼤胆抒发对丈夫的相思爱恋之情,“此情⽆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头”,云云。如此种种,在崇尚“⼥⼦⽆才便是德”的社会⾥,真的是惊世骇俗之举。
作为一名弱女子,受到父亲影响,在山河破碎之时,写下“夏日绝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全诗不带一个“脏”字,却把不战而逃、弃民与妻的赵明诚给骂了一遍。因此,听闻此诗之后,赵明诚愧悔难当,深深自责,从此之后便在郁郁寡欢中一蹶不振,最终郁郁而终。
丈夫去世,父母已亡,无儿无女的李清照又当如何?
令人震惊的是在那个理学盛⾏的年代,李清照毅然冲破压⼒与世俗的偏见,与张汝⾈结合。再婚后,她发现,张汝舟迎娶她为妻并非出于好感,而是为了她的诗名,也是为了谋夺她的嫁妆。李清照自然不肯屈从,她没有忍⽓吞声逆来顺受,⽽是坚决果断地去官府告发,宁肯⾃⼰坐牢也不愿委曲求全。这种宁为⽟碎不为⽡全的坚决,纵使有些男⼦也⾃叹弗如。
由于古代妇⼥的社会与政治地位很难得到肯定,⽂坛上的⼥性如沙漠中的绿洲,并不多见。⽽李清照的出现,可谓横空出世,她被称为⼀代词宗和直压须眉的⼥中豪杰。
她,多愁善感,缠绵含蓄,以婉约之词描写了⼉⼥的缠绵情怀;她,勇敢刚强,悲愤豪放,⽤男⼉之志抒发了慷慨激昂的雄⼼壮志。她确实是⼀个以婉约词风著称的⼥诗⼈,也确实是⼀个刚强⾃⽴、坚决豪放的⼥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