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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未央宫里一片喜气洋洋,门外八十八台红花轿,宫中更是贴满了双喜红字,换上了红色的花烛!不为别的,只因今日是梁国那颗掌上明珠——竺漆公主成亲的日子!“哎...朕的漆儿也长大了,该嫁人了。”当今皇上竺长天亲自将竺漆接下花轿,将她背进了未央宫。足见皇上对这个妹妹的疼爱!“哥...”竺漆趴在兄长的背上,心里又欢喜又难受。欢喜的是,她终于要嫁给了自己深爱之人,哪怕这招来的驸马不过是穷苦人家出身,但是她愿意!而难受的,自然是要与自幼最疼爱她的兄长分别...哪怕是公主,只要成婚了,也不可随意出宫了。“傻丫头,你不能出宫,朕却可以。朕答应你,只要一有空,就过来陪你下棋,如何?”竺长天知道她不舍,宠溺一笑。这个妹妹,虽然是儿时出街见她跪在路边凄凉无比,捡回来的。但是这些年,他早已把竺漆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草民关辰,参见皇上!”一道声音响起,身穿着一身红色新郎服的关辰跪拜行礼。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若是细看,这双眼,和竺长天还有几分莫名的神似。“快起来了。从今以后,你可不是草民了,是驸马了。”竺长天乐呵呵的笑着。他爱屋及乌,对这个竺漆死活都要嫁的少年郎,也有着几分好感。“谢皇上!”关辰起身,看到了竺长天将竺漆放下,眼神之中尽是不舍。“新郎官,该给皇上敬茶了!”一旁,喜娘连忙提醒道。新郎得给娘家人敬茶,这是规矩。更何况这公主的娘家人,是当今皇上!!关辰双膝跪下,从喜婆手中接过敬茶,双手递给了竺长天。正当竺长天想要接过的时候,关辰袖中突然寒光一闪,一枚袖箭直直的刺入了竺长天的心窝!“噗嗤!”竺长天瞬间喷出一口腥臭血液,心窝被关辰狠狠洞穿,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洒出,全部都喷在了竺漆的脸上!那血,映的她身上的红嫁衣更浓了几分。“有刺客!”伴随着凄烈的惨叫声,整个未央宫立刻乱成了一团!轰隆隆!看着身子瘫软倒地的竺长天,竺漆只感觉一阵天打雷劈,脑海里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关辰要这么做?“哥哥,长天哥哥!”竺漆悲怆长啸,扑倒在了竺长天身上!“小妹...逃啊!”竺长天再次喷出一口血,似乎伸出手想要推开竺漆,但是那只手还未抬起,便重重倒下。头一歪,竺长天死了。当今梁国长天皇帝,被刺客一刀毙命!“不!不要!长天哥哥!”竺漆疯了一样的搂着他的尸首,满脸是泪!她的长天哥哥可是皇上啊!那么厉害的皇上,所有人都要跪拜的皇上,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拼了命的搂着竺长天的尸体,那样子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把他捂热。

但是竺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竺长天的身体,正在一点一滴的变凉。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死去。“关辰!”竺漆终于意识到了竺长天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双眼通红的看向了关辰,看向了那个她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啊!”此时,未央宫里已经是厮杀声一片!而宫外,更是铁骑万千!但是关辰依然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一剑挑起的腥风血雨,他却如同局外人一样,只是站在远处,看着那些人厮杀。“你们还站在宫外做什么?拿下这个刺客啊!拿下他啊!”竺漆看着就站在宫门口的白将军,吼的嗓子都哑了!但是白将军却只是下马,对着关辰重重一拜。“臣,恭贺新皇!”“恭贺新皇!皇上万岁,万万岁!”白将军身后的万千铁骑,异口同声,震耳欲聋!竺漆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新皇?关辰,什么时候变成新皇了?而白将军,为何不但不斩杀他,甚至还对他跪拜!“怎么?很吃惊?”关辰看着失魂落魄瘫软在地上的竺漆,脸上的儒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竺漆从未见过的狰狞和恶毒!竺漆强忍住心里的绞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关辰一脸风轻云淡,突然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了竺长天的人头!人头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竺漆的脚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就这么盯着她。“啊!”竺漆看着那颗人头,撕心裂肺的长啸,脸上的血混着泪流进她的嘴里,腥臭,又苦。“我只不过是把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而已!”关辰看着那颗人头,突然狠狠一脚,如同踢球一样将人头踹出去!

见宠爱自己的兄长死后还要被如此羞辱,竺漆突然拔下头上的玉钗,冲向了关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啪!”关辰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脸上,竺漆立刻被扇到在地,后脑勺狠狠的磕到了石子,顿时一片鲜血淋漓!“恨我?”关辰擦拭着那柄刺死竺长天的袖箭,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先帝微服私访,却不慎滚落山崖,被一名良家少女救起,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但是一月后,先帝伤好,那少女却怀有身孕....”关辰突然惨然一笑,说道:“你可知那先帝做出了什么举动?他命人追杀少女,逼的她跳崖自尽!”关辰一脚踏在竺长天那无首尸体上,咆哮道:“那少女就是朕的生母!她落下山崖侥幸未死,却心如死灰!含辛茹苦的将朕抚养长大之后,服毒自尽!”“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按照年龄,朕才是这梁国长子!就因为她是无名无姓的乡野女人,所以她连怀上龙种的资格都不配,所以她要死!”“朕跪在她的坟前,对天发誓,必定要夺回这天下!”

“你...”竺漆的面色一片苍白,如何也想不到这关辰背后,竟有这等先帝秘史!他居然...也是先帝的孩子!甚至年龄比竺长天还要大!“现在,你还恨我吗?”关辰一把扯下胸前那碍事的红绣球,两个身穿红衣的人对望着,一个狞笑,一个悲怆。自从认识了关辰之后,竺漆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婚宴是什么样的样的。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是现在这样的!“就算先帝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亲,可是这一切和长天无关!”竺漆再次起身朝关辰冲去,还未抵达,便被关辰一剑架在了脖子上!那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划破她的脖颈,带起一条血痕。若是再深半分,她必死无疑!而竺漆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步步的走到关辰面前,任由那剑刃划破她的肌肤!“竺长天和我,从未对不起你半分!你凭什么杀他?凭什么!”竺漆撕心裂肺的嘶吼道,“他是无辜的!”“无辜?”关辰见她脖颈鲜血淋漓,不知怎的,突然心底一颤,将宝剑收起,一把抓起了竺漆的头发将她拖入未央宫中!“朕的娘亲就不无辜了吗?”关辰一边怒吼,一边将她摁在床上,大手猛地撕碎她的衣物!“这帝王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都该死!”关辰用尽全力的索要她,从未行过此事的竺漆顿时痛的面色发白,拼了命的去挣扎,却无济于事!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这场毫无爱意的交欢,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竺漆的心彻底刺了个支离破碎。“那我呢?”她声音颤抖着,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无辜吗?我该死吗?”关辰的动作突然停了一瞬,随即更用力更粗暴的要她!“你也不无辜。”关辰突然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死活要嫁给朕,朕也没这个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你那短命兄长,更无可能刺杀成功!”“是你害死了他!你也该死!”关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泰山一样,将竺漆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失魂落魄,甚至不再挣扎,任由着关辰粗暴的索要,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脑海里只剩下那句话,是她害死了竺长天。好像他们这三年的情分,从未出现过一般。竺漆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凄凉一笑。“关辰,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关辰的脚步停住,却没有转身。“你爱过我吗?”三年啊!三年来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都是假的吗?她不信,不信!“爱?”关辰突然冷笑了起来。

“你觉得,那三年,那是爱吗?”“如果你的是,那么朕告诉你,只要能够杀了竺长天,朕可以这么爱任何一个女人三年!”说完这句话,关辰甩袖离去,看都不再看竺漆一眼!“吾皇万岁,万万岁...”未央宫外全都是恭贺新皇的声音。赫赫威名的白将军都站在他这边了,这偌大的梁国,谁敢不从?竺漆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对百姓甚至百官而已言,谁当皇帝,有区别吗?他们对竺长天喊着万岁,对关辰也能喊着万岁。对于关辰而言,谁是公主,也无区别。他根本不爱。他只想杀了竺长天。“噗嗤!”竺漆突然喷出了一口心头血,双眼一黑,昏死过去了......“哗啦!”一盆冷水狠狠的泼在了竺漆的身上,竺漆猛然惊醒,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她看着眼前那道身穿五爪九龙袍的人影,下意识的想到了竺长天,但是一抬头,却对上了关辰那双冰凉刺骨的眸子。竺漆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起,这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竺长天死了。这梁国的皇帝,也不再是他了。那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不杀了我?”竺漆声音沙哑,艰难的问着。既然她只是一颗用来接近竺长天的棋子,那么这颗棋子已经用尽了!为什么还不杀了她!“怎么?想下去和你那短命哥哥作伴?”关辰冷笑,心里却闪过莫名的烦躁。他知道竺漆不是帝皇家的种。既然没有血缘关系,她和竺长天还如此亲密。光是这么一想,关辰便怒不可遏!“早就听说是帝王家向来有通亲的习俗。更何况你和竺长天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如此紧张他,难不成明面上是兄妹,暗里却是一对戏水鸳鸯?”关辰讽刺着,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握成了拳。竺漆是没有守宫砂的。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竺漆的解释是,她自幼被人所害,中了奇毒。守宫砂受毒素影响,掉落了。但谁知这套说辞是真是假!想起自己惨死的兄长,听见关辰如此羞辱性的嘲讽,竺漆突然挑衅般的勾起了嘴角。“是啊。还希望皇上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一剑将我刺死!小女在黄泉路上跑快几步,说不定还能追上长天哥哥,在阴曹地府里面快活!”“你找死!”关辰心中的怒意突然不受控制的迸发出来,铿锵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对,我就是找死!”竺漆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样尖啸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关辰,你这个没种的废物!你杀了我啊!”竺长天因她而死,这梁国也彻底没了他们这种前朝余孽的位置!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关辰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明明只有指间的距离,便能狠狠刺入竺漆的心窝,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刺死,但他却硬是刺不下去这一剑!“想死?”关辰冷笑道:“没那么容易!”

不知怎的,看见关辰脸上的笑意,竺漆心底一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一个小太监突然火烧屁股般的冲进这地牢,面色焦急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又吐血了!太医说了,若是再不娶公主的心头血过来,恐怕...”剩下的话,太监不敢说了。但是关辰的身子却猛然一僵,眼中精光爆闪!而竺漆也终于明白她那不祥的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关辰竟想用她的心头血,去救人!“皇后娘娘?”竺漆仰天大笑,但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却落了出来。她终于知道为何白将军会对关辰示忠,也终于明白这场策反为何会成功!原来,关辰早就和皇后白柳儿私通了!那白柳儿,是白将军唯一的女儿!在娘胎的时候便被白将军的仇家灌下剧毒,虽然奇迹般的活下来了,但是每日都要以大量解毒丹克制毒素发作,否则立刻暴毙身亡!“当年竺长天为她求来了一颗能解百毒的冰清丹,是世上唯一一颗!”竺漆嘶吼道:“但是当年我也被奸人下毒!竺长天选择把冰清丹喂给我,而白柳儿至今还未解毒!”难怪!难怪关辰不杀她!这冰清丹的药效会一直积蓄在心头,能够保证服药之人,这辈子都百毒不侵!但若是将这心头血挖出来...一样能有冰清丹的药效!“哈哈...”竺漆笑的如同癫狂,她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低吼着说道:“关辰,这三年的情意,就当我喂狗了!赏你的!”恨意在她心中不断蔓延!利用她接近竺长天,夺得天下!他竟还要用她的心头血,去救别的女人!竺漆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关辰的脸上,丝毫不惧死的讥笑道:“野种就是野种!就算夺得了天下,也还是野种!一颗捂不热的豺狼之心!怪不得当初先帝要杀你,你就是该死!”竺漆这番话狠狠的刺到了关辰的痛楚,他狠狠的掐住了竺漆的脖子,面色狰狞的说道:“你再说一次?”野种这个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这女人竟敢不知死活的提起?“野种!”竺漆丝毫不惧,叫嚣道:“不,你不是野种,你连种都没有!你要还算个男人,你就杀了我啊?杀我啊?还真有点把自己当成九五之尊?我都这么骂你了,你还不敢杀我?”她就是死,也不宁愿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救白柳儿!那背叛了她兄长,勾结私通密谋策反的贱女人!“想激怒我?”关辰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突然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说道:“竺漆,你认为你这点雕虫小技有用吗?”

