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奢男士腕表(腕表从来都不只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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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位性别研究专业的学生收到的论文题目是“论广告中的性别刻板印象”,一个精准的切入点是腕表业。

从上世纪 20 年代开始,腕表行业为这个选题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素材库:广告画面上,有拳击选手、登山运动员、政界精英和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男性名人,他们或许手上会端着威士忌,夹着一支雪茄,而正对摄影师镜头的,则是一款“成功男士专属”的手表。

这些广告完成了展示产品的任务,但也向所有观众传达着一则信息:只有“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才是成功的,假如你也要加入“成功男人俱乐部”,请购买这些腕表。

在一段漫长的岁月里,大多数腕表功能的创新是由男性的特定需求驱动的:想想那些为了航空、潜水、赛车、飞行以及户外探险而设计的手表吧!性别社会分工的刻板印象,让钟表制造商们大都把资源倾斜给了“爱冒险的男人们”,而女性腕表则更像一块首饰,因为在那个时代,女性并没有机会去参与那些可以将腕表当成“工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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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针对男性和女性的腕表广告

可以看出截然不同的性别气质

但实际上,这个关于男性腕表的神话并不是一以贯之的。直到 19 世纪末,腕表都是女性的专属。当时,人们家里有钟,而绅士们会在口袋里放一只怀表——担任要务的男性必须保护自己的钟表免受故障,怀表可以被放进口袋好好保护,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当时女性佩戴的腕表,本质上是一件能显示时间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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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最有权势”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

在加冕仪式上佩戴的也是一块“首饰表”

1916 年,《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充满疑惑的文章:显然,最近欧洲的男人们也开始戴上有时钟的手镯。身处美国的人们感到不解,觉得这是一种“愚蠢的时尚”。实际上,打破这个规律的并非来自巴黎的时尚建议,而是战争。

在混乱的战壕里,从口袋里翻出一块怀表,再打开盖子看时间的动作是奢侈的,它会占据一只宝贵的、可以用来战斗的手。在 19 世纪末的波尔战争(Boer War)期间,为了节约精力,士兵们开始用皮革把怀表绑在手上,制成临时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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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中佩戴腕表的士兵

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腕表才终于变成男人手腕上的固定配件——这场战争开创了现代化机械战争的先河,由于一战期间的战线往往拉得很长,此前用信号灯沟通的方式变得困难。因此,“时间”成了战争指挥的重要因素,军官们在会议上一起同步手表,然后回到各自的部队,按照商定的时间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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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中,军官在会议上同步手表

英国军官们无法忍受之前用一条绳子绑在手腕上的简易腕表,于是钟表公司们开始制造耐用而优雅的腕表,并将其称为“战壕表”(trench watch)。1917 年,英国战争部门开始向所有战斗人员发放腕表,它和头盔、军用水壶一样,成为了士兵制服的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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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 年代的一则腕表广告

提到了它“在战争中和日常生活中同样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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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查看腕表的飞行员

为了让腕表更实用,欧洲的手表制造商们开始用水晶制造更耐用的表面。从战场上归来的退伍军人们一直保留着戴腕表的习惯,这感染了老家的男性平民们——腕表不仅比怀表更实用,还因为战争的关系变成了阳刚之气和勇气的象征。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市面上流通的腕表与怀表比例达到了五十比一。

手表制造商们忙不迭地抓住了这个商机。市面上的所有新腕表都加上了“军事风设计”,商人们请来飞行员、军官来充当自己的海报模特。同时,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开始普及,飞机和汽车的出现也让怀表看上去像上个世纪的产物,而腕表则成了现代成功男性的标配。

腕表广告开始被“男子气概”占领,而那些为数不多的女性腕表广告,则大都标注着“完美的送给妻子或女友的礼物”——当时的社会分工下,女性和男性的收入差距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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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Rocky Marciano)代言的手表广告

好在,这个陈述已经被当代社会推翻。在当下,女性同样可以自由地谈论、评价和选购一块属于自己的机械表。但值得注意的是,早在西方社会的女权运动发生之前,在那个男性占领腕表世界的时间线里,曾经一位女性带领着一个公司,在女性普选权还尚未建立的瑞士,建立了一个代表女性力量的腕表世界——宝珀 BLANCPAIN 公司的唯一女性掌门人,贝蒂·费希特(Betty Fiech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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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ty Fiechter

故事要从贝蒂十六岁时做出的决定讲起:当时女性的主流选择是留在家庭里相夫教子,而她对平静而安逸的家庭生活兴趣不大。出生在瑞士小镇维莱尔的贝蒂希望能继承父亲的制表事业,为了让自己做好从事腕表生意的准备,她报名了一家商学院,以接受关于经营和制表的基础教育。课程要求她完成制表学徒的兼职工作。就这样,在 1912 年,她进入了当时维莱尔最大的制表企业——宝珀 BLANCP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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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 年代的维莱尔小镇(上)

