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2.21逍遙遊01
我刚刚才被告知说，下个礼拜一228是放假日啊，所以我们就下个礼拜一放假好了啊。因为，六日一三天连续假，因为这个课打断了也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所以那就下礼拜一放假，那再下个礼拜一再继续。
那我们教这个庄子课，有一些前言，我想可以在上课以前先跟大家讲一讲，就是不晓得各位同学有没有一个对于中国人的学问，有一个大概的认识。怎么讲呢，就是中国人的学问几乎是没有纯粹的哲学存在的。那什么叫纯粹的哲学，就是只有理论没有操作系统的。
我想，中国人的学问呢，比如说我们中国有一本书叫作《本草纲目》，外国人看了也觉得很历害，怎么可能有一个人编了一个植物学的书啊这么完整，跟外国人研究植物学的那个介门纲目科属种这种分类法几乎是一致性非常高的。
可是我们中国人之所以要编《本草纲目》，完全不是为了研究植物学，是因为我们要吃它。所以，我们中国人是离开了农业就没有植物学。就是在《本草纲目》里面呢，甚至有讲到在遥远的西边有天方国啊，天方夜谈的天方，这边有一种东西叫作木乃伊，木乃伊你可以怎么吃啊。所以啊大概是这样的一种看法。
所以呢，我想学习《庄子》，我也不是很建议把这个学门当作是一个哲学来研究。我会觉得这种很古老的书，如果用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来讲得话，它多多少少还是有实用价值的。就是你学这本书，然后照着它去做，你可以练成一些什么东西才对。
那我比较会建议说，把《庄子》当作是一个有点象是练功秘籍的东西来对待啊。那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就是在中国的学术圈里面，这个道家一直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你要是讲学术圈的严格定义的话，一个派别啊，一个学派就能够称之为家，比如说什么儒家、墨家、法家之类的，那至少要有三个人才具有成家之权啊。
可是道家呢，出现一个老子写了一点东西，然后出现了一个庄子写了一点东西，然后就没有了，他们还凑不到三个人，所以严格地学术定义来讲的话，道家思想要叫做家还有一点勉强啊。那也就是说，我一直觉得老子或者是庄子这一类的书，以著作的特性来讲的话，我都觉得它有一点超级精英主义。
我想很多学门，它的存在价值，比如说儒家好了，它是比较对应着大多数的人类啊，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我们这个作法来普渡众生。可是，道家一直以来是很孤僻的，它会尽可能地把众生挡在门外。就是说，你啊不是这块料，你最好不要来，不要走进这个圈子来穷搅和。就是有那种非常严重的这种精英主义的这种洁癖的态度。
那所以呢，庄子这本书，说起来也可以说是，几乎是用一种密码的方法写出来的著作。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如果你不经过解码的过程，你读到就会说大鹏鸟飞过来，小麻雀飞过去。然后呢，螳螂抓知了啊，然后黄雀在螳螂后面，就是你会读到很多关于什么小动物啦，然后山上有什么神仙啦之类的很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想，他是需要经过一个解码的过程才能够让我们认识到他是在写什么东西。而庄子这本书呢，在我们中国人来讲，你说它是道家的修炼之书也对，可是我想更多的中国人是以文学的角度在认识这本书的，也就是他这本书具有高度的文学表现力。就是中国古时候的人如果要比说一个故事谁说得好，那恐怕是没有什么人胜过庄子。是这样的一个很奇怪的著作。
所以它虽然是一个极度精英主义，或者说是极度冷血而讲道理的一个家派，可是呢，走进这个家派的解码方法，却是必须用文学的方法来处理它，不是理论性的，而是文学性的。
那什么叫文学性的呢？就是庄子他想要讲的道理大约都会用一则寓言故事，把它用象征物遮掩起来，我想这样的作法是相当聪明的，因为焚书坑儒之类的事件好象没有坑到庄子这本书。它可以躲过大部分的政治批判，只有那种很喜欢这本书的人才能够走进它的世界去看到他在讲什么。
那什么叫做文学性的象征物呢？因为我是很懒得写黑板的人，所以能够举的例子就是越短越好，随便写一首诗好了，比如说唐朝的王维有一首诗叫作《相思》，同学大家都学过吧，对不对？
他就写“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我的版本是秋啊，你们的版本是春对不对，“春来发几枝，”这个我的版本是故，你们的是几，对不对？然后奉劝你要怎么样啊，“劝君多采撷，”你们的版本是多吧，我的版本是休啊。“此物最相思。”
就是象这样的一首诗，其实就是这个诗的作者，他把他自己的一些感情经验埋藏在这个称之为红豆的象征物背后。那这首诗为什么要两个版本拿来作比对呢，就是现在一般流行的版本啊，"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是相思的象征，所以你要多多的囤积在家里面，表示对人的思念，是这样吗？