  见关辰松手,竺漆悲从心来!她要的就是激怒关辰!要的就是关辰一刀刺死她!但...竺漆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色,既然关辰不杀,她便要舌自尽!长天哥哥,你等等我,漆儿很快便下来陪你了!竺漆心里一横,正准备咬断自己的舌头,关辰突然把手指塞到了她的嘴中!

竺漆狠狠一咬,阵阵骨裂的声音响起,嘴里一片腥甜,她却没有丝毫痛感!关辰硬是被她咬断了两根手指,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若寻死,那身怀竺长天孽种的文侧妃,就要陪着你一起去了。”关辰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竺漆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不,你不能伤害她!”竺漆连绞舌自尽的勇气都有,此时却惧怕到了极点!文侧妃是她的闺中密友,更是长天哥哥的侧妃!她怀中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是长天哥哥唯一的骨肉了!“怎么?这下知道害怕了?”关辰见她面色惊恐,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不想她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心头血,一定只能原主自己从心口里逼出来,若是通过强硬手段,会把药效也毁了!若不然,关辰早已剖腹掏心,去救白柳儿了!竺漆惨然,“你不就是想用我的心头血去救白柳儿么?好,我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关辰勃然大怒!“我没资格?”竺漆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把这心头血毁了,你看我有没有资格?”关辰额头上青筋冒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放走文侧妃。并承诺永生永世不再伤她!等她出了城门,我就把这心头血给你。”竺漆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了。但是,她想用自己的命,去保住她的嫂子,保住嫂子肚中的孩子。长天哥哥,这是竺漆唯一能为你做的....关辰面带不甘,要知道,放走前朝皇帝的血脉,后果不堪设想!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放,是不放?”竺漆突然怒吼!关辰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等着娶竺漆心头血救人的太监,咬牙喝道:“去放人!”

  看着关辰手下领命离去,竺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嫂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我的小侄儿或小侄女抚养成人啊...竺家,对不住你...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侍卫领命而归,单膝跪下,禀告道:“报告,那文侧妃已经送出城门!”“你可听见了?”关辰看向竺漆,立刻婢女递过一只碗,放在了竺漆嘴边。“竺漆,朕告诉你,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就算出了城门,朕也一样能找得到她!”对于关辰的威胁,竺漆置若罔闻,只是冷笑。她早已一心求死,只要文侧妃能够或者离开,她这条命,没了便没了吧。“关辰,你若是敢伤她,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来向你索命!”竺漆狠狠扔下这一句话,体内突然一阵血脉翻滚,吐出了一小口带着异香的血。婢女小心翼翼的以碗接血,就连悬挂在竺漆嘴角边的半滴也不放过。心头血强行吐出,竺漆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去交给太医确认!”关辰看着那点血,脸上却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皇上!他已确认过了,正是此血!现在正给皇后娘娘做药引了!”听见属下的回答,关辰突然打了个响指,狞笑道:“把人头给我拿上来!”就在竺漆即将晕过去的瞬间,一颗人头突然扔到了她的面前。是文侧妃的头。

“嫂……子!”一声嘶吼肝肠寸断!那苍白发灰的蓬发头颅,在地上滴溜溜的滚过来!正好停在竺漆面前!文侧妃咽气时最后的表情,是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可怖!不久前还巧笑嫣然,与竺漆同游后花园商议腹中胎儿乳名的嫂子啊!“你以为他的孽种,朕会留下?”竺长天走近,一脚踹开文侧妃的脑袋!他嘴角尽是残忍嗜血狞笑:“当今天下!所有余孽的血脉,朕都要一一肃清!”“你明知道她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此生都不会回来!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竺漆恨得咬破嘴唇而不自知!手指紧紧蜷缩!指甲刺的掌心一片鲜血泥泞!竺漆恨啊!她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为了复仇,他整整欺瞒了三年啊!连爱都可以装的如此逼真!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朕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竺长天!愚蠢!”关辰扯住文侧妃的蓬发,强迫避开的竺漆与她对视!胃里翻江倒海!竺漆无法接受,那样活生生的一个妙人儿,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不得好死!”竺漆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拼尽全身力气,吐到关辰那狰狞的脸上!关辰非但没怒,反而是癫狂大笑!他伸手抹去面上血水,冲着门口喊道:“来人!朕要让她看看,什么才叫不得好死!”竺漆跟着大笑,笑的痛彻心扉!终于轮到她了吗?!她早就盼望着这一刻!哪怕被凌虐致死,也比现在来的痛快!侍卫匆匆赶来,手里提着腥臭的血腥包袱!关辰一把抢过,扔在了竺漆面前!包裹散开,里面是一个血肉模糊胎儿!“不!”竺漆惨叫,如同被利刃扎入心脏!“关辰,为什么当年你不死!你就应该死在悬崖下!死无全尸!”

脑海中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彻底断掉!眼前血红一片,竺漆心中所想,只有与他同归于尽!“哈哈哈,你看看,这就叫不得好死!”关辰笑得癫狂!他用脚踢着那团血肉模糊,狞笑着吼道:“要不是当年,娘亲带着朕坠入悬崖!朕也就会是这种模样!”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竺漆几乎想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那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啊!竺漆张嘴,大口粘稠血液涌出:“我……要带着你这恶鬼,坠入十八层地狱!”她猛扑上前,用瘦弱的身躯,与关辰扭打在一起!杀了他!杀了他啊!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在吼叫!竺漆扯掉关辰衣袖,赤手抓住袖箭,不顾利刃划破手心!可依然没有夺过来!她哪里会是关辰的对手!他一挥手,竺漆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文侧妃的头颅跟前!还是那双眼!死不瞑目的眼!心中无限悲凉!她连与他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吗?竺漆从胸腔发出凄厉哀嚎:“关辰,你必须给我哥一家三口赔命!!”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她竺漆,今天就要当一只发狂的兔子!没有武器,她还有她的身子,赔上一切,也要让他死!竺漆发了疯,用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狠狠的砸向关辰!可他一一躲过!还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作乱的手,钳制在了背后!“除了发疯,你还能怎么样?”关辰在竺漆耳边轻笑:“朕是九五之尊,你这样的尘埃无法伤及朕半分!”话音未落,关辰脖颈传来一阵剧痛!竺漆像是野狗一般,咬住了关辰脖颈上的大动脉!没有武器,她可以撕咬啊!逼急了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尖利牙齿深入皮肤,浓重的血腥味,让竺漆觉得痛快!哥!嫂子!漆儿在帮你们报仇啊!“疯狗!”关辰额角青筋暴起!手中力气狠决!被他钳制住的竺漆双手,发出格巴声!两只纤细手臂,被关辰全部折断!痛彻心扉!竺漆直接晕了过去!咬着关辰脖颈的牙齿,也失去了力气!她软软滑落在地上!双手用诡异的姿势垂在两边!直到失去意识之前!竺漆还以为她大仇得报!鲜血淋漓的嘴角,全是复仇的微笑!哥!嫂子!我杀了他了!我终于有脸来见你们了!“疯女人!来人!宣太医!”关辰捂住伤口,朝着门口吼道:“把她也给我治好!朕还没有折磨够!朕要让她生不如死!”血液泊泊涌出!关辰怒不可遏!在竺漆被人抬走之前,他还上前狠狠的踹了一脚!可恨!她脸上为什么还有笑容!朕要让这笑容变成痛哭流涕!“皇上,你的伤……”太医匆匆赶到,见到伤口大惊失色!关辰烦躁摆手:“滚!去先把那个女人给朕救回来!”铜镜前,关辰看着脖颈上被竺漆烙印下的伤痕,忍不住紧紧握住拳头!她竟然敢!对九五之尊的他如此放肆!“皇上,你……”已经喝下了竺漆心头血的白柳儿,此时面色红润,满脸甜笑的赶过来,却看到关辰脖子上的触目惊心!白柳儿泫然若泣,从背后抱住关辰:“是不是那个疯女人!臣妾心疼的紧,一定要帮皇上讨回公道!”关辰的眉头紧皱,他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女人!弱不禁风,令人厌烦!但这是白将军的女儿!他想要稳固地位,还非要与她逢场作戏!再度转身,关辰挂上和煦笑容:“皇后无需担忧,朕定然不会让她好过。”“为何,皇上不能连她一并处置?她也是前朝余孽!留下是个祸患!”白柳儿一脸心疼。她伸手抚向关辰脸颊,却被关辰躲过!白柳儿的手停在半空,明明!他跟那个女作戏的时候那么亲昵!怎么她名正言顺的皇后,都不能触碰他分毫!拥抱着他的时候,他身子僵硬,根本就是在抗拒!意识到不对,关辰抓住白柳儿的手笑道:“朕还有账没算清楚,朕要让竺长天的鬼魂都疼痛难忍!”力气之大,让白柳儿秀眉轻蹙!

白柳儿怕!她害怕又痴迷!眼前男人自带王者霸气,却又有致命的煞气!令人……不由自主沉沦!可他如同水中月!近在眼前,却无法掌握!不过,她已身居后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总有一天,她会得到他的全身心!陪他笑看睥睨这无尽江山!关辰不喜这视线,他松开白柳儿,大步流星走向门外:“朕还有要事处理,皇后身子初愈,勤加休养。”要事?白柳儿目光落在一旁堆积如山的奏折上。新皇上位,那么多事情等着处理,他却离开这御书房,去别的地方处理要事!缓缓跟上。他果然去了贱人那边!漆竹宫内。竺漆的手已被严实包裹,躺在绣花被下的她,纤细脆弱,但眉心却有隐隐抗争!关辰只确定她还喘气。“扔去地牢!这漆竹宫,她不配!”嘴角勾起,关辰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受尽凌虐的样子!侍卫架起昏迷中的竺漆,拖拽着扔进那漆黑地牢当中!关辰紧跟其后,竺漆醒过来的模样,断然有趣的紧!“拿盐水来,泼醒!”等候不到一刻,关辰失去耐心,坐在雕花椅上对侍卫吩咐道。冰冷苦水夹杂咸味,打在竺漆身上的伤口上!浑身剧痛!背后贴着寒冷坚硬的地面,双手双脚都沉重无比,竺漆慢慢清醒……这里,是十八层地狱吗?不对!这是地牢!幼时无意闯入,哥哥可是连着安慰多日!疼痛如此清晰!她……还活着!她怎么能还活着!明明她已经咬死了关辰!他们已经同归于尽了啊!“醒了?”最惧怕的来了!他也还活着!竺漆不愿相信,闭眼任凭苦泪流淌!哥!嫂子!是竺漆无用,恐怕今生,已经无法帮你们复仇了!出乎意料的平静。关辰沉不住气,蹲下身子靠近:“见你梦的香甜,莫不是想起你与那死鬼长天的红尘往事?”“滚!你不配说出他的名字!”竺漆咬牙,一字一句说道。眼底怒气翻腾,关辰抬脚,狠狠踩在竺漆还未愈合的手臂上!用了力气慢慢研磨,他要让这疼痛,烙印在竺漆心中!生生世世无法忘怀!竺漆一声不吭!她痛的麻木了!身子的痛,哪里有想到哥哥嫂子时痛!“看来朕是小觑你了,你还是个血性女子。”关辰冷笑一声,从旁边侍卫手里借过早就浸过盐水的人鞭子!“来!让朕瞧瞧,你能挨过几鞭子!”

  她越是不出声,越是让关辰想要好好凌虐!细细的鞭子带着猎猎风声!一下就让竺漆皮开肉绽!多年来娇生惯养的皇家女儿,如何能够挨的过!薄衫破碎!白皙肌肤上的血痕无比清晰!竺漆撑住了!她紧咬薄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下去!他想要听她惨叫?她偏偏要忍住!“不疼?再来!”一下,一下,关辰毫不留情!薄衫破碎不堪,疼的冒出冷汗,又激到伤口!竺漆宁愿忍到吐血晕厥!也始终不吭一声!

