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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和生存之民工
推荐理由:这是一个与莫言同龄,且与莫言有某些相同经历的退休干部的回忆文章。从他的文章里找不出抱怨谴责,只有苦难艰辛给自己成长积淀的力量,感恩不同心路历程各类人对他的帮助。这是何等积极健康的心态啊!什么骂党和政府的狗屁诺贝尔文学奖,见鬼去吧
在那并不遥远的地方 之民工篇
冬咏
那个村子在我们这个县的最边缘,出来村向西走几步是全国最著名的大运河,从河的中间分开西边就是另外一个县,也是另外一个省。因为那个村离河近,因为那些年年年挖河、打堤、清障,所以那一年我就作为一名清障的民工住进了那个村子。那个村离我家40几里路,我们是推着小地排车上面放着自己的行李清障用的工具等等物品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我是第一次出门干活,觉得很新鲜,刚开始兴致勃勃,推着车子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觉得有点远,那时候我觉得三里以外的村子都很遥远都很新鲜。可是牛爷说外出出工这是最近的,一般就是百八十里地。牛爷比我大十几岁,因为村里是按辈分排的,按照这个我就得叫他牛爷,也有叫他牛叔的,反正他的辈分比较大。牛爷说不远我觉得再远也白搭,因为牛爷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外出挖河打堤修路清障,年年如此每年最少外出一次,这一年就是两次,因为这是夏季,冬季还要出去,冬季是雷打不动的,我那时就是井里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现在看来那里真的并不是遥远的地方。大约两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那个村。那时候乡镇都叫公社,村叫大队,组叫小队。我们外出去清障,是一个军事化的建制,县里称为团,公社称为营,大队称为连,小队称为排。我们小队就去了十几个人不能再分班了,所以就是一个排往下就没有建制了。我们这个排住在了一个有人居住的房东家里,那是五间北房西边三间有房东一家住,东边两间住了我们一个排。那个村的村干部领我们排长和房东见过面大家一起往地下铺了点麦秸扔上被子就算安家了。房东那时候家里住的有四口人房东大娘大爷和二女儿小儿子,房东的二女儿叫青,是个很能干的人,那时候对女人的标准就是能干活,其次是长相什么的。以后我所看到的是青能干加美丽加温柔等等全是优点。就在我们七手八脚卸行李的时候,青背着一捆草回到家,她不经意的对我们这些人扫了一眼,当看到我时眼睛突然一亮,正好和我的目光相遇,这一眼包含了许多内容,以后的日子这两双眼睛成了相互的渴望。那一年我会唱在那遥远的地方,要知道那时候这样的歌是毒草或者黄色歌曲,谁也不敢唱,会唱的人也极少,但是我会唱,只是不敢唱,以后的好多年里,许多个夜晚在寂静的村外,我都是望着我们清障住过的地方,严格来说望着房东家,轻轻的唱着或者在心里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尽管那里并不遥远,可是没有再合适的歌能表达。其实我就是唱给青。这里面的事以后还要说。。我想爱听故事的人觉得我好啰嗦,但我不这样总觉得你们不明白。还得赶紧啰嗦几句,那一年我18岁;那一年我高中还没毕业;那一年我去清障是7月份;那一个月我就要高中毕业了;那一年在校生是可以不出劳工的;;那一年家家户户穷的不行;那一年为了多挣点工分;那一年牛爷跟我说这回是国家工程还给钱的;那一年我也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一年我也想多挣点工分使俺娘脸上少一点愁容所以我就随着清障大军来到了这个村。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家外出。好了,言归正传。想听故事我就说说那年在那里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说故事也不算故事,就是絮叨一下那一年的事,很平常的小事,我觉得值得一说可能你们听起来索然无味,但我还是想说说。那时候全县的青壮劳力都来到这个地方,附近的村都住上了民工。县里叫团,那时我也不认识团里的人,也不知道谁是团长、政委。所以就按序列从营说起。