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米果
南方人对大米的感情如同北方人对小麦的感情一样深厚。
一碗面条让北方人简单、率直的性格暴露无遗。而南方人则温婉得多。对待大米,他们在日常裹腹之余,总是想尽办法让其变化起来,以引起味蕾的兴趣。在老家,单就米果这种小吃,就变换着蒸、煮、捣、炸方式,做出了甃俚米果、艾叶米果、印俚米果、笼藏米果、捣糍米果、薯包米果、糖炒米果、黄元米果等等。
这些童年的味道,至今仍然弥漫在在大街小巷,偶尔被我逮住,解一解心头之痒。
糖炒米果就是小时常吃的零嘴,记得八九十年代初,吉安城里糖炒米果摊子有许多,大部分家庭也会自个做着吃。因为糖炒米果的技术含量实在是低,要不是这糯米为主料的零食不易消化,我想这“奶奶的手艺、妈妈的味道”不至于落到现在满城难寻糖炒米果的境地。
最近的一次“扫街”,我有幸邂逅了吉安城唯一还在摆摊卖糖炒米果的摊主周慧英,真实地记录下这门庐陵手艺。
今年才52岁的周慧英卖糖炒米果的历史可不短,她告诉我说,从1993年起,还是大姑娘的她就天天帮着妈妈出摊卖糖炒米果。二十多年的日晒风吹,原来白皙漂亮的她从此就没白静过了。
趁着她支摊生炉子的空挡,从周慧英的嘴里,我大致了解到糖炒米果的工序。其实也很简单,首先是在前一天就把糯米、粘米浸好,第二天滤干水份就用石墨磨成米浆,这样第一道工序就算完成。接下来就进入关键步骤----用红糖炒米果。把锅烧热,倒入冷油、添入红糖,搅拌翻炒。当红糖泛起泡泡时,将沉淀的米浆揉成红枣大小放入锅内继续翻搅,让红糖裹满粉团,如同穿上一件红艳艳的胞衣,由此吉安人又叫它枣俚米果。
在热油的作用力下,硬硬的粉团慢慢变软,用筷子一夹,妥帖地耷拉在竹筷上,炒好的枣俚米果如同醉酒的贵妃,恰似“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用牙签挑起一个放入口中,酥软香糯、绵甜可口。
没过多久,周慧英的摊子前便挤满了人,使得旁边摆摊卖饼、卖水煮的摊主羡慕不已。一个小孩走到糖炒米果摊前就不走了,非要奶奶买下一份才蹦蹦跳跳离去。周慧英告诉我,现在糖炒米果的摊子就剩下她还在坚守,虽然挣钱不多,但她一直舍不得放下这门手艺。
做食品就是做良心。周慧英一直信守着这条规矩。她买进来的糯米必须是下半年收割的香糯,这样做出来的米果才软糯弹牙。买的红糖也是价高质优,从不敢马虎对待,因为她知道,那些老顾客之所以认定她,冲着的就是她做的糖炒米果二十多年不变的口味。
我随机问了问几位带着孙儿孙女前来来买糖炒米果的老人,他们的回答惊人的一致,小时候糖炒米果就是他们的最爱,那时一块钱八个,现在虽然涨到了五快钱八个,但那种童年的味道没变。花钱买糖炒米果给孙儿孙女吃,一是因为周慧英做的糖炒米果原料好,二是让孩子从小记住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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