“皇上,她已经晕死过去,要接着泼醒吗?”侍卫听的瘆人,却依然忠于本职。关辰扔掉鞭子,居高临下冷冷看向狼狈的竺漆道:“朕乏了,让太医为她疗伤!看好了!她死了你们也跟着陪葬!”何等残忍!往死里折磨!却不让她一了百了!高烧整整三天,关辰眼都不眨的让太医用了最好的药,硬是把她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白柳儿躲在门外,听到关辰还在为竺漆繁忙!她凭什么!应该死了才对!为何要给她吊命!那天山雪莲!整个宫内可就这么一朵!竟然用在她的身上!白柳儿气的发狂!她贵为皇后,都无法每日面见皇上!而一个本该死的女人,却让皇上费尽心思!白柳儿心有不甘!派去地牢盯着的人送来消息,关辰已经离开!身着华服的白柳儿出现在地牢,衣服上的金线凤凰,在微弱光线下熠熠生辉。她睥睨躺在地下破败不堪的竺漆。朱唇轻启,呈现讥讽角度:“竺漆,你可知本宫饮下你的心头血,此时是何感受?”白柳儿衣袖一挥,已有母仪天下的气魄。偌大阴暗的地牢内,只余她与竺漆。嫌恶的略过水洼污垢,白柳儿站在竺漆身侧,一副高高在上姿态:“那心头血带有异香,可真是好喝的紧啊!”竺漆冷笑:“不过是我呕吐之物而已,承蒙皇后娘娘喜欢,真是荣幸之至。”“你!”白柳儿气结,随之却再次轻笑:“三年浓情蜜意,不过是复仇大计中的一出,你以为皇上留下你,是旧情难忘?”心脏狠狠刺痛,竺漆只觉浑身伤口再度撕裂。“我哥究竟有什么的地方对不起你!后宫佳丽三千,他待你始终相敬如宾!为何你与外人联合!为何要害他至此!”三年时间,白柳儿与关辰私通,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任凭关辰作乱!竺漆目皉欲裂,对白柳儿怒吼:“你白家在朝中嚣张,哥哥可曾说过一句重话!你中毒病弱,哥哥四处遍寻良方!”“住口!遍寻良方?但那冰清丹,他只给了你!”白柳儿提及此事便怒不可遏:“这些年来,我每日服的那些解毒丹,让我肝肠寸断!若非当今皇上!我绝无可能站于此!”她的恨,绝非无缘无故!名正言顺的皇后,却比不上小小的文侧妃!相敬如宾又如何?他只是不爱罢了!立她为后,不过是迫于白家势力!她也曾付诸真心!却未得到任何!但关辰呢!对她甜言蜜语,让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即便明知他也只是为了夺位!竺漆凝噎,哥哥疼爱,却变成白柳儿恨的根源!“若是你想要,我早可以把心头血逼出给你,但是你为何不要!我可以吃解毒丹!我可以给你一切!”“不过是宫外野种,本宫与你争抢?”

  “无妨,本宫无需与你多言。”白柳儿收起怒容,从胸口发出不屑哼声:“等到皇上腻了你,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是否还能牙尖嘴利!”

十一

白柳儿狰狞一笑:“到时候,本宫便将你这满口利齿,一颗一颗的敲下来,挂在床头日日观赏!”死无惧!竺漆早已万念俱灰!“皇后娘娘,皇上在过来的路上。”门口太监提醒,白柳儿拂袖,冷笑着离开。今日来,她只不过看看竺漆在这地牢中,究竟是何种模样。凄凄惨惨,正如关辰所说,他是折磨!白柳儿安心,竺漆绝无可能被关辰爱上!地牢大门再度关上!竺漆心死!却因关辰派人严加看管!她连求死都无门!白柳儿来,支走侍卫,这短暂的时间,就是她最好的机会!哥!你们在黄泉路上等等我!竺漆这就来了!拖动沉重的脚镣!竺漆撑着身子爬起!地牢四面皆是石壁!她要一头撞死在此!哗啦,哗啦……脚镣沉重无比,却也拦不住竺漆求死的心!嘭!地牢大门开启!关辰看到竺漆动作,已经知道她意图寻死!他目光阴鸷,怒吼侍卫:“拦住!朕绝不让她如此轻易的死掉!”拼尽全力冲刺!但脚镣却短了一分!竺漆被脚镣扽住,身子猛然后坐!一屁股摔在地上,脚镣发出沉闷巨响!硌的脚踝生疼!“哈哈哈!”关辰大笑:“朕早有预料!这地牢,只会日复一日折磨你!”从未想过,活着艰难,连求死也如此!竺漆猛烈挣扎,却是徒劳……关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球,在竺漆企图咬舌自尽前,强行塞入她的口中!贝齿与玉球碰撞,撞的竺漆脑仁生疼,脑海中嗡嗡作响!玉球硕大,竺漆腮帮子鼓起,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咬舌自尽,也成奢望!

“想死?没那么容易!”关辰一把抓住竺漆散乱的墨发,强迫竺漆与他对视:“普天之下,朕不让谁死,谁就不能死!”“来人,把东西拿上来!”他冲着门口大喊,侍卫匆匆赶来之前,竺漆已然禁闭双眼!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看了!看着长天哥哥枉死,看到文侧妃死不瞑目的头颅,看到那拳头大小的肉团!还不够吗?!关辰面容狰狞:“你不想看,那朕就让天下人看!看前朝皇帝的狗头,是如何风干腐朽!”他让侍卫拿来的,是竺长天的头颅!竺漆猛然瞪大双眼!她害怕!但她不得不看!胸中无线悲怆!眼前的男人!比魔鬼还要可怖几分!“唔……不……”贝齿咬上玉球,口中血液腥甜!竺长天的头灰头土脸,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以为干涸的泪水,再次汹涌夺眶而出。竺漆匍匐爬上前,把竺长天的头颅抱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哥哥啊!竺漆好恨!要不是她瞎了眼,被这男人的甜言蜜语引诱下了陷阱,哥哥就不会死!嫂子……还有那尚未出世的侄儿!都不会死!“要是你死了,朕就把他的人头,他的尸首,悬挂于这城墙之上!让万人唾弃!看败者究竟是何惨状!”关辰嘶吼,胸中痛快万分!但竺漆,却是一口浓血梗在喉头!为什么……连你们的尸体,我都无法保护!

十二

竺漆双手无力松开,竺长天的头颅滚出怀中。微弱光线中,关辰看到,她的眼底尽是绝望!他蹲下,捏住竺漆两腮,狞笑道:“听清楚了吗?你若是坚持寻死,朕就让他!不!让他们一家三口!在城墙上团聚!”见竺漆毫无反应,关辰掏出玉球!玉球上满是裂痕!还夹杂着血液丝丝!多恨才能如此!硬生生的用牙齿把玉球咬的近乎破碎!地牢外,白柳儿等候多时,也不见关辰出来。她心急如焚,唯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二人之间情愫滋生!“开门,本宫要去看看!”白柳儿匆匆进入地牢,恰好看到关辰与竺漆对视的模样!那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寸!他还捏着她的两腮!皇上,可是连她这个皇后都未曾如此亲昵!白柳儿咽下妒火,柔声道:“皇上,这地牢阴暗下贱,您九五至尊的身子,可不能沾染了寒气。”“朕处理事情。”关辰冷淡回应。他巍然不动,依然紧盯竺漆神色变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留我性命!我已经把心头血都给了她!我是毫无用处废人!”不顾嘴角泪水交织血水,竺漆嘶声质问:“也被你折磨至此!你为何还不肯杀了我!”关辰薄唇抿成直线,却未曾打算回答!“你杀了我啊!狗贼!你倒是直接杀了我啊!我毫无用处,留下又能如何!”竺漆破口大骂!但关辰依旧一言不发!他……竟无法回答!“放肆!来人掌嘴!竟然敢辱骂当今圣上!该死!”白柳儿先一步,命令侍卫上前。虽然,她也想要亲耳听到,关辰究竟是为何不杀她!关辰抬手制住!他竟不想让别人碰她!“呸!你们这对狗男女!有本事就杀了我啊!”竺漆癫狂,连同白柳儿一同大骂:“自以为登上高位,就能高枕无忧?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她仰头大笑:“不!你们终究,也会等来这一天!头颅高悬在城墙之上!”“来往的人皆是嫌弃万分!”泣血嘶声,竺漆为的就是激怒他!谁知,关辰不为所动!白柳儿气极想动手时,还被关辰一把拉住!他伸手勾住白柳儿纤腰:“她自当收到惩罚,我们走吧。”迷魂汤!只不过靠近分毫!白柳儿怒气全无!她痴迷点头,一脸娇羞!“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我会在这里生生世世诅咒你们!”竺漆跪趴在地,指甲在地板上划出道道血痕!转身那一刹,关辰盯着竺漆,心中猛地抽疼!他……为什么不杀她?世上所有,都由他九五至尊说了算!为何这女人让他抓心挠肺!他却无法痛下杀手!地牢大门在身后关上。怀中女人有意无意靠近!关辰却只觉得厌烦!过往三年,他带着复仇之心,卧薪尝胆与竺漆相爱!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他从未忘记目的,也以为他从未真心交付!只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登上皇位!可他见她恨他,怎么就如此难受!

十三

往日种种,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回到御书房的路上,每一处,都有他们留下的记忆!那樱花树下,竺漆曾巧笑倩兮!凉亭中,二人曾整个午后下棋!包括这路上!他们曾嬉笑打闹!不!理智回旋,关辰拳头紧握,告诫他这绝非感情!这是忍辱负重!多少个夜晚,他都曾梦到复仇画面!关辰双目赤红,步伐越来越大!他绝不是因为爱!绝不!“皇上,你捏痛我了。”身边白柳儿娇嗔。关辰松开手,皱眉与白柳儿拉开距离:“御书房还有奏折批阅,朕先走一步。”一句安慰都没有!白柳儿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能看到关辰决绝背影!只有对于竺漆,他才挖空心思!哪怕表面上不过是折磨!可白柳儿是个女人!她能够感受得到!这其中,太过不对劲!白柳儿咬紧牙关,紧跟在关辰身后!他已上位许久,宫中所有人都称她为皇后!可这封后大典,却迟迟没有举办!若未昭告天下,这一切,都不过是海市蜃楼!白柳儿跟到御书房,不等人通报,便大步进去。“皇上,柳儿有一事相问。”她站在远处,抬头与关辰平视:“封后大典,究竟何时举办?”关辰剑眉紧皱,低头烦躁翻阅奏折:“朕的登基大典尚未举办,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那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是否可以……”“朕根基未稳,还有许多要事处理,你走吧。”关辰摆手,不让白柳儿再说下去!又是忙!白柳儿藏于袖中的柔夷紧紧握拳,却无法再说!他有的是时间,去与竺漆相见!但对她,却只有忙!

在白家归附于他的时候,关辰就曾承诺,定会让白柳儿高居后位!眼下,他避而不答!白柳儿心神不宁,总觉事情有变!回到宫中,她派人叫来父亲商议!此事,恐怕越拖就越有变数!白柳儿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登基大典,在三日后的黄道吉日。满朝文武百官,统统臣服于地面,恭迎关辰上位!身穿金线九龙袍的关辰,从人群最后,一步一步走上皇位!每一步,都让他面容越发有王者霸气!白将军作为功臣,只在龙椅下方行礼恭迎。本不应该在此的白柳儿,此时竟然身披凤袍,头戴凤冠,站立于龙椅右侧!关辰脸色难看!他们父女俩,这是在逼迫吗!登上龙椅,关辰睥睨众人!终于!他成为了万人之上!他大仇得报!大太监听到远处钟声,马上用尖利声音宣告:“吉时已到!新皇登基!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臣服声,让关辰难得露出一抹笑意。文武百官一一拜贺行礼,称臣上表,确立君臣之分!最后,才轮到白将军!他在当朝,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白将军不似他人跪拜磕头,而是拱手站于关辰面前。“微臣白远誓死效忠新皇!”“白将军不必如此拘礼,你可是朕的开国大将!”关辰淡淡一笑,对白远的态度算是客气。

十四

可白远聊表忠心后,却并未离开!“新皇上位,已是举国欢庆之大事!但后位还是空缺,终究让微臣心忧!”说着,白将军抬头看向白柳儿。父女两人相视一笑,白柳儿面上,已经露出母仪天下的高贵!关辰怎么不懂!但他,岂会受制于人!登基大典当天,白家父女便来了这么一招!若是他应允,他还有何威严?扫了一眼身旁运筹帷幄的白柳儿,关辰冷笑一声。“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断然不可如此轻率确立,不过,朕与白将军的女儿相识已久……”白家父女的谢恩,已经准备出口!关辰站起,牵住白柳儿的手,走到众人面前。“今日,朕宣布,封白柳儿为柳贵妃!”高高悬起的心,一下坠入冷窖!白远表情僵硬,准备好的谢恩,梗在心口无法吐出!而白柳儿,则成了开国以来的大笑话!她面色惨白,身上的凤冠霞帔,瞬间黯然失色!皇后与贵妃,虽然只是一个品阶之分,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更何况!她早已确定,后位非她莫属!若非如此,她今日怎会身着凤袍!察言观色的大太监,尖声喊道:“双喜临门!恭贺柳贵妃!恭贺白将军!”父女俩人皆是心中大怒!却,敢怒不敢言!他们面对的,不是竺长天那样的仁慈皇帝!而是一头嗜血雄狮!白柳儿咬碎了牙咽进肚子里,顶着凤冠霞帔,跪伏在地上谢恩:“臣妾柳贵妃,多谢皇恩浩荡!”关辰不理会,一甩袖子,傲然矗立在龙椅前:“朕于今日登基!即刻宣布改元!改竺为关!”“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关皇千秋万代!关朝国泰民安!”山呼如雷贯耳,关辰此时的笑,才是发自肺腑的笑!最终还是他赢了!这劳什子皇位,不过是娘亲的墓碑!关辰仰天,圆瞪双眼直视日光,多年来身上沐浴的阴寒,终于消失在日光下!回到宫中,白柳儿扯下身上风袍,将凤冠也摔的粉碎!“骗子!你这个骗子!”心中怒气,只有用打砸宫内器皿抒发!婢女小心翼翼,不敢恭贺,也不敢上前,更不敢让白柳儿受伤!可白柳儿却冲到她们面前,随便抓起一个,狰狞吼着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不配为皇后?”“奴婢,奴婢不敢!”婢女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你们,也觉得本宫是个笑话?!”白柳儿置若罔闻,疯狂抓住婢女的头发发怒!是她看走了眼!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关辰不是什么君子!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可普天之下,明明没有人比她白柳儿更适合做皇后!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人!白柳儿狠狠推开婢女,跌跌撞撞冲向地牢!一定是因为她!关辰才不让她为后!地牢大门猛地打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竺漆,还未适应光线,便被白柳儿抓住头发拖拽!白柳儿此刻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妇!