营长是公社的武装干事。,召开民工大会我们全体都去了,就在河堤上找块空地,营长站在中间,有高音喇叭,那些年最流行,他双手叉腰,只要是开会的时候都是先说,我们今天这次大会哩怎么怎么样。声音很高,后音也拉的长,每句话讲完都会用啊是吧安这些语气助词强调那句话的重要,比如说谁也不能乱倒土啊是吧安,谁也不能打架斗殴啊是吧安,讲话的时候两眼炯炯有神的环顾四周,很是威风。闲扯的时候牛爷总是模仿营长的腔调说我们今天这次大会哩,是解决窝窝头里有蝇子的问题啊是吧安。那样子很像,虽然有点夸张但很滑稽引得我们哈哈大笑,我也模仿过总也不像,虽然我很崇拜营长也想学他的样子但就是学不像,虽然以后我也有了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机会但始终学不了营长那样的腔调。营长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像是认真听,讲的什么没有几个人听进去,但都愿意开大会,常盼着开大会,这样可以不干活。营长不开会的时候就到工地转,看到有不顺眼的事就骂,要是碰到有人吵架或想打架,营长上去就是两脚,第一脚踢甲,第二脚踢乙,甲乙都会被踢倒在地,因为营长个子很大身体很壮。我们都吃窝头咸菜,牛爷说营长吃馒头还有菜有时还能吃到肉,所以我们这些民工都能被营长踢倒。踢倒后民工也不敢说话尴尬地苦笑站起来就老老实实的干活。营长就骂骂咧咧的再到别处转,碰到这种情况就再踢。碰到真打架的他还会用绳子把人捆了,牵到营部,到了那里我就不知怎么样了,因为我没见过,也没去过。但是回来的人都说什么事也没有,还很乐意的样子说反正是少干了一会儿活。还有的说和营长喝了一碗水拉了一会呱。牛爷背后笑眯着眼趴在我耳边说,别看他们装出没事的样子,到了营部都是拳头巴掌教育,营部里不是一个人,手痒痒的都可以对他们进行教育,我听了张着嘴出了一身汗。牛爷的话在我以后的实践中得到了印证,因为若干年以后我也成了营部管点事的人物,也曾用同样的办法教育了许多人。那年的任务是清障其实也是筑堤,就是从河床里划分土方,把土运到大堤上,谁把土方运完谁就算是完成任务,但必须把土运到大堤上,有偷偷倒在半路上的,只要被营部的人逮着可不是踢一脚的事,用绳子捆了游河,就是满工地转,挂个牌子上面写着你的主要错误事实和名字。可见上面对筑堤的重视。运距大约三里多路,工具就是小推车,也有叫独轮车的,看过电影车轮滚滚的人都知道就是那样的车,这样的车是那个年代农户家里最重要的工具,几乎做什么都得用,推土、运肥、拔草、拾柴、麦收、秋收,生产队上分什么都靠它往家运,还有接病人送病人有时候也用得上,我经常用它去几里外的村子去接我姥娘,我姥娘坐一边,那边放上土坯或其他物品来掌握平衡,那时候我想要是有两个这样的姥娘一边一个就省事了。就是这种工具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没有,我家用的时候都是等人家不用了再借着用,借小推车那是我经常性的事。这次清障我们这个排十几个人装备了七个车,就是靠这些来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把车子两边的筐装满土培的高高的,往大堤上推,我第一次尝到了劳工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咬牙坚持,什么是精疲力竭。因为是夏天,天亮的早,我们每天早晨四点去工地,早饭在工地吃,有幸的是中午还能回驻地吃,吃了饭还可以歇一会再上工。晚上八点就可以收工了,我想可能领导也是不情愿热死人所以中午让喘口气。,我几乎每天都是咬紧牙,好像一松口就会瘫在地上。特别是推着车爬大堤的时候,那真是使出全力。那时是七月份,下大雨的时候可以歇歇,还有开大会的时候,要不我真觉得会累得长眠在那片热土上,奇怪的是尽管这样我从没想到过要回家。多少年过去我总觉得因那次的坚持为荣,可是牛爷说这是最享受的一次,公家管饭,活也不算累,再看看别人也都是不以为然,再就是后来看了电影电视长征才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因此我就又为自己的想法有点愧疚。那时候我每天看着我们的土方叹气。这期间我们排长想了个办法,不是按土方算吗,那就偷偷把土倒在近处不往大堤上运,这样岂不省好多事、省好多力。可是白天营部的人盯的很紧,营长有时候也来转转,谁也不愿意因为偷倒一车土去营部和营长喝水。那就晚上,排长呲了一下子牙,很鬼秘的冲我们使了个眼色。晚上12点以后我们从房东家悄悄来到工地,我很紧张也很兴奋,,晚上比白天还是凉快的,,我们兴高采烈的干活,把土倒在近处,看到我们的土方在减少心里美滋滋的。