其实我想，能够叫做相思的红豆，又说是生在南国的红豆，那就是我们台湾的那种肯丁公园有很多的这种相思树，对不对？那相思树的种子是非常漂亮的红色，可是你如果在观光胜地买相思树的种子串成的项链或者什么的时候，他卖的人都会提醒你说什么，这不可以吃啊，是有毒的，有人吃这个自杀过。是不是？
所以生在南国的红豆，因为如果是我们做菜的红豆的话，那北方也有啊。知道它是一种非常美丽但是非常恶毒的东西，会说“劝君休采撷，此物最相思。”其实这样的一种说法，你可以发现这个诗人他在说什么，就是王维这个人，他被坏女人欺负过。
所以呢，他就说天下有一种美女啊，你千万不要惹，惹了之后，就会象我一样，每到秋天就是觉得有一点心情寂寞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又想起她，秋来发故枝，就是在心中，这个魔你要斩都斩不死的。
所以呢，如果你命够好，就千万不要招惹上这种货色。不然的话，年年都想她，明明晓得这个人很可怕，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她，这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在恋爱上面受到重大挫败的人写的诗。
我想如果是用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的版本，大家就不能够读到这个诗人的一些人生的重要的意义了。当然王维这个才二十个字，这个比较好讲一点。那李商隐的那些什么锦瑟呀无题啊那都不要提了，真是太可怕了。背后的故事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呢，我想读庄子的时候，我们大约也是从他所说的这些寓言故事里头，去看他实际上在指射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而道家说的这个道字，我想如果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讲，就是大宇宙，普遍正确的真理称之为道。那么，这样的东西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待他比较好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谈庄子这本书，究竟是要往高处讲比较适当，还是往低处讲比较适当的问题。
如果是过去的一些研究庄子的人，比如说庄子这本书曾经是非常的流行，比如说在魏晋南北朝的时代，好象说它变成一种哲学叫做清谈，就是大家喜欢谈论这个老庄学说里面的这些高妙的境界。可是，我认为庄子本人对于这本书，其实是，并不希望它的读者用一种大高空的方法来处理它。
怎么讲呢？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这个庄子里面的故事有些我就不要大家再翻书了，讲讲就好了。有一个人问庄子说，道在哪里？对不对？然后庄子就说：“啊，道啊，那无所不在啊。”
那个人说喂，讲清楚一点，这个无所不在的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那庄子就说：“好，那不然在稻草啊。”“不能讲这么低级。你再讲讲看。”“那不然在打烂的瓦片里面啊。”那个人就说：“不要这样子啊，你再讲清楚一点啊。”庄子就说：“不然就在大小便里面啊”
然后这个人就说：“怎么越讲越低级啊。”那庄子就反过头来骂他：“说你这个人呢，问问题问不到重点。他说你有没有看过，在市场上面监督市场的官员去选猪肉是什么样子。我们今天也不用官员去监督市场了，各位都是贤能的家庭主妇。贤能的家庭主妇挑猪肉要怎么挑啊。”
庄子就说，监督猪肉品质的官员，他如果要看这个猪够不够肥的话呢，他一定是要踩一下这个猪啊，试一下这个肉够不够厚。那一定是踩猪的小腿，不是踩猪的肚子。因为呢，猪的肚子，再瘦的猪肚子也是肥的，你没有办法知道真相，所以要踩这个猪皮边边的那个最瘦的地方。如果那个地方都还有弹性的话，那整条猪一定够肥的。
所以，从这个地方就出了一个成语，叫做“每下愈况”，各位听过这成语吗，就是你越往低处踩越能够知道真相。这“每下愈况”就这个意思。所以呢，我想我们如果要学习庄子，把它当作是一个练功秘籍来处理的话，我想我大概不敢跟各位同学说，我们道这个东西呀是在天上的什么，多么高次元的世界，如何如何啊，就是我想不太敢讲那些大高空的话。
我刚好最近有几天看电视，那个转台器按着按着，不知不觉就转过台了，电影台结束就是日本台，日本台结束然后再按就是股票台，而股票台再按再按，然后就开始出现很多和尚在讲经的台，那这个，然后就听到有一些就是高僧啊，在里面讲什么阿罗汉的境地啊，跟什么菩萨的境地啊是如何如何。
我在想，我教庄子不可能走到这么高的地方。就是我要遵从庄子的教诲，尽量往低处踩，我们能够讲得多低就要讲得多低。就是说，我希望我们庄子在练的时候呢，我们的练习对象，就是我们家里面啊、办公室里面啊，这些平常让我们觉得很头大狗屁糟糟的事这样就可以了。
就是一个人能够一辈子面对他的另外一半不发脾气的话，那个修养应该是比较伟大啦。所以，我们就尽可能地往低处来处理这个东西，而不要把它讲成一种谈玄学的空谈，我想是比较安全一点的，至少是庄子本人推荐的研究方式。