十五

她嘶吼着:“本宫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皇上身边的女人!你这个贱人,只配给本宫当洗脚婢!”竺漆痛的头皮发麻!却无力反抗!“把她的镣铐打开!本宫要让她当本宫的贴身婢女!”白柳儿朝着侍卫大吼。她一路,狼狈狰狞的拖拽白柳儿!出了地牢,她才松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竺漆脸上!“若不想让你的死鬼哥哥被拉出来鞭尸!从今以后,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竺漆悲凉万分!她知道,她已经不单单是关辰一人的出气筒!白柳儿在关辰身边不受宠,竺漆便被狠狠虐待!身体上的疼痛已不算什么!白柳儿是要把竺漆狠狠的踩在脚下!可为了哥哥!竺漆只得接受!侍卫不敢忤逆贵妃,可也知道,是皇上让关押竺漆在地牢!看到白柳儿要带走竺漆,侍卫飞身上前,跪在白柳儿面前提醒:“贵妃娘娘,未得皇上口谕,恐怕无法把她带离地牢。”“混账!”白柳儿怒骂,一脚踢在侍卫肩上:“本宫是贵妃!本宫要收一个洗脚婢!何时也要一一汇报!”侍卫无法阻挡,只得任凭白柳儿带走竺漆。命人把竺漆带回宫中,白柳儿已不顾关辰不喜!她已经被欺骗!连折磨一个卑贱婢女,也要让关辰同意吗?侍卫传去消息,关辰立刻放下手中奏折,赶往白柳儿处!宫内,白柳儿命人换掉竺漆破碎不堪的内衫!虽然破碎,但那也是公主御用的蚕丝!现在的竺漆,只配穿下贱粗使的麻布!“从今以后,本宫说东你便不能往西!”白柳儿早已打扮一新,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竺漆。只要竺漆还心系那群死鬼!她就可以随时命令竺漆!关辰研究出来的招数,她也同样适用!

在外面完,关辰一甩衣袖离开。白柳儿心怀恨意,也是理所应当!他之前可是答应过,要立她为后。只要竺漆不死,他便决定不闻不问!接下来的日子里,竺漆过的生不如死!比起关辰的虐待和折磨,白柳儿是把竺漆的尊严践踏!“贱婢,本宫的鞋子脏了,给本宫擦净!”从后花园回来,白柳儿高高坐在椅上,一脚踩在小凳,冲竺漆命令:“跪着,一点一点的把污泥都给本宫擦净!”她狞笑:“若有一点脏污,本宫就要你用嘴吃掉!”竺漆不言,按照吩咐跪着凑上前去。鞋底污泥遍布,带着浓郁花肥臭味!竺漆几欲作呕,却只能用帕子,一点点擦拭干净。白柳儿讥讽一笑,明明竺漆擦拭认真,她却用鞋底,踏在竺漆面颊!恶臭污泥印染,竺漆胃里翻江倒海!“来人!封住她的嘴!本宫可不想她的脏污玷污此地!”竺漆苦笑一声,不封嘴又如何,她已三天未曾进食。哪怕是翻江倒海,也不过酸水而已。“给你一刻钟时间,剩下的污泥,你就统统吃下去!”白柳儿悠闲享受新鲜送上的葡萄,却把籽儿全部都吐在竺漆头上。

十六

一举一动,皆是羞辱!从记事起,竺漆便是公主!虽并非亲生,可父皇母后视如己出!到了后面,哥哥更是疼爱有加!她什么时候,曾遭受过这种屈辱!可……只能忍了!活着便是折磨,这羞辱又算什么?甚至不如心痛来的痛苦!一刻钟时间,竺漆呕心沥血,把鞋子擦的焕然一新。白柳儿都难以挑出瑕疵!她皱眉吼道:“给本宫把鞋子脱掉!你的脏手碰过,本宫已经不想要了!”竺漆面如死灰,动作如同木偶,一切都按照白柳儿的吩咐来。如此折磨,似乎不甚有趣。接下来的时间,白柳儿几乎把所有折磨人的招数,全部都用了一遍!不许竺漆吃饭,只让她吃喂狗的残羹冷汤!西域使者恭贺新皇,送来奇果无数,其中一样核桃,外壳坚硬如石。关辰作为赏赐,全都给了白柳儿。苦于没有招数折磨竺漆,白柳儿看到核桃,眼神都开始放光。这东西,本应用石块敲碎,取其中果肉。但白柳儿心思一动,让竺漆以身代石块:“皇上赏赐,本宫甚是欣慰,这一筐,本宫要你用膝盖跪碎!”本以为竺漆会犹豫,会求饶。可竺漆没有!不过是新鲜的折磨人的法子而已!她已经习惯!比起关辰给的折磨,白柳儿给的,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够让哥哥嫂子安生,她做什么都愿意!竺漆站在白柳儿面前,似是毫无痛觉。她本就形销骨立,核桃碰上的,不过是膝盖骨而已。咔嚓一声,核桃破碎。竺漆没想到,她的膝盖,竟然跟石块的作用一样。她不觉得痛,只觉得好笑!

重复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竺漆已经站不起来!她用手撑地,爬起来继续!自始至终,她连一声痛哼都不曾有过!白柳儿深感无趣,却不想让竺漆成了废人!她摆摆手,嫌恶说道:“果然是天生贱骨头!滚下去!去辛者库把所有太监的衣服,都在今晚洗完!”“去!你们两个跟着,若她停下,便用这鞭子狠狠抽打!”数九寒天,井水冰凉无比。洗上几件之后,那寒凉便深入骨髓!站在竺漆身后的婢女,双手颤抖,却只得按照白柳儿吩咐,用鞭子狠狠抽打竺漆!“不……不能停下!”可笑!一代公主,沦为让婢女惩治!竺漆大笑,看向无垠虚空!她在盼望着!哥哥何时能来把她一并带走!整个皇宫里太监的衣服洗完,竺漆手已不知道脱了几层皮!疼痛?没有了!竺漆只觉麻木,一点都不觉得痛!被如同牲口般赶回宫中。宫中春光旖旎,嘤咛之声不断!太监上前,凑到竺漆耳边低声吩咐:“贵妃娘娘有令,让你跪在门口等候!”呵呵,她连这种事情都要做了!关辰与白柳儿在床幔中翻云覆雨,她……要听着!缓缓拖动身子,竺漆跪于门口。传来的声音清晰无比,每个字,都如同冰锥般扎在竺漆心口!“皇上……臣妾想要一个孩子。”关辰轻笑:“想要,那朕就给你。”

十七

春宵帐暖,门口却寒风阵阵。竺漆心死良久,对于关辰,也只有恨意,再无爱意!他与谁交欢,都与她无关!一夜过后,关辰出门上朝,看到竺漆跪在门口,还怔住一下。没在地牢中,她却变得更加人不人鬼不鬼。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白柳儿折磨人的招数,比他更胜一筹。“滚开!别挡着皇上的路!”白柳儿跟随其后,对竺漆怒骂道:“早先就看到你,莫带给本宫和换上晦气!”关辰不言,拂袖离开。双腿发麻的竺漆,半跪爬走,却被白柳儿一脚踩在背上。“没看到本宫还穿着昨日的鞋子?给本宫换鞋!”竺漆木然点头,准备起身。又是一脚,厚重木底踩在瘦骨嶙峋的脊梁上,痛苦不言而喻!“本宫让你起来了吗?爬着去!”极尽折磨的手段,全部都被人通报给关辰。关辰牙关紧咬,不知为何,竟然想要把竺漆带回身边!可白将军那边,不得不忌惮半分!他已食言后位,根基未稳,自然不可继续激怒白家父女。关辰眼底闪过阴鸷,迅速调任手下,要在不经意间,将白将军的势力分崩离析!他,这天下的王!绝不会受制于人!在白柳儿宫中,竺漆度日如年。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日复一日的折磨,竺漆皆是咬牙坚持!就连白柳儿,都对折磨人的把戏,逐渐丢了兴趣!她只想除掉竺漆!有竺漆在,她一人便不能安心!宫中后位依然空缺,白柳儿多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根基未稳!不可贸然立后!她把一切罪责不顺,都归咎到竺漆身上!若非竺漆,她便毫无竞争对手!为登上后位,白柳儿与白将军多次商议!这天,白柳儿呕吐不已,叫来太医诊治。搭上脉搏,太医神色古怪!“贵妃娘娘最近饮食习惯可有更改?”

白柳儿皱眉:“本宫最近对那酸杏,话梅倒是情有独钟,难道是因为饮食不当?”太医没有回应,而是一下站起。他跪着地上,高声喊道:“恭喜贵妃娘娘,贺喜皇上!贵妃娘娘,这是喜脉啊!”消息传出,冷淡如同关辰,都放下手头事务,匆匆赶到后宫。白柳儿喜极而泣,扑进关辰怀中:“臣妾终于有了龙种!此生夙愿,算是达成了!”“爱妃保重身体,朕会常来探望,若是皇子,朕便立他为太子。”不管白家如何,关辰都想要一个子嗣!他关辰的血脉,才是皇族的血脉!之前对于白柳儿不温不火,但白柳儿怀孕之后,关辰态度扭转。竺漆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却瞥到了白柳儿眼角的一丝窃喜。怀孕后,她就能登上后位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她竺漆,就再无存在感!说不定,就可以与哥哥嫂子共赴黄泉路!比起旁人,竺漆甚至更加盼望白柳儿腹中胎儿出世!她太想要脱离这苦海!