一会儿觉得有点热,干脆脱了裤头,那时我们就是每人只穿了一个裤头,脱了就全光了,大家更兴奋了干活也就更起劲了。我不会抒情,也不会写景,那时候是下半夜了,我们的土方下面是河床,河里有几百米宽的水面,水悄悄地向北流着细看流的还很急。当地人说河里的水有三人多深,西边的天上悬挂着一轮弯月,映照着河里的水波光粼粼,还映照着十几个一丝不挂的青壮男人在河套里弯腰铲土,推车倒土,你来我往。现在兴时什么什么风景线,可能都比不上我上面是说的这样的风景线美丽。就在这时候营长来了。这回不是营长个人,还领了几个人,后来牛爷跟我说是和营长有点关系的人,也算是营部的人,什么活也不干,有事就听营长调遣。也是很风光的。那时我还妄想怎么和营长扯上关系也能募个这样的差事。营长一行的到来,使我们全都愣在那里,就像西游记里被孙大圣用魔法定在那里。营长很干脆,这次没亲自动手,命令下的很坚决,对那几个关系人说上去都绑了,那几个人也不含糊上前就抓人,到了跟前才真看清楚原来都是光腚猴,他们也愣了。少顷,有一个人憋不住笑出了声,营长说日你奶奶笑嘛。那几个人几乎一起说的,营长他们都是光腚。营长说不是穿的白裤头啊,他娘的我看看。那时候白天我们只穿一个裤头干活,浑身晒的黑黑的,还就是中间是白的。因为白天唯一晒不到的地方就是中间。夜色中,看上去像是每人都穿了白裤头。营长不笑,很严肃地说都他娘的穿上衣服上营部,当时吓得我想尿,反正不能说尿裤子,因为没穿。我们就跑着去找裤头,我还没穿利索,排长突然说快跑啊,不知哪里来的劲,我们在河套里,一哄而散,三处狂奔,谁也不敢回头。因为西面是河床河里还有很深的水,还没有人因为这个而跳河自尽,所以只能说三处狂奔。营部的人开始追,但哪里能追上,就是小四儿跑得慢了点,被一个营部的人抓了一把,但那时候浑身是汗一抓就滑了,还是挣脱了,挣脱了跑得也快了。我们几个人没有一个被逮,因为这我很佩服排长,我就觉得他很果断,也很有勇气,后来我跟牛爷说要是赶上乱世排长可以拉上一伙人做点大事。我以为这件事不会算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都知道啊,结果以后什么事也没发生。有人说排长找了连长,连长跟营长打了保证营长才没有再追究。我不知道,管他呢,只要不被营部教育、不游河、没被营长踢就行了。当然那晚那道最美丽的风景线再也没出现过。说到风景线工地上不少,比如说运土吧因为运距很长,又因为河套里还有庄稼,所以营部分几个村划定一条运土线几个村子一条路线有来有往,几十里的河套里一条条运土线上爬动着一串串弯腰推车的人,如果从高空鸟瞰也是一道很美丽的风景线吧。我曾经趴在地上看过蚂蚁搬家,想想和这种情况差不多。这一条条运输线上也时常发生点问题,我们村的民工爱好打架,也就是说好斗,也可以说找事,因为几个村共用一条运土路,所以有时候就有拥挤的现象,我们排的小四儿,从不让人,有时候别人抢过去了他就在后面用车子撞人家的脚,这难免就要发生口角,一这样他就很亢奋,就会摩拳擦掌,口吐脏话。我们排的人甚至我们连的人就有一群围过去,就有动手的,我们的村子不算大,算是个小连队,可是人心齐。比我们大的连也很怕我们,属于枪口一致对外,小四儿和我们排的长顺儿刚干过仗,可是小四儿和外村人发生冲突,长顺儿就会马上跑过来帮小四儿的忙。别的人也都这样,其他村就不行,心不齐,所以一般都受我们村人的气。这样的事时有发生但总算没酿成大祸,各级领导对此也非常重视。牛爷说那年打得外村人住了院,惊动了团部,打起群家来很容易出人命的。由此我好像有点理解了营长的脚和绳子。说到营长的绳子其实没有专用的,因为工地上到处都是,随便抓一根就能用。那一天工地休息,望着河里的水小四儿说我敢游到对面去,长顺儿说你要不敢你没爹,小四儿说我要是敢你就没爹,长顺儿说行,说完小四儿就跳到河里去了。正是汛期河水很急,小四儿下去后被河水冲的上下翻滚但是他仍然奋力往前游,民工们全都站起来向河里看,河面好宽小四儿游到河中间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一个小点点,不知道营长在哪里反正这时候他来了。我第一次看见营长急成那样,那一天晚上抓我们的时候也没见营长这么着急,他高声大喊快回来快游回来,声音有点竭斯底里。小四儿也看见了营长,但听不见营长在喊什么,看得出来小四儿有点不知所措。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向着对岸游去,他终于游到了对岸,营长可是没松气双手合在嘴上用尽全力高喊,还用手势指导他向南走从南面桥上转回来。可是太远了小四儿听不见,手势也不管用,我们看见他傻傻站着。