宝珀当时的工作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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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珀家族经营史上第七代掌舵人:弗雷德里克-埃米尔·宝珀

1915 年,一战的战火尚未停息,贝蒂度过了三年的学徒期,被正式雇佣为宝珀当时的掌门人弗雷德里克-埃米尔·宝珀(Frédéric-Émile Blancpain)的助理。这是一家自 1735 年起,已经传承到第七代的家族企业,创始人贾汗-雅克·宝珀(Jehan-Jacques Blancpain)在村庄的官方产权名册上以制表师名义登记了“宝珀”品牌,由此开启了瑞士制表业从工匠时代进入品牌时代。

在贝蒂加入后的十三年里,当时的掌门人弗雷德里克-埃米尔·宝珀手把手地将她培养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主管。他对贝蒂的信任,或许可以从一件小事中体现出来:他搬离了维莱尔,定居在洛桑,而贝蒂住在宝珀的办公大楼里,两人通过邮件交流工作,并来回寄送口述留音机的蜡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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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 年代的宝珀工作室

贝蒂在学徒期间的法国军官助理安德烈·莱尔(André Leal)在战争结束后留在了这个小镇,并加入宝珀,成为了负责国外市场的销售人员。弗雷德里克-埃米尔靠着先进的工作方式,以及对贝蒂的管理才能及莱尔的销售才能的信任,在一次次运筹帷幄中,让宝珀首次跨越大西洋,来到了美国。

这原本应当是一个励志故事的完美开端,直到 1932 年,弗雷德里克-埃米尔骤然离世。由于他的女儿内莉(Nellie)无意继承家族企业,弗雷德里克-埃米尔的遗愿便是让贝蒂来接掌公司。

内莉给贝蒂写了一封饱含深情的信:“唯一能够真正缓解我悲伤的方法,就是请你和莱尔先生一起接管公司。多亏有这个幸运的解决方案,才让我得以预见,我们宝贵的昔日传统将在各个方面得到遵循与尊重。”从这一刻起,贝蒂成为了这家首屈一指的制表企业的首位女性总裁,也成了腕表界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女性总裁。

然而,最大的困境出现了:随着弗雷德里克-埃米尔去世,公司失去了“宝珀”这个最具辨识度的名字。当时的瑞士法律规定,如果公司成立时使用了家族姓氏作为名称,那么除非家族成员在公司内任职,否则商标会被判为无效。不得已间,贝蒂和莱尔选择把公司名称暂时改为“Rayville”,是对小镇名字“Villeret”狡黠而别出心裁的致敬,直到这条法律废除才重新挣回“宝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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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 年的宝珀腕表广告,上面写有“Rayville”

除此之外,大萧条也席卷到了整个瑞士钟表业,大量企业倒闭,无数工人失业。祸不单行,她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莱尔也在出差期间不幸遭遇事故身亡。这样的挫折或许会让许多商界领袖从此一蹶不振,但贝蒂的魄力让她寻找到了转机:其一,是将事业版图扩展到经济更加活跃的美国,并向其他品牌开放机芯供应;其二,则是找到品牌的发力点,主攻女士腕表和女士腕表机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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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代,宝珀登载在美国的五十噚腕表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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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女士腕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腕表在当时已经被大张旗鼓宣传为“成功男士俱乐部的入场券”,大众也普遍觉得女性似乎“不那么欣赏机械技艺的美”。然而,生产小尺寸的时机和机芯,其实是对制表师更大的考验。宝珀对女士小型腕表技术的打磨从弗雷德里克-埃米尔的时代便已开始,而当时执掌整间工作室的贝蒂对这些技术了若指掌。弗雷德里克-埃米尔还在世时,在 1930 年,就和法国制表师 Leon Hatot 合作,开发了一种新的机芯,并推出了“Rolls”:世界上第一支女式自动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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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lls 系列腕表及当时的广告

终身未婚的贝蒂在 1950 年被确诊了癌症。她膝下没有继承人,卖掉公司成为了当时的最优解。然而,她并没有轻易变卖自己一生的心血,而是请自己的侄子让-雅克·费希特(Jean-Jacques Fiechter)加入公司。

此前,让-雅克对制表的了解几乎为零,但贝蒂的指导让两人共同迎来了宝珀的黄金年代:他们携手创作了传奇的五十噚腕表(Fifty Fathoms)、贵妇鸟女士腕表(Ladybird)和玛丽莲·梦露的宝珀鸡尾酒珠宝腕表,并让宝珀腕表和腕表机芯实现了规模生产。