十八

谁知,白柳儿依然没有放过竺漆的意思,她怀孕后,依然让竺漆待在身边。除了百般折磨以外,她就连安胎药,都要让竺漆亲手熬制。“料你也不敢在药中做手脚。”白柳儿如是说着,却要求竺漆在她面前熬制,每一味药材,都是她亲眼看着放进去。竺漆何尝没有想过,要在这药中下毒,让白柳儿与腹中胎儿一尸两命!可除了白柳儿紧盯以外,竺漆并不想如此!他人毫无人性!但竺漆不是!况且,若是真如此下手,恐怕哥哥和嫂子的尸首,会再次不得安宁!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竺漆细细过滤药渣,把药碗端到白柳儿面前。“贵妃娘娘。”竺漆晦涩开口:“药已经煎好了。”从竺漆口中出来贵妃娘娘这个称呼,在白柳儿看来,就已经是嘲讽!白柳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着竺漆双手颤抖,她故意拖延时间:“端着,本宫怕烫。”原本胳膊就断过的竺漆,随着时间流逝,双手越发颤抖。最终,一声脆响之后,药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混账!本宫的安胎药,里面可是加了无数名贵药材!”白柳儿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站起,怒气冲冲到竺漆面前,抬手拼尽全力甩出一巴掌到竺漆脸上。力气之大,让竺漆站不稳身子,直接摔倒在药碗碎片上!纵使鲜血淋漓,竺漆还是马上跪下。“奴婢再煮一碗,还请贵妃娘娘息怒,莫要伤到腹中龙胎。”又是狠狠一巴掌,白柳儿踩在竺漆纤细手指上:“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居心?”她蹲在竺漆面前,冷笑问道:“你想要让本宫喝不到安胎药滑胎?”“奴婢……不敢。”竺漆强忍疼痛,一字一句回应。

“来人啊!这贱婢打翻了本宫的安胎药!意图谋害龙胎!”宫中上下,谁不是对着龙胎提心吊胆!门口侍卫听到,匆匆忙忙通告关辰。白柳儿知道,要不了多久,关辰便会赶来,她索性装作柔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本宫与皇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这贱婢却不安好心!”“何人想要谋害朕的龙种?”关辰来的恰到好处,白柳儿柔柔弱弱的从地上爬起,哭嚎着冲进关辰怀中。她用拳头在关辰肩头捶打哭诉:“皇上,你可要为了臣妾做主啊!臣妾不过让这贱婢帮我熬煮安胎药,她却故意打翻!”白柳儿哭的逼真:“她一定是恨透了你我,才不想要孩子出生!”“她敢!”关辰怒发冲冠,不由分说,便狠狠踢打竺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竺漆懒得辩解!她任打任骂,不还嘴也不惨叫。关辰却停下动作,他抱着白柳儿回到床榻边。转身用阴鸷眼眸盯住竺漆:“朕的龙种,区区一个贱婢岂能撼动!”“但,你心思歹毒,理应得到惩治!来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三十大板?男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身子骨虚弱的竺漆。

十九

板子落在身上,不见皮开肉绽,却痛的深入骨髓!竺漆几度快要昏死,却被冰水泼醒。关辰与白柳儿坐在门口,犹如欣赏大戏,两人你侬我侬,白柳儿亲自剥葡萄喂到关辰口中。二十八,二十九……最后一大板落下,竺漆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关辰直接挥手,让人呈上火炉和药锅,让竺漆当着众人的面,拖着残破的身子继续煎药。在场之人皆是战战兢兢,唯独竺漆,始终按照吩咐去做。痛?谁在乎?她只不过烂命一条!竺漆双手颤抖,依然用扇子扇风,让安胎药重新熬煮。“皇上,贵妃娘娘,安胎药……好了。”细细过滤,竺漆缓慢笃定的拖动身子,把安胎药呈上。当着关辰的面,白柳儿少了刁难。她接过药碗,恨恨的骂道:“果然!你这贱婢还是要狠狠收拾才能听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白柳儿佯装娇弱,缩进关辰怀中:“皇上,为了皇儿,臣妾真是吃了大苦了!”“爱妃忍忍,朕定然会好生对待你们娘俩。”关辰厌烦白柳儿,可并不厌烦她腹龙胎。竺漆表情平静,接过空荡荡的药碗重回一侧跪下。可就在这个时候,白柳儿突然嘶吼一声,捂着肚子开始惨叫:“本宫的肚子,好疼啊!皇上,皇上,叫太医来!”“宣太医!”关辰大惊失色,一把把白柳儿拦腰抱起!白柳儿表情痛苦万分:“皇上!一定是那个贱婢!那个贱婢把滑胎药藏于指缝!故意谋害皇儿!”匆匆赶来的太医,正是上一次诊断出喜脉的人。他搭脉诊断,表情依旧古怪。连诊脉后的流程都是一样,他一下跪趴在第,痛心疾首的汇报:“回皇上,贵娘娘,胎儿……滑落了!”“不!不可能!你一定还有办法的!这可是本宫与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白柳儿癫狂嘶吼,紧紧抓住关辰领口,继而竟然直接晕了过去!“竺漆!这是你煎的药,你还有何解释!”关辰暴怒,把白柳儿扔在床上,一把拽住了竺漆双手。竺漆无动于衷,她当着众人面煎药,但罪责,还是到了她的头上。任由关辰拖拽,竺漆连解释都不曾有过!听到嘈杂声渐行渐远,躺在床榻上的白柳儿,缓缓睁开双眼。失去腹中胎儿,她却眼带笑意。害了龙种,竺漆要是能够活下去,恐

怕才是笑话!“张太医,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四下无人,白柳儿起身,从枕头下取出一封信交到太医手中:“拿着这信去见我父亲,他必然重重有赏。”“多谢贵妃娘娘,这都是臣分内之事!”太医满脸喜色,把信小心翼翼放入怀中,离开了这后宫。嫌弃拖拽竺漆太慢,关辰直接把她扛在肩头。他恶狠狠的在竺漆耳边怒吼:“好大的胆子!朕的龙种,你都敢下手!”“我……没有。”竺漆浑身疼痛,低声喃喃,关辰却置若罔闻。竺漆抬头看天,苦笑一声后彻底失去意识。

二十

再度醒来,眼前金光一片。她……竟然躺在龙塌上!身上污水血水不知何时已被洗净,就连伤口都上好药。但痛苦,却没有半分减少!竺漆躺在绣花被中,枕头与被子上的气息,都是他的味道!熟悉,又可恨!不知道关辰要做些什么,但是龙胎的事情,宫中恐怕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都是白柳儿的陷害!竺漆不相信,关辰这样的人会信那种鬼话!门口传来脚步声,竺漆瑟缩到墙角,用被子紧紧遮羞蔽体。“你醒了?”关辰平淡问道。竺漆默不作声,目光紧盯关辰越来越近的身影。“当着朕的面,你都敢对龙胎做手脚,看来,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他信了!白柳儿说滑胎一事,是竺漆做的手脚,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关辰竟然信了!或许,他根本知道是假的,只不过想要找另一个借口,来惩罚折磨她罢了。觉得可笑,他折磨也开始换花样了吗?之前可是连借口都没有,难道玩的太过无趣?

“既然柳贵妃腹中龙胎没了,朕却想要个孩子。”关辰欺身上前,单手摁住竺漆手腕。眼里欲壑难平,关辰压住拼命反抗的竺漆:“贵妃身子需要休养,便由你来个朕生个孩子!”比折磨都要更加屈辱!竺漆却依然无法反抗!她的身子,早就不由她掌握!他在竺漆耳边低沉道:“恨吗?恨死了朕,却求死不得,还要为朕怀有龙胎。”眼泪无声滑落,竺漆如同死尸。身体还活着,人却已经死了!从内到外,无处不是疼痛难忍!一整个晚上,关辰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即便竺漆几欲昏迷,他也未曾停下!竺漆再也没有反抗力气!她承受所有!好啊!她怀上孩子,也算的上是前朝余孽!竺漆倒是想要看看,关辰要如何对待这个前朝余孽!门外,寻求安慰的白柳儿,却被侍卫拦在外面。门内传来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宫女磕巴回应:“是……竺漆,皇上说要让她还一个龙胎。”如遭雷击,白柳儿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她想的可不是这样啊!以为没了龙胎,关辰定会杀掉竺漆!可她怎么还爬上了关辰的床!白柳儿百思不得其解!她失魂落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响动,久久无法挪动脚步!第二天一早,白柳儿在早朝后,匆匆赶往御书房!才一进门,她便哭倒在地:“皇上!你怎么能临幸那个贱婢!她不配啊!”“临幸?朕可不这么觉得。”关辰淡淡道:“朕登基不久,需要一个皇子来奠定基础。”“臣妾啊!臣妾会再给皇上生一个孩子!”白柳儿跪倒在地,对关辰哭喊道:“臣妾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啊!”

呵呵,只要是朕的,都是皇子龙胎。”关辰拉起白柳儿:“爱妃刚刚滑胎,身子骨虚弱,还是多加修养吧。”

二十一

听到关辰的话,白柳儿凝噎。她又不能告知,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越是因为无法反驳,白柳儿的怒气越是聚集在心底无法释放!关辰已有六日,再未来过后宫!而且根据他身边眼线的消息,基本每一夜,关辰都会宠幸竺漆!如此长久以往,竺漆就会比她更早怀有龙胎!白柳儿气极!日日在后宫中大发脾气,搞的宫中上下,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小心,让白柳儿抓住把柄,便是苦楚万分!日复一日被关辰强要,竺漆心中萌生了另外的想法!与关辰对抗,根本毫无优势!为何不……直接选择顺从!又是一夜,关辰放肆发泄,原本如同死尸的竺漆,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皇上,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要从得到她的身子开始?”关辰动作凝滞,他还未能反应过来。“奴婢已经想清楚了,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选择一个更好的活法。”竺漆与关辰面对面,她的眼底,尽是魅色:“皇上,不知道奴婢可否还有这个机会。”她用指尖,在关辰的脊背上轻轻打圈。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燎原大火!关辰情动,虽不发一言,却对竺漆的动作温柔许多。结束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与竺漆并肩躺在榻上。“你……是一个聪明人。”说实话,三年时间,关辰见过竺漆所有,若非怀有复仇目的,他真的想要与竺漆相携一生。心中早有爱意,却知道复仇之后再无可能。陷入深深矛盾中的关辰,开始对她百般折磨,也不过是想要竺漆畏惧!让她永远不敢离开!之前没有想清楚的问题,在最近一段时间,关辰已经彻底想清楚!他要竺漆爱他!“我不是聪明人,只是我想活着,也难忘那三年。”竺漆平静无比,一点都不似谎言。若不是,说话时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竺漆都快信了,她是因为爱意,才提出与关辰好好相处。“你当真忘不了那三年?”关辰翻身,再次欺身上前,他要看着竺漆的眼睛,他要确认,这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目光毫不闪躲,连日来的折磨,早已让竺漆学会了,如何隐藏心内情绪。她甜笑:“皇上忘的了吗?我们整日黏在一起,弹琴吟诗,那可是最好的时候啊。”胸中恨意汹涌,竺漆却能毫无破绽的说出这种话!关辰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升腾起莫大的狂喜来。距离竺长天他们惨死,已经过去将近半年!折磨,时间,都能摧毁一个人。关辰真的以为,竺漆已经忘却仇恨,想要重新好好活着。一夜袒露心声,关辰对竺漆态度天翻地覆。而竺漆,也把逢场作戏做的完美无缺!他能隐忍三年,她有有何不可!卧薪尝胆,就算违背内心,整日煎熬!只要能够给哥哥复仇!一切也全都值得!

二十二

从贱婢到被宠幸,其中过了不到几天时间。竺漆与关辰两人夜夜笙歌,过的岂不美哉。而白柳儿孤身处于后宫中,夜夜都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她恨啊!恨之前为何没有将竺漆折磨致死!她早该看出来,关辰之所以不杀竺漆,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折磨的鬼话!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白柳儿痛不欲生!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那个贱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如此发展下去,恐怕是那个女人先登上后位!那她和父亲的反叛,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绝对不行白柳儿夜不能寐!一直都在思索,要如何对付竺漆!她装作友善相处,故意在关辰前往竺漆处的时候跟上,以姐妹相称!“竺漆妹妹,姐姐身子不便利,这段时间,让你帮我服侍皇上,真是辛苦你了。”“贵妃娘娘不必客气,这都是竺漆的分内之事。”竺漆从容应对:“竺漆不过是个奴婢而已,是在不配与贵妃娘娘姐妹相称。”“哈哈,哪里的话,服侍皇上不分贵贱。”话是如是说,但在说贱二字的时候,白柳儿却故意咬了重音。关辰在一旁听的皱起眉头来,冷声对白柳儿说道:“行了,柳贵妃身子未愈,就回宫休息。”柳贵妃?!短短的时间内,就连称呼都变了?白柳儿咬碎了牙齿咽进肚子里!关辰现在,竟然帮着那个贱婢,把她堂堂一个贵妃娘娘赶走!如果不能尽快对付竺漆!她定然会爬到白柳儿的头上!关辰上朝,白柳儿再度前来。她带着帕子,与竺漆哭诉逝去的孩子:“妹妹可知道,那是姐姐的第一个孩子啊!每一夜,姐姐似乎都能够听到他在姐姐身边哭泣。”“白柳儿,皇上不在,你不用跟我假装,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存在吧。”竺漆微笑,表情毫无波澜的说出一针见血的事实!“胡说!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太医亲自诊断!”“哦?可那个太医,却交给我了一样东西,不知道贵妃娘娘可有兴趣一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竺漆在白柳儿眼前晃了晃,却又马上收起来。白柳儿脸色大变!她原本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就会被她知道!“姐姐恐怕不知道这宫中的人,个个都审时度势,你觉得最近,是我受宠呢,还是姐姐受宠?”竺漆笑的猖狂,故意激怒白柳儿。她早已计算好时间,白柳儿来时,她已经派人通知关辰。恐怕……此事关辰已经快到了。“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暗算本宫!就算现在你爬上皇上的床又怎样,你不过还是一个贱婢!”白柳儿被激怒,她一下冲到竺漆面前,狠狠的伸手掐住了竺漆的脖子。明明可以反抗,竺漆却选择承受。她痛苦万分的求饶:“姐姐!妹妹不是有意要霸占皇上,只是考虑姐姐身子不好,才……”“大胆!白柳儿,给朕滚开!”恰到好处的时机,关辰到了门口。