因为庄子，他说，道这个东西啊，就是具有普遍性正确。普遍性正确就是不管在哪个层次看它都是存在的。那既然这样的话，就越低越好。这样才不容易变成在打这种文字玄学的烟雾弹。我想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记得我从前有认识一个朋友的朋友，当然那位先生现在已经过世了。只是他从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有跟他见过一两面。这位先生他是在灵修，就是修道的这种应该是，还蛮有一些人望的人，他会出国到尼泊尔等等的地方去开坛讲佛经之类的。
我那时候当然不知道人家是这么伟大的人。只是把他当作病人，当我跟我的助教跟这个人在聊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对于自己生病这件事情是很心乱的，就是很慌乱啊，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呢，当我们谈完了他生病这一块之后，刚好不知道在坐的有一个谁啊，讲了一句什么话，挑起一个比较是宗教的话题，然后那个人馬上就开始讲起佛理，他就全身都发出一种佛光的东西。
其实，我讲庄子面临同样的危险，就是这种修道的东西，有的时候会让我们得到永恒虚无的光环。就是讲得很高级，就觉得自己很历害，可是实际上回到家，就是自己家里面的一些人际关系，公司里面人际关系或者是很简单的金钱上面的事情，其实我们都不一定能够处理得很好。
所以我就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想说尽可能地不要大高口号，这个能够在比较低层次来印证他的讲法呢，就在比较低层次的地方来处理。
我们庄子本文的话，我想我们就从内篇逍遥游开始讲。原则上就是，内七篇为主，有一些其它的外篇跟杂篇，我觉得可以一起谈的内容呢，就请同学再翻书看一看，就好了。
逍遥游这个篇章，一开始的地方其实重复性的叙述很多，就是连续几段都在讲一个什么，一个鱼变成了一个鸟，然后飞来飞去。所以读起来，其实也是有点烦啊，不过，我想我们就姑且把它往下面看，然后，字句上面先把它处理一下，这个象征性的说法，它最后要处理什么样的理论框架，我们再来看一看啊。
他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他说在北边哪，黑漠漠的地方，有一条鱼，这个鱼的名字呢叫做鲲。那当然有一些对文字比较敏感的学生就会说，其实庄子这个人就很喜欢讲反话。
你想，如果有一个，因为庄子他大概的话是说地球的北边呢，比较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北极海，北极海里边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这条鱼就塞满了这个北极海。就这么大的鱼，可是他给它取名字就叫鲲。
那我们一般说，昆虫。昆虫的昆什么意思，就是小小只，又多又小只。所以，有一条超级巨大的鱼，它的名字叫做小不点儿。就是大致这样的意思。那，你想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呢？我想因为庄子它的逍遥游的开始，就是说其实好多我们认为的好也罢，坏也罢，大或者小，这些都是相对的尺度。
你想啊，地球的这个地方有一条鱼，它为什么要自己以为自己是条小小鱼？
你有没有看过小孩子读的童话故事叫小王子啊，小王子住在一个星球上面，上面有一个火山口，给他烤肉，然后小王子一个人就这么一圈就走完了，走一下就走一圈了，对不对，然后，还有一朵心爱的玫瑰花，是不是这样子？
那他会觉得他在这个宇宙之中，是很大还是很渺小啊，我想是很渺小的，这是我只有这么小小的一棵土块，我的世界只有这么一点点，所以那个鱼呢，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所以会叫自己小小鱼。
那这个，可是呢，以我们这些人类的角度来讲，人类在地球上大概就小得跟细菌一样，但是在人类的角度讲会说什么，说这个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就是它的尺寸呢，不知道是几千里那么大了，而这个鱼呢，有一天会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有一天，这个鱼变成一个大鸟了，那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这个鸟的身长呢也不知道是几千里那么多。
怒而飞，这个怒也不能说它生气，因为我们中国文字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努力的努这个字，所以努力的努这个字是后出字，所以，这个怒在那个时候就当作努力的努用。就是这个鸟呢，奋力一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就是我们这些站在地表的人类一看，会觉得这个鸟的翅膀会好象天边这样子，一大片云那么宽。