营长急得抓耳挠腮,来回走动,不停地对小四儿大喊。一会令营长更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小四儿又跳进河里开始向回游。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几个连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来观看,我们担心他游回来会被营长捆了,营长担心他会被河水卷走或者溺水而亡。但是他还是游了回来,小四儿被滚滚河水冲的很远,尽管远但还是被奔跑的营长接上了,小四儿一上岸就被营长踹了一脚,岸边滑这一脚踢出去营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摔到了,我们也不敢笑。营长爬起来还是把索索发抖的小四儿捆了。但是我觉得小四儿是英雄。营长也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自此工地上再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营长还是转,转到我们这里还和小四儿开玩笑,一片和平气氛,当然营长有时候还是该踢的就踢,但是都习惯了。那一年营长率领我们完成了国家的清障任务,我们也分到了国家补助的五元钱,这是我第一次的现金收入。营长后来当了公社的武装部长,和他同期的干部都提拔的很快,有的成了以后的乡长或书记或副县长,营长一直就部长了。多年以后我和营长成了同行,经常在一起开会,他总是对认识我的人或不认识我的人指着我说这是我送的兵。我知道营长是指我当兵的事,其实他那时并不认识我,因为他是我们公社的武装干事,管征兵所以凡是那个公社出去的兵都算是营长送走的兵 。因为营长一直就是部长,有人就说他是不长,部长真的没长就部长到退休。因为那次出工我很佩服营长,所以我觉得他该长,但他就是没长,有些事我也不懂也没办法。说完营长就该说连长,连长是我院里的爷爷,他是每次出工的连长也是我们村民工的总头,我们没什么接触,也没什么故事,但是我那时很崇拜他,也很羡慕他,因为他不用干活,就是到处转转,生活也比我们好,有时候我累得动不了的时候就梦想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连长就好了。连长后来成了我们村的支书,再后来就成了普通村民,他很能喝酒,现在我回家看牛爷的时候有时就喊上他一块喝,我家里有什么事都和他说,我原来的崇拜他羡慕他现在心理也平衡了,但是我一直很尊重他,以后和将来也都会尊重他。现在再说说排长,排长是最小的官了就管我们这十几个人,也就是我们这个小队的全部民工。排长和我们一样干活,就是到时候喊我们上工,到连里领个什么任务,指挥指挥我们怎么干。他和我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他的脾气很大,胆子也很大,村里的人都知道说他很有种,他娘不让他吃饭他就饿着,想让他服软门都没有,大家都知道江姐那些人,他很像,他很小的时候大人给他做头顶裤,就是把头弯过去放到裤头里,再把双手捆起来,有时候还用草棍挠屁股眼,很难受的,很少有人受得了,但是那样玩他他也没有服过软.他比我大两岁,但力气明显比我大得多,因为没上高中,多干了两年活,算是练出来了。他比同龄的人力气都大,但是脾气也大,遇到不高兴的是就满脸通红,有时候青筋都蹦起来。那天,我们改善生活,我们排十几个人分到一盆凉拌黄瓜,这是最好的生活,十几个人手里抓着窝头围着一盆黄瓜开始吃饭,因为很少享用这样的生活,所以有人吃得邪快,有点抢的现象,这时候有人就说起了让人很恶心的话,小四儿说有一次我上厕所不知是谁拉在茅坑外边让我踩了一脚,这时候排长白了他一眼,可是他还说是真的,那时候刚下过雨,我还光着脚。长顺儿说有一次我在河里游泳,憋不住就拉了,那屎在河里飘。这时候牛爷说不管你们说什么都不会挡住我吃,他用筷子指着盆子的黄瓜说你们把屎拉在这边我会扒拉扒拉吃那边。我扬脸刚想大笑,排长就抓起盆子扔了出去,排长力气大,这一下就把盆子扔到了前排房子的后山樯,十几个人都定格在那里。我最可惜的是那盆还没吃完的黄瓜。这就是排长,我的发小,他后来的生活也好过,也不好过,但总体结果不是很好。有一件事我觉得很不好,他的两个儿子是双胞胎,后来走失了一个,也就这样他也没怎么费劲找。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和我们当时在一起住的这些人比起来他也说不上多好。只是他只要满足就够了。