二十三

白柳儿怔住,手上的力气一下松掉。而竺漆虽然在心中冷笑,却是马上跪倒在地:“对不起贵妃娘娘!奴婢不该以下犯上,对贵妃娘娘称呼姐姐!。”“混账!朕早已说过,后宫之内不分贵贱!白柳儿,你要是记不住,朕就想个法子让你记住!”“不……臣妾……臣妾记住了。”见过关辰折磨人的手段,白柳儿害怕的紧,马上瘫软在地,对竺漆连连道歉。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似乎来的太快了一些。在关辰夜夜宠幸之下,竺漆不负众望,很快怀上龙种。竺漆呆坐在镜子前,不住的在还未显形的小腹上抚摸。当娘亲,竟然是这样一种感受!文侧妃的样子,瞬间浮现在眼前,竺漆痛苦万分!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她都没有想活下去!孩子出生,到了后面也不过是受苦受罪!与其如此,还不如利用孩子,让应该遭受惩罚的人痛苦!竺漆攥紧拳头,心里默默盘算着。自从被关辰怒骂后,白柳儿整日郁郁寡欢,她算是明白了,无论白家给过他什么样的支持,在他心里,白柳儿依然比不上竺漆!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柳儿才不要意气用事!她要一步一步,让关辰知道,谁才有母仪天下的气魄!更何况,一个前朝公主,除了皇上的宠爱之外,要用什么跟她这个开国功臣的女儿争!立后一事,只要她做的毫无破绽!关辰就别想让竺漆上位!重振旗鼓,白柳儿换了一种姿态对付竺漆。她不仅当着关辰的面,好好对待竺漆,就连关辰不在,也是如此!而竺漆,也对白柳儿主动求和,恭恭敬敬的说和平共处。怀有龙胎的消息一经公布,关辰便欣喜若狂!就连之前白柳儿怀有孩子,都让他高兴不已,更何况,现在可是竺漆有了身孕!关辰朝都不上了,回来与竺漆腻在一起。“皇上,你觉得这一胎,究竟是男是女?”竺漆摸着小腹靠在关辰肩头。“无论是男是女,朕都会一样宠爱。”

  对于竺漆,他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两人一直在一起,生一个皇子,也算不上难事。竺漆笑的甜美,眼里却阴沉无比。是男是女都无所谓?确实如此,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拥有!关辰伸出大手,盖住竺漆小腹:“朕定当为龙胎计划好一切,等他出生,朕便会名正言顺的让你为后。”嫣然一笑,竺漆摇摇头,体贴的用小手拉住关辰。“不,只要能平安无事的过完一生即可,竺漆不想让皇上难做。”心里猛烈震荡!关辰眼神一凛,朗声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立你为后,谁挡杀谁!”竺漆面上甜笑,心里早已笃定,他这个皇位,坐不了多久!如此嗜血独裁的皇帝,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百姓皆知新皇谋害竺长天上位,却无人敢言。皆是因为畏惧而已。凭借百姓畏惧建立王朝,怎么不会覆灭。

二十四

当年,哥哥可是深受百姓爱戴!最适合登上皇位的人,是哥哥!不是关辰这个嗜血的野种!竺漆心中情绪翻涌,强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在她身后,关辰悉心照料,甚至不用奴婢动手。竺漆漱口,粲然一笑道:“只不过是需要一点酸的压压,来人,把柳贵妃赏赐的酸杏送来。”“酸杏?”“对,竺漆最近只觉得酸杏美味,实在是欲罢不能。”关辰大笑:“酸儿辣女,看来,朕的太子之位已经有了人选!”娇嗔一声,竺漆捶打关辰胸口:“这要是传到文武百官耳中,定然要痛骂我狐媚误国。”“谁敢?”关辰横眉冷竖:“朕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太监端上托盘,里面呈上的除了酸杏以外,还有一瓶药丸。竺漆一边捻起酸杏,一边对关辰说道:“贵妃娘娘对皇上可是真心相待,她虽然不喜欢我,但对孩子看中的紧,你看这药丸,便是姐姐亲自送来的补品。”“呵呵,朕的孩子,宫中无人不敢不看重!”已经被竺漆的一颦一笑撩动心弦,原本关辰的理智,此时已经消失大半。竺漆拿起酸杏,塞进口中,却不觉酸甜爽口,只觉苦涩。她眼神扫过药瓶,心里疼痛不已。是她安排的没错,可是,真的要喝下去,把孩子送走……她于心不忍啊!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更何况,她的一生,恐怕再也没有成为娘亲的机会。昨夜躺在榻上,竺漆泪千行。她一遍遍的在心里与还未出世的孩子说话,她希望,孩子能够知道她的心!心中仇恨太深!她没有办法隐忍一世!

竺漆不愿孩子生下来,在这混乱的皇家沉浮!“怎么了?难道是这酸杏不合口味?”关辰见竺漆似乎出神,马上关切追问。摇摇头,竺漆吐掉口中杏核。她本应马上喝下药丸,可她手指一动,拿到的,却又是酸杏。“这东西以往也不觉得味美,倒是现在,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只要你想吃,朕便会为你准备。”多么动听的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那残忍嗜血的禽兽模样!竺漆恐怕就要又被骗过去了!那三年,他就是用这样的温柔体贴,蒙蔽她的双眼!可在关辰眼中,他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三年他可以演的毫无破绽。因为他早就真心相付!虽然当时没有意识到,可现在,关辰才明白那一切并非虚假,而是真心!竺漆手指颤抖!连着两颗酸杏下去,她牙齿酸软,心中苦涩!没有办法,这孩子,横竖都不能留下!竺漆冲着关辰甜笑,随手捏起一枚药丸,用放着的温水送服。“竺漆只希望啊,肚子里的他,能顺顺利利的长大!”“朕也是一样,朕会对你们娘俩好的!”意识逐渐模糊,竺漆只觉下腹一阵疼痛!血液,从他们坐着的地方蔓延出来!触目惊心的红!关辰悲号,撼动整个皇宫!

二十五

原来感受到一个小生命逝去,竟然会是如此痛苦的感觉!之前哥哥和嫂子的离去,还让竺漆有一瞬间觉得,她好像已经百毒不侵!可是孩子的离去,让竺漆不仅下腹疼痛,心中更是难忍!“是谁!竟然敢对朕的孩子下手!”残忍无情,如同关辰,也哀嚎连连!竺漆意识涣散,泪流满面!她用尽全身力气呜咽:“不……不要离开我!你……是唯一属于我的了啊!”明明是她的选择,可最痛的,怎么还是她呢?竺漆放肆流泪!她要把所有心痛,都统统冲刷干净!从此以后!她便成为无悲无喜!只有一心复仇的秦朝公主!孩子的仇,也要记在关辰和白柳儿的头上!若不是因为他们,竺漆断然不会成为这样的凄惨模样!昏死之前,竺漆冷笑一声,却无人听到!这一次,白柳儿那个背叛者,就可以彻底除掉!竺漆流产,满朝人心惶惶!从未见过关辰如此阴沉的模样!所有人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却不敢出声!满场文武百官,包括宫中的一切,都变得鸦雀无声!关辰嗜血狞笑,对着侍卫吼道:“把她给我带上来!”另一边,白柳儿身穿囚服,被侍卫连拖带拽。之前在地牢中捆住了竺漆的镣铐,现在到了她的身上!白柳儿跪在地上哭嚎:“冤枉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来都没有……”关辰岂会给她辩驳的机会!他亲眼看到,竺漆是吃了白柳儿送上的补药之后,才没了孩子!眼见为实!什么冤枉都是鬼扯!更何况,在宫中除了白柳儿之外!还有谁一门心思的想要孩子死!只有她有这个念头,只有她有这个胆子!他做梦都想不到,除掉孩子的事情,竟然会是竺漆自导自演!关辰飞起一脚,把还在大喊冤枉的白柳儿踹飞到一丈外!痛苦的在地上哼唧的白柳儿,可惜清晰的感受到,肋骨都断了几根!她再也喊不出冤枉了!因为她晕死过去,再无反应!“白柳儿欺君犯上!竟然敢谋害龙种!其罪死不足惜!”关辰怒吼:“来人!把她给朕收押到大牢!”满朝文武皆不敢言,只有白将军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白柳儿被侍卫拉走,还是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白将军心疼不已!他大步上前,直接走到关辰面前!“皇上!此事尚未查明,我女儿绝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白将军甚至不行礼,而是用一种质问的语气继续道:“若不能给出合理解释!臣绝对不服!”“你想要证据?”关辰周身煞气升腾,他威胁的眯起眼眸,重新坐在龙椅上看向了白将军:“朕亲眼所见,你也要证据?”“在这宫中,有资格生下龙种的人,本来就只有柳儿!”白将军无法反驳,此时索性直接说出后悔!从登基大典,关辰把本应该封后的白柳儿的直接封为贵妃开始,就让白将军新盛不满!而现在,且不论是不是真的,他都觉得白柳儿做的没错!

二十六

白将军不看关辰,面向众人问道:“那竺漆,前朝公主,有什么资格诞下龙种!”谁人敢应声?关辰没有怒吼,单单是坐在原地的模样,已经让所有人心惊肉跳!白将军感觉后背发凉,再次回过头,马上对上了关辰的鹰眸!“白将军,你现在,是在质疑朕的决定?”终于,关辰不再忍受!他早已怒不可遏,现在对于白柳儿惩罚,竟然白将军还敢来搅局!关辰站起来,看向白将军问道:“不知道白将军是不是觉得,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错误?”“要不要,朕把皇位直接让给你?”“微臣不敢!”白将军脸色大变,马上跪下道歉!“微臣只是心疼女儿!刚刚口出狂言,还请皇上惩罚!”关辰冷笑:“你的女儿是女儿,朕的龙种,就无关紧要?”“微臣知错!还请皇上责罚!”跪在地上,白将军只觉得关辰可怖!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像是禽兽!一个可怖的禽兽!之前夺位的那一天,他就应该知道的!与竺长天一起,他从未有过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可是跟关辰一起,他便深有体会!谋朝篡位,不过想要巩固白家势力,把白柳儿送上后位!可登基之后,关辰竟然食言!原本给白家承诺的报酬!也远比说好的少!白将军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他根本不该跟关辰谋反!在史书上,已经要遗臭万年,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眼下,这关辰也并非明君!为了一个前朝公主,他竟然让白柳儿进入大牢!他不仅不感激白将军的助力,甚至恩将仇报!“滚出去,自领二十大板!”关辰冷笑,要不是还不能瓦解白将军的势力,他今天就将他一剑刺死!不过,也要不了多久!白将军能够背叛前朝,难保之后不会背叛他!倒是这一点,关辰想的极为清楚!“若是你们还有谁,觉得朕做的这个决定有问题,尽管上前启奏!”“皇上英明!”跪伏在地上的人,见到白将军的前车之鉴,谁还敢有意见?那白将军,可不是一般人,可是开国功臣啊!对待开国功臣,尚且能够如此,他们普通文武百官,又会得到什么惩罚?关辰一甩袖子,连退朝二字都不说,便直接离开!竺漆流产一事,让关辰嗜血本性再度浮现!好不容易重新拥有她!关辰连爱护都来不及!竟然有人敢对她下手!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关辰不顾奏折,连续几天不上朝,一直都陪在竺漆身边。“皇上,竺漆这边会休养好的,你无需担忧,快去处理政事吧。”躺在榻上,虚弱无比的竺漆,还展现出通情达理的一面!关辰看的心疼,伸手拥住竺漆:“不,天下万物,都没有你在朕的心中重要!”心中狠狠刺痛,竺漆灿然一笑。什么都不如她重要?那他为何要杀了她最在乎的人!为何要连死了都不放过他们!