他说：“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如果海运的话，其实一般的庄子文字考证是说，海运就是所谓的台风之类的东西了，就是这种巨大的气候变化造成那个海水会有改变。那我也不晓得，我们现在说的什么地壳变动算不算海运。就是有一天海的状况要改变了。
那个鸟它就会搬家啊，就从鱼变成鸟，从北边的海飞到南边的海去。他说：南冥者，天池也。南边的这个黑黑的地方呢，其实也是一个大水塘，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当然我们现在的南极是有陆地的，不知道那个时代的南极是怎么样的。
然后呢，他就接下来又重复一遍这件事情。他说：“《齐谐》者，志怪者也。”他说有一个叫作齐谐的人呢，他是一个专门记载奇怪的事情的人。那这个奇谐这两个字，比如说，在跟庄子类似的时代的著作，象是列子里面的，齐谐这两个发音是写另外两个字的，是写夷坚，不晓得同学有没有一点点印象，就是宋朝有个叫洪迈的人，写了一本书叫《夷坚志》。
那奇谐也好，夷坚也好，其实就是，比如说洪迈的《夷坚志》就是记载那个时候中国发生的怪异事件。就比如说，某个村庄里面的某一对夫妻生下来一个小孩，然后一出生就头发很浓密，满口牙齿，然后这个地方还有两个突出来象角一样的东西。所以他爸爸就把这个小孩剁碎了让他回去了。
或者是说有一个小孩子出生时有一条牛尾巴，那他家人把它砍掉了把他养大，三岁的时候那尾巴又长出来之类的。就是记载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如果换算到我们现在的话，应该就是所谓的八卦杂志之类的。
那就是有一个奇谐这个人专门是写奇奇怪怪的事件的。那这个奇谐怎么讲呢（谐之言曰）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如果你想想，是庄子，他在说故事拍电影的话，大概一开始先一个画面，然后呢，就是一个新闻记者出现在这个电视机荧幕前面中，开始了现在已经登陆到纽约市，差不多是这样一个镜头上面的一个转折。
这个电视新闻是如何播报的，各位观众，这个大鹏鸟现在已经从北极起飞了，然后飞到南极去了。那它起飞的壮观程度是什么呢，是水击三千里，激起来的水花，荡开来的波浪呢，有三千里那么远（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然后呢，抟（tuán）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里也有版本写搏的，搏就是拍击。抟是结块，写抟或写摶，其实都可以。
那你说扶摇是什么呢？扶摇这两个字到今天就把它连读成另外一个字了，就是今天说的彪车的彪。今天已经合成一个字了。所以它呢，拍击着这个非常猛烈的风啊，然后往上冲九万里那么高。那九万里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度量衡转换的话，恐怕也是到大气层的顶端了。
然后呢，去以六月息者也。就是它这个飞行啊，大约是这个鸟，因为它太巨大了，巨大的动物动作比较缓慢，所以它拍一下翅膀，这样子，用力一下，然后休息一下，或者说呼吸啊，它的一个呼吸要六个月那么久。
那如果有个动物它是这么巨大，而它的时间感是这样子的话，那你想，这个动物看下来的地球，它眼中的地球会是什么样子呢，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就是说，这个动物它在天空的时候往下面看，它的眼中看到的是什么？他心里面想的是说，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就是以我们人类的时间角度来看的话，可能我们会觉得草原上面一匹马要长大，然后再生小马，然后那个马再老了死掉，那是个蛮长的时间，可能是十几二十年的变化。
可是如果对这种巨大生物，六个月才呼吸一次的这种缓慢的角度来看的话，它大概会觉得地球上面的这些，这个非洲的草原上面有一群野马繁殖出来了，然后又遇到气候变化然后又变成骨头了。这过程就好像是细菌稍微繁殖一下又死掉的感觉。
所以，他就觉得我们在地球上面，以一个小东西的角度看的一群马的出现到灭绝，对它来讲，好像是地球上面的一些灰尘动了一下。那我们会觉得我是人，它是马，可是从大鹏鸟的角度来看的话，就好像是地球上面有一个生物之以息相称，就是一个生物的能量，从这种生物过渡到另外一种生物。
就像这样子，很快的，来了又去了。那当然，历代的文人对于这几句话又不是这样解释的了。所以后代也有一种解释是说，野马是指尘埃，说空气中的游丝又叫作野马。于是有一些诗人写诗的时候，写到空气中的那个灰尘，那个游丝也会用野马来代替。这就是庄子的原著，没有写得很清楚，然后后代就有很多的解释这样一种状态。
然后呢，这个鸟，飞到大气层的顶端的时候，它又会在心里面有什么疑问呢，他说，天之苍苍，其正色邪？我们在地表的时候，是说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可是我飞到大气层外面看，好像不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就是天空真正的颜色是蓝蓝的吗？那个鸟会有这样的一个怀疑。
