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却是当今世界极少将儒、道、佛文化融会贯通的国学名家之一。
她,曾认为佛教是士大夫逍遥的取乐,最后却成为了虔诚佛教徒,”当你看到红红的太阳从山林升起,而不是引退山林,你就了解了佛教”……她曾用这句话鼓舞了经历了丧夫之痛的女作家三毛。
她曾被南怀瑾据之门外,却终成百年传奇...
朱笔钦点,清心一颗
她18岁时走进北师大国文系的教室。不久前她刚考过高考,报了北大数学只有几分,最想进清华但考了连榜都不敢看。一本《说文解字》摊开没多久,一个女孩子就在外面敲窗户:“北大让你回去,是胡先生让你回去。”
“哪个胡先生?”
“胡适,胡适之先生啊!”
她后来笑说是胡适把她“请”回北大。50年后清华的人跑到洛杉矶追问她:你为什么没去清华?原来她是清华历史上唯一一个中榜却没注册的学生。然而她年少时候只是用一本“不知道说了什么”的《左传》开蒙,直至今日她也说“不敢称国学大师”,她不是钱钟书那样“惊才绝艳”的天才。
过后不久,她得知南老要举办禅七,不顾一切回国。到了第五天夜里,南老问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说:“还是那个老问题。”
南老说她太闹,无法找到答案。她问如何解?“万念放下”。
之后她说:“自从一见楞严后,不读世间糟粕书”,从前对佛教的“逍遥说”彻底抛在脑后。她又说放下万念后,她悟到了寒山的禅偈:“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可比拟,教我如何说?”
我以为这真是高妙的境界。一清如水不正是万念放下的明净,一轮明月不正是碧海苍天的清平?然而三年后,南老却棒喝她道:“错了!太冷!怎么会无物可比?我心如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可比拟,明朝日出东。”
我心如灯笼
她写过许多书。但我最喜欢的不过一本《叶曼拈花》。
昔日佛陀拈花迦叶一笑,这本《叶曼拈花》也都是笑意。她曾多次回答“学佛后怎么与人相处?”,这本书真是最贴切的答案。
她告诉新娘怎么调解变相打秋风的本家与夫家的关系,她教苦恼的女士怎么对付无理取闹的恶邻;她抚慰苦恼的亲家母怎么宽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亲戚,她宽解被公婆催生儿子的母亲自己拥有选择的权利。
她是世间少有的将儒释道三家融为一体的大家,她是南怀瑾与陈建民二位先生的得意门生,她是著作等身的学者,她目见过无上的菩提。
我以为她高不可及正如皎洁明月清冷寒潭,她却在报纸上设了“叶曼信箱”的专栏,贫贱富贵,都可以凭纸笔与她对谈。
我心如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可比拟,明朝日出东。
她说人生的智慧不用太多,明白“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很有慧根。
她说即便知道了生死去向也依旧变换不了因果,但至少能明明白白而不至于混混沌沌。
这世间并不是才华主宰幸运和命运,唯有发心。
假如当年的她才情满怀,妙笔生花,胡适也许会微讶于她小小年纪的造诣但只是把试卷翻过;
假如当年的她唯我独尊,乳羊的悲啼只如微尘浮去,她种不下茹素九十多年的慈悲与慧根;
假如当年的她自恃身份,在南老的门前与他擦肩而过,她的学术或许永远缺了“释”这一环,她的人生或许也只是个聪明的学者,而不是智慧的师尊。
如是修学如是行。抛去才华不要,抛去身段不要,抛去执着不要,犹是在夜睹明星证悟菩提智慧之后,你能否抛去那一份清高不要,矮下身对最卑微的生命说:“请不要伤心了。你与我,有一样的智慧。”
叶曼,原名刘世纶,1914年生,祖籍湖南省,北京大学毕业,旅居美国洛杉矶,是当今世界极少将儒、道、佛文化融会贯通的国学名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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