二十七

领了二十大板离开,白将军不觉惨痛,只觉屈辱!他领兵打仗几十年!从竺长天的父亲开始!就已经是满朝最受崇敬的人!以往无论做了什么,前朝皇帝都可以原谅!唯独现在,在关辰的面前,他的丰功伟绩,甚至比不上一个女人!白将军一路上都在发怒!胯下骑着的马儿,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蹄子跑的飞快!他没有回到白家!而是到了称病的宰相家中!自从竺长天被害之后,之前忠于竺长天的那些大臣,不是告老还乡,就是称病在家!原本对于关辰只是不满,可经历了今天屈辱,白将军彻底生气!女儿还在大牢里面!不知道会遭受多少折磨!他早就知道,这个关辰手段了得!想到白柳儿,白将军越发心急如焚!半夜时分,白将军一个个敲响了前朝忠臣的家门!白天恐有眼线不方便,但到了晚上,他有的是时间可以隐蔽!谁知,才到了宰相府上,他便看到了所有的前朝旧臣!他作为一个叛臣,来了这里是要被拒之门外的!可白将军为表诚心,直接拿出一半虎符送入!若想要颠覆这混乱皇朝,兵力必不可少!宫中发生的事情,早已传了出来。宰相知道,白将军这是忍无可忍!“宰相!我愿与你们一起,动用白家所有势力,推翻这混乱王朝!”白将军进门,便单膝跪地抱拳:“宫中之事,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他在位,从不关心百姓!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成为一国之主!”“可你不要忘了,开国功臣可是你。”

  摸着胡子,宰相淡淡然道:“现在知道后悔,也不算太晚。”一堆大臣交头接耳,商议了一番之后,倒是真的同意让他留下!如白将军一般自傲的人,能够主动放下脸面来加入,便是说明忍无可忍!白将军飞鸽传书,联系了不少他的人过来!一群人坐在一起商议的,便是如何推翻这关辰的嗜血独裁!宰相最有智慧,却在这件事情上,分外激动:“虽说,前朝已经无人留下,但无论是谁上位!都比关辰好!”“没错!民不聊生他不管!只顾在 后宫与那竺漆缠绵!”对于关辰的不满,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白将军坐在他们之中,此时竟然觉得有了融入进去的感觉!原本,他是最看不起这些文臣的!一行人坐在一起排兵布阵,白将军恨不得即可揭竿而起,攻入皇宫之中!可关辰并非一般人,他的手段,也相当严丝合缝!宫门内外,到处都有重兵把守!根基未稳之时,关辰向来都是小心翼翼!若想要直接动手,似乎还稍微有些难度!宰相摇头:“此事,要从长计议!”“群龙无首不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即便攻上去,成功把关辰拉下来,后也不过是内讧而已!”“宰相所言极是!”白将军拱手,态度十分谦逊!只要联合他们,推翻关辰,指日可待!

二十七

若是关辰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竺漆身上的话,他定然能够注意到白将军的异常!可是现在,他的所有精力,都已经耗费在了竺漆身上。奏折尚未批阅,他已经搂着竺漆开始吟诗作对!春光无限好,二人在后花园里,单单是画画,就能花费一整个下午。与他相处,每一刻对于竺漆来说,都是折磨!但是竺漆,全部默默忍受!不管是违心说爱,还是与关辰同谈将来,她都没有片刻迟疑!逢场作戏,他会,她也会!孰胜孰败,不过是看谁演的逼真而已!上一次,是竺漆输了,输得痛彻心扉!但是这一次,她不会输!绝不会输!因为,她并非为了自身,而是为了竺长天!为了惨死的文侧妃还有侄子!还有……那个还未出生,便被她亲手流掉的孩子!如此代价都能付出!她要是不能成功,那只能说是关辰命不该绝!后宫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妃子,自打白柳儿进入大牢,关辰又因为竺漆流产的事情,一直都腻在了竺漆身边。“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关辰坐在凉亭,亲自为竺漆作画!远看近看,竺漆都是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人!之前的折磨,太过于残酷,让关辰忍不住对竺漆加倍体贴!想到之前,关辰都觉得后悔!不过,要是没有那些,此时他也无法与竺漆坐在一起,共享如此美好的时光!所做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关辰笑着看向竺漆:“你我天生注定,就应该一生一世相伴!”“皇上说的没错,竺漆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心生喜悦。”竺漆假装娇羞侧过头去,把藏于眼底的嫌恶深藏!宫外的动静,她比关辰还要清楚得多!白将军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平白忍受屈辱!要知道,白将军之所以谋逆,竺漆都觉得是因为之前哥哥拒绝了迎娶白柳儿的事情!那么记仇的一个人,此时定然谋划着,要如何在关辰的背后狠狠捅刀!恨死了白将军的竺漆,竟然觉得白将军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竺漆觉得,她好像可以帮上忙。用虚假的戏码,把关辰骗的神魂颠倒,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以往不懂操控人心,竺漆错过太多。现在已经知晓一切,她倒是觉得,掌控男人的心,并没有什么难的。比如说关辰,甜言蜜语,臣服,就是最好的方式!为了白将军,再争取一些时间吧!避免起疑,竺漆总会拉着玩闹一天的关辰,到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她还嗔怪关辰:“皇上,你再不好好上朝,竺漆就成了祸乱朝纲的罪魁祸首了!”“这是朕的朝纲,朕愿意为你祸乱。”

  关辰一把把竺漆抱起,一同前往御书房!被竺漆深深吸引之后,关辰甚至觉得,他根本无法离开竺漆!即便是一刻,也分外难熬!他把竺漆抱在大腿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与竺漆调笑,完全忘记正事为何物!

二十九

“皇上,喝口水。”才不过看了几本奏折,竺漆便满脸心疼。她从怀中挣脱,亲手为关辰斟满热茶送上。茶水接过放在一旁,关辰一把拉过竺漆,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关辰调笑:“你就是朕最好的解渴良方。”竺漆面红耳赤,推开关辰坐在一旁,主动为了关辰研墨。余光,正好可以扫到奏折上的内容!果然和竺漆预料的一致!白将军最近的奏折,要比之前多了很多!什么边防春饥,需要更多粮饷,还有蛮子祸乱,将士需要更多马驹!乍一看,似乎只是为了中饱私囊。就跟普通的奸臣一样,想要更多东西。可是竺漆能够看得出来,恐怕白将军意不在此!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关辰眉头紧皱,不住怒骂:“混账!还真以为朕的国库,是大风刮来的吗!”关辰毫无犹豫,把白将军的奏折,全部打了回去!竺漆体贴询问:“皇上,为何事如此动怒?”她明明已经看到了一切,却故意佯装不知,凑到关辰怀中喃喃:“竺漆只恨生成了一个女儿家,要不然的话,学一些谋略也能帮上皇上的忙。”

“不,朕庆幸你生成了一个女儿家。”关辰再次印下一吻:“不过是朝廷上的一些破事,朕已经处理好了。”看着关辰口干舌燥,准备拿过茶杯,竺漆马上按下了他的手。她一脸心疼:“忙碌一夜,怎可喝凉茶。”说罢,她朝着门口喊道:“来人啊!换热茶!”“果不其然,能够成为朕的皇后的人选,就只有你了。”关辰笑的舒坦。能够看到竺漆一点点全身心交给他,他心里高兴的紧!殊不知,换热茶的太监,进门之前,避开了侍卫。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早已解开的小纸包,用指尖轻点,把一点白色药粉直接倒进了茶壶里面。竺漆主动上前接过茶壶,临走之前太监微不可见的,冲着她点头!“皇上,热茶已经备上,让竺漆帮你换上吧!”“你果然贴心。”忙着批阅奏折的关辰,丝毫没有察觉竺漆手指颤动!竺漆轻轻晃动茶壶,把一切做到尽善尽美!热茶茶香扑鼻,关辰接过茶杯,便直接一饮而尽,还不忘对竺漆露出笑容!竺漆甜笑着,坐到他的身旁,继续研墨。约摸半个时辰过去,蒙汗药的药效逐渐开始生效!关辰捂着嘴巴,不住发出困顿的声音。体贴入微的竺漆,直接取来大衣,帮着关辰盖在肩上说道:“皇上,夜晚更深露重,注意保暖。”安心加上药效,还有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都让关辰无法撑下去!最终,他直接趴在奏折上沉沉睡去!竺漆并未急着行动,而是默默的坐在关辰身边等着他熟睡!玉玺和奏折都摆在竺漆身边,那些奏折究竟如何批阅?自然是竺漆说了算!“皇上已经这么晚了,不如你回到龙榻上去睡吧,在这里睡觉容易着凉。”最后一句试探,关辰依旧毫无动静!

三十

竺漆轻笑一声,小心翼翼拿起一旁,被关辰愤怒摔掉的白将军的奏折!索要粮饷,不过就是为了招兵买马而已吗?招兵买马又是为何?自然是要关辰落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竺漆竟然会跟反叛的臣子合作!竺漆拿起毛笔细细修改奏折,并且用玉玺在上面印下痕迹!关于白将军的所有要求,她全部应允下来!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开始!原本关辰的决定,是减少白将军的军饷,可在竺漆的修改下,竟然答应了白将军的要求增加!已经批阅过的奏折,关辰绝无心思再看第二遍!每天送来的奏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边忙着与竺漆调情,一边还要兼顾朝中政务,关辰早已精力不支!第二天一早,曙光刚刚透过窗口进来,沉沉睡了一觉的关辰,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浑身舒畅!没想到,他竟然有趴在奏折上睡觉的一天!关辰皱眉,本能地看了一圈周围奏折和玉玺散落的方向,和之前一模一样!而在他身边趴着的竺漆,此时还香甜地睡着!关辰轻柔的帮竺漆,把散落到脸上的碎发拨开!嘤咛一声,竺漆睁开双眼看向关辰:“皇上,你已经醒了?不如回到榻上休息吧。”“已经到第二天了。”关辰宠溺的看着竺漆,指指窗外的阳光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朕就算风餐露宿都觉得开心。”“不要。”竺漆故意嘟起嘴巴:“才不要你跟我一起风餐露宿,我会心疼的。”一颦一笑,皆让关辰无法逃离!他已经深深的中了竺漆的毒,不仅仅是蒙汗药而已,他全身心的信任竺漆!第一天的奏折发放下去,白将军高兴不已!

关于新的战事还在筹备中,白将军再次上奏把关于战场的情况汇报的同时,要求关辰再涨边防将士的补贴!比起前一天的要求,补贴一事似乎更加应该答应。可是这天晚上,竺漆故伎重施,关于这个奏折,关辰原本是答应下来的!但她修改成为不增反降!就好像白将军是笑话一样!前一天那么离谱的要求,都彻底答应。可是今天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却拒绝掉!竺漆甚至可以想得到,看到奏折的时候,白将军面上的表情究竟会多么精彩!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关辰,竺漆有了一种大仇得报在即的感受!只不过一切尚未成功,她还需要再加隐忍!哥!嫂子!竺漆已经找到方式帮你们复仇!你们在天之灵可要看好了!竺漆不仅仅是要杀了关辰而已!她还要让关辰亲眼看到他拼尽三年时间,隐忍数十年才得到的一切!在他临死前,再次脱手而出!对于一个一生除了复仇和权利,再无其他的人来说,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才是最好的折磨!竺漆在心中咬牙切齿,却对。关辰笑脸相迎!与此同时的地牢内,白柳儿还在痛苦挣扎!

不久之前,关押在这里的人还是竺漆啊!

