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谭朋美时隔八年,莫言终于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首部小说集《晚熟的人》再次回归大众视野小说集共收录了自2012年至今创作的12篇中、短篇小说,自2020年8月出版就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量关注莫言数十载创作生涯中的变与不变,仿佛在这部作品和过去作品的对比中看到了些许端倪,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莫言晚熟的人不怎么好读明白?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莫言晚熟的人不怎么好读明白(看莫言作品的变与不变)

莫言晚熟的人不怎么好读明白

作者:谭朋美

时隔八年,莫言终于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首部小说集《晚熟的人》再次回归大众视野。小说集共收录了自2012年至今创作的12篇中、短篇小说,自2020年8月出版就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量关注。莫言数十载创作生涯中的变与不变,仿佛在这部作品和过去作品的对比中看到了些许端倪。

本土化典型背景建构上的变与不变

《晚熟的人》相较于之前的作品仍延续了本土化的表达和典型背景的塑造,变在于本土化的视角、范围扩张,由局部向整体转移。

本土化概念与国际化、全球化概念紧密相关,是在经济全球化一体化、时代国际品牌的全球扩张战略下出现的。没有经济全球化一体化,也就没有本土化。在这里我们将本土化理解为在作家的作品中融入的与作家生活的本土背景、生活经历相关联的本土内容、元素、特征、描写等。本土化写作能够使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和深化本土元素的意义,体现作家或明或暗的本土意识。“典型背景”是文学作品中文学典型的一部分,是孕育典型人物的环境和必要条件。

在莫言曾经创作的长篇小说作品中一直存在本土化典型背景。如《红高粱家族》就是以抗日战争及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高密东北乡的民间生活为故事背景,这一典型背景的构建是基于作者莫言家乡——山东高密而形成的,并且在整个背景中,以山东高密县土匪猖獗、爆发的全国抗日战争等实际发生的本土化事实为依托和故事发展线索,使得整部作品在一开始就具有着强烈的本土化气息,也将各种其他本土化的内容以自然和谐的方式运用掺杂在整部作品中。这共同构建了一个极具浓厚本土化特质的典型背景。莫言开篇就将高密描述成“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这四组强烈的对比,体现着莫言对故乡特有的情感——爱恨交织、既憧憬又失望、既逃离又归返的复杂心情。故而我们可以通过本土化的文学典型背景构建看到文学作品创作主体对“本土”浓厚、深沉、复杂的情感。

这一点在《晚熟的人》中的多篇作品中都有所体现,作品建构的典型背景均具有强烈的本土化特质,并且在时代的架构上,选取了包括知青“上山下乡”等本土化的片段,借由这样本土化典型背景的构建,字里行间中彰显中华大地上孕育出的人民与民族间深沉的感情。

不同之处在于,作者不再将眼光仅仅聚焦于山东高密县——他的故乡,而将视角进行扩张,延伸至了其他的城市、区域。莫言在采访中表示,“我写作,就像田鼠一样在扩大自己的地盘。我一直在写高密东北乡,但是高密东北乡的边界是物质性的、是有限的,而文学性的边界却是不存在的。所以,我认为高密周边的像诸城、青州、潍县、昌邑、平度、胶州等县、市发生的故事,在这里生活的一些典型人物,都可以变成我文学创作的素材。”

诚然,本土化视角由整体向局部转移的背后有诸多客观因素,视角的上移可以通过提供更丰富的素材从而更好地服务于文艺作品创作。且视角的扩张代表着创作主体在创作过程中本土化程度的加深,身份的认同感不仅局限于山东高密县,更包含了省份、民族和国家。

使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上的变与不变

《晚熟的人》相较于之前的作品的不变在于仍旧延续了魔幻主义文学的表达方式,但魔幻的程度减弱,现实内涵张力增强的同时,对现实批判的尖锐性减弱。

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是一种用魔幻的内容表现现实生活的写作手法。虽然情节怪诞,却突显真实。众所周知,莫言曾坦言自己受到过马尔克斯的影响,两位分别为亚洲和拉丁美洲在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中的代表人物。

在莫言过去的作品中,魔幻现实主义的痕迹极重,无论是《红高粱家族》、《蛙》或《丰乳肥臀》,都使用了大量的魔幻元素对现实主义下的环境、社会问题及人性进行展现。例如《蛙》描写的地方就发生在中国刚刚开始落实“独生子女计划”时的农村,“姑姑”从接生孩子的“白衣天使”一夜之间变成了四处抓违规生育的孕妇、逼迫她们打胎、上节育环的“恶魔”。作者使用了大量了笔墨描绘了青蛙在田地里在夜间声嘶力竭的叫喊、青蛙的繁殖和“姑姑”对青蛙异常的恐惧和厌恶等,以具有象征意味的、带有魔幻性的元素或情节对现实问题进行极为深刻和尖锐的表达和思考。事实上,作者将青蛙这一具有魔幻性的象征元素中的哺乳动物、善于繁衍等现实特点对现实的女人们进行了隐喻和映射,表达了一种遵从国家在转型、发展的过程的必要条件时,社会中的个体与陈旧思想观念、“传统”不得不在客观和主观的世界中进行抗争和被迫“前进”的痛苦和无奈,具有尖锐的批判性和客观性,也极具具体问题的指向性。

而在《晚熟的人》这部作品中,魔幻性元素仍然存在,且仍具有的一定的隐喻作用。例如在《左镰》中,曾出现了一条盘踞在洞内的蛇,隐喻着主人公为了逃避惩罚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到田奎身上,害得他被父亲砍掉了右手,这种做法的冷血、无情。但隐喻性相较过去作品中恢弘的作用则有所削弱,而与此同时,现实的内涵张力增强。

在《晚熟的人》这篇小说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晚熟”这一形容词贯穿全文,作者在“蒋二”这一人物形象的刻画中涉及了数次“晚熟的人”,这里的“晚熟”则可以基于情节和人物性格的基础上深发出不同解读。例如,正因为“蒋二”的晚熟,他在年轻的时候收敛了锋芒,才能在人进中年后累积相当的成绩和资产;又或因为“蒋二”的晚熟,在他累积财富的过程中摸索出了世俗生存的规则,才会“犯错”,使用了“非法用地”……与作者曾经的作品相比,《晚熟的人》这部小说集增加了更多的未定点和空白,为读者和作品进行更大程度的视域融合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即作品中传递的概念或内涵不再具象化,直指某一具体的社会问题或现象,而是更加泛化的。

与过去相比,莫言的文字少了对社会的苛责和尖锐的现实主义批判,多了对人生的感悟和理解。过去的莫言在表达上总是站在一个引领者的高度,指引着读者的视角,而在《晚熟的人》中,莫言的表达则为读者提供了自我思考的空间,体现了创作主体历尽千帆后的淡然。本土化视域的升高是民族认同感的加深和扩张,作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人,莫言通过文字向世界传递着强烈的民族性和华夏大地的根属性,真正做到了具有影响力的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谭朋美)

来源: 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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