因为我想，我们如果看过那种科幻电影的话，那个在真空的宇宙之中，看到的大概都是漆黑的宇宙跟很多很多白点点。那也不是蓝蓝的，所以这鸟它就会有这样的疑问。然后他说，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就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这个大宇宙，他真得是远的没有尽头的吗？然后庄子就用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来解这个感觉。
如果你是这么样子一个巨大而活得久的生物，而你一跳就跳出了我们人类的生存环境，这个大气层的话，那其实你的整个对世界的观点都会不一样。那反过来看的话，就是我们人类在地球上面过着大鹏鸟眼中大概是等同于细菌般的生活。是这样子的一种对比。那么，但是庄子他讲到这样一种对比呢，我想讲到这里，我们读者还是不太能够明白庄子是要说什么。
逍遥游它先讲这个大鹏鸟的飞，对不对，是这样子的一种大幅度地飞行，然后他就会讲一些小麻雀的飞行，就是跳起来然后就落下来了。但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呢？
庄子接下来讲，他说：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负大舟也无力。他说，如果这个水啊，河水，海水啊，不是够深的话，它就没有办法承载这个很大的船。我想如果是那个横渡太平洋的豪华游轮，它开进淡水河不要几公尺就卡住了，对不对。就是水不厚没有办法。
他说：“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如果你在坳堂，就是古时候，不晓得是不是就是家里面的房间，不象我们这边是有水泥或者是镶地板的，有些比较不是那么有钱的人家，大概就是泥土吧。泥土的话，大概就是这个人走来走去之后，那个客厅的最中间会被你磨得比较凹。
所以，这样的状态，家里面如果有小孩子打翻一杯水，它那个水就会流到客厅最中间那个凹的地方，就像薄薄的一小滩水。他说，如果你有打翻一小杯水在那个客厅，一小滩水，则芥为之舟；那小孩子会玩得很开心，就会拿一根细细的小草，在那水上面推下，但是小草还能漂得动，小孩子会有足够的想象力，会说军舰来了这样子。
可是呢，如果有另外一个小孩子说，哎呀你这小草太细了，不够看，看我的这个超级航空母舰，于是拿一个杯子来。置杯焉则胶，如果你放一个杯子的话，对不起水太浅，卡住了，漂不起来。水浅而舟大也。
风之积也不厚，如果象这个大鹏鸟这个巨大生物要起飞，那一定要等到前面说的这个海运，就是有这种地壳变动的这种大台风刮起来的时候，它才能靠那个风的推进力飞起来。如果这个风不是够大的话，则其负大翼也无力。这个鸟必须要有这么多的空气来推它，它才能够飞出这个大气层。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这个鸟呢，它大概要飞到九万里那么高，它会觉得所有空气的流动都在它的下面。
“而后乃今培风”。这个培啊，古时候以发音来讲的话，是通于这个，我们今天念逢，古时候还是念平。就是承在风上面。
这个时候，它才觉得，因为你想想看，那么大的翅膀，在大气层里面挥动，其实是有很多阻力的，所以它要飞到一个几乎没有空气的地方，它才会觉得好像没有东西阻碍它，伸开它的翅膀。于是，这个时候它可能会张开它的主要的滑翔力，
然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è），”它这时候背上呢，就是宇宙的空间了，而它就不会觉得有夭阏。这个门里面一个於这个字，你要念什么都随便啦，不过，你想，我们中国字现在流行的字有这个淤，也有这个瘀，对不对，所以你就知道於是个什么意思吗。
就是说，这样子呢，它才不会有被什么东西卡住的感觉，才不会有塞住的感觉，而后乃今将图南。而后它才能转个身，开始往地球的南极那边航行过去。
那这样一个巨大生物体起飞的现象呢，那些在地表的小生物反而要嘲笑它了。于是下面就解说，蜩（tiáo）与学鸠笑之曰。这个学字啊，一般人就是喜欢把它考究为这个字吧，就是底下的子改成鸟。就是念玉，就是小麻雀之类的。但具体是哪一种，我想也就不要深究了，是十姐妹还是文鸟就不要说了。那蜩的话就是知了，蝉。
蝉也好，这种小麻雀之类的鸟也好，其实都是不怎么善于飞行的，对不对。你看，夏天时候知了飞得多难看，就是一大垞啪撞到树上，其实我们台北的麻雀是差不多这样惨烈，对不对。都是一头肥肥的，就是飞得技术都很糟糕。
可是，这些小小的这些虫类或者是鸟雀类呢，却会笑这个大鹏鸟说，我决（xuè）起而飞，我跳起来一冲，枪榆枋（而止），榆枋我们也不考究是什么介门科类的植物了，反正就是一种矮树，就是不高的这种树。两种都是不高的树，我们要冲上这些不高的树呢，有的时候呢，对不起，着陆技术不佳还冲不到，就是撞到了。
然后呢，时则不至，有的时候没有对准那个树枝，停不到，那而控于地而已矣，那我也就不过就是，控，这个手的这个姿势，你想象一只鸟对不对，那麻雀摔到地上的样子同学有看到过吗？知了撞在树上的样子也看过吗，对不对，就是那个德性，就这样子摔到地上而已吗。