牛爷是我们这伙人中年龄最大的,我是最小的,他对我很好,我也觉得他是我的依靠。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参加生产队劳动,这方面牛爷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我心里所有的事都跟牛爷说。我一生喝酒无数次,但第一次是和牛爷,而且什么样的酒也没有那次喝的令人终身难忘。那一次生产队派我两个去铡麦秸,就铡出了几斤麦子,牛爷问我说你家有酒吗,我说我记得在我家里屋有一点是我爹喝剩下的,他说晚上你把它拿到我家来。牛爷用那几斤麦子换了几个鸡蛋,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从家里偷出了那点酒也就有2两吧,牛爷炒了鸡蛋,我们就喝了起来。我想第一次喝酒的人都有感觉不好喝,我真的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觉得高度兴奋,主要也是我吃到了鸡蛋,从那更拉进了我和牛爷的距离。我当兵还有参加工作以后,每次探家或回家,都是在第二时间到牛爷家,我觉得在他家比在我家还踏实,我当兵时每月6元津贴,那时牛爷的儿子刚上学,我用津贴给他儿子买了书包,那时候没有买书包的,都是娘给用旧布缝制的。我刚参加工作那会,村里吃的 还很紧张我在粮所要了指标用自行车把粮食送到牛爷家,牛爷的老婆我叫她牛奶奶,因为牛爷对我好所以牛奶奶也对我好,我只要去了她就挨个问我们家人好然后手忙脚乱的给我准备吃的,反正家里有的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都给我拿出来,然后很满足的在一边看着我和牛爷喝酒吹牛。不幸的是她在今年8月份得了脑出血,我知道后很悲伤,我去医院看了她,后来也去她家看她,值得欣慰的是她还认识我,也能说简单的话,只是再也没有以前的利索,再也不能给我做吃的了。还有好多要说的话,但我这里主要还是说清障时候的事,我们每天抽出一个人来从连部往工地送水喝,这天轮到牛爷,可是到了喝水的时间牛爷还是没来,有人就议论说这说那。反正我是不说,就是把我渴晕过去我也不会说什么,牛爷很风趣很幽默,喜欢开玩笑,但从没和人翻过脸,他没有文化但会编顺口溜看见什么都能把它编出来。牛爷终于挑着水来了,小四儿说你这条老牛去哪里啃草了,长顺儿说是去找母牛配种了吧,牛爷放下水也没有解释来晚的原因,看着小四儿和长顺儿眯起小眼睛来了一段顺口溜,狗逼四儿,查脚印,一查查到是长顺儿,一撵撵到清凉寺儿,累得小四儿喘粗气儿,吓得长顺儿差了气儿,臊得黑妮没了气儿。我得解释一下这段顺口溜,不然有人不大明白。这意思是说小四儿的老婆找人,小四儿就用查脚印的方法破案,结果查出是长顺儿,这一下就撵到了清凉寺,是我们的邻村。黑妮是小四儿的老婆,虽说皮肤有点黑,但我们村的人都说她最漂亮,说她黑的恬静,那眉眼,那身材在我们村数得着。牛爷在唱这段顺口溜的时候我们都在抢水喝,好多人一时没听懂,等明白过来有正在喝水的就把水喷了出来,也有喝呛的。牛爷类似的顺口溜很多,他经常是即兴发挥,遗憾的是我没记住多少。谁也不知道牛爷来晚了的原因,收工以后他告诉了我,是他在回去挑水的时候遇见了房东大娘,牛爷告诉我大娘打听了我的情况,我说为什么呀?牛爷说你看她家青怎么样啊?我说很好,牛爷说房东家对你和青有意思,可能是青跟他娘提的,这时候我感觉到我和青那相互的眼神起了作用。我说你觉得青怎么样,牛爷说觉得好。还说在农村过日子青是一把好手,论长相在我们村能比得上黑妮,只是觉得我不会就这样在农村干一辈子的,还说我要是吃上公家饭也是个事。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到青是那么的好,到底怎么好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当时认为青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后来知道这属于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当时让我选择媳妇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青。但是我明白我当时是娶不起媳妇的,所有娶媳妇应具备的条件我就占一条,就是男的,其他一概没有,找对象说媳妇对我来说是那么遥远,那时候各村都有一批找不到媳妇的人,我是其中之一,但是我从来都认为我不会打一辈子光棍,我觉得我一定能找到媳妇,尽管对我来说很遥远。