三十一

在不久之前,白柳儿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之女,是贵妃娘娘啊!怎么才过了这点儿时间,她就沦为了阶下囚呢!阴暗潮湿的地牢,原来是这种感觉,只有无尽的绝望!真不知道竺漆是怎么在这里待了数日有余!才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白柳儿已经感觉承受不住!若不是有人按时送饭,她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开始的时候,每一次白柳儿都会警告侍卫:“你们最好对本宫客气点,皇上马上就会查明真相,给本宫一个清白!”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白柳儿已经说不出这些话!她是真的被冤枉的啊!怎么就没人相信呢?那贱婢究竟有什么地方好!为什么能把关辰迷的七荤八素!连她这个开国功臣的女儿都不管不顾!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谋害关辰的龙种啊!到了最后几日,白柳儿在每当侍卫进来送饭的时候,都会紧紧抱住他们的腿!“求求你们!帮本宫给皇上带话!本宫知道错了!本宫定会跟那个贱婢,不!跟竺漆好好相处!”“根本就不是本宫干的!本宫从来没有想要谋杀龙种!”“你们到底有没有告诉关辰!若是他不肯放了我,我父亲也定然不会放过他!”……再多的嘶吼,都没有半点用处!侍卫们按照关辰的吩咐,只是维持白柳儿不死而已!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究竟是不是冤枉!恐怕只有皇上他们心里清楚!没有任何回应,白柳儿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父亲前来!可是这一次,竟然连父亲都好久没有等到!“关辰,你等着!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越发绝望之后,白柳儿已经不称呼关辰为皇上!她恨啊!白家不要名声,帮着关辰登上皇位,他不仅过河拆桥,还这样对待功臣之女!可是白柳儿都没有想到的是,她一语成谶!白将军现在正在宫外,谋划着关于让关辰下台的事情!可惜啊,白柳儿已经等不到了!过去了整整七八日,地牢的门,才没有在送饭的时候就打开了!“皇上,你知道臣妾是冤枉的对不对,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想要害了我!”白柳儿不适应刺目光线,眯着眼睛跪爬到前面,却摸到一双分外小巧的脚!绝望便是如此油然而生!竺漆一笑,让侍卫带上地牢的门!背叛哥哥的人都要得到惩罚才对!可惜现在白将军还有用!那就让他的女儿来赎罪吧!竺漆早已不是之前善良的小公主!“别做梦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来的!”竺漆轻笑,在白柳儿耳边说道:“他呀,现在可是全身心都交付于我呢?”“狐狸精!你这个祸乱朝纲的狐狸精!”白柳儿气急,伸手就想掐住竺漆的脖子!可惜她还没有适应,手上戴着重重镣铐的感觉!根本抬不起手来!反倒是她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竺漆声音清冷:“胆敢对本公主如此说话,你找死!”

三十二

“公主……”白柳儿在听到竺漆声音的瞬间,已经彻底无法接受这一切!从被冤枉到锒铛入狱开始,她无时无刻都在恨着竺漆!但是白柳儿从未想过,竺漆在关辰身边竟然并不是想要苟活!“自称公主?”白柳儿喃喃道:“你果然还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那你在皇上身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既然你死期已至,那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痛痛快快!”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怨气和怒气,同时释放出来!竺漆只是觉得兴奋!她居高临下的站在白柳儿面前,一如哥哥在世的时候。她作为公主,在白将军之女面前的模样。从那个时候开始,白柳儿就应该是跪在她面前的存在!竺长天向来对于白家宽松有加!即便是白家嚣张无比,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上朝,竺长天都没有惩罚过!谁知道,野狗就是野狗,怎么养都养不熟!或者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白家想要的竟然更多!“我哥在世的时候,你们白家在朝中万人景仰!现在倒好,这是你满意的结果吗?”“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本来可以成为皇后!”“成为皇后又如何?你愿意一生一世都在关辰身边吗?”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最核心的地方,白柳儿在一瞬间怔住,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就算是成为了皇后,她又能过得好吗?伴君如伴虎!那关辰都不似一只虎!他是恶魔!白柳儿摇摇头,她都不敢想象,一直都在关辰身边的模样!之前为何一心想要登上后位呢?关辰喜怒无常,根本没有把白柳儿放在心上,甚至过河拆桥,都没有半点愧疚之意!不知道哪一天,如果白家没有那么高的用处,说不定会被关辰连根除去!竺漆冷笑:“不过现在你也不用担忧这个问题了,因为由我帮你解决一切。”她蹲下身子,捏住了白柳儿的下巴:“今天我就是让你解脱的!你到了地下也要小心一点。”“因为叛徒到了十八层地狱,那可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说完之后,竺漆直接把手中一颗黑色的丹药,塞进了白柳儿的口中。白柳儿百般挣扎无用,反而在混乱中直接把这颗药咽了下去!“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皇上不会放过你的!”直到这个时候,白柳儿竟然还脑子不清醒,觉得关辰会因为她严惩竺漆!竺漆只觉得好笑而已!给白柳儿服下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慢性毒药而已!只不过吃下之后,白柳儿就会浑身奇痒难忍,产生无休止的幻境!对于之前白柳儿带给竺漆的痛苦来说,竺漆似乎还手下留情!起码,白柳儿还能看得到死的希望!在竺漆最痛苦的时候,她可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该完成的事情已经逐渐到了尾声!离开地牢之前,竺漆已经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十三

竺漆嘴角勾起笑容,命人重新把地牢的门关上!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地牢重归于阴暗寂静。可是现在的白柳儿,已经无法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孤寂!她只能感觉到浑身奇痒难忍!似乎有千百只小虫在它的肌肤上啃食着!“不!救救我!救救我啊!我错了!竺漆……”再多的求饶也毫无用处,白柳儿逐渐开始产生幻境!在幻境当中,竺长天他们根本没有死!众人都在皇宫当中!宫中似乎在进行节日大典,一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都令人心情大好!白柳儿逐渐忽视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她高高兴兴地冲进人群当中!似乎以前在宫中,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众人见到白柳儿,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让我们请出大将军的女儿白柳儿,今天我们庆典便是为她举行!”从后面传来了竺漆的声音!白柳儿丝毫不觉得可怖,反而是高高兴兴地蹦到了最前面!穿越了最后一层人群!出现在白柳儿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油锅!里面的油脂早已沸腾!不住的有泡泡冒出来!“不!我不下地狱!”竺漆的声音再度回荡在白柳儿的耳边:“等到了十八层地狱,你可要小心一点。”还有无尽的,竺漆正在轻笑着的声音!如同鬼魅招魂!白柳儿癫狂,转身想要逃离,却发现身后众人不知何时消失!在她面前的,只有森然树立的刀山!之前对她恭敬不已的那些人,竟然全部都是假的!他们都是由鬼魅扮成的!根本就是为了引诱她过来而已!

油锅和刀山步步逼近!无处可逃了!白柳儿吓得彻底晕死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她竟然还没有死!她是成了一个疯子,整日在地牢内欢声乐语!只不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会凄厉惨叫:“不!我不要下地狱!不要下油锅!”宫中人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白柳儿是中邪了,唯独竺漆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装作害怕的躲进关辰怀中:“竺漆本来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白柳儿怎么会……”“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如此。”

  关辰还轻抚着竺漆的后背安慰她。殊不知,此时的竺漆真的很想反问一句:“那你呢,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不会有癫狂疯魔的一天吗?”只不过,竺漆并没有问出口而已!一切都已经快了,她想要复仇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更加浓烈!可在表面上,竺漆却是与关辰更加如胶似漆!为什么白将军迟迟都不肯行动呢?已经做足了准备,矛盾已经激发!恐怕需要一味药引吧!竺漆勾起嘴角一笑,她好像已经知道了,药引应该是什么?看来找个时间要出宫一趟,好好的与白将军商议商议!有些事情,她还真的需要亲自出面!夜半十分,喝下了竺漆给的热茶,关辰再度沉沉睡去!竺漆冷笑,披着月色出宫。

三十四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白将军死都想不到,竺漆竟然会要求他主动见面!不过现在似乎可以想得清楚!在竺漆活生生地站在白将军面前,并且用之前的眼神打量着白将军的时候。白将军差点弯下膝盖,对她叫一声公主殿下!在那一瞬间!白将军已经明白过来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关辰在一起,接着苟活下去!之前跟关辰在一起,恐怕只是忍辱负重而已!现在她找上白将军,说不定便是看出了白将军的计划,想要与他联合起来。“我今天出来只是想要告诉白将军,我还是前朝公主,并非祸乱朝纲的狐狸精。”“微臣……知道!”白将军行礼,对她用的礼数也是前朝礼数!竺漆颔首:“今天出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白将军,你也知道关辰残暴不堪,白柳儿不堪折磨,已经死在了地牢里。”“不!”白将军脸色大变,连连追问:“可是真的?”这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家中就白柳儿这么一个独苗!他从来都对白柳儿宠爱有加,甚至不输公主待遇!即便是谋反篡位,也是为了给白柳儿一个更好的将来,想把她送上皇后的宝座!如此血性男儿,此时眼眸赤红:“关辰,他定然不得好死!”“白将军应该心知肚明,之所以发展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竺漆同样怒不可遏,但她马上平静下来:“现在已经不是追责的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队友。”“公主的意思是?”“宫中有我当内应,三天之后午时三刻,未央宫内将毫无门禁。”没有多说,竺漆生怕她回宫的晚了会引起关辰的怀疑,此时箭在弦上千钧一发!这些话明明可以派人直接告诉白将军,但竺漆选择亲自出宫,就是为了让白将军彻底明白她的意思,便不用多加废话!看着竺漆的背影,白将军久久的跪在地上,无法站起!他找人打听过了,宫中的消息一直都是白柳儿已经惨死地牢!可是他试探关辰,关辰却说白柳儿在大牢之中好得很!“那微臣可否见见女儿?”“不可。”关辰一口回绝,根本不给白将军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如此一来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已经有了定论!如果白柳儿还活着的话,关辰定然不会如此坚定的回绝!白将军心里悲痛万分,在临走之前和竺漆对上了眼神!两日之后便是复仇的开端!最后的两日,竺漆过得痛快极了!无论关辰做些什么,即便只是说无聊的事情,竺漆也能高兴地笑出声来。“过了夏天,朕就立你为后!”关辰把竺漆拥在怀中,指着远处的大好河山说道:“你看看,就是那片,那些全都是朕为你打下来的江山啊!”“那竺漆就多谢皇上!”“为何你从不自称臣妾?难道是还不能适应?”关辰心中疑惑,直接问出声来。“因为竺漆,还不是臣妾啊。”

三十五

竺漆嫣然一笑,迷得关辰七荤八素。他一下子挑起了竺漆的下巴:“不久的将来你就是了,到时候你就母仪天下帮着朕一起,打理这大好河山!”竺漆只是笑着,没有打算回应!她此生都不可能是臣妾!终于到了这一天!午时二刻,竺漆拉着关辰回到寝宫!“皇上,竺漆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竺漆蒙住了关辰的眼睛,拉着他进入未央宫中!“是吗?那朕就好好期待一下!”关辰乐不可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宫中分外安静!早在宰相和白将军的协助下,宫中驻扎的侍卫被调动出城!竺漆偷走了令牌,号令了所有的侍卫,午时三刻之前不得回宫!但是关辰没有注意到一切,他注意到的只有所谓的惊喜而已!进入宫中,竺漆带着关辰坐下。“皇上现在可以摘下丝带了。”关辰睁开眼睛的时候,竺漆坐在了古琴前面,纤细修长的柔荑搭在琴弦上。“今天,竺漆有一首曲子献给皇上。”

  竺漆抬起一只手,示意关辰边喝边听!端起酒杯的时候,演奏也同时开始!“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好一首亡国恨!其中含义再清楚不过,关辰脸色大变,可是刚才喝下的酒已经入喉!“竺漆,你……”关辰抠着喉咙,拼命的想要把喝下去的吐出来,可无济于事!“贱人,你竟然敢对朕用毒!”“皇上大可放心,并非毒药,不过是一点媚药而已。”竺漆停下演奏,看向关辰说道:“竺漆只是想要让皇上,在黄泉路上也能快乐一些!”说着,竺漆再度开始演奏!一曲亡国恨,被竺漆弹的荡气回肠,颇有一种家国情怀,哀思寄予其中!

媚药开始奏效,可现在的关辰哪里有儿女情长的心思!他喘着粗气,冲到门口大声嘶吼:“朕的侍卫呢?”吼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宫中的人,好像一瞬间全部消失!“废物!废物!”关辰破口大骂,也不知道是在骂他自己,还是骂那些侍卫们!药性开始上头,关辰无法克制冲动,转身冲向了竺漆!宫外马蹄阵阵,盔甲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竺漆任由关辰作乱,她只是笑着!笑着看向苍天!哥!嫂子!你们看到了吗?不要错过最精彩的场面!竺漆!要帮你们报仇了!关辰正欲掐死竺漆,白将军却及时赶到!手起刀落!血液喷涌如注!洒的竺漆全身都是腥臭!“白将军!刀给我!”眼前的关辰还未彻底断气!朱祁思生朝着白将军吼道!她一把接过几十斤中的大刀,拼尽全力,斩下了关辰的头颅!看着头颅滚动,竺漆癫狂大笑!浑身沐血的她,样子极为可怖!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竺漆大步走向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宫门外!“等等竺漆……哥,嫂子还有侄儿!我们在底下团聚!”说罢,竺漆提刀抹脖!血流如注中,她的笑容绝美无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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