他说就是这样而已吗，就是这样我们也起飞了，飞行了，降落了，这样也很好啊。他说，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怎么会有人那么无聊，要在地球的表面等上几千年，一直等到海面上有台风了，才要冲出大气层，然后还要那么大费周章的，从北极搬家到南极去。还有人这么无聊啊？
所以，这个小麻雀跟小知了，它们就会觉得这个大鹏鸟做的是一件非常没有意思的事情。反而要加以嘲笑。
那庄子呢，他就说一段他心目中的公道话：“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莽苍就是城外的青草地，如果你要说，以我们台北来讲的话，去城外的青草地，去郊游吃野餐。就是今天如果我们家要开车去阳明山国家公园，看看樱花，那三餐而返，吃完早饭再出发，晚饭前也就回家了。是不是？这样子的话其实是很轻松的一个小旅行。
他说：“三餐而反，腹犹果然；”就是肚子还鼓鼓的，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完。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情费多少周章，花多少心思。
可是呢， “适百里者，宿舂粮；”如果你是要走到，从台北走到桃园去探亲的话，那你恐怕要在家里面连夜要舂米，做很多御饭团，背在背包上，这样路上才有东西吃。是不是，如果你要去得比较远一点，那你就要囤积更多一点的食物，
“适千里者，三月聚粮。”就象我们家里人都有寒暑假要去美国休假三个月，那这样的话，公司也要先请好假，飞机票也要先买好，旅馆也要先订好，对不对，什么东西都要先打理一大堆。所以，他说三月聚粮。你必须要准备三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才能出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他就是说，一个人的格局大，他所需要消耗的成本就比较高。你们这种低耗能低格局的小麻雀跟小知了懂什么？“之二虫又何知!”这种低级生物你懂什么呢？
那这样子的一个对比，我想，讲到这里呢，有一个一直以来我们道听途说所知道的道家思想在里面，其实是有一种我觉得可能是误会了庄子的意思的东西。
就是如果我们，一般听到这个人他是笃信道家思想，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听起来比较消极一些。就好象什么都差不多，什么都不在乎，那种样子那种形象会让我们有这种感觉，可是其实庄子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比较站在大鹏鸟的立场上而觉得当小麻雀比较不对啊。
所以，就是逍遥游，它是先用大鹏鸟跟小麻雀来说这是人类的相对境界，然后他再来说，这个相对的境界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庄子要的是绝对的境界，就是这样的一层层的讲上去。
可是呢，就仅仅是在这个相对的境界里面，庄子也是很明显地表示出，他比较支持的是大鹏鸟而不是小麻雀。所以，有一些所谓的修道的人对于人生的态度，如果用我的话来说的话，比较抱持一种退缩式的道德观。那我就会觉得，可能那和庄子要说的其实还是不太一样的。
就是，庄子的观点啊，好象是说，如果你能够比较聪明，比较有钱的话，那还是你要聪明，要有钱，就是并不是要你就是活在这种很低次元的世界。就是说，如果你能当大鹏鸟的话，那你不要当小麻雀。
他说，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庄子就是说，其实啊，能够知道的多你就不要知道的少，如果能够活得久你就不要活得短。庄子这样讲的时候，他想他的读者可能也会有疑问，为什么？我就是要当小麻雀不行吗？庄子就说：“奚以知其然也？”就是为什么我要这样讲呢？
“朝菌不知晦朔”，早上生长的那种香菇啊，不知道夜晚以及月亮的圆缺。我从前住的房子，我爷爷奶奶家是那种很老的房子，就是有一些木头啊，那门框窗框都已经腐朽了，到了天气比较阴湿的下雨天的时候，有的时候早晨开门就看到门边有一个白香菇长出来，然后等到你过了之后，想要再去看，就没有了，已经死掉了。
就是有这种只生长一个早上的香菇。如果你的生命只短到象这样子，只有一个上午的寿命的香菇的话，你就不知道晚上，也不知道月亮的圆缺了。
“蟪蛄（huìgū）不知春秋”，蟪蛄呢，就是我们后来的文学里面大概是写到寒蝉，寒蝉凄切的那个寒蝉，就是只在秋天叫那么几天的那种蝉。如果，你的生命状态是只有在秋天的那么几天活的话，那你就不会知道春秋，不会知道四季的转换是怎么一回事。
很明显，庄子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有比较大格局的人生，那还是要比较大比较好。他说：“此小年也。”这个朝菌也好，蟪蛄也好，都是很短暂寿命的东西，那么，他又说什么了呢？
他说，“楚之南有冥灵者”，在楚国的南方，有一种叫作冥灵的东西，那有的人考据说，冥灵是一种大树，有的人说是大乌龟。好像是支持大乌龟的票数多一点，那我们就姑且让它有这种万年神龟好了，他就说，这个大乌龟呢，是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就是它的生命呢，是它的童年期500年，青年期500年，中年期500年，老年期500年，总共2000年的寿命。