那时的我心比天高,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可是回到现实就茫然不知所措。房东大娘是个最善良的老太太,她对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民工很照顾,只要我们需要的她总是想办法满足我们。还经常问我们缺什么用什么,见我们收工回来和蔼的问我们累不累。牛爷是老河工,他总是经常告诫我们不要影响房东的正常生活,说话办事要处处注意,我们有什么事都是牛爷和房东大娘协商,牛爷会说话,什么事经他一说就好办。房东大爷是供销社的职工,经常回家住,那时候我们对吃公家饭的人很是崇拜,也很敬畏。但是他同样很和蔼,对我们也是问寒问暖,可能是有营长的对比,我对营长只有敬畏,我觉得房东大爷大娘是那么可敬、可爱、可亲,我甚至想我要是他们的儿子该有多好。我到工地的几天后,累得不行加上水土不服,闹起了痢疾,我怕别人笑话我偷懒,坚持着干活,终于连车子带人从大堤上翻滚下来,牛爷把我送回房东家,房东大娘给我煮了面条还荷包了鸡蛋,我很是感动,从记事起没有过这样的温暖,我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也不会哭,只是在心里想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大娘的。青那时不上学了,我觉得她该上学的,可是她每天都去生产队干活,生产队收工后她就去拔草,我们那时有一会儿午休,常常看见青在大中午浑身是汗的背着一大捆草回家,房东家喂着羊,青拔的草一部分喂羊,剩下的就晒干留作冬天的羊饲料。青把草放下随便扒拉口饭,就再下地干活。本来中午我们要睡一会儿的,可是每天中午我都是等着青回家,就为了从窗户口看她一眼,我知道青也是想在这种时候能看我一眼。那年我随身带了笛子,我会吹笛子,虽然我不会识乐谱,但是只要是我会唱的歌都能吹出来,还会吹京剧,朝霞映在阳澄湖上那段前奏我吹的很好听,其次经常吹的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的插曲。晚上没事我就跑到村外吹,有几次我感觉有人在旁边听,我停下来就看到了所渴望看到的那双眼睛,那是青,只要是她感觉我发现了她,她就转身走开。就在牛爷告诉我那件事的几天后,房东大娘让牛爷告诉我说晚上到她那屋里去一趟,我就真的去了。房东大娘屋里做了很多人,但我知道都是房东的家人还有近邻,我感觉他们摆出的是相女婿的架势,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问了我好多,我都一一作答。房东大娘的三间房两间是明间,还有一间里屋,里屋吊了一个门帘,从门帘的缝隙里我看到了青的那双眼睛,有忧伤,有渴望,有期盼,有激动。我和青的故事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语言的交流,我不知她能不能等我,等我有条件的时候我会娶她,我从她眼神里读懂了他是喜欢我的,可是眼睛并不能代替嘴巴,我一直没有机会把心里想的跟青说。我当兵后给房东大娘大爷写过几封信,他们都给我回了信,嘱咐我在部队好好干,可是从来没提到过青,我很希望听到青的消息 ,但是没有,我实践了我的诺言,在我参加工作后的一个冬天我开着三轮摩托买了礼物看望了大娘大爷,其实我也很想再见到青,再看看一看那久违了的眼睛,我以后又去过房东家但那时大爷去世了,再后来大娘也去世了。我始终没见到我所希望见到的青,我听说他娶到了那个村,我也知道哪个村,但是我虽然想见她,可是再也不能见了。再后来我听到了一首歌,眼睛渴望眼睛的重逢,我好感谢这首歌的作者和演唱者,我觉得这首歌就是写给当年的我和青的,我很快学会了这首歌,朋友们夸我这首歌唱得最好,我唱的时候鸦雀无声在场的人都被吸引被感染,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是用心唱的,更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当然,还有一首歌,也可以公开唱了,那就是在那遥远的地方,其实那里并不遥远,但我觉得我离青很遥远很遥远。我只有对着青所在的地方默默的唱了,可以想象她的勤劳会使她生活的很幸福。二0一0年十月 【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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