贵妇鸟女士腕表于 1956 年首次亮相,它划定了一个里程碑:世界上最小的圆形女式机械腕表,直径仅有 11.85 毫米。为了在如此小的尺寸上保证腕表功能的牢靠,贝蒂和让-雅克寻找了最熟练的制表师,来调整它的防震设计,并制造出当时最小的平衡摆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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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 年问世的贵妇鸟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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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鸟机芯规格单,上面标明了不同组件的实际尺寸大小

贵妇鸟腕表或许是先锋女性力量的最佳代言物之一:外表精致华美,不会为了实用而牺牲魅力;内里的精密技术,则彰显了女性的力量与独立。因此,许多好莱坞巨星都曾是宝珀的忠实追随者:玛丽莲·梦露在肯尼迪的生日宴上演唱《生日快乐,总统先生》时,腕上就戴着这款鸡尾酒珠宝腕表;而琼·克劳馥则将宝珀 Rolls 机械女表视为时光宝盒,称它是“Eternity in a box”(永恒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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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莲·梦露收藏的 Ladybird 腕表

它在 2016 年的朱利安拍卖会(Julien's Auctions)上

被宝珀公司以 22.5 万美金拍下

成为宝珀博物馆永久收藏的一部分

即使主攻女性腕表市场,宝珀也从未生产过石英表,也不会像许多品牌那样,将男表机芯简单改造后放进女表中,亦不会因为女装腕表的尺寸而做出简化,而是专门为女性研发自产机芯——这看上去是一门“吃力不讨好”的生意,但却简单地告诉了世人一个道理:女性也和男性一样,懂得欣赏腕表的机械之美,那些复杂的功能和精巧的机芯,并不只有男性懂得体验。

将时间快进到今天,人们开始关注腕表界的“无性别风潮”,无论男女都开始追逐大表盘和简约粗犷的设计——毕竟,它们简约明了,能让初次见面的人一眼就估计出品牌和价值。然而,一块和贵妇鸟腕表一样的小手表,或许才是内心声音的写照:它不为他人的目光而存在。

2021 年,为了致敬贝蒂·费希特这位腕表界唯一女掌门人以及她推出的贵妇鸟腕表,宝珀女装腕表系列更名为 Ladybird 女装腕表系列,并推出了全新的钻石舞会炫彩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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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舞会炫彩腕表的诞生,是今日腕表业发展的一颗璀璨结晶:2013 年,斯沃琪集团收购了珠宝品牌 Harry Winston 海瑞温斯顿腕表后,集团资源实现了共享,Harry Winston 的腕表配上了宝珀的机芯,而宝珀钻石舞会腕表则用上了 Harry Winston 的钻石矿源。

在这样的强强联合下,诞生的是一枚真正的珠宝腕表:全表共镶嵌 126 颗钻石,总重逾 2 克拉。正如宝珀从不生产“第二等级腕表”的决心,“天地良心珀”在钻石舞会系列上选用了Harry Winston 的钻石矿源及 brilliant 及以上级别的切工,保证作品上镶嵌的每颗钻石都纯澈无瑕,并最大限度地释放钻石的华美火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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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珀

钻石舞会不仅仅是一只“镶着钻石的表”——为了确保火彩以完全一致的角度折射,营造出梦幻的镜像效果,镶嵌师会先在钻石两侧凿出一条贵金属饰带,并在所有镶爪、珠托及金属饰带处进行手工打磨。

表盘上采用了八种尺寸的钻石渐变对称延伸,呈现出一种循序渐进的曼妙美感,而这种视觉上的匀称之美背后是精密到极致的计算和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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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珀

同样,掀开表盖,钻石舞会搭载的机芯也暗藏玄机:它采用了宝珀自主生产的经典 1153 机芯,让它拥有优异的实用性和精准度;此外,宝珀还专门为它研发了一枚镂空透雕摆陀,和表盘上的圆形图案呼应,同时能让佩戴者清晰地欣赏机芯内部的美学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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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腕表遥远地呼应了贝蒂女士的故事:她常常身披皮草、戴着珠宝,在洛桑的小镇街头漫步。不过,由于常年脚痛的折磨,她会不顾路人的眼光,搭配一双粉色拖鞋——不会为了美丽放弃舒适,这才是取悦自己的最高体现。

而家族里的每一个女孩,在成年时,都会收到来自“贝蒂姑婆”的一块宝珀腕表作为礼物。这代表一种承诺,它会在漫长的成年岁月中给予陪伴,让家族里的每个女孩成为与自己一样独立而有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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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也是宝珀 Ladybird 女装腕表系列为我们呈现出的佩戴者画像:独立、浪漫、智慧和高贵。它兼具了机械表的精密智慧,以及珠宝的精致华丽,它像是在向世界诉说:女性的力量可以内外兼备,它既是大放异彩、一颗恒久远的钻石,也是深藏不露、坚固可靠的机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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