那他又说，（上古有大椿者）在太古时代，有一种树叫作大椿，当然这个椿呢，我们今天来说的话就是差不多山茶花之类的树了，不过，庄子他取名字有时候是一种语感上面在耍诱惑。就是，这种树啊，（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它的童年期是8000年，少年期是8000年然后这样子算的。他这个树是一个叫作椿的树，就象那个大鱼叫作小小鱼的，对不对。这个超级大古木叫作嫩嫩树，他是这样的意思。
就是自个觉得自个很年轻的一棵树，它呢，八千岁是它的一个季节单位，所以总共它的生命周期大概是三万二千年吧。庄子就回头想，那人类里面呢？“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就是人类里面呢，有一个人叫作彭祖，好象说活了七八百岁，变得超有名的。“众人匹之”，就是大家都想要与他匹配，就是大家都想要效仿他的意思。
其实这个彭祖好像也不只是庄子时代的社会事件，就是这几年吧，好像还有哪一家姓彭的人说他们是彭祖的后代，然后还有接受访问，公布一个什么彭祖是如何养生的。说是服桂与枝啊，多吃荔枝，增强自己免疫力之类的。彭祖的养生法，就是大家要吃肉桂、吞荔枝。大家即使是2000年都过去了，大家都还是想效仿彭祖。
那这个庄子说：“不亦悲乎？”就是这么短命的人类，在这么短命的生命周期，有一个人不小心活了七八百岁，那竟然会让人这么得羡慕。那看一下这些活几万年的树眼里或者是活几千岁的这个大乌龟眼里，那人类是多可笑的生物啊。就是这样一个相对性的说法。
我想，庄子提到这种相对的价值标准，对我们自己的人生反省来讲的话，我想，我们有的时候啊，会觉得自己其实脾气满好的，对不对，那我就要请问，你说你脾气好，是跟谁比呢？就是你可能是跟你心目中的某几个脾气特坏的人相比，你觉得自己脾气蛮好的。可是，我们是不是一个一辈子从初生到死都绝对不会生气的人呢，我想也不是吧，对不对？
那你说，这个人蛮聪明的，那我要问是跟谁比。象现在的那个，西方，应该不要说现在，这都已经有点过时了，就是从前的西方心理学很喜欢谈论这个人自我价值，对不对，说人要觉得自己是好的，自我价值是高的，这样才比较健康。
可是，我们现在常常在媒体上看到一个说法，说这个人自我感觉超良好，这听起来很烂的哎。对不对，就是完全不知道反省自己的一种状态，是不是这样子。
所以，我想，逍遥游篇啊读到这里，我们至少要有一个度量，就是要放下我们的自我评价，因为我们的自我评价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很任性地设下一个标准，就是我们自己随便设下一个标准说这样子叫作脾气好，那我比这个分数高，我就脾气好了。我就常常说，那个标准其实都是我们自己非常任性的设定。
就好比说，有过一个报道是这样子，如果你去美国或者加拿大，跟那些学生填个问卷，问他们说你们自己觉得你们自己数学学得很好，那些美国加拿大的小学生都觉得自己数学能力非常好，然后如果你同样问卷拿去韩国或日本给那些学生填得话，韩国或日本的学生都认为自己数学非常烂。
可是呢，那些觉得自己数学很好的美国加拿大小孩，跟那个觉得自己数学很烂的韩国日本小孩其实谁数学比较好？当然是韩国日本的小孩数学比较好啦。对不对，象美国加拿大小孩就超级市场给他一百块，东西53块，找47块这样都觉得自己好强啊。那韩国跟日本的小孩，天啊，这微积分我怎么样都想不通，对不对。这根本是不同等级的标准。
就象，我从前有一次在那个，我治疗的助教他们大学，华凡大学教课，我那时候，在教得时候我也感到非常的困难，那时候我觉得，为什么，这样八流大学的学生，每个都觉得自己好聪明好历害，这朽木不可雕也。
我说这些小孩子哟，随便抓两个放到台大去试试看看，台大学生聪明的小孩子很多，所以，你就会觉得其实很多人都比你历害，你不会敢那么铁齿。可是到八流大学，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历害，我觉得很难过，教起来难教得要命。
相对的世界其实有很多很多的悬案的。我们估且不说这个悬案。这个类似的部分我们还是先把它再读一读。这个地方有一点点烦啊，又是同样的东西他又重复一遍了。他说，“汤之问棘也是已”。就是商朝的开国皇帝吧，汤问他的一个贤人，这个棘这个字到后来就写成皮革的革了，汤之问革也是已。
就是说，当初这个大鹏鸟起飞的新闻啊，好像炒了很多年都没有炒完呢，这里镜头一转呢，皇帝又开始问大臣，这个鸟飞起来怎么样？古时候皇帝也蛮无聊的，我觉得我们月球登陆了就登陆了，大家再没有兴趣理这些事情，他们那么多年了还在谈论这个事情。
他就说：“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这句话其实也是蛮妙的哈。我们一直都觉得古时候的人是认为地球是平的，对不对，天圆地方，可是庄子笔下的地球就不是平的。
什么叫穷发啊？就是有一个男的，他的头大概过了五六十岁，如果他的荷尔蒙不是很正常的话，他的这个头发就会好象只剩这一圈了，对不对？上面叫什么，中央圆平秃，中央圆平秃就是庄子说的穷发了。
就是一个地球，在比较有气温的地方会有很多的树木，都会有头发，到了接近北极的地方，就没有头发了，就中央圆平秃。也就是说，庄子他心目中的地球是圆的哎，不然干吗拿秃头来乱打比方？
所以，我就觉得这书读起来其实还满科幻的，就象是，我就常觉得说道家这个学门，不晓得是哪里来的这个外星人创造的。还是说，古时候有什么超文明，就是什么亚特兰蒂斯沉掉之类的那种事情。
因为，庄子这本书里面其实有非常多的科幻性的论述，就象是后面的这个大宗师篇，它大宗师里面有一群有道之士在那里聊天，说什么人什么人我要跟他作朋友，什么人什么人我不要跟他做朋友，那他们说什么人才跟他作朋友？他说，人要认识生命是挠挑无极的，我们才能跟他作朋友。
什么叫挠挑无极啊，你听过不屈不挠吧，挠就是碰到什么东西就这样弯下去就叫挠，挑就是弹起来吗，他说，你要知道生命是这样子的，没有尽头的这样子的东西，我才能跟你作朋友。这不是在说什么，一切东西都是由波动构成的，是吧。这听起来很科幻呢，这样子的话在庄子里面是蛮多的。就这样子就好了。
就当作是道家可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来源产生的学问。因为老实说，你要我觉得道家是古时候的人类所创造的，我也其实不容易相信的，因为庄子里面有很多，我觉得很蛮重要的理论并不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
就是比如说，象第四篇的人间事，很多的理论都是要应用在比较大的公司企业才会有意义的。那当年根本没有那种企业体系的话，他的那种对付人的方法用在哪里，其实很奇怪。所以，就姑且假设庄子这些东西是一个比我们高度文明的什么文明留下来的。
道家大概是这样色彩的东西。其实不要说道家了，中医还不是这个样子。对不对？就是伤寒论那种书啊，我怎么看都觉得原始人他不可能创造出这种东西，这个，它只能说是外星人来的话。这个，那接下来我们读快一点，蛮无聊的，同样的事情报道第三遍了。
那这个，后面的小孩子有没有尖叫啊，就是已经呆不住了哈。他说，穷发之北在地球的中央圆心处的北边，有一个黑黑的海，那个海是个大池塘，（有鱼焉，其广数千里）里面有一条鱼，那鱼呢，它的宽度是几千里宽，“未有知其修者”，就是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长。修就是长。它的名字叫小小鱼。
（有鸟焉，其名为鹏）然后又有一个鸟，叫作鹏，这个鹏是很大的鸟了，背若泰山，它的背呢就像一座山脉一样大，翼若垂天之云，翅膀好像天边的云那样子，然后，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扶摇讲过，那什么叫羊角啊，羊角就是这个东西，如果你在远处看到天上有个羊角，这样下来，那叫什么，叫龙卷风。
就是这个鸟在拍翅膀的时候激起的空气的变动的状况，一般的地球人都称之为天灾啊。之前有个科幻电影叫什么X战警，里面有个超能力的叫暴风女，她每次发功的时候，上面的云层就会有很多羊角下来，出现很多这种旋涡状的龙卷风。
它拍下翅膀的时候，就会给大气层造成这样的影响，然后呢，冲上去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到达云气到不了的高度，它的背就直接贴着这个太空，然后再转身往南边去，而要飞到南边的这个池塘里面去。“斥鷃（笑之曰）”，斥这个字古时候发音通，这个字就是沼泽的泽。
就是沼泽里面的这个鷃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敢说绝对对，但是大概就象是那个鹌鹑那样的鸟吧。你们知道下鹌鹑蛋的鹌鹑，就那种小小的，然后翅膀也是发育很不健全的。那你看这种鸟飞的样子实在是，我家里也养过，所以我知道，就是飞其实真没办法飞多高，大概就是飞不过桌子那么高，而且就这样飞一下就掉下去了。
那，这个沼泽里面的这种鹌鹑鸟之类的东西在嘲笑天上的大鹏鸟，他说，彼且奚适也？这个人哪，他要去哪里啊。这何必呀，搞得那么夸张，他说，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一仞有几尺高，这我们就不考据了。
就是我跳起来，跳得差不多这么高呢，就落下来了，翱翔蓬蒿之间，就是我比短的草飞得高啊，比高的草飞得低啊。就差不多在草里面这样地跳来跳去，此亦飞之至也。这也是完美的飞行啊。他说而彼且奚适也？就这个人在这里搞什么飞机啊。他说，此小大之辩也。
庄子呢，不断地拿这个很小格局的生物跟很大格局的生物来作一个对比，那对我们人有什么样的教育意义啊？
（我先下课，我们这个课，基本上我认为易经学会会容许我拖课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20个礼拜教不完之后就继续教下去啊。那易经学会也会容得我这样子的。也就是我想我们差不多上一个钟头，然后休息一会
因为这里只有一个洗手间，所以尽量让大家休息久一点，那差不多上到九点半左右就放学回家了好不好，因为弄到太晚回去好像也不太好啊，礼拜一已经是很裕足的一天了，还要上到那么累的话就太辛苦了。所以我们就差不多下课就十五